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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以一敵四夏侯惇

  夏侯惇,對於張煌與黑羽鴉而言,無論是此人的姓氏還是名字,他們都不會感到陌生。

  要知道,張煌他們可是沿著廣陵郡-九江郡-沛國-陳國這條路線才抵達此陳留郡的,儘管當時因為種種原因未曾在沛國停留過久,但也從旁人口中聽說過譙縣的武家豪門,夏侯一族。

  夏侯一族,無論是在譙縣還是沛國,或者是接臨的陳留、潁川,甚至是整個豫州,那都是名稱響徹的武家豪門,他們在譙縣以及陳留所開的夏侯武館,不知有多少人慕名而來,拜在武館下學習槍術。在張煌等人所了解的人中,裨將陳杞亦是學成於夏侯家的武館。

  毫不誇張地說,在夏侯家興旺鼎盛的時候,他們絕對稱得上是豫州境內的第一武家豪門,當時能與夏侯家平起平坐的武家豪門屈指可數,只可惜隨著歲月的過遷,夏侯家也逐漸沒落了。尤其是最窘迫的時候,夏侯家甚至連祖傳的武館也無法維持。

  而這個時候,夏侯家的轉機出現了:同在譙縣的曹家,有一位叫做曹騰的在朝宦官成為了大漢前天子劉桓的心腹近侍,因種種功勞被封為費亭侯,升為大長秋,加位特進。後來的什麼張讓等十常侍,當時也只不過是這位曹家大能手下班底里的一介小小宦官罷了,可想而知曹騰當時是何等的權勢滔天。 那時,曹騰衣錦還鄉回到譙縣,儘管譙縣眾世家前往迎接,並且大小宴席招待不斷。但心中多少仍有些有悵然,尤其是當他注意到曹家同輩的族兄弟一個個已成婚生子。正所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雖說曹氏家族人丁不多但也不少,但這並不表示曹騰不希望有一個繼承他『小家』家業的兒子,而遺憾的是。身為宦官的他,顯然已經失去了這個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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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奈之下,曹騰只有過繼一名養子這一個辦法。

  曹騰挑選養子的方式十分簡單:身為譙縣人的他,自然會優先在本縣尋找,再者。一般百姓家的子嗣,貴為當朝天子近侍的他又看不上,理所當然地,同在譙縣的武家豪門夏侯一族,成為了他的最佳選擇。

  對於曹騰的請求,夏侯家族自然會感覺為難,畢竟有幾個樂意將自己家族的子嗣過繼給一名宦官當養子?可是他們又不敢忤逆曹騰,畢竟夏侯家就算是在全盛時期。也抵不過曹騰在天子耳邊說一句壞話,雖說以曹騰的秉性並不會那樣做。 就這樣。夏侯家與曹家在『曹嵩』這層關係的撮合下,成為了最親近的聯盟家族。

  後來。曹嵩長大成人,藉助養父曹騰的威勢。年紀輕輕便成為了朝中重臣。且此人斂財手段也極為高明,不像其養父曹騰那樣為官清廉,以至於為官多年因權導利,使得曹家迅速崛起,成為了富甲一方的豪門。

  曹家崛起,夏侯家自然也水漲船高再次興旺起來,非但將譙縣祖傳的家業打理地井井有條,還將武館開到了陳留、東郡、潁川等附近的大縣城。


  然而夏侯惇卻並未因為他是夏侯家的子弟而出名。夏侯惇之所以馳名遠揚,那是因為他在十四歲時有人侮辱他的師傅時,他當街將那人殺死,待官府派人來捉拿時,曹家與夏侯家一同出面將他保了下來。最後在官府調和下,曹家支付了一筆不菲的賠償,算是將這件事給揭過去了,可是夏侯惇這個『因辱其師而當街怒殺之』的暴躁小伙,卻因此出名而成為了譙縣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畢竟年僅十四歲就敢為了保護師傅的名聲不受侮辱而當街殺人,這份膽氣以及這份尊師重道,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當然了,對此服氣的只是譙縣的百姓而已,至於黑羽鴉們,他們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吃驚的地方。

  細細算下來,黑羽鴉中李通十七歲,陳到十七歲,張煌十六歲,單福十八歲,臧霸十八歲,太史慈十九歲,這幫還不及弱冠年齡的小輩,在廣陵軍時死在他們手中的叛軍難道還少麼?毫不誇張地說,即便是單福亦背負著數十條人命,更何況是其他人?

  正因為如此,夏侯惇那以往無往不利的殺氣,絲毫奈何李通不了,甚至於,夏侯惇反而被李通那厚重的殺氣所驚,驚疑不定地仔細打量著李通。

  殺氣,是一種頗為不可思議的存在,就算是張煌也無法解釋它的構成。平時看不見摸不著,可若是與武人的戰氣觸碰,戰氣立馬會被『污染』,由原來那淡白中帶著微微青綠色的顏色,變為深灰黯淡的灰敗之色,那一縷縷纖細如髮絲的不明物質,即有點像是傳言中的冤魂,亦有點像是後來興起的佛教中所指的業火,給旁人一種陰沉、難受的不適感覺。

  這不,李通剛一爆發體內的戰氣,他周身便仿佛罩上一層暗淡的黑火,讓夏侯惇的眼皮微微一跳。

  腦海中只來得及轉過這麼一個念頭,夏侯惇便已揮槍上前,儘管對手殺氣沉重,可他夏侯惇又怕過誰?

  「叮——」

  兩桿長槍的槍尖竟然撞在了一起。而讓夏侯惇微微吃驚的是,對方手中長槍猛然旋轉,瞬間便將他的槍身給彈開了。緊接著。李通的長槍威力絲毫不減,嗖地一聲直刺夏侯惇的胸膛。

  心中一驚,夏侯惇雙目一凜,整個人向一旁躍開幾步,他清楚地瞧見。李通那杆長槍『刺』出了一束徐徐擴散的漩渦狀氣浪,若不是他閃避及時,恐怕整個胸膛都會被那股旋轉的螺旋撕碎。

  「槍貫-螺旋?」夏侯惇狐疑地望向李通,質問道,「你是我夏侯氏門徒?」

  「我去你的!」李通矢口否認,手上連連搶攻。

  見李通否認。夏侯惇面上疑色更濃,語氣強硬地質問道,「你既非是我夏侯氏門徒,從何學會這招槍貫-螺旋?!」

  李通聞言樂了,收了長槍沒好氣嘲諷道。「整個天下難道就只有你們夏侯氏懂得這招?」


  李通的話並沒有錯,雖說夏侯氏堪稱是當代槍法的鼻祖之一,但數百年來,夏侯氏那套傳自先祖夏侯嬰的槍法,隨著門徒的越來越多,早已流傳出去,再也不是秘密。甚至於,各個時代、各個地方的豪傑們。在夏侯氏槍法的基礎上再次改良,創出了只屬於自己的槍術。哪怕是槍貫-螺旋這招可破剛體的強大槍術,亦仿佛成為了人人皆知的東西。

  但是這一切夏侯惇卻不清楚。甚少外出的他只曉得槍貫乃是他們夏侯氏的槍法,因此,待他發現李通所施展的槍貫竟然是他們夏后氏的槍術時,他立馬就誤會了。

  夏侯惇望向李通的眼神頓時陰冷下來,仿佛在他面前的李通是他們夏后氏的叛逆門徒,冷冷說道。「既然你不承認,那麼便是偷學我夏后氏的槍術。我身為夏侯氏族人,理所應當要清理門戶!」

  「就憑你?你有這個本事麼。乖兒子?」適才出手占了上風的李通絲毫未將夏侯惇的話放在心上,不屑地哼了哼。

  眼瞅著李通那不屑的眼神,夏侯惇眼中怒色更濃,冷笑著罵道,「狗賊偷學我夏侯氏槍術不算,還敢出言辱我?……好,看我如何破你的螺旋!」

  「……」李通聞言微微一愣,心說螺旋還會被破掉?

  「出招吧!」夏侯惇冷冷喝道。

  李通皺眉打量了幾眼夏侯惇,微微一思忖,雙手一抖,一招螺旋再次擊出。而就在這時,夏侯惇亦刺出了手中的長槍。

  與上一回的結果截然不同,這回是李通手中的長槍被震向一旁。

  「怎麼會!」李通驚呼一聲。

  別看他與夏侯惇似乎都震開了對方的長槍一次,可以算成平手,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要知道第一回交鋒時,李通用的自然是螺旋,而夏侯惇,僅僅只是最最普通的長槍直刺罷了,因此,他那柄槍被李通那招螺旋的旋力彈開,這絲毫也不意外;可是這次不同,夏侯惇真是像他所說的那樣,輕而易舉地便破解了李通的螺旋。

  這兩者豈有可比性?

  「怎麼會?」夏侯惇冷笑連連,嘲諷道,「怎麼,不服氣?」

  李通有些失神地望著自己手中的長槍,忽而咬牙說道,「不,一定是我方才失誤了……」

  「嘿!」夏侯惇聞言樂了,怒極反笑道,「再給你幾次機會又何妨?……我能破你一回,就能破你一百回!」

  「好大的口氣!」李通聞言心中也怒,深吸一口氣再次使出一招螺旋。

  然而事實證明,夏侯惇絲毫也未說大話,又一次輕而易舉地破解了李通的螺旋。

  別說李通,就連旁觀的張煌等人亦是滿臉震驚,要知道李通那招螺旋使得一點問題都沒有,可即便如此,還是被那夏侯惇輕易破解了。


  連續十餘回,李通每使一招螺旋皆被夏侯惇破解,仿佛他引以為傲的螺旋槍術,在夏侯惇面前只是紙老虎一般。

  「可惡啊!」打地火起的李通大叫一聲,也顧不得其他,長槍槍尖挑起雪地上一大塊馬車車廂的破碎殘骸,狠狠地將其甩向夏侯惇。

  「哼!」夏侯惇輕哼一聲,不避不閃,手中長槍正面迎上那塊殘骸。

  「砰——」

  一聲巨響,木屑揚塵。那塊馬車殘骸,竟被夏侯惇那一槍擊地粉碎。而待眾人反應過來時,夏侯惇手中那杆紅纓鐵槍的槍尖,已堪堪抵在李通咽喉位置。

  「這……這是什麼招式?……你用什麼招式,破解了我的槍貫螺旋?」李通咽著唾沫問道。

  「你的槍貫螺旋?」夏侯惇冷哼一聲。繼而瞅著李通冷冷說道,「服了麼,狗賊?」

  「告訴我,要不我不服!」李通昂著頭直視著夏侯惇,這份膽氣,叫夏侯惇微微一愣。

  可能是李通的膽氣讓夏侯惇微微有些改觀。他猶豫了一下,帶著幾分自豪說道,「告訴你也無妨,破你槍貫-螺旋槍術的,名為洊震!……!」…

  黑羽鴉們聞言微驚,他們這才回想起來,夏侯惇方才每次在出槍時,似乎急速地抖動著槍身,使整根槍在不失速度的情況下顫動著。

  臧霸與太史慈對視了一眼,雖說他們也不習慣以多欺少,可如今自己兄弟的性命落在對方手上,他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二話不說操起長槍攻向夏侯惇,趁機替李通解了圍。

  這種做法,叫夏侯惇更加不悅。掃視著黑羽鴉眾人冷冷說道,「好,好!……你們幾個一起上吧,我倒是看看,你們這群敗類究竟有何能耐!」

  本來臧霸與太史慈只是想救下李通罷了,絲毫未有圍攻夏侯惇的意思。可如今見夏侯惇這般出言不遜,他們心中亦是暗怒不已。

  「好大的口氣!」

  「你以為你是誰?!」

  被夏侯惇一句話激怒的陳到、臧霸、太史慈三人。瞬間便加入了李通的一邊,心說今日定要給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顏色看看。

  然而讓他們極為震驚的是。即便是他們四人聯手,竟也無法擊敗夏侯惇,甚至於,反而即將落敗。

  「叫你們這幫狗賊見識見識我夏后氏的秘技!」深吸一口氣,夏侯惇雙手持槍擺出一個架勢。

  李通等人面色微微一變,因為他們注意到,此時的夏侯惇將右手放在長槍的尾端……這是槍貫螺旋的標準起手架勢!

  快若迅雷的一招,夏侯惇的長槍瞬間擊穿了李通與陳到二人的長槍,堪堪擦過李通的肩頭。


  只聽悶哼一聲,李通的肩頭頓時鮮血直流不止。

  「啪嗒——」

  兩桿斷槍掉落在地,李通與陳到二人目瞪口呆地望著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長槍,甚至於,李通連肩頭的傷口也渾不在意,失神地看著夏侯惇。

  「好……好快!」

  不但快,而且威力十足!

  在瞬間解決掉李通與陳到二人的長槍後,夏侯惇一個轉身,手中長槍狠狠地砸在雪地上。

  瞬時間,地上的雪層,仿佛底下有一股爆炸般的威力將其整個炸裂而起,如瀑雨般的積雪仿佛怒濤般濺起,頓時便將臧霸與太史慈二人的身形吞沒。

  不待臧霸與太史慈二人反應過來,夏侯惇大喝一聲,揮槍橫掃一記,只聽砰砰兩聲,臧霸與太史慈二人像個倒地葫蘆般被夏侯惇擊飛。幸虧二人在意識到情況不妙後立即施展了剛體,再者夏侯惇也只是用槍身橫掃,而沒有用槍尖上的利刃,否則,恐怕臧霸與太史慈二人這回不死也會重傷。

  幾乎是在瞬間,夏侯惇僅僅用了兩招便擊敗了李通、陳到、臧霸、太史慈四人聯手。

  難以置信!

  「唰——」夏侯惇那柄紅纓鐵槍的鐵槍,再次抵在了李通的咽喉上。望了一眼一臉失魂落魄的李通,夏侯惇冷笑著說道,「叫你死個明白……就算你等四個一起上,又能奈我何?」說著,他手中長槍便要刺出。

  而就在這時,那輛奢華的馬車內傳來一個慵懶輕佻的聲音。

  「元讓,住手。」

  「孟德?」夏侯惇疑惑地回頭望了一眼馬車,儘管不解,但是他卻沒有違背,當即收起了長槍。

  而這時,馬車上走下一位衣視鮮艷奢華的年輕男子,頭戴玉冠、腰系玉帶,滿身的珠光寶氣,很明顯是哪家的富家公子哥。細細觀瞧,卻發現此人容貌英氣卻談不上俊秀,膚色略微顯黑,舉手投足間盡顯豪門世家的氣勢。然詭異的是,此子臉上那輕佻調侃的笑容,卻將這份貴族氣勢摧毀殆盡。

  張煌的眼神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在他印象中,有著『孟德』表字,並且能讓夏侯惇唯命是從的,整個天下也只有一位,那便是譙縣曹家的大公子,日後中原的風雲人物,曹操、曹孟德!

  「若是我家元讓那一槍刺下去了,會怎樣?」

  抖了抖鮮艷而奢華的錦袍,曹操笑眯眯地望著一言不發的張煌。

  「有人會死!」手中捏著幾張符紙,張煌面無表情地回答。

  「誰會死?」

  「你猜?」

  「……」瞬間,曹操臉上的表情沉了下來。而同時,張煌亦捏緊了手中的道符,頗有些緊張地盯著曹操。


  而就在這時,卻見曹操表情古怪地望了一眼身邊那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的夏侯惇,重重咳嗽了一聲。

  「怎麼了,孟德?」夏侯惇不解地問道。

  「咳咳!」

  「孟德,你莫不是著涼了?」夏侯惇關切地伸手摸了摸曹操的額頭,滿臉困惑。

  在張煌怪異的目光注視下,曹操陰沉的臉上頓時泛起幾絲無可奈何,他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說道,「元讓,之前我是怎麼跟你說的?在外面,你莫要跟我站在一起,那樣會顯得我……」

  「會顯得孟德你很矮!」夏侯惇抬手一拍腦門,大聲叫道,一副好似猜對了的歡喜模樣。

  曹操:「……」

  張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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