第33章 路見不平有人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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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二狗子運載武器的大車安全的駛進永城縣城，剩下的李子霄等人也就容易進城，如果遇到城門口官兵的刁難，送上幾塊碎銀子，一切也就解決了。

  最後，李子霄帶著一幫手下全部順利進入縣城，比李子霄想像的要簡單得多。

  「哎！沒想到我們這次進城會這麼容易，本來以來還要費一番周折呢，這大明王朝真是從上到下爛到根了，沒救了。」

  李子霄進城後，就得到張二狗子的接應，然後全體進入醉仙樓後面的一處小院內，路上李子霄不由得感慨說道。

  「哼，大當家的，你不知道，這也不能怪那些當兵的，其實他們也不容易，官方本來每月發給他們的俸祿就不多，還七扣八扣，經常拖欠半年一年，那都是常有的事。

  這些大頭兵家裡也有老婆孩子和老娘要養活，他們怎麼也要利用自己的身份撈點外快吧，否則全家都得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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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世道就這樣，官商相護，層層剝削，那些大官那會管下面百姓死活，只知道一個勁的往自己兜里撈銀子，連這些當兵的都生活艱辛，就別說普通百姓了。」

  聽到李子霄的嘆息，跟著他身旁的劉重冷哼一聲，臉上露出憤怒的表情，說道。

  劉重曾經當過兵，當時知道這年頭當兵的能拿到手的俸祿也是寥寥無幾，甚至連自己的家人都養活不了，死後更是連撫恤金都不一定拿得到，真是悲涼。

  「是啊，這一切錯在這個腐朽的朝廷啊，大明這艘破船風雨飄搖近三百年了，該沉了。只有打破舊秩序，才能建設新未來，這個時代大有所為啊！」

  李子霄低聲喃喃自語道。

  這個時候，李子霄的低聲自語聲卻被身旁的劉重敏銳的聽到了，頓時他心中一震，他沒想到李子霄竟然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而且有如此遠大的包袱。

  一時間，劉重覺得或許跟著這位年輕的大當家走下去，並不是一件壞事。

  「大當家的，到了，這裡就是我買下的小院。」很快張二狗子就帶著李子霄一行人來到一處偏僻，幽靜的小院。

  在這處小院前面就是一棟精緻玲瓏，優雅別致的酒樓，此時他們站在這裡都能聽見前面酒樓里傳出的喧雜聲，但他們這裡卻少有人過來。

  「嘿嘿，大當家的，前面就是永城縣城最大的酒樓『醉仙樓』了，咱們小院和醉仙樓只隔著一條街，咱們打探消息去哪裡最合適了。

  大當家，有時間咱們也可以進去嘗嘗，這裡廚子的手藝真不錯。」張二狗子指著前面的醉仙樓對著李子霄笑著，說道。

  「恩，有機會再去吧，咱們這次是進來救人的。時間緊迫，先進去吧，商量一個妥善的救人之法，久拖下去，董狀兄弟就危險了。」

  最後，李子霄望了一眼醉仙樓，沒有打算進去，他還分得清輕重，知道他們這次冒險進城的任務是幹什麼。

  「張二狗子，將你打聽到的消息說說。」進入小院後，李子霄立刻召集幾名手下心腹商量對策，最先對張二狗子問道。

  「是，大當家的。」

  張二狗子站起身來，應了一聲，繼續說道：「剛才我出去找了幾個認識的蔡家家丁，縣府的衙役，以及李家駐永城縣商鋪的一些夥計們喝酒吃飯。

  從他們嘴裡，我套出來，原來蔡家昨天已經將董狀兄弟送進官府，現在就關押在縣府大牢里，三天後菜市口開刀問斬，以儆效尤。

  而且蔡家好像根本就沒有想到咱們會進城救人，他們恐怕以為咱們山寨不可能為了一個土匪冒險進城，所以就直接將人交給縣府了，也沒派人守著。」

  「恩，的確如此。不過，這麼說，現在我們要從官府大牢里救人了？」李子霄先是點頭認可張二狗子的話，然後又皺了皺眉頭說道。

  說實話，李子霄此時還真不願驚動官府的人，此時他手下的力量還很弱小，別說對付那些衛所的官兵了，甚至連永城縣城都惹不起。

  上次他劫持李家商隊已經引起官府的注意了，已經上了官府的黑名單，這次要是他再混入縣城，闖入縣府大牢救人，那麼恐怕很快就會有引來官府的圍剿了。

  「哎，再給我半年，哪怕兩三個月的時間也好啊，只要將現在加入山寨的這批新人訓練好，我就不用怕縣府派人入山清繳了。」

  或許察覺到李子霄皺眉，張二狗子就猜到了李子霄擔心的事情，看了他一眼，大著膽子的說道：「其實董狀兄弟落到官府手裡，反而比在蔡家更容易救出來。」

  「歐？怎麼說？」

  張二狗子的話，讓李子霄腦袋瞬間捕捉到了什麼，眼睛一亮，看著他問道。

  看到李子霄期待的眼神，張二狗子更是鼓起膽子，大膽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大當家的，蔡家要的是董狀兄弟的命來討好李家。

  所以如果此時董狀兄弟還在蔡家手裡，恐怕早已凶多吉少，我們想硬闖蔡家救人估計也沒戲。

  但現在董狀兄弟被關押在縣府大牢裡面，那就好辦多了。

  縣府里那些牢頭，差役，主薄，師爺一個個最好都是貪財的主，只要你能出得起價格，沒他們不敢幹的事情。

  我認識縣府里現任的錢師爺，這個傢伙姓錢，還真就只認錢，只要給他的銀子夠多，他什麼都敢幹，區區從地牢里救個人出來，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恰好，我上次就和這個錢師爺搭上了線，只要咱們出得起合適價錢買通錢師爺，就很容易從大牢里將董狀兄弟神不知鬼不覺的救出來，然後安排一個死囚當替死鬼，替代董兄弟去死。」

  「當真！張二狗子，你真有把握買通那個錢師爺嗎？」聽到張二狗子的話，李子霄也是一喜，如果真如張二狗子說的這樣，那就好辦多了。

  「大當家的，小的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不過那個姓錢的師爺胃口太大，我就怕他出價太高啊！」張二狗子保證過後，也說出自己的擔憂。

  「沒事，花再多銀子也無所謂，先救出人在說。那些銀子就暫時放在那個錢師爺手裡，早晚會再找他要回來的。」

  李子霄不在乎的說道，銀子花出去可以在搶回來，但失去一個忠誠的下屬可就損失大了。

  張二狗子聽到李子霄的話，心中一寒，也知道李子霄最後話里的意思，估計很快這個姓錢的師爺恐怕就要倒霉了。

  「張二狗子，你估計要想買通這個錢師爺，將董狀從縣府大牢里救出來，得花多少銀子買通他才行啊？」

  「最少也要三百兩，甚至可能會更多。」張二狗子小心翼翼的說出來。

  「呵呵，三百兩，這個錢師爺的胃口果然大得很呢。好，就先按照你的辦法做，你去找這個姓錢的師爺交易，如果真能這樣救出董狀，我記你大功。

  同時，張二狗子你多注意一下蔡家的情況，這次咱們好不容易進城一趟，蔡家敢抓我的人，扣我的貨，老子要是不好好折騰一下他們蔡家，他們還不知道馬王爺有三隻眼呢！」

  最後李子霄決定先派張二狗子去和那個縣府的錢師爺接觸，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救出董狀就太好了，同時他還不忘找機會報復蔡家。

  「派幾個人放哨，別讓陌生人靠近摸了咱們這個落腳點，周大柱你負責留守小院，我帶石英和劉重出去走走。」

  張二狗子離開後，李子霄沒打算一直悶在小院等消息，這是他穿越明末以來第一次來到大明的縣城，他決心出去看看。

  「大當家的，這裡是縣城，太危險了。」周大柱聽到李子霄要出去，臉色一變，擔憂的說道，不想李子霄出去，。

  「放心吧，沒事，誰會認識我就是土匪頭子，再說有石英和劉重跟在我身邊，沒人傷的了我。」

  最後周大住看到李子霄心意已決，也就不再勸了，然後李子霄便帶著石英和劉重出去了。

  「這就是大明的縣城啊！」

  李子霄走到一處街道上，街道兩邊匆匆走過一名名行人，大部分都是普通百姓，看他們一個個面露菜色，一看就知道屬於那種長時間營養不良的。

  街道兩邊要飯的乞丐多入牛毛，大部分都是本地乞丐，因為外地流竄過來的流民乞丐都被堵在了城外，根本就沒有機會進城。

  街道周邊到是有不少的小攤小販，就是前世****路邊攤差不多，而不遠處稍微正式一點的商鋪，有酒樓、客棧、糧店，布店，古典店等等。

  但李子霄很敏銳的發現一點，這些店鋪外面大部分都懸掛的蔡字或是劉字，表明這些店鋪都屬於縣城蔡、劉兩家的財產，這樣面對那些經常敲詐勒索的差役們，就不敢過來了。

  這個時候，前面一個穿著錦繡華服，頭戴錦裘帽，腰佩白玉的年少公子，大約十三四歲的樣子，小臉紅紅潤潤的，胖嘟嘟的，身後跟著一群下人，大搖大擺的走在街道上。

  「這位大人，求你行行好，給老婆子一點吃的吧，我這小孫女都兩天沒吃的了。」

  這個時候，突然冒出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老太婆，步履蹣跚的領著一個小姑娘走到這麼華服少年跟前直接跪下，哀求著說道。

  這名老婆婆身上的棉襖早已破爛的不成樣子，在大冬天的根本就抵禦不了多少寒冷。

  老婆婆後面跟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小臉被凍得紅撲撲的，身上的棉襖也比老婆婆好得多，看樣子老婆婆將好的棉襖都用在小女孩身上了。

  「媽的，哪裡冒出的老東西，他這髒手都給老子的衣服都弄髒了，給本少爺滾開。」

  那小胖子看到老婆婆跪在他跟前，用手扯了一下他的衣服，頓時大怒，一腳將老婆婆踢倒在地。

  「老東西，竟然敢擋我家少爺的路，滾開，領著你這小東西趕緊滾。」

  後面衝出兩三個家丁模樣的男子，看到這個小胖子少爺發怒，對著老婆婆拳打腳踢。

  「嗚嗚，奶奶，不要打我奶奶。小穎，不要吃的了，小穎不餓，求你們不要打我奶奶。」那個小女孩看到自己奶奶被打，趕緊用小手拉扯那些家丁的衣服，哭喊著說道。

  「滾開，小東西。」一名家丁手臂一甩，直接將小女孩砸飛出去。

  而這一幕從始至終，正好被不遠處剛剛走過來的李子霄看到，頓時李子霄就趕緊胸膛內燃起熊熊一團火焰，怒火衝天。

  「石英，劉重，去將這群狗東西全部打殘了。」李子霄毫不猶豫的對身後的石英和劉重說道。

  石英和李子霄一樣，早就看到了老婆婆挨打的一幕，早就摁耐不住，想衝上去揍扁這群惡家丁了，就等李子霄發話了。

  所以，在聽到李子霄發話後，石英還不猶豫的沖了出去，直奔那些踢打老婆婆的家丁們衝去。

  「大當家的，我們現在……」

  劉重看到這一幕也非常憤怒，可惜他想的更多，畢竟此時他們可是土匪身份，不宜出風頭，否則會引起官府注意的。

  所以，他就想提醒一下李子霄這個舉動不明智，不過還沒等他話說完，李子霄就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麼了。

  一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睛看著他，冷聲說道：「劉重，如果你還想繼續跟著我做事，那就不要質疑我的命令。

  之前我在山寨說過的服從命令，你難道一點都沒記住嘛！這一點石英就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至於引不引起官府的注意，怎麼去應對這一切，都有我這個大當家擔著呢，不用你去操心。」

  看到李子霄此時真正動怒的樣子，眼神中甚至起了殺意，就是一隻咆哮發怒的猛虎，這還是劉重還是第一次見到，嘆息一聲，最後還是跟在石英後面沖了過去。

  嘭嘭嘭……

  有了石英和劉重出手，那些家丁轉瞬間就被揍趴下，一個個不是骨斷筋折，抱著胳膊、大腿躺著冰冷的石板路上打滾哀嚎。

  一直在後面看著的李子霄，發現這群家丁面對石英和劉重攻擊，竟然還能支撐兩招，明顯就是練過的，絕不是一般人家的家丁。

  「好了，住手吧。」李子霄走過來，出聲制止道，這個時候這群家丁已經全被石英和劉重打趴下了。

  「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我們可是劉家的家丁，眼前這位就是劉家的十一少爺，你們竟然敢對我們出手，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你們誰也別想出的來永城縣城。」

  一名被劉重攥住胸前衣服，提了起來的青年家丁，拎到李子霄跟前。

  這名家丁看著眼前這個魁梧大漢，也被嚇到哆嗦，但是依然看得出，劉重是聽李子霄話的，便轉臉威脅著李子霄說道。

  「狗東西，你算什麼玩意，竟然敢威脅老子，看來剛才把你揍得還太輕啊！

  讓你威脅我，狗仗人勢的狗東西，老子最看不慣你這種玩意了，對老人還下得去手，你家裡沒有老娘嘛。」

  李子霄看到這個家丁到了這個時候還這麼囂張，一使眼色，劉重直接將這個青年家丁摔到地上，李子霄衝上去便一腳一腳的往他身上招呼，嘴裡還一句句的嘮叨著。

  而且李子霄這個傢伙還老是往人家臉上招呼，直到李子霄將這個傢伙踢打的滿臉腫的跟個包子似得，才停手。

  「嘿，原來揍人的感覺還是蠻舒服的嘛，而且我怎麼發現我的力氣越來越大了。」李子霄揍完人，低聲嘀咕了一句。

  而且李子霄是真的發現，自從他穿越到明末之後，這段時間他力量增長了不少，本來他這具身體的底子就很不錯，現在不知為什麼力氣比之前大了很多。

  「管他呢，力氣大點，終究是好事。」最後李子霄明不明白為什麼，乾脆就不想了、。

  這個時候，李子霄走到那個小女孩身邊，這個小女孩正抱著躺著地上的老婆婆哭泣，不斷搖晃老婆婆的身體，可是卻不見老婆婆動彈。

  「奶奶，你醒醒啊，不要不理小穎，小穎很乖的，小穎不餓，小穎不要吃的，只要奶奶。」小女孩爬在老婆婆身上，小臉貼近老婆婆的枯燥的老臉，哭泣著說道。

  老婆婆艱難的抬起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臉，低聲說道：「我可憐的孫女，都怪奶奶不好，沒能力給你弄到吃的。

  哎！這世道真不讓活啊！老天啊，你要帶就帶走老婆子吧，留給我孫女一條活路吧，他才九歲啊！」。

  這個時候，李子霄走到老婆婆身邊蹲下，聽到老婆婆的話，頓時一陣心塞，

  看這個老人的模樣顯然是長時間飢餓身體虛弱，又被那些家丁一頓拳打，身體頂不住了，恐怕是活不了了。

  「這位少爺……」這個時候，那名老婆婆看向王子睿，渾濁的老眼竟然露出一抹光亮，半直起身子，一把攥住李子霄的手。

  李子霄感受著老婆婆那雙如同老樹皮一般粗糙的手掌，頓時想起了自己穿越前母親的手掌，一樣這麼粗糙，那一雙手承擔著幾十年的責任，養活了兩輩兒女。

  「老婆婆，你想說什麼？」李子霄的眼睛有點濕潤，聲音微微發顫的說道。

  「這位少爺，我一看你就是好人，老婆子恐怕是撐不下去了，老婆子早就該死了，可就是放不下我這個小孫女。

  今天在臨死前，能遇到您這位貴人，希望你可以在老身死後收留我的可憐孫女，讓她在您身邊當個丫鬟就行，給口飯吃，她還小，不該像老婆子這樣死掉啊！」。

  「這……」

  聽完老婆婆的話後，李子霄有點猶豫了，他剛才是義憤填膺，憤而出手，可是要讓她收留眼前這個小姑娘，似乎不太合適啊！

  這個時候，這個眼看就要不行了的老婆婆，手掌不知哪裡來的那麼大力氣，緊緊握住李子霄的手，眼睛緊緊盯著他，強撐著身體不願意倒下。

  「好，老婆婆，我答應你這個要求，你孫女我會照顧的，你放心。」最後，李子霄還是一咬牙答應下來。

  李子霄看得出，此時老婆婆明顯就是迴光返照，恐怕也撐不了多久了，他不想讓老人家帶著遺憾去世。

  「謝謝，謝謝公子，老身一眼就看出你是個好人，上天會保佑你的。」老婆婆，聽到李子霄的話，明顯很欣慰，低聲說道。

  「我可憐的孫女……」

  然後老婆婆微微扭頭，看向一旁不斷哭泣的小女孩，伸出一隻手掌打算去摸小女孩的臉，可是手伸到半空，就直愣愣的落下，身體也躺下，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老婆婆死了，但是臨時時她的老臉上卻帶著淡淡的微笑，小女孩看到自己奶奶死去，哭得更厲害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