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必須去

  一百餘艘第一批美國的打撈船開始駛出西海岸，向著日本開來。大和號等軍艦已經沉沒了有一段時間了，這種打撈需要儘快的進行。

  否則的話，海底的淤泥、沉沙會讓打撈更加難以進行。好在國防軍這段時間也沒有閒著，一方面他們在不斷的探測戰艦沉沒的位置。

  另一方面，通過打撈船雖然不能夠將船隻打撈上來。但清理一些淤泥和沉沙，還是可以的。

  「成章叔啊！你還真是給我找了個好活兒啊……」卻見屠猛虎苦笑的對著自己面前的沈鴻烈道，而沈鴻烈則是笑嘻嘻的不斷對屠猛虎作揖。

  在屠猛虎身邊的張學良，都快要笑岔氣了。幾人之間都很熟悉，都是東北軍出身的。曾經沈鴻烈還是張學良所屬的部下。

  「成章叔啊，你這次確實是為難孟賁了。你看看這大和號，那可是六萬五千噸的排水量啊！打撈上來，這工程量絕對小不了。」

  卻見張學良對著沈鴻烈笑嘻嘻的道：「就連美國人都說，這事兒把握不大。要不是福岡近海的水深補足一百米，或許他們直接就放棄了。」

  「嗨！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國防軍海軍著想麼？！你想想，這大和號雖然被擊沉了。可這不能否認它是世界上最大的戰列艦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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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見沈鴻烈拍著大腿，道：「漢卿啊！你是不知道，我對這戰列艦早就垂涎三尺了，這艘戰艦改良一下。作為支援航母的艦隊裡的旗艦還是不錯的……」

  「就算是將來退役了，它也是咱們最好的戰利品啊！」沈鴻烈說著，頓了頓繼續道：「這次的機會千載難逢啊。以後想要再打撈它就難嘍……」

  這話屠猛虎倒是沒有反駁，事實如此。只有戰陣期間，國家才會不斷的投入一些大型的工程。而打撈大和號，可以極大的提升國防軍的士氣和中國的聲望。

  聯合政府也正是考慮到了這點，才會同意沈鴻烈這看似胡鬧的事情。反正美國人答應幫忙了，在他們的協助之下應該能打撈上來。

  當然，勘察過現場的美國工程師給出的打撈時間至少是四個月。這還是最樂觀的估計。如果中途遇到什麼特別的困難，那麼時間將會無限期的延長。

  不過這對於沈鴻烈來說，已經是最好的消息了。

  「漢卿。孟賁啊！這件事情，可能是我為海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說著沈鴻烈苦笑著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屠猛虎。

  屠猛虎愕然的將報告接過來，卻見上面赫然寫著：請辭退休報告。

  「成章叔，你這年紀才六十啊！何至於要退役？！不行。這份報告我不批准！」屠猛虎將報告丟在了桌面上。沉聲道。

  而沈鴻烈則是豁達的笑了笑，道：「孟賁啊！這也是你成章叔最後能為你、為國防軍、為咱們崛起的海軍所做的事情了……」

  沈鴻烈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種滿足的笑容。

  「作為一個老海軍，能夠看著自己鍾愛的部隊一步步從無到有、從弱到強。從備受欺辱到橫掃八荒，有什麼是比作為軍人看到這一切在自己手中完成更驕傲的？！」

  「但我們畢竟老了，我1882年生人。今年都六十歲了，不管是精神還是精力都已經跟不上部隊的運轉速度了……」

  頓了頓，沈鴻烈看著屠孟賁。無比誠懇的道：「孟賁啊！你想想，我在考入日本海軍學校的時候。才二十三歲。風華正茂啊！而如今呢？！我已經是個垂垂老者了……」

  「我曾經學到的知識，已經跟不上現在這個時代的運轉了。繼續呆在海軍里，只能是拖累海軍的發展。我們應該把位置讓出來，讓給那些更年輕、更有知識、更有活力的軍官們……」

  沈鴻烈的話，讓屠猛虎沉默了。的確，隨著戰爭的發展新式武器、新式戰術和戰略在不斷的更新換代。

  老一輩如沈鴻烈等曾經的戰術戰略，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腳步了。自從航母出現以來，戰略戰術的更新更是變得日新月異。

  國防軍總參謀部、國防軍海軍總參謀部等部門，幾乎以每一個月更新一次作戰訓練任務的進度，在海軍替換著曾經的戰術。

  這些戰術和作戰方式，不是一兩句話就能夠定下來的。它們都是經過大量的實戰報告、戰場評估和戰術推演後衍生出來的。

  即使實戰中出現了一些問題，只要修正過來那麼都證明這些戰術的實用性和可靠性。

  沈鴻烈提出辭職，也並非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這段時間以來他參加了數場登陸戰役。

  在這些戰役中，他看到了自己的不足和現役部隊中海軍將校們的能力。為了讓海軍取得更好的發展，這位海軍的總司令決定離開海軍。

  這個他和屠猛虎一拳一腳打下來的海軍，要說就這麼離開不會捨不得。那是假話。沈鴻烈當然捨不得，但他更知道。

  對於在不斷成長的國防軍海軍來說，他沈鴻烈已經是一個累贅了。若他長期的呆在海軍，那麼這才是對海軍發展最不利的事情。

  對於一輩子都砸進了海軍的沈鴻烈來說，這無疑是一個極為痛苦的決定。但他還是向屠猛虎提出了辭職。因為他希望看到的，是更強大的海軍。

  「孟賁啊……自從我當了這海軍總司令以來，夜夜不能深睡。經常我會被噩夢驚醒，生怕海軍一步行差踏錯，會讓我們好容易發展起來的海軍再次萬劫不復……」

  沈鴻烈說著，揉著自己的額頭嘆氣道：「甲午給我的印象太深了。曾經我們在亞洲首屈一指的海軍。就這麼慘敗在了日軍的襲擊之下，每每午夜夢回我都無比的恐懼……」

  「好在，我們總算是打贏了日本。是的。我們勝利了……」沈鴻烈看著屠猛虎和張學良道：「但以後呢？！如何保證我們能夠不斷的勝利？！」

  屠猛虎沉默了，他知道為何沈鴻烈要堅持退役了。他這是在設置一個慣例，這個慣例就是所有到了一定年紀的將軍必須退役。

  將自己的位置，讓給更年輕的將官們。而作為國防軍海軍的締造者，如果他這麼去做了。那麼後來接任者，肯定就不敢超越他的年齡去退役。

  這是為整個國防軍海軍，不斷的注入活力和新血的一種方式。

  「我會仔細考慮。但暫時來說我都不希望您這麼快就離開軍隊……」屠猛虎沉默了一會兒，對著沈鴻烈道。

  「海軍現在雖然看起來強大，但實際上還很弱小。尤其是底蘊。和培訓方面。我們和老牌海軍強國，相差的不是一點兒半點。」

  「在這個時候，海軍會更需要您來掌控。至少包保證海軍不可焦躁，能夠穩下來一步步的前進。而不是盲目的追求高大上……」

  沈鴻烈聞言。笑著對屠猛虎道：「孟賁啊！這點你就不必擔心了。我雖然離開了海軍但厚甫他們還在。海軍他們會看好的……」

  「厚甫年紀比我小一些，而且作戰經驗、學識也比我更高。相對的來說，他更適合來擔任國防軍海軍總司令的職務……」

  「至於我呀……年紀大了，回家含飴弄孫其實是我最應該做的……」沈鴻烈說著，感慨的道：「你嬸子這些年都在怪我，為了海軍不著家。」

  「我也想著，海軍到了我需要離開的時候。就抽出時間好好的陪陪你嬸子，帶著她天南海北的跑跑。去泰山走走。去西湖逛逛。享受享受難得的好日子……」

  沈鴻烈都把話說到了這份上了，屠孟賁還能說什麼。他只能是苦笑著點了點頭。而沈鴻烈這才滿意的點頭，然後藉口自己要巡查海軍先行離去。

  在他離去之後，屠孟賁和張學良則相視陷入了沉默中。兩人之間的地位已經有了天差地遠，曾經張學良是屠孟賁的上司兼大哥。

  而現在，屠孟賁卻是張學良的上司。甚至張學良遇險，還是屠猛虎和炮爺冒死給救出來的。在那之後，張學良和屠孟賁之間便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尷尬中。

  兩人不常見面，但過年過節屠三炮總是要叫張學良來家裡過的。一起來的，還有張學良的老叔張作相。

  張作相現在活的極為逍遙自在，掛著聯合政府紀檢監察部特邀巡查使的身份全國各地的到處跑。不想跑了，就在家裡給紀檢方面做報告。

  大部分時間，老傢伙說是在監察倒不如說是在旅遊。聯合政府內的兩套不同機制，還有完備的升職、退休制度，都極大的保證了**的低出現率。

  一年中出現的**案件，甚至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而且大多數是輕微的，僅僅是收受了一些好處。遠遠沒有達到後世那種動輒百萬、千萬的級別。

  而這些人也沒有落好，該撤職的撤職、該審判的審判。而且通報全國，使得所有官員噤若寒蟬。沒轍，被查出了基本就等於被剔除了。

  甚至原本累計的退休金，也都被收回。被處以刑罰的，出來以後由於這個污點連工作都難以找到。即使做生意，也困難重重。

  犯官和家屬們現在大多數的選擇，就是前往國防軍的海外殖民地。比如馬來、菲國、緬甸……等等，在那裡他們至少可以憑著自己混到一口飯吃。

  而在國內，他們哪怕是生存都會變得極為困難。

  「六哥，你和四小姐的事兒總該有個結果了？！」在這種情形之下，屠孟賁只能是無奈的以女人作為開頭。

  而張學良和趙四小姐的事情，當初就鬧的沸沸揚揚。好在張學良的原配于鳳至並不抵制此事，反而待趙四小姐如親姐妹。

  自從張學良被炮爺救回來以後，于鳳至就和張學良一起回到了東三省生活。而趙四則是以張學良秘書的身份出現。

  這是張學良要求的。畢竟當年張學良自己想起來確實對不住于鳳至。在外面玩也就算了，還給帶回家裡來。

  這分明就是打了于鳳至這位正室的臉。而于鳳至不予計較，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噓寒問暖。還和趙四一起照顧張學良。

  這讓小張很是感激。於是和趙四說：若隨了我，那麼對外只能稱秘書。而對內，則可稱為侍從小姐。正室夫人，永遠是于鳳至。

  對此，趙四也同意了。於是三人之間便維持著這種極為古怪的關係，一直到了今天。

  而在稱呼上，屠猛虎在正式場合會稱趙四為「趙侍從」。但如果是大家私下裡聚會。比如張學良帶著趙四來參加屠孟賁的家宴。

  那麼在宴會上屠孟賁會稱呼趙四為「小嫂子」。而于鳳至的稱呼，從來都是「六嫂」。

  「還能怎麼樣？！拖著唄！你也不是不知道你六哥我這個人，這種事兒我從來都不懂處理。要是懂的話。也不至於鬧成現在這個樣子……」

  張學良聽的屠猛虎的問話，不由得苦笑道：「你六嫂是知情達理，要是換個人還不得鬧翻天了啊！」

  「說實話，為這事兒你老爹我老叔炮叔沒少找我茬兒。我這都快煩死了……」

  張學良很鬱悶。自己老爹過世了之後炮爺便認為自己有責任來管束放蕩無度的張學良。首先他抓著張學良出來練拳。其次便是禁止他隨意前往風花雪月的場合。

  當然，面子上的事兒炮爺給張學良給足了。決計不會在人前訓斥他，或者說他的不是。但回到家裡，炮爺絕對能打上門去在書房裡把犯事兒的小張收拾一頓。

  「我估摸著，要不是我家老爺子這麼收拾六哥你。那我的嫂子恐怕得多上好幾位呢……」屠孟賁哈哈大笑，對於張學良的這個毛病他是了解無比的。

  早年間齊木登他們愛逛八大胡同，這都是跟著小張學的。小張年紀不大的時候，就學會逛窯子了。

  「嗨！誰說不是呢？！你六哥我自己也明白。你爹那是為我好……」張學良苦著臉，道：「可他這管的也太嚴了哪……」

  「不過六哥。我得給你說個正經的。這次來日本，你可不能在這兒留下什麼種來，不然我爹絕對能打斷你的腿！」屠猛虎笑了一會兒，對著張學良肅然的道：「別忘了，老叔就是死在日本人手上。要是你多了個日本人的兒子或者女兒，我爹和作相叔絕對能抽死你！」

  張學良聞言，不由得臉色變得肅然。

  「雖然你六哥人混蛋，可還不至於混蛋道這個地步。什麼事兒不能下嘴，我還是清楚的。」

  而說完了這段，張學良乜著眼對屠孟賁道：「不過，這次日本的事兒處理完了。你總該讓我去老毛子的地頭上逛逛？！」

  「娘的！當年你六哥我想要去蘇聯逛逛，那幫子老毛子就是不肯！什麼態度啊？！」張學良對於自己曾經在出國考察的時候，申請前往蘇聯被拒而憤憤不平。

  「這次，你六哥我說什麼都得去蘇聯逛逛。我還得名正言順的過去，我看看這幫老毛子能把我咋地！」

  屠猛虎哈哈一笑，隨即同意了張學良的請求。

  「其實，時間也差不多了。日本這裡的事情處理完了以後，留下一部分的部隊做駐軍就好。其他的需要全數撤回國內，準備對德國的戰事。」

  說著，屠孟賁沉吟了一會兒對著張學良道：「這次，關於你們的任務會很艱巨。我們和英美兩國曾經討論過繞過莫斯科直接對歐洲發動進攻的策略……」

  「但這個大前提是，我們需要能夠抵達歐洲的路線。」頓了頓，屠猛虎道：「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大西洋上的航線並不安全。美國不敢冒著被德軍艦隊擊沉的風險橫跨大西洋對英國執行登陸戰……」

  「所以，他們提出了讓我們的部隊跨過印度洋在埃及集合。經過訓練和適應之後，由希臘向歐洲本土發動登陸戰……」

  張學良聞言不由得一愣，隨即走到了地圖前拉了兩下。一份放大版的世界地圖就露出來了。看著地圖，張學良破口大罵。

  「娘的！這些白皮佬瘋掉的是不是？！就算我們到土耳其，往希臘進攻航程最短的都得兩百多公里。這些白痴是想我們去送死？！」

  屠猛虎苦笑著道：「所以說，這次行動的確困難。你們面對的難題也很大，而盟國需要面對的難題會更多……」

  「這麼多部隊，說不驚動德國人那肯定是假的。如果隱蔽好行動部隊，那就是個巨大的問題。接下來，數百公里航程的作戰。這也是大家沒有經歷過的……」

  「所以那幫白皮豬就打算讓咱們去冒險是不是？！」張學良臉色很難看，而屠猛虎則是沒有說話。

  「事實上，無論他們要求不要求。我們的軍隊都要去這一趟！」良久之後，屠猛虎才沉聲道：「在歐洲，有某些東西我們必須要大量的軍隊才能夠保住……」

  「那些東西，只要拿回了國內。那麼我們將會保證在數十年乃至上百年之內，沒有人敢於踏上我們的國土！」(未完待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