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掀翻攤子
對於琅琊市的許多人來說,2007年的8月16這一天,過的異常驚心動魄。
白天,楊海衛像往常一樣騎車回到單位,到了大門口的時候,神色已經恢復成往常那樣,溫和平靜,對誰都笑眯眯的,對朝他敬禮的門崗點頭示意,跟擦身而過的職工們相互問候,一路寒暄直到辦公室。
集團副總趕著前後腳的過來,貌似關心的問他中秋節過的怎麼樣?然後回到正題:「老人的工作能做通?你也知道,咱們公司的情況在這裡擺著,市領導有壓力,咱們不能不聽啊!」
楊海衛穩健的道:「已經跟拆遷辦主任談好了,三天之內就搬走。」
副總大大鬆了口氣,哈哈笑道:「這就很好嘛!我就說,老人家通情達理,不會讓你為難!這麼著,這幾天你也不用坐班,專心先把這事兒辦好了。」
「好!」楊海衛的情緒看不出一點異常,送副總出去之後,關上門,從抽屜里拿出一把表面都脫色的五四手槍,拆成零件攤在玻璃桌面上,開始一樣一樣的清潔擦洗。
整個白天,他如常上下班,這讓暗中盯梢監視的人頗為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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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到了晚上華燈初上,各方面消息匯總到開發區星輝俱樂部天字號包房中,呂少的面前時,正陪著棒子代表喝酒唱k的他惱火的拍了桌子,大聲喝罵:「你們這幫笨蛋能不能用用腦子啊!我他麼都要拆了他家房子,把他老子攆出去,這就差殺父之仇了,他們還能跟往常一樣上班的上班,進貨的進貨,你當他們都是聖人啊!」
泥人都有三分火氣,楊家上下,怎麼看也沒有一個說是被人欺負到頭皮上,都不帶坑一聲,唾面自乾的那種老實百姓。老楊頭,楊海衛,楊浩,楊海心,有一個算一個,說他們僅僅迫於壓力就忍氣吞聲,誰信啊!
貓急了能抓人,兔子急了能蹬鷹,楊家白天敢擺出同歸於盡的架勢對抗,那麼容易就屈服了?
一幫狗腿們被罵的大汗淋漓,低頭任憑呂少的唾沫星子噴他們一臉,一個個心中憋著勁回頭就發泄到楊家人身上!
其實他們都不知道,呂少也不過是剛剛想明白,所謂事物反常即為妖,別看他囂張跋扈,好歹也是本市第三號人物的公子,耳濡目染出來的思維一樣敏銳,要連這點兒異常都察覺不到,早坑死他爹了!
旁邊抱著兩名清涼打扮陪酒女上下其手的棒子代表,喝的嘴歪眼斜面紅耳赤,慢了好幾拍才反應過來,用蹩腳的中文問:「發生了什麼事?呂先生,是不是拆遷工作出現了麻煩?」
呂少臉色馬上變回來,哈哈笑道:「沒有的事!我是在教他們做事怎麼善始善終,不要覺得有點成績就放鬆警惕。金代表大可放心!」
棒子代表沖他豎起大拇指:「呂先生教訓手下的樣子,很像我們大老闆朴先生!非常有男人氣概思密達!」
呂少謙虛的擺擺手:「過獎!過獎!我眼下的成績,還遠不足以與朴先生相提並論!」
心裡頭卻大罵:「氣概你嘛逼啊!老子堂堂中華上國的貴公子,輪得到你一個棒子評頭論足麼?要不是為了借你們這身皮多弄點兒錢,本少才沒工夫搭理你們這些餅子臉!」
心裡頭怎麼罵,表面上一團和氣。但就在他們酒酣耳熱之時,楊海衛突然推開包間的門,冷著臉坐到呂少的對面,鋒銳的目光一掃那些陪酒女:「你們都出去,我有事情要跟呂少談!」
陪酒女們見過不少的所謂道上大哥,卻從沒有誰能一個眼神,就讓她們渾身冰涼,汗毛都豎起來!當即渾身哆嗦,倉惶起身。
旁邊幾個跟班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後,一個個怒不可遏!好哇,白天耍了咱們一頓,還沒去找你算帳呢,晚上竟然欺上門來,簡直是找死!
呼啦啦站起七八號,摩拳擦掌大呼小叫的圍上來就要動手。
呂少卻從楊海衛身上感到一股異常危險的氣息,那仿佛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準備向挑釁的鬣狗發出絕殺之前的平靜,一旦爆發,就將屍橫遍野,血流滿地!
他很清楚,一個有大本事卻隱忍多年的人一旦發作,會造成多麼可怕的殺傷力!尤其是這種在軍中就是佼佼者的老傢伙,誰知道他們手上有沒有沾過人命?近在咫尺,人盡敵國,他千金之身,可不想跟瓦罐玉石俱焚啊!
呂少急忙一揮手止住手下,揮手讓他們出去。幾個忠心耿耿的還想堅持,被他破口罵出去:「都特麼滾蛋!一點眼力價都沒有!」
手下們很不情願的離開,呂少正要讓一臉迷糊的金代表先上個廁所,或者下場子跳跳舞出出汗,醒醒酒啥的再回來嗨皮,楊海衛一抬手:「他留下,我要說得事情,就是要當著你們兩個的面兒。」
呂少心中隱約覺得有點不妙,他最知道那些心中有料的人一旦謀定而後動,往往石破天驚,楊家就沒有一個蠢人,今晚搞不好要有變數!
金代表好像才明白過來似的,騰一下站起來,嗷嗷叫道:「呂先生,這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說都搞定了嗎?為什麼他會到這裡來?我非常懷疑貴公司與本集團的合作誠意!這個項目……。」
呂少心中羞惱,強壓怒火正要解釋,楊海衛右手一把掐住金代表乾瘦的脖子,捏的他跟鴨子一般「嘎」一聲,把剩下的話憋在肚子裡。
「閉嘴!還沒輪到你說話!」
轉頭盯著呂少,字字清晰的道:「呂先生!馬山高爾夫俱樂部項目,土石方工程總計投入三千萬元,你得到了其中的三分之一。小村莊的拆遷補償,一共一千零五十三萬,你只給了不到六百萬!附屬酒店項目計劃投資2.5個億,你要占其中百分之十的股份。這些數字,我說的沒錯?」
呂少臉色大變,下意識的看一眼兩眼翻白,雙手死命去掰楊海衛的手臂,卻如蚍蜉撼樹徒勞無功的金代表,一向自詡泰山崩於前而不慌的他有些繃不住勁,眼角微微顫抖,咬牙問道:「你從哪裡得到這些數據?」
楊海衛淡淡一笑:「你大概不清楚,聖瑞集團早在一星期之前,就已經與海角市秘密商定了合作協議,最終確定在那裡興建兩座前後各九洞的球場!之所以沒有公布,是打算與兩天後的張大保紀念館的項目一期造勢,形成聯合效應!而這位所謂的金代表。」
他鬆開手,用桌上毛巾擦了擦,迭好放回去,用平靜到令人心寒的語氣道:「不過是一個冒充棒子的本國人!這些天,他從你這裡撈到不少好處?事實上,他的棒子老闆並非不知道他的作為,卻並不阻止。也許,你其實也知道內情,只是打算趁著沒有暴露之前,能弄一點是一點?」
呂少勉強笑著的臉騰地黑了,霍然站起來,指著金代表厲聲喝問:「姓金的!他說的是不是實情?!」
金代表掩飾不住的慌亂,捂著脖子尖叫:「他胡說!沒有那樣的事!%&x(&%¥。」……一連串的棒子語連珠價噴出來。
楊海衛反手從腰上摸出手槍,頂到他的腦門,扳機扣下一道火,喝道:「到底是不是?我數三聲!三!二!」
金代表頓時嚇尿了,慘叫一聲:「我說了!是真的!我不是棒子國人!我老家五道溝那嘎達的……!」
後邊兒的腔調一出來,呂少徹底爆了,順手撈起一支百威,對準他腦門「嘭」的砸個粉碎,破口大罵:「我艹尼瑪了隔壁的!老子活這麼大,從來沒讓人這麼耍過!姓金的,你別想走出琅琊市!要不把你擺布成十八個花樣,老子不姓呂!」
楊海衛收起槍,起身閃到一旁。包間的門轟隆從外面撞開,七八號跟班外帶六名手持警棍的保安凶神惡煞的衝進來,朝著他就要下手。
呂少急忙喝止,一指金代表:「給我打死這個王八蛋!」
一眾跟班們有點蒙。剛才你倆還稱兄道弟的,恨不能一個頭磕地下,怎麼一轉眼就要你死我活呢?那個姓楊的才是對頭才對啊!
不用他們動手,金代表已經頭破血流,口肚白沫了。呂少猶覺得不解恨,抬手又是一瓶子,把他徹底砸暈過去,火刺刺的一揮手:「把他拖出去!先找個地方關起來,等會我再跟他算帳!」
再次把人趕走,呂少捋了捋凌亂的長髮,擠出一臉難看的笑容,朝楊海衛拱手道:「楊先生,過去有什麼誤會,都是小弟的錯!不過好在還沒有發生大的摩擦,我想我們不算有仇。您能不能給透個底……。」
楊海衛知道他要說什麼,淡淡一笑:「消息的來源你不必問,我也不需要從你這裡得到什麼。格外送你一句,明天早上,海角市會提前舉行簽約儀式。你的應對時間,只剩下不到10個小時。」
說完,揚長而去。ps:新的一周沖榜,裸奔,更需要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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