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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0章 【篡位】

  奪權?

  在『國黨』內部權力爭奪已經白熱化了,隨便哪一方勢力都已撩開膀子撒開了干。就差沒有真刀真槍的街頭火併了。

  胡漢民和汪兆銘不對付。

  譚延闓是牆頭草,誰也不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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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大先生一心一意的想著他的北伐戰略,沒工夫搭理手下的這幫人。在他看來,對外戰爭是消除內部矛盾的良藥,可北伐軍想要組建並不容易,陳炯明雖然去了福建,可是第一師的一半精銳還在陸豐待著呢!

  眼下的局勢太過微妙,廣東想要有出路,就不得不和王學謙談判。

  而結局很難預料。

  至於張靜江也會攙一腳,加入到奪權的隊伍中來,本來是沒人在意的。他自己也不在意,大家都這麼幹,他要是偏安一隅,那還不成傻子了?大好的青春都獻給了『國黨』,要是到最後什麼也沒有撈著,他還忙活個什麼勁?

  可張靜江在『國黨』高層圈,或者說核心圈子裡的身份非常特殊,甚至是尷尬。身份地位不缺,也有孫大先生的絕對信任,唯一的缺點似乎出在了他的形象上。他因為身體的原因,無法站立,這讓他幾乎斷絕了問鼎『國黨』最高權力位子那個寶座的可能。當然他不是先天就這樣的,而是因為一次意外的從房頂上跌落……

  至於張大少好好的為什麼要上房,這個問題就不要去追究了,少爺,總該是有一點特殊癖好的,這就是……范兒,普通人絕逼學不來。

  再說張靜江吧!

  他在廣州的身份尷尬就尷尬在了身體殘疾,皇帝別去說,那是命里富貴的沒邊的主。但是政客就不一樣了,古代科舉制度下的官員,都要講究一個面目青奇,有官相的。什麼意思?就是說,長的難看,歪瓜裂棗的就別想著去當官了,有本事也沒用。

  更不要說身體殘疾無法站立的人想要在官場搏位了,而且張靜江要爭的不是一般的位子,而是『國黨』的最高控制權。說白了,他原本沒有這個打算,最多也就是想要成為一股勢力的首腦,然後推動一個能夠信得過的人登上那個高位。

  至於他,別想了。自打富蘭克林?羅斯福之前,還沒有一個政黨的領袖是截癱的。

  張靜江也沒有想過要破例,或者說是沒想想過自己要走到台前。

  可王學謙給的考題太過苛刻,一旦他沒有和王學謙談判的資格,那麼就別怪到時候王學謙在浙江把張家除名了。而目的就是要讓張靜江競爭『國黨』最高權力位置。孫大先生的病情在『國黨』是最高機密,沒幾個人知道。可王學謙卻有點眉目,總覺得這位民國政壇的大人物快要走到生命的終點了。

  他雖然不知道這位什麼時候結束人生歷程,具體日子當然不清楚,可是不管多久,長不過一年去。


  這時候王學謙最希望看到的情況就是『國黨』亂起來,越亂越好。

  要是換一種情況,張靜江絕對不會去搭理這種無端的挑釁,可是那個人是王學謙就不一樣了。從根上說,他們是仇人。如果是殺父奪妻,估計這輩子也別想要緩和了,可要是政客之間的較量,那麼應該有緩和的機會。

  早年間段祺瑞就和張作霖很不對付,段祺瑞的弟弟段芝貴在東三省任總督的時候,就是被張作霖給趕走的。可現如今呢?段祺瑞聯合了張作霖,雙方的關係一下子親密起來了。

  張靜江是一個剛愎自用的人,可他也不得不張家考慮。而他手上的人很多,可真正能夠擔負起奪權任務的人卻只有一個,陳儀。原本他的目標是老蔣,在他看來老蔣容易控制,感情投資也是一波接著一波,又是送錢,又是送老婆,能做的基本上都已經做了。可老蔣是一個內心脆弱的人,動不動就感覺受委屈了,而且還跑路……

  可就算是這樣,張靜江也覺得老蔣要比陳儀好。原因不外乎一點,老蔣容易控制,而陳儀……對他來說太危險了。

  當然,能力上絕對不用比,老蔣的軍事才能連他自己都不信,這時候的老蔣還很謙虛,讓他指揮打仗身邊要是沒有一個靠譜的參謀,這位爺也要腿肚子發軟,腦袋發暈。可老蔣走了,去浙江奉化老家當縣長了,眼下只能用陳儀。當然陳儀的水平根本就不用質疑,正兒八經的陸軍士官學校畢業,辛亥之後,在浙江獨立運動之後也擔任過浙江陸軍小學的校長,經歷頗為豐滿。

  尤其難得的是,他是『國黨』之中為數不多的陸軍大學的畢業生,回國的時候還把教官的女兒娶回國了,可見在他的陸大老師的眼中,陳儀也是一個能力出眾的學生,不然也不會將女兒許配給他了。

  而在浙軍之中,陳儀也擔任過旅一級的指揮官。

  浙軍不同於民國其他軍隊,有著一套獨立的作戰系統,旅一級恰恰囊括了所有的軍隊配置。從運輸營、補充營、通信營、野戰醫院、工兵營等眾多補給和協調部門,加上野戰炮兵,是一個完整體系的作戰單位。而不是單純的兵種,而且陳儀所指揮的部隊是其中的精銳。可見他在作戰指揮上的能力也不俗。

  可恰恰是一個完美的人,卻讓張靜江舉棋不定。扶持陳儀是他的決定,但同時陳儀是否會聽他的話,就兩說了。

  眼下的陳儀在軍校中擔任校長,廣州的軍校是速成班,只有短短的半年時間學習。畢業之後就會進入軍隊之中,擔任基層軍官。而這也是『國黨』新軍的骨幹軍官。從五月份開學,不到年底第一批學員畢業之後,第一軍的架子將被一點點的搭建起來。而陳儀也會從一個軍校校長的身份,增加另外一個身份,擁有軍權的軍隊高級將領。如果要奪權,就不得不加快對軍隊的控制權,靠著軍校的補充完全不夠。最好的辦法就是迅速吞併許崇智的粵軍第二軍。


  原本這個計劃會在半年內執行,不過現在,恐怕要提前了。張靜江當找來陳儀,可是陳儀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小時,這讓他很不舒服:「公洽,整編的事進展如何?」

  「太倉促了。」陳儀似乎根本就沒有發現張靜江的不悅,反而抱怨起來:「第二軍的底子太過薄弱,軍隊上下都爛掉了。連平日裡的訓練都推脫,軍官沉迷於奢靡的生活,士兵懈怠不堪,這樣的軍隊收編了,反而是壞事。」

  許崇智作為刺殺案的罪魁禍首,已經被驅趕出了廣州城。當然這裡面的疑點重重,這位被挾持的時候,正在家裡通宵打牌,很難想像他會是密謀對廖先生刺殺的幕後主使。

  可奇怪的是,許崇智被人押著連夜跑了,據說帶走了一筆巨款。

  瀰漫在廣州城城頭上的恐怖氣氛終於消散了一些,可真正了解的人都知道,老許是替人受過。至於替誰受過了,誰在刺殺之後得到的好處最大,誰就最有可能。擺在明面上,得到好處最大的就是陳儀,他自從廖先生被刺殺之後,徹底掌控了軍校。可是他不過是一個來廣州才半年不到的外來戶,而且在廣州也沒有自己的勢力,陳儀可沒有這麼強大的刺殺一個高層的地步,那麼幕後的那個人就不難猜出來了。

  張靜江也好,陳儀也罷,甭管他們做了什麼,都已經被扣上了一頂帽子。屬於一根繩上的螞蚱,出來事,誰也逃不了。

  「第二軍雖說戰鬥力不強,也是一萬多人馬,是一筆助力。」張靜江的理解就是,人馬過萬,廣東無敵。

  『國黨』在廣東經營多年,除了陳炯明時期最為兵強馬壯之外,其他的時期都是四分五裂的格局。甚至被已經分裂的桂系殘部壓著打的局面也經常發生。

  可陳儀心裡苦啊!他指揮習慣了浙軍的機動作戰部隊,諸兵種協同的理念已經根深蒂固,他甚至感覺浙軍已經強過了日本陸軍。當然這是在理念上的,單兵的話差距還是很大。忽然間讓他去只會軍紀散漫的第二軍,確實千頭萬緒:「人傑兄,這不好辦啊!」

  「怎麼不好辦,當兵的吃糧拿餉,把當官的換了不就行了?」張靜江不覺得是問題。

  可陳儀卻反問道:「你知道一旦整編完成之後,第二軍的第一個對手是誰嗎?」

  「這個……」張靜江覺得去廣西練練手也不是不可以。

  但陳儀卻給出了答案:「是第一師,陳炯明的看家部隊。別看第一軍一萬多人,可對上只有五千多人的第一師一部,絕對沒有戰勝的可能。」

  「絲……差距……這麼大?」張靜江倒吸一口冷氣,他是感覺不出來軍隊的戰鬥力的差距的。精銳,之所以被稱為精銳,那是因為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可以完全被信任的軍隊,不關乎數量的多少。


  這也是歷史上很多戰爭是一兩萬人趕著十幾萬人跑,戰爭很講究實力,但有時候和數量這的無關。

  許崇智原本就是陳炯明的部下,當年在福建打李厚基還是有兩把刷子的,可是不可否認,當時練兵的是陳炯明,而不是他許崇智。找許崇智是沒有用了,誰知道這傢伙現如今到了哪裡?

  英國?

  還是法國?

  甚至可能是德國。

  反正許崇智已經不在民國了,第二軍這個爛攤子就不得不由陳儀來接手。

  無奈之下,張靜江不得不放棄第二軍出征打個漂亮仗,然後給陳儀爭取北伐軍總指揮的頭銜。只有這樣,陳儀在『國黨』內的地位才能和李烈鈞平起平坐,還有一個人也同樣讓他頭痛,那就是同樣野心勃勃的程潛,這位為了掌軍,甚至放棄了軍校的校長職務,可見決心不容小覷。

  另外張靜江還有一個難題。面對王學謙越來越隆的聲望,他該怎麼辦?

  他就算是馬不停蹄的追趕,也要有一個目標啊!

  可王學謙不敢說一日千里,但王學謙是什麼身份,什麼底氣?而張靜江呢?就算是他想要比,也不勾不著人家。而且王學謙使出了手段之後,張靜江總不能幾年之後再打回去吧?這樣的話,連他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可眼下,要讓張靜江使出能傷得了王學謙的手段,他也沒有。

  想來想去只能想一個傷人傷己的招數。

  學運!

  之所以說學運會傷人,原因之一就是,學生的善惡觀念是最重要的,如果張靜江用最大的惡意猜測對了,自然所有的支持都會站在他這一邊,如果錯了呢?

  學生會愧疚,會覺得內心受到了譴責,然後補救。

  張靜江就算是心裡沒底,他也要讓自己相信王學謙絕對做出了讓英國人滿意的退讓,畢竟打了英國人不見得人家還送一份厚禮給他吧?基於這個念頭,他叫來了自己的本家侄子,然後囑咐一二。目的就是動用『國黨』在學生之中的棋子,為自己服務。最好在燕京、上海這些大城市發動遊行,讓王學謙徹底被動,扳回一局。

  他想出來詆毀王學謙的諸多消息之中,只要對了一條,王學謙賣國的黑鍋就背定了。

  而到時候,他就能站出來,反戈一擊。

  另外,他還需要準備妥當,儘量組織孫大先生去浙江之行。不同於『國黨』其他人,張靜江很清楚浙江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畢竟他是一個浙江人。在浙江,有很多張家培養的眼線替他收集情報。而『國黨』其他人卻不明白浙江到底和以前的有什麼不同?

  一旦讓孫大先生去了浙江,看到了浙江的變化,說不定會讓孫大先生改變初衷,將整個『國黨』都托福給王學謙。要是在以前,張靜江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但是現在,很難說。他已經感受到了孫大先生在最近的時間裡,不停的安排分工事務。這對於一個政客來說很奇怪,但張靜江覺得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孫大先生的身體出了狀況。

  作為『國黨』唯一的領袖,孫大先生當然清楚自己肩上的重擔到底有多重?

  一旦他病倒了,總該有一個人臨時替代他行駛『國黨』最高的權力。

  張靜江要想篡位,就不得不打破這個『選儲』的過程,讓事情懸而未決,一直拖著。

  準備妥當,已經是快之夜了,張靜江睡意全無,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口中喃喃道:「你不讓我好過,也也有不讓你好過的招數,大不了魚死網破!」(~^~)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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