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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困局思破

  「世間萬事萬物皆有極,盛必虧、盈必敗、極必反,此永生之大道真理。⊙頂頂點小說,

  今漢室殘暴,富貴不均、貴賤不公,奸邪當道,忠良遭誅,此乃**。風雷蔽日、旱澇毀田、又邪蝗、惡獸為災,此乃天災。

  天災**,萬物皆黯,此天道輪換之徵兆也。

  蒼天死,黃天生,正合天道輪換之命數。我張角,命授於黃天,當享『天公將軍』之尊位,即日起,勻天下之不均,平天地之不公,為天地立心、為萬民立命,為萬世開太平。

  順者得享太平,逆者毀於天劫!

  若有私心,天地不容!」

  中平元年正月末,在鉅鹿郡平鄉縣,太平道領袖、大賢良師張角正式祭天起兵,將詔符令人發往舉國各地。其中,張角自號「天公將軍」,其弟張寶、張梁分別以「地公將軍」與「人公將軍」。

  此祭文發布,大漢境內各地太平道勢力皆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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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日後,張角座下的大弟子張牛角率先響應,高舉反旗。本來他隸屬冀州黃巾,但因為前幾日與張煌鬧矛盾的關係憤而離開,事後又不好再回來,於是他索性自立門戶,自創了一支黃巾軍的子勢力,在冀、並邊界的黑山起兵反漢,號「黑山黃巾」,強勢攻打常山國。

  不得不說,黑山黃巾幾乎集中了冀州黃巾絕大部分的精銳,麾下人才濟濟。其部下,號「左校」者取高邑縣、號「左髭丈八」者取平棘縣、號「社長」者取元氏縣,王當取真定縣、郭大賢取都鄉縣,僅僅數日就使得常山王劉嵩幾度兵敗,退守井徑縣自保,只得哀求朝廷的援軍。而十日後,黑山黃巾又勝兵之師犯中山國,於毋極縣攻敗當地豪強甄家。又有號「黃龍」者取新市縣、劉石取漢昌縣、號「綠城」者反於安國縣,號「李大目」者取北平、孫輕取上曲陽、號「張雷公」者攻克盧奴,逼死中山王劉京。同時,又派陶升攻趙國,逼逃趙獻王劉赦、其子趙王劉珪。

  短短半月,黃巾軍張牛角部攻克常山國、中山國以趙國三個諸侯郡國,而後攜得勝之兵東取安平國、西取太原郡,風頭一時無兩,蓋過身為諸黃巾之首的冀州黃巾。

  二月十四日,兗州東郡的卜巳率太平道信徒反。號東郡黃巾,攻克濮陽城,並迅速揮軍南下控制住白馬、延津、離狐、燕縣四個黃河港口,徹底隔斷了冀州與兗州的水路聯繫。隨後,卜巳又率得勝之軍攻打濟陰郡、山陽郡兩地。

  期間,青州黃巾渠帥司馬俱攜驍將白饒、徐和攻打東平國,擊敗東平王劉凱,白饒殺任城相鄭遂、兗州刺史劉岱,攻克無鹽縣。任城王劉佗、東平王劉凱望風而逃。隨後,青州攻向汝南國,與濟南王劉贇鏖戰於東平陵。

  而北海黃巾渠帥葛增攜大將管亥、張饒攻克劇城,隨後兵分兩路。一路越安樂國境,攻克壽光、益縣、東安平,一路往西,攻克都昌、下密。打至東萊郡,連克盧鄉、當利兩縣。


  二月中旬,潁川黃巾波才響應號召起兵。迅速占領潁陽、陽翟,於嵩山立營寨,兵取長社、潁川,但因遭到潁川郡境內荀家、陳家、韓家三家聯合抵抗,集合兵力取長社。

  同期,汝南黃巾渠帥吳霸擊敗太守趙謙於邵陵,率何儀、何曼、劉辟、黃劭、龔都等將領,迅速控制大半個汝南郡。期間陳國黃巾渠帥彭脫被陳王劉寵率本**所敗,無奈只得南下協助汝南黃巾。其後,陳國黃巾與汝南黃巾合取汝南,汝南賊瞿恭、江宮、沈成見黃巾勢大,分別反於原鹿、富波,桃山賊張赤亦反於期思,弋陽縣尉周直殺縣令反,至此汝南全境淪喪。此後,陳國黃巾渠帥彭脫率領前往潁川協助潁川黃巾渠帥波才,汝南黃巾渠帥吳霸則繼續南下,欲助揚州黃巾渠帥陳敗與大將萬秉,可惜卻被揚州刺史臧洪阻於壽春。但是這時揚州境內也不安穩,見黃巾亂起,淮南賊鄭寶、張多、許乾反於九江郡。

  二月下旬,南陽黃巾渠帥張曼成遣趙弘、韓忠、孫夏、孫仲四將分別鯨吞郟下、安眾、安樂、魯山四縣,四面夾攻宛城,殺太守褚貢,兵鋒直指司隸河南郡,致使朝廷戰慄,急調江夏都尉秦頡出任南陽太守,以擋張曼成。

  期間,又有廣陽黃巾殺幽州刺吏郭勛及太守劉衛,甚至於,又有安平、甘陵等諸侯國,各執其諸侯王響應黃巾。

  其餘像徐州黃巾、揚州黃巾雖然未取得較大的進展,卻也令當地官府如臨大敵。

  短短不過兩月光景,大漢境內冀、並、兗、豫、揚、青、徐等州竟有近半縣城淪喪,這不由得叫人震驚於黃巾軍的兇猛攻勢。

  不過作為如今黃巾軍名義上的總領袖,張煌的憂慮卻絲毫未有消退。

  在蔡琰的建議下,張煌化名張晟,接任了太平道教宗的位置,由於對外稱是大賢良師張角的義子,因此信徒們都稱其為小天師。鑑於「反賊」的名聲並不好聽,儘管蔡琰能夠理解張煌加入太平道黃巾軍的目的,但還是不希望張煌被舉國通緝。

  雖然已成為太平道的掌教,並且,就連太平道的原代掌教張梁也已盡數放權,但是張煌卻依舊無法得到麾下子勢力全心全意的支持,畢竟他的資歷並不足以令像張牛角、卜巳、波才、司馬俱等黃巾渠帥臣服,就連在冀州黃巾內,張寶也因為張煌曾經與他的恩怨而對他心懷憤恨,因此在張牛角離開冀州黃巾之後,張寶又帶走了一批人,自行攻打清河國去了,以至於原本勢力當屬最強的冀州黃巾,如今除了幾乎事事不管的人公將軍張梁外,就只有那么小兵小卒三兩隻,可是敵對的呢?鉅鹿太守郭典早已親點三千精銳縣兵,圍著平鄉縣攻了近十日。

  「那幫混蛋!」

  面對著如此處境,在屋內房中張煌忍不住破口大罵。罵的不是別人,正是張寶跟張牛角兩人,畢竟這兩人幾乎拉走了冀州黃巾幾近八成的驍勇。其中尤其是張牛角的黑山黃巾。風頭簡直比原本商議好的冀州、潁川、南陽三路主力軍還要盛,短短兩個月的工夫,地盤已從三個封國擴大為半個冀州,直接跟涿郡派遣來的、由盧植率領征討軍交上了手,但偏偏就是對鉅鹿郡郭典不理不睬。顧名思義,鉅鹿郡的那位縛虎太守郭典,多半就是張牛角有意留給張煌的,看樣子就是想看看張煌究竟有沒有資格坐在太平道掌教的位置,號令整個黃巾勢力。


  「有工夫閒罵,阿煌不如思忖思忖如何退敵。」旁邊蔡琰見張煌出言粗俗。心下有些不喜,輕聲勸道。

  見蔡琰開口,張煌這才怏怏地撇了撇嘴,但他仍有些鬱悶地說道,「怎麼退敵?那郭典明顯水火不進、軟硬不吃。」

  不怪張煌如此鬱悶,畢竟他這些日子裡已與郭典打了好幾回交道,感覺那郭典簡直就是猛將中的智帥、智帥中的猛將,用計人家不中計,打嘛還真不見得打得過對方。照張煌的初步估計。郭典的武力至少能跟孫堅的外甥徐琨持平,比程普還要犀利一個層次,這種准豪傑的對手讓張煌獨自一人來應付,別說還真是相當的吃力。

  「其實郭典並不是當務之急……」

  在略微停頓了一下後。張煌徐徐說出了他心中最擔憂的顧慮:「比起我這邊,其實我更加擔心其餘的那幾支……」

  蔡琰聞言取過一迭戰報來,皺眉說道,「除了徐、揚兩地未見成效外。其餘黃巾的人馬戰績可謂卓越,何以阿煌會心生顧慮?」

  「他們打得太兇了。」張煌搖了搖頭,嘆息說道。「張牛角、卜巳、吳霸、司馬俱、波才、彭脫、張曼成,一個個都是這樣,恨不得一日之內攻下大漢所有的城池……貪多嚼不爛啊!」

  「你是說糧草?」聰慧的蔡琰當即想到了戰略層次上的隱患。

  「不單單是糧草,而是整個後勤。」張煌走向了窗戶,滿臉憂慮地說道,「眼下黃巾軍的後勤,大抵就是在破城後搶掠城中富豪大戶,其中小半分予百姓,大半則收歸軍中……倘若每每皆能攻克城池還好,可若是有一日許久攻不下敵城又該當如何?」

  蔡琰呆了一呆,旋即臉上露出幾許凝重之色,想來她也明白若是張煌所說的情況真的發生,那麼到時候黃巾軍就只有兵敗如山倒的結局了。

  「發書給各地方的渠帥了麼?」蔡琰小聲詢問。

  「發了。」張煌鬱悶地吐了口氣,繼續說道,「基本上是毫無音信,唯一回信的波才卻也只是敷衍兩句。……這幫人太小瞧大漢朝廷了!」

  蔡琰聞言苦笑不語,其實她倒也能理解那些地方黃巾渠帥的傲氣,畢竟人家在短短兩個月內,幾乎攻下了大漢境內三成的地盤,也難怪會變得心高氣傲。

  「別看如今朝廷一敗塗地,可實際上,那些不過是地方官府與諸侯封國的兵馬而已,朝廷真正的精銳北軍、南軍,根本還未有出動!再者,朝廷還沒有祭出那個大殺招呢!」

  「大殺招?」蔡琰疑惑地望了一眼張煌。

  張煌沒有細說,恐怕只有他也知道,只要再過不久,見黃巾勢大的朝廷就會下詔令使各地方的豪強們,允許他們私募兵馬,配合北軍圍剿黃巾軍,到時候,無數在原本歷史中綻放光彩的明主、猛將、智囊就會層出不窮地出現。到那個時候,黃巾軍那就是四面楚歌的的地步了。


  因此,張煌早前發書給各地方的黃巾渠帥們,提醒他們勿要以搶占地盤為最主要的本地,而是要儘可能地打擊自己治下所控制地盤內的豪強勢力。就拿潁川渠帥波才來說,雖然有些對不起荀家,但是張煌還是建議波才在攻克了荀氏書院後再揮軍北上攻打長社,甚至於,張煌還竭力建議波才想辦法逼降或招攬荀氏書院的那些王佐之才,雖然這樁事的機率相當低,但總可以試試不是?可是那波才倒好,見攻不下以荀家、陳家、韓家為首的地方反抗勢力,竟然一扭頭直接攻打長社去了。雖然說柿子挑軟的捏這並沒有錯,這也得保證自己的腹地不存在致命威脅?張煌發狠般咒罵著:回頭你波才在長社被皇甫嵩、朱儁所擋。身背後又被荀家、陳家、韓家聯合當地百信斷了後勤,我看你怎麼辦!

  類似的例子,比比皆是。

  為此,張煌不止一次地發書給那些各地方的黃巾渠帥,一次又一次地提醒他們,不必急著對司隸洛陽展開圍攻之勢,也不必著急全盤占領大漢的地盤,要穩紮穩打,一邊打,一邊也要恢復當地的糧食種植。可那些地方上的黃巾渠帥一個個生怕抓不到足夠的兵源,只要有百姓順從,就立馬拉到軍中,根本就沒有人想過要將打下的地盤穩固一下,這種蝗蟲式的攻略方式,讓張煌大為擔憂。

  平心而論,各地方的黃巾軍實力不弱,尤其是擔任渠帥的頭頭們,或多或少都會幾手道法。這使得他們在面對地方官府的圍剿時有著不俗的戰力。其中舉例子還得說波才,這傢伙在張煌看來簡直就是帥才,打敗了地方官府不說,就連像皇甫嵩、朱儁這樣的朝廷名將。在率領北軍五校這樣的精銳之師的情況下,也是被波才一頓胖揍,揍地狼狽逃入長社固守。但即便是波才,也未考慮過在攻克城池後要不要抽出一點人力、時間來完善城池的防守建設。就是憋著一股子勁進攻,一副不能一路攻至司隸洛陽就決不罷休的架勢。

  可能在那些渠帥們的心裡,打下地盤並不算什麼。唯有殺了住在洛陽皇宮裡的大漢天子,才能算是改朝換代。對於這種不懂得變通的想法,張煌簡直就是難以理解,儘管在這個時代,存在這種想法的其實占絕大多數。

  可是張煌不怎麼看,在他看來,只要黃巾軍穩紮穩打,就算跟大漢劃江而治、劃郡而治又怎麼樣?只要能站穩腳跟,總有抓到朝廷的破綻,一步步地蠶食掉偌大的大漢,何必急於一時?

  當然了,在張煌心中其實最好的辦法還是不打,畢竟大漢朝廷此時還未展現他所隱藏的底蘊,劍儒、墨儒、道儒幾個深藏於暗水的勢力一個都沒有暴露,就連北軍也只是才剛剛出動,更別說第五宮元那個半仙的存在了;而黃巾軍這邊,卻早已經打盡了所有的底牌。

  「算了算了。」張煌苦惱地嘆了口氣,搖搖頭,將精神專注於如何擊敗郭典,畢竟這位縛虎太守,才是當前他張煌所率冀州黃巾的首要大敵,若是不敵戰敗,再多說什麼也只是空談。


  可問題是他手底下沒什麼驍勇的將領可用啊,難道每回都要身為主帥的他親自衝鋒陷陣麼?

  「不若提拔些年輕的信徒?」在得知張煌的困擾後,蔡琰在旁試探性地說道,畢竟她也明白就算是在冀州黃巾內,也不是人人都聽信於張煌,許多至今還願意留在冀州黃巾內的老資格信徒們,其實他們願意追隨的是張梁,而不是張煌。

  「提拔年輕的信徒?組建我自己的班底?」張梁聞言一愣,繼而不由得眼睛一亮。

  [對啊,年紀比我大的那幫人倚老賣老,不服管教,那我就提拔一些年輕的組建自己的班底,雖然年紀輕經驗少,但至少會聽從命令……不過,要提拔哪些人呢?]

  張煌陷入了沉思。

  就在這時,屋外傳來一陣叩門聲,旋即,一名年紀弱冠的少年邁步走了進來,器宇軒昂、氣勢著實有些不凡。在略一遲疑後,他義正言辭地說道,「小天師,郭典那廝又率百餘人在我縣城外搦戰,我等久不出戰,恐怕有傷弟兄們的士氣……小的斗膽請纓出戰,定能斬那匹夫狗頭!」

  [氣機不弱啊,比萬億、阿到他們還要強上一線,不錯啊……]

  張煌仔細地感受到了一下對方流露於體的氣機,愣了一下,旋即表情有些怪異地問道,「請戰……你為何不去找人公將軍?」張煌很清楚究竟多少人前後圍著張梁,請他出面主持大局。

  而出乎張煌意料的是,這名少年臉上露出了幾許疑惑,不解地反問道,「為何要去找人公將軍?人公將軍不是已將所有的職務都交接給小天師您了麼?」

  [……]

  與蔡琰對視了一眼,張煌的心中不禁有些歡喜,忍不住問道,「你叫什麼?」

  弱冠少年抱了抱拳,正色說道,「回稟小天師,小的名叫郭泰!」

  「郭泰!……好!」走上前一拍郭泰的肩膀,張煌笑著說道,「今日便再去會會那郭典,你為先鋒,我親自為你掠陣!」

  見身在高位的張煌如此看重自己,郭泰聞言面色動容,喜不勝喜。

  「遵……遵命!」

  【郭泰,後黃巾時代白波黃巾大首領,出場。】(未完待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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