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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二十六章 一名戰士的倔強(上)

  僅以這兩章,向我心中最強的那位漢子、那位真正高貴無比的戰士致敬!向那些在為了國家民族,英勇作戰、付出犧牲和肢體的戰士們致敬!

  你們,是這個國家、這個民族的脊樑!敬請讀者們搜索央視《焦點訪談》:朱彥夫!聆聽一位用生命和奮鬥,在歌唱一位戰士不屈的靈魂!

  王亞礁疲憊的靠在椅子上,不斷的揉著自己的眉心。這段時間以來一切的變化幾乎讓他心力憔悴,日本的情況太過複雜了。

  甚至複雜到王亞礁這樣多年處理情報工作的人,都感覺到了棘手。

  錯綜複雜啊,只能用這句話來形容現在日本的情況。美國戰略情報在日本的活動,是越來越頻繁也越來越隱蔽了。

  他們究竟安插了多少人、送進來了多少東西王亞礁甚至都無法完全掌握。美國戰略調查局的那些人,活動的越來越隱蔽、越來越頻繁。

  如果不是動用了大量的資源和力量,王亞礁甚至無法掌握他們的部分蹤跡。

  「這些美國佬打算做什麼?!把這麼多日裔塞進來,難道他們這個時候就想插手日本的事務了麼?!」王亞礁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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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照著現在掌握的資料來看,他們至少接觸了二十餘個團體。而這些團體,一部分是國防軍掌握了他們有發動進攻國防軍可能性的團體。

  這些美國戰略情報局的人跟他們這些人接觸,那麼其中的意思就很值得玩味了……

  「來人!把這些資料傳回國內。請求總參給予指示。」王亞礁現在拿不定主意,和美國戰略情報局正面衝突,這已經超出了他的權限了。

  他需要得到總參的授權。否則一旦發生了雙方之間的情報暗戰這件事情他負責不起。是以,將資料送回總參並請示應對是他現在唯一能夠做的……

  打此時的屠孟賁,卻不在帝都。他在哪裡呢?!他在山東,在山東的一處小山村里。他來到這裡,是來探望一位普通的國防軍退役戰士。

  原本,為了屠孟賁的安全每次他要去往何處總參的守山犬和烏鴉們總是要將那片區域完全的摸上幾遍,甚至還得安插人手、占領制高點。

  但這次屠孟賁拒絕了。他沒有通知當地政府、沒有知會任何人。僅僅是在總參的強烈要求之下,帶著兩名守山犬和兩名烏鴉就來到了這裡。

  這是一處普通的小山村,村口處豎著一個大大的石碑。上面寫著:張家村。

  穿著一身沒有肩章的軍裝。屠孟賁就走入了這村子裡。村里人都好奇,這位看起來氣度很是不凡的漢子,到底是來找誰來著?!

  「二哥,問一下朱顏夫家裡在哪裡?!」屠孟賁對著一位好奇的看著他的中年漢子笑呵呵的問道:「我是他戰友。這次是過來探望他的。」


  那漢子聽的屠孟賁的話不由得一笑。

  「喲!你是來找我們村長的啊。他家就在村裡的那頭。我帶你去……」這漢子很熱情的就要帶著屠孟賁他們向著村子後面走去。

  屠孟賁一邊笑呵呵的感謝著,一邊跟著這漢子向前走去。一路上還問起了現在朱顏夫的情況。

  「你說我們村長啊?!嗨!是條真漢子,哪怕是我這個正常人我都覺得自己不如他!」帶著屠孟賁向前走的鄉親,一邊走一邊的感嘆。

  「我們村長剛回來的時候,大伙兒都怕著他。不怕您笑話,村里人見識少。一看到他手腳都沒了,就剩下半截手肘。誰看了誰不害怕啊?!」

  「後來俺們才知道,村長這是放棄了國防軍給的療養。專門回來村子裡的……」這漢子頓了頓。嘆氣道:「他剛回來那會兒,從前家裡給他說的媳婦兒都跑了。怕啊!一身的傷。女娃根本就不敢看。洞房那天,女娃直接嚇得連夜就跑回娘家了……」

  這老鄉的話,叫屠孟賁沉默了。他完全知道,一個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在看到那些戰創時候的恐懼。

  「那……老朱現在結婚了嗎?!」屠孟賁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這老鄉聞言,笑呵呵的道:「結婚了。後來縣裡醫院的一個護士,看上他了。於是他們就結婚了,現在孩子都有三個嘍……」

  「哦?!既然老朱行動不方便,那他又是怎麼當上你們的村長的?!」屠孟賁繼續打聽著,而屠孟賁提到了這個話題。

  這老鄉頓時就開始露出一股欽佩的表情。

  「大兄弟,不是我張其三吹牛。我這輩子,如果說最服氣的人是誰那肯定是我們村長!」說著,這位叫做張其三的老鄉抬手指著村邊的水渠,指著滿山的糧食大聲道。

  「這水渠、這地、這糧食……這都是俺們村長帶著俺們種出來的!」這老鄉忽然間激動了,聲音不由自主的大了起來。

  「來來來……你看著,這水井!俺們村,幾輩子人了就沒吃過本村的水!俺們從前要吃水,要灌田那都得上外村挑水去!」

  「這井,村里一共八口。都是俺們村長一口一口帶著俺們打出來的啊!」說著,這八尺高的漢子,竟然眼眶有些泛紅了。

  「俺們村長去打仗,腳和手都打沒了。可是他楞是穿著十多斤的鐵腿,拿手肘綁著鋤頭帶著俺們這些人給村里打出了八口井!」

  「大冬天的,村長親自下井!打出水來的時候,那泥水把他手腳都凍住了!十多斤的鐵腿啊!撕下來,皮肉都掉了一塊!可村長卻只管喊『出水』!」

  「俺們張家村,這是第一次用上了自己村裡的水,第一次吃飽了肚子!你說。這是不是真漢子?!」


  屠孟賁肅然的點了點頭,這是真漢子!

  「在山溝里刨食,俺們張家村一輩輩兒都這麼過的。地里幾條大溝縱橫。幾處山頭大傢伙兒住著到處都是水衝出來的大溝,特別是趕牛溝一下雨那水沖的,溝里全是石頭草都長不起來!」

  「還是俺們村長,拖著鐵腿拿手肘帶著俺們搬石頭。先把溝填好了,上面再給蓋上土。這地馬上就連成一片了,俺們村這一年的糧食就多收了好幾十斗!」

  這漢子說著,指向了一處房子。那房子門前掛著塊牌牌。牌牌上寫著「張家村村民文化中心」。

  「俺們村長有國家給的補助金,用命換來的補助金!但這補助金他從來不拿來自己用,都給村里買書了。」張其三說著。嗓子有些發啞。

  「俺們村長見俺們都不識字,說這將來要當睜眼瞎的。所以他每晚都給俺們講課,教俺們識字……」

  說著,張其三忽然停住了腳步看著屠孟賁道:「俺們村里到處都是山頭。村長每次都怕麻煩俺們帶著他看。自己去。可拖著十多斤重的鐵腿你知道俺們村長是怎麼看地的麼?!」

  「拄著拐,拐和鐵腿走不上去了。他就卸下來掛脖子上爬,爬不動了下山他就整個人往下滾……」張其三說著,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俺一次半夜裡起來看到,心疼的不成……都是爹媽生養的,村長為了讓俺們過的好、讓俺們多掙錢,為了不麻煩俺們他半夜才來看地……」

  「那身上,滾的都是血印子。掛破了好多地方。我看著都心疼。村長還楞是叫我不准跟人說,說怕大傢伙兒為他擔心……」

  屠孟賁沉默了。這一切他曾經從報告中看到了。但親耳聽的當地人提起,那心中所掀起的波瀾是完全不一樣的。

  「上回,老嫂子家裡看俺們村長過的實在不太好。就給送來了一些鹹魚,這可是稀罕物啊!可村長二話沒說,就全分給俺們了……」

  這時候,另一位老鄉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兩人身邊。聽著張其三說起村長的事兒,便接口道:「村長啊……好人!好漢子!俺們都服氣!」

  「就說說老蔡家,老蔡家當家的病了。去縣裡看這病在心上,得長期吃藥。俺們這村里人哪兒有那麼多閒錢買藥啊?!都是村長從自己的補助金里拿錢出來,給老蔡家當家的買的藥……」

  「還有老苗家,老苗家娃兒多。可就老苗一個當家的幹活兒,半大娃子吃窮老子。家裡的地就那麼多,老苗家經常斷炊。還是村長,經常從家裡拿著米麵去接濟著老苗家……」

  「老王家前幾年害了肝病,都是村長讓他媳婦給老王家做好了飯菜端去。好些時間,連碗筷都放下了……」

  倆人叨叨絮絮的說著有關於朱顏夫的話兒。他們說起了朱顏夫那硬邦邦的脾氣,村里大娘給掰的玉米不能要;去村外看病,堅決不要車不麻煩政府;對自家人小氣但卻為了村里大方的把自己全部的補助金拿出來打井……


  他風雨無阻的給村裡的老少爺們們上課,為的就是叫大家不當睜眼瞎。叫大家讀書識字,帶著大家填溝補地……

  他經常摔的鼻青臉腫的,就是因為他怕自己不到現場掌握不了施工進度。不知道多少次了,大伙兒讓他回家歇著。有情況給他匯報。

  但這少了腿腳和手臂的漢子,總是笑呵呵的點頭。然後在自己那少了一截的胳膊上,綁上鋤頭默默的跟著大夥一起幹活兒,給大伙兒打氣……

  這麼些年來,村長沒給自己和家裡人添過一件新衣裳。他穿的,永遠是那身從部隊裡帶出來漿洗的發白的軍裝。

  儘管上面已經不知道磨破了多少個窟窿、打了多少補丁。但他依舊穿著,他穿著這身衣裳帶著村里人一步步從吃不飽,到現在開始種樹掙錢。

  「司令!!總司令!報告~~國防軍第十五軍三十八師一八八團三營五連四排排長,朱顏夫!向總司令報導!請總司令指示!!」

  眾人說話之間,一個拄著拐杖的漢子穿著一身打滿了補丁的軍裝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大家面前。他激動無比的將手中的拐杖丟下對著屠孟賁便行了一個肅然無比的軍禮。

  張其三和另一位村民都錯愕了,他們無比驚訝的看著屠孟賁。無論如何也想不通,為何這年紀看起來不大的漢子。會是一位司令?!還是自己村長的司令。沒錯,這漢子便是朱顏夫!

  朱顏夫的這一聲報導,喊的極為大聲。無數好奇的村民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由得都靠了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此時,卻見屠孟賁快步走到了朱顏夫面前緩緩的將他的軍禮按下。隨後退後兩步,對著朱顏夫行了一個鄭重無比的軍禮。

  「老班長好!戰士屠孟賁,向老班長致敬!!」屠孟賁這聲喊出。隨著他前來的烏鴉和守山犬們猛然對著朱顏夫立正行禮!

  「嘩~~」屠孟賁這一聲喊出來,頓時現場一片譁然。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看著屠孟賁,都不相信自己竟然見到了這位國防軍總司令本人。

  屠孟賁。是本村村長口中最為敬重之人。弱冠之年,這位總司令就帶著麾下的戰士們在山東濟南和日本人浴血奮戰。

  那一仗,打的天昏地暗殺的血流成河。隨後,這位總司令在奉天城下再次和日本人交手。年紀不大的司令帶頭衝鋒。殺的日軍節節敗退。

  從濟南到奉天,從哈爾濱到山海關。從帝都,再到東南亞。這位總司令帶著國防軍戰無不勝,殺的日本鬼子聞風而逃。

  大大的漲了中國人的志氣。每每有大捷傳來,一向小氣的村長總是會忍不住叫老妻給自己備上些酒,喝著酒唱著軍歌。然後給鄉親們講述戰鬥的故事。

  「司令……」這七尺高的漢子,眼眶這就紅了。而此時,一個皮膚有些黝黑的婦女。怯怯的從朱顏夫身邊探出頭來。


  屠孟賁見的這女子,緩緩的收回了軍禮。原地一個轉身對著這皮膚黝黑的婦女。再次行了一個軍禮。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

  「嫂子好!嫂子辛苦了!!」屠孟賁一聲喊,他身後的四名戰士紅著眼眶對著這女子亦恭敬無比的大聲喊道。

  「不敢當!不敢當……快!塊來家裡坐著,我給你們倒茶去……」這婦女驚慌的不知所措連連擺手,隨後轉身便向著屋子裡跑去。

  「瞧我!這都糊塗了,來來來……司令!快進屋!」朱顏夫激動無比的對著屠孟賁道,而屠孟賁則是走到了朱顏夫身邊緩緩的將他的胳膊擺在了肩頭,抱著朱顏夫一步步的走回屋內。

  國防軍總司令來張家村了,現在就在村長的家裡。這個消息傳開,頓時村里一片譁然!無數的村民們向著村長家跑去。

  大家都對這位總司令好奇極了,外面說書的說這位總司令身高八尺三頭六臂乃是天上紫薇帝君下凡,身後帶有神光。

  但俺們村長卻對這事兒大罵放屁,村長見過總司令。在部隊的時候,總司令經常到各個連隊裡視察,還跟戰士們一起吃大鍋飯。

  村長總說,總司令是高大。但沒啥三頭六臂,就跟普通人差不多。但力氣很大,而且把式很厲害。曾經在濟南總司令掄著大刀衝鋒在前,一仗下來總司令親手砍下了十來個鬼子的腦袋。

  總司令能喝酒,愛讀書。經常下連隊了,還親自考校他們的學問。答對了有獎勵,有總司令送出來的的鋼筆或者本子。答錯了就得陪著他帶上裝備跑二十里路,外帶做兩百個伏地挺身……

  總司令飯量很大,他來連隊的時候總是能一口氣就著豬肉燉粉條就吃下兩海碗的米飯。還能吃二兩的饅頭兩個。

  總司令很能喝,他們打贏哈爾濱的老毛子的時候總司令拿著酒罈子給每桌的戰士們敬酒。每桌一碗,敬酒完了總司令還能給大伙兒打拳完全沒有一絲醉態。

  「總司令,您咋來這兒了?!也不提前說說,好叫我準備準備……」朱顏夫看著屋裡簡單無比的陳設,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而屠孟賁則是笑著擺了擺手:「老班長不要叫我什麼總司令了,您比我大。就叫我一聲『孟賁』就好……」

  「不成!您是我總司令,一天是一輩子都是!」朱顏夫肅然的看著屠孟賁,道:「部隊裡的規矩,不能改!」

  「你要堅持,那成!咱們就按部隊裡的規矩辦!你是我老班長,一輩子都不變!」看著朱顏夫的眼神,屠孟賁知道自己說服不了這位漢子。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對著朱顏夫如此道,而聽的屠孟賁的話朱顏夫還想說什麼。但看著屠孟賁的眼神朱顏夫的話說不出口了,他知道這位總司令和自己一樣的倔強。

  朱顏夫知道,自己活的倔強。比誰都倔強。這倔強讓自己離開了原本可以安養自己一輩子的榮軍院,回到了生養自己的故鄉。

  因為這股子倔強,他摔碎了無數的碗筷杯子、跌倒爬起了無數次,從頭學起終究是完成了可以自己揮動鋤頭、可以用手肘寫字、能自己穿衣吃飯、上假肢、刮鬍子、劃火柴……等等這些在常人看來他絕對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我是倔強的,就算是失去了手腳但我依然是倔強的。我倔強的面對著命運,倔強的相信自己能夠完成一切,倔強的要為自己的鄉親們拼出一條路子……

  因為我是倔強的,因為我出身的部隊他就是倔強的……(未完待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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