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反目成仇
「張都伯厲害!」
「張都伯威武!」
原本擔憂張煌並不能戰勝嚴駁而使廣陵軍摸黑的那些廣陵軍士卒們,見張煌竟一招將那囂張跋扈的嚴駁打趴啃了一嘴爛泥,哄堂大笑之餘紛紛替張煌吶喊助威,對張煌的信心也加強了幾分。?。。反觀那些丹陽兵,卻一改之前的囂張,變得有些驚慌不安起來。
信心這玩意,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東西,尤其是自信,儘管它對武人的實力並不會有所謂的加成,但是總能起到至關重要的效果。就好比眼下的張煌,倘若手中並未神兵吳鉤的話,面對嚴駁恐怕就沒有如此從容不迫了,並未掌握斬鐵的他迎上丹陽兵老牌都伯嚴駁,相信這將會是一場精彩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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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奇怪的是,適才張煌卻在並未動用神兵吳鉤的情況下,單以臧霸教授的剛拳便一招將嚴駁打倒在地,難道說這也是神兵吳鉤的威力增幅?
當然不是。只能說,手中的神兵吳鉤讓張煌充滿了自信,讓他覺得他能夠輕易地戰勝嚴駁。在這份心情下,他發揮出了超常的水平。 但不可否認,這便是自信所帶來的改變,或者說,這是強者應有的姿態!
「你已經輸了,嚴都伯。」
趁嚴駁倒地的剎那,張煌輕輕將神兵吳鉤那鋒利的尖刃架在嚴駁的脖子處。
「我沒有輸,你這是偷襲!」嚴駁臉紅脖子粗地罵道。
話音未落,丹陽兵紛紛替嚴駁助威,大罵張煌。
廣陵軍的士卒們一聽頓時就火了。指著對過的丹陽兵破口大罵。
「丹陽狗好不要臉!」
「究竟到底是誰偷襲?……我張煌都伯之前行武禮的時候,你們敢說嚴駁狗東西沒有偷襲?」
「恥於與你等為伍!」
「滾出廣陵!一群輸不起的狗東西!」
面對著廣陵軍士卒的怒罵,其實那些丹陽兵們心中亦是羞慚不已,可沒有辦法,畢竟是他們興師動眾過來找茬的,要是如此輕易地就認輸了,那他們丹陽兵還有臉面麼?騎虎難下的他們。只能在心底希望嚴駁能夠打贏張煌,唯有這樣他們才能挽回顏面。 「滾的好!」李通最是嘴賤。見此哈哈大笑。
話音剛落,同樣看不慣丹陽兵囂張跋扈姿態的韓虎亦冷笑著奚落道,「不愧是號稱天下精銳之師的丹陽兵,連滾都滾地這般超凡脫俗,我輩真是萬萬不能及!」
李通與韓虎你一句我一句地奚落著,旁邊的廣陵軍士卒笑聲更加響亮,仿佛前一陣子在丹陽兵這裡受了氣。今日都在這陣發自內心的鬨笑聲中宣洩乾淨。
事實上就連張煌也想笑,不過看在他是黑羽鴉首領以及廣陵軍都伯的雙重身份上,他倒是忍住了,收回吳鉤劍咂了咂嘴,道。「那……再來!」
若是張煌也奚落幾句,或許嚴駁心裡會好受一些。可如今張煌對適才他嚴駁的醜態隻字不提,只是在臉上掛著若有若無的淡淡笑容,嚴駁心中更氣。因為這仿佛證明張煌絲毫未曾將他嚴駁放在眼裡。
「啊!」大喝一聲。嚴駁身上閃過一絲異光,但凡有些見識的士卒們都能想到,這廝很明顯是施展了剛體。
而在施展出剛體後,自以為已經安全的嚴駁便像是一條瘋狗般撲向了張煌,手中的戰刀死命朝著張煌的面門、要害處招呼,絲毫沒有顧忌兩者是屬於友軍的關係。
嚴駁不會想到,張煌手中的神兵吳鉤專破武人的戰氣,一般人施展的剛體在他眼裡形同虛設,若非張煌不想將此事鬧得太大,早就一劍下來將嚴駁的腦袋砍飛了。
曲步!發動!
「唰——」
在廣陵軍士卒們眼裡極為驚險的一刀,在張煌一個巧妙的側身下破解掉了。
「呼呼——」
見一刀不中的嚴駁咬著牙運足力氣揮砍手中戰刀,可是張煌卻盡皆閃避開來。
整整半茶盞工夫,連續揮刀達到數十擊的嚴駁累得氣喘吁吁,可張煌卻仿佛那磅礴刀光海洋之中的一葉小舟,縱然波濤再是兇險,他始終都能化險為夷。
這一幕,別說丹陽兵與廣陵軍皆看傻了,就連王卓與韓虎亦看地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們很清楚張煌的實力,在當初張煌與韓虎交手的時候,這個小鬼絕對沒有像今日這麼可怕。
「孫將軍教你們武藝了?」王卓用羨慕的語氣小聲詢問著李通。
「怎麼可能?」李通粗著脖子辯解道。事到今日,因為在會稽已見識過孫堅的真正實力,李通後悔莫及當初自己因為氣憤而拒絕向孫堅請教,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了黑羽鴉的兄弟。後來還是張煌與臧霸、太史慈等人開導這才消除心中的芥蒂,並且發誓就算不向孫堅請教,他李通有朝一日也能成為比肩孫堅、甚至超越孫堅的強者。而今日王卓哪壺不開提哪壺,簡直就是在打李通的臉,也難怪李通表情僵硬。
然而王卓卻不知究竟,見李通如此激動,他仿佛明白了什麼,拍拍李通肩膀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孫將軍叫你們莫要透露的,對吧?也是,倘若人人都去向孫將軍請教武藝,那孫將軍豈還有工夫干正事?」
「我……」李通聞言頓時氣個半死,粗著脖子仿佛咆哮般低聲說道,「孫將軍從不曾教授我們!」
「是是!」王卓與韓虎對視一眼,皆用『心照不宣』的眼神望著李通,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羨慕。不難猜想這兩位都伯心中無疑在感嘆著黑羽鴉們的走運。竟受到了孫堅這等猛將的垂青,屈身傳授武藝,這簡直就是天大的機遇。
見解釋不通,李通翻了翻白眼,也就不再去管王卓與韓虎二人了,只是聚精會神地盯著張煌。
包括李通在內,黑羽鴉們十分眼熱地瞧著張煌在場中依靠曲步有驚無險地避開嚴駁的所有刀勢。那份淡定、那份從容,讓黑羽鴉們心中佩服不已。他們在心下打定主意,寧可暫時放緩槍貫螺旋的練習,也要想辦法掌握張煌所教授的曲步。畢竟這門對戰的技藝。簡直就是神乎其神。可問題是,曲步這門高深的技藝學起來實在有些困難,黑羽鴉們暗暗嘀咕老大張煌究竟是怎麼自創並且掌握這門武技的。
尤其是陳到,因為戰鬥方式與張煌頗為相似,使得他對儘快掌握曲步的念頭更加迫切。眼下,他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張煌,仿佛要將張煌的所有動作都深深地印在腦子裡。日後再慢慢消化。
突然,臧霸注意到張煌的嘴角泛起幾絲淡淡的笑意,對張煌極為熟悉的他們頓時心中一驚。因為這個笑容代表著張煌已經熟悉了嚴駁的戰鬥節奏,即將向眾人展現曲步的真正威力!
在掌握敵人戰鬥『節奏』後的曲步,那才是真正的神技!
不約而同地。黑羽鴉們向嚴駁投去了憐憫的目光,畢竟在他們的印象中,一旦張煌記牢了對手的戰鬥『節奏』。那麼之後就是單方面的蹂躪了,在實力相近的情況下,誰也不可能戰勝這種狀態的張煌。
然而嚴駁卻不知黑羽鴉們正在心中暗暗替他感到惋惜,抬手舉刀指向張煌,怒不可遏的罵道,「你就只知道左竄右跳麼?……你若是不敢與老子正面交鋒,就不如索性認輸,大喊三聲『廣陵狗皆是烏合之眾』,老子饒你不死!」
「卑鄙!」
「這個卑鄙小人在耍心眼!想用游斗的方式拖垮嚴都伯的體力。」
「啊?真是卑鄙的伎倆!」
「那張煌小兒,敢不敢正面與我家都伯較量?」
丹陽兵們紛紛出聲替嚴駁助威。他們哪裡曉得張煌之前只顧閃避卻不進攻只是為了讓身體熟悉嚴駁的戰鬥節奏,還誤以為是嚴駁用猛烈的攻勢徹底壓制住了張煌,於是乎毫無顧忌地大喊出聲,逼張煌與嚴駁正面交鋒。
「真是不知死活啊……」就連平時里頗為穩重的臧霸這回亦搖頭嘆息嚴駁與丹陽兵們的寸見,更何況是其他人,心底暗暗冷笑,只等著他們黑羽鴉的老大再次出手叫嚴駁顏面盡失。
「你說我不敢與你正面交鋒?」張煌用不可思議地目光瞧著嚴駁,別看他適才只守不攻,看似是被嚴駁兇猛的攻勢所壓制。可只要是有點見識的人都看得出來,張煌何止是不落下風,甚至於贏面早已蓋過了嚴駁。
想想也是,嚴駁適才在施展剛體之後,運足力氣一個勁地揮刀,把自己累的跟一頭牛似的氣喘吁吁,可是張煌呢?依靠曲步避開了嚴駁所有攻勢的他,幾乎保全了所有的體力。一個氣力不繼,一個精力飽滿,想來細細一思忖便曉得究竟是誰穩占上風,更何況穩占上風的那一位手中還握著一柄神兵。
「呵!你要張某出劍,那張某就成全你!」
僅僅一句話的工夫,待張煌說完那句話的時候,他手中的神兵吳鉤便已點向嚴駁的肩窩。很不可思議地,嚴駁儘管已經注意到了張煌的動作,但是卻竟然沒等成功防禦下來,以至於肩窩處被張煌的吳鉤劍輕輕點了一下,瞬間便滲透出血跡。
「怎麼回事?」
「怎麼可能?」
丹陽兵與廣陵軍盡皆譁然,他們實在想不通以嚴駁的實力,竟然沒能防住這一招。而更讓他們難以理解的是,明明嚴駁施展了堅不可摧的剛體,何以張煌手持利劍隨便一點。便傷到了嚴駁。
太史慈心下冷笑。他適才看得清清楚楚,張煌很明顯是看穿了嚴駁的戰鬥節奏,趁其新力已盡、舊力未生的時候驟然出劍,這個時候就算嚴駁眼睛瞧得清清楚楚,卻也會因為力氣暫時耗盡而無力抵擋,只能瞪大眼睛眼睜睜地看著張煌刺傷了他的肩膀。
儘管這個道理說穿了一文不值,但是在外人看來。張煌選擇出手的時機恰到好處,簡直精準地無以復加,卻不知,這恰恰正是曲步的真正厲害之處。
正因為這樣。張煌手中那柄神兵吳鉤的並未受到關注。旁人更加在意的是張煌那恰逢時機的出劍。
「唰——」
「唰唰——」
連接一十二劍,張煌手中的吳鉤劍揮出無數道絢麗的光影,每每選擇在嚴駁無力反擊的時機,並且每劍都刺在後者無法抵擋的地方。再到後來,張煌的劍招瞬間壓倒了嚴駁,漫天的劍影罩向嚴駁全身,在嚴駁的肩窩、手腕、大腿等處連點。可憐嚴駁雖有心抵擋。可奈何張煌的劍勢實在太過於刁鑽,以至於到最後擋無可擋,若不是張煌不想將事情鬧大,恐怕整個人早已被刺滿窟窿。
忽然,張煌手中吳鉤劍唰地一下。划過一道絢麗光影抵在嚴駁的脖子下。
「若在戰場上,嚴都伯恐怕已經死了……」
感受著脖子處那神兵吳鉤傳來的陣陣冰寒。嚴駁面上青白之色連連變化。突然,只見他一咬牙,揮刀震開吳鉤劍。再復一刀砍向張煌。
廣陵軍士卒們頓時就沸騰了,氣憤填膺地衝著嚴駁破口大罵。
「怎麼?輸不起啊?」
「這都不算輸?都被人用劍抵住脖子了……」
「丹陽狗,輸不起?!」
嚴駁充耳不聞那些怒罵聲,憋足了勁強攻張煌。而對此張煌倒是無大所謂,畢竟嚴駁根本不是他對手,要贏他一次容易,要贏他一百次也是容易。
這不,僅僅數招之後,再次揮劍的張煌再次用吳鉤劍的尖銳抵住了嚴駁的胸腹。
「第二條命了……」
「……」嚴駁面上羞憤之色更濃,再次揮刀彈開吳鉤劍殺向張煌,結果沒出兩招,張煌轉身斬出一劍,劍鋒落在嚴駁的脖子上。幸虧張煌在最後關頭收了力道,倘若這劍砍實,恐怕嚴駁整個人都會被張煌斬成兩截。
「你死三回了,嚴都伯……」
第四回……
第五回……
第六回……
短短只是一盞茶的工夫,張煌連『殺』嚴駁十餘回,每一次皆在最後關頭收了勁道。然而那嚴駁卻仿佛瘋狗般依舊不依不撓地撲上來,弄到最後就連張煌也煩了,一招,用一記手肘直接頂在嚴駁的心窩,將其整個人頂出丈遠。
這回嚴駁可撲不上來,幾番掙扎著站起來後,整個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
眼瞅著嚴駁那狼狽不堪的模樣,眾廣陵軍士卒們臉上洋溢著濃濃的譏諷笑容。
「喂,丹陽狗,都『死』十幾回了,你還未死透啊?」
「人家說不準是不死之身,要不然,都『死』十幾回了,哪來站得起來?」
「說得也是!哈哈哈哈!」
聽著眾廣陵士卒們的嘲諷大笑,嚴駁又是羞慚又是氣憤,可到了眼下這種地步,他也不能再厚著臉皮繼續下去了,畢竟正如那些廣陵軍士卒所說的,他已經在張煌手中『死』了十幾回,這要是真在戰場上,恐怕連屍骨都剩不下了。
而那些隨嚴駁一道前來的丹陽兵們,此刻也仿佛是鬥敗了的公雞般,一個個都垂下了高傲的頭顱,在眾廣陵軍士卒們的嘲諷下滿臉羞慚。
明明是藉口『張煌小兒冒領軍功』名義前來挑事的,結果卻被張煌輕而易舉地擊敗十幾回,饒是丹陽兵再糊塗,此刻也早已醒悟過來,只不過虛榮心作祟,讓他們不肯心甘情願地承認這件事罷了。
「走!」
恨恨瞪了一眼張煌,嚴駁眼中滿是殺意,可惜他根本奈何不了張煌,只能黯然退場。
「等等!」見嚴駁竟然不遵守之前的約定,張煌微微皺眉,開口喊住了嚴駁道,「嚴都伯就這樣離開了,恐怕不合適吧?……之前的約定呢?」…
嚴駁張了張嘴,可理虧他的卻說不出半個字來,一咬牙,不顧一切地疾步走掉了。很顯然,這位都伯大人是不打算履行約定了。
不過想想也是,若是要讓嚴駁喊出『丹陽狗皆酒囊飯袋』的話來,還不如一刀殺了他痛快。
嚴駁這一走,廣陵軍士卒們可樂了,圍觀著丹陽兵那群人一番奚落嘲諷。
「連認賭服輸都做不到,還他娘自稱是精銳之師!」
「滾回丹陽去吧,輸不起的狗東西!」
「真是丟了『丹陽兵』的臉面!」
「你們『丹陽兵』這個名號在哭泣啊,小崽子們!」
嚴駁低著頭穿行了無數趕來圍觀的廣陵軍士卒們當中,越聽越氣。忽然,他眼角餘光瞥見之前那個給他們送過好幾回酒的廣陵軍小卒子,那個名叫董襲的小崽子,竟然一臉鄙夷地衝著他嚴駁吐口水。
「老子宰了你!」
感覺到臉上出現了一絲粘稠冰涼的玩意後,怒髮衝冠的嚴駁再也忍耐不住,揮刀斬向離他較近的董襲,而董襲這個小傢伙當時正對著嚴駁吐舌頭做鬼臉,哪裡料到嚴駁竟會驟下殺手,頓時為之一愣。
「狗賊敢爾?!」
董襲身旁的凌操見此大怒,拔刀就斬向嚴駁,然而他還是慢了一步。
而就在一時,一柄利劍凌空飛來,瞬間刺穿了嚴駁的胸膛。嚴駁愣了愣,還未反應過來,就被凌操一刀砍下了腦袋。
驟然間,四周鴉雀無聲,無數雙眼睛驚愕地瞧著依舊保持著『飛劍』姿勢的張煌,以及砍下了嚴駁腦袋的凌操。
數息之後,整個朱家鎮響起了震天怒吼。
「廣陵狗殺了嚴駁都伯!……眾弟兄替嚴都伯報仇啊!」
「丹陽狗技不如人,輸了賭鬥還想害我軍弟兄,殺了這幫不知廉恥的狗賊!」
就當臧旻、孫堅等上層將軍在帳內其樂融融喝酒慶賀的時候,朱家鎮內的丹陽兵與廣陵軍卻爆發了一場械鬥,在雙方出現死亡人數後,越來越多的兩軍士卒加入了廝殺。
……
「什麼?我軍的將士被丹陽兵無端殺害?」
因與孫堅不對付而婉言回絕了帥帳吃慶功酒的廣陵軍裨將陳杞聽聞此事,二話不說操起長槍,帶著一乾親兵加入戰團。
……
「廣陵軍恩將仇報,殺我軍將士?」
丹陽兵都伯陳琥詫異地瞧著那前來報訊的己方士卒身上的鮮血,抬眼一瞧,果然瞧見遠處己方士卒正與廣陵軍廝殺,頓時大怒,砰地一聲將手中的酒碗摔地粉碎。
「反了天了!……跟老子上!殺了這幫不識好歹的混帳東西!」
……
時廣陵軍大將衛芳在帥帳與孫堅等軍中高層將領吃酒,酒酣半途出來,站在一帳篷後排水噓噓,正解決著呢,愕然瞧見幾名凶神惡煞的丹陽兵追殺著一名廣陵軍士卒。
「啪——」
一具尚且溫熱的屍體倒在衛芳腳邊,叫這位半醉的將軍愣了半響。旋即,渾身酒意頓時就醒了,衛芳怒罵著揮刀將那幾名丹陽兵殺死。一回頭,卻見丹陽兵裨將安章亦醉醺醺地出來撒尿。
「呵呵,是衛……衛芳你做什麼?!」
「老子砍死你個反水的狗賊!」
……
整個朱家鎮,恍如戰場一般。
丹陽兵,廣陵軍,曾經同赴戰場的友軍,此刻徹底反目成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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