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有錢大家一起賺，就是不能便宜英國佬

  阿姆斯特朗公司最終拿到巴西人的訂單，雖然國內的資本家們對於丟掉了這個超過250萬英鎊的大訂單怨聲載道，不過考慮到巴西人之前和阿姆斯特朗公司之間一系列的合同，德國人想半路截胡的可能性本來就不大.

  里約熱內盧號因為後來巴西海軍又和戴恩考特挑挑揀揀，最終將原本203毫米裝甲帶強化到了228毫米，但是卻將航速降低到了和自家兩艘現役戰列艦相同的21節，因此新艦的噸位依然被限制在了2.7萬噸以下。

  這樣一來阿姆斯特朗公司報價259萬英鎊，如果再算上之前巴西方面和阿姆斯特朗公司簽訂的合同規定的如果違約可能要交付的違約金，那麼實際上的確比巴西違約後向德國訂造戰艦來的便宜。

  所以約亨對這個結果沒感到意外，而且最終巴西人還是選擇建造那個一星期的炮塔，對約亨來說這個結果已經足夠了。不過對於戴恩考特從巴西出發，順道前往智利推銷的行為約亨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如今的智利可不是當年硝石貿易基本被英國壟斷，從而不得不在各方面依賴於英國的智利了，英國利用硝石貿易在智利一家獨大的局面已經一去不復返。而導致這一切的根源，又是因為德國人在化學方面的技術進步。

  雖然德國早在此前已經和挪威的巴斯夫公司合作採用電弧法來工業化固氨，不過這項技術的效率實在不高，年產量根本無法滿足德國在工業和農業方面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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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1903年弗里茨?哈伯發現了化學合成氨反應後，約亨就對這項技術就極為重視，2年後艾爾文?米塔施發現了含有K-Al2O3助劑的Fe催化劑，這讓使用哈伯法工業制氨成為可能。

  原本歷史上因為沒有受到重視而導致使用哈伯法進行工業化合成氨的工廠要到1914年才在奧爾登堡建設起來，但是現在的情況完全不同，在約亨給哈伯和博施兩人授予普魯士皇家科學院院士身份後，兩人在1907年分享了當年的諾貝爾化學獎。

  如此一來該項技術在皇帝的重視，以及兩位諾貝爾化學獎獲得者、普魯士皇家科學院院士的推廣下進展神速。1907年末，卡爾?博施提前一年完成了立柱式的大型高壓反應容器，徹底掃平了工業化合成氨的所有阻礙。

  在1908年於奧爾登堡建立起第一座通過哈伯法催化合成氨工廠後， 這項技術開始在德國迅速推廣。經過兩年的嘗試和改進，隨著產量的逐年攀升，基本可以預見在5年內德國可以徹底擺脫了對智利硝石的依賴。

  而且德國的舉動也帶動了其他國家開始採用相同的方式來進行工業化生產，這讓硝石貿易的重要性一落千丈。這也導致了掌握著智利大部分硝石貿易的英國人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但是智利的對外貿易額卻沒有因為硝石貿易的下滑而受到影響，另一項礦產出口彌補了硝石的缺口。那就是銅。

  全球電氣化如火如荼的高速發展讓全世界對銅這個電氣化中必不可缺的原料的需求飛速上升，而智利最重要幾個銅礦產出的原料占據了全球超過50%以上的市場，而這幾個銅礦全部掌握在約亨的手中。

  如此一來，德國在智利的發言權大大提高，雖說還不能徹底擠掉英國人，但是在智利陸軍也一手由德國操練的情況下，德國和英國在智利的爭鬥中開始占據上風。而且隨著工業化合成氨技術的進一步推廣，以及世界銅礦需求的進一步提升，英國人在智利的地位被德國徹底取代只是早晚的問題。

  而且智利銅礦貿易每年都能給約亨帶來驚人的財富，這就是一座閃閃發光的金山。因此智利的那一畝三分地早已被約亨視為禁臠，哪有英國人插手的資格？戴恩考特在約亨的眼皮子低下搶生意，實在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再說了，智利議會在硝石貿易利潤逐漸下滑的情況下，還能以紀念智利獨立100周年的名義通過1910年海軍擴充法案拿出訂造2艘超無畏艦、6艘驅逐艦和2艘潛艇的資金還不是因為銅礦貿易帶來的利潤？拿我們德國給你們帶來的財富去向英國人訂造軍艦，把錢放到英國佬的口袋裡這怎麼能忍？

  因此約亨指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智利人的訂單落到英國人的手裡。不過說的簡單，但是在技術上卻有一個難題擺在了約亨的面前。

  「陛下，從我們在智利的海軍武官那傳回來的消息稱智利海軍非常中意戴恩考特推薦給他們的設計，認為設計非常出色。」提爾皮茨皺著眉頭說到。雖然智利海軍的確有那麼幾艘軍艦出自德國之手，但是英國人對智利海軍的影響遠大於德國，因此智利海軍對著大英帝國來的設計師親自上門推銷的設計相當感興趣。

  「呵呵，那些所謂的出色的設計估計就是巴西人沒選中的那些玩意吧？」約亨冷笑著評價說到。未來阿姆斯特朗公司為智利海軍建造的2兩艘拉托雷海軍上將級超無畏艦。標準排水量2.8萬噸，裝備5座雙聯裝14英寸艦炮炮塔，看上去設計類似於鐵公爵級。但是想想阿姆斯特朗公司當初為了拿下巴西人的訂單所拿出的那一系列裝備14英寸艦炮的640-645方案中就有裝備10門14英寸艦炮的設計，可想而知，戴恩考特前往智利拿來忽悠智利人的無疑就是這個現成產物。

  「是的，陛下。現在智利海軍已經選中了356毫米艦炮。而我們現在沒有同類型的艦炮，想要阻止英國人，恐怕只能……」提爾皮茨猶豫的向約亨建議到。

  「不可能，現在380毫米艦炮是絕對的機密，我可不想讓英國人讓他們的15英寸艦炮的研製工作提前！而且380毫米艦炮就算研製成功，其產量也是優先滿足我國海軍的需要，沒有足夠的富裕賣給別人！」約亨想都不想就打斷了提爾皮茨的建議。

  「可是這樣下去，我們恐怕很難在接下來的軍艦貿易上和英國人繼續競爭了，畢竟我們沒有同級別的艦炮可以抗衡。日本人已經第二次因為炮管不夠大而拒絕了我們。」提爾皮茨說到。

  「別人說這話也就算了，你說這話未免就有些太不符合你的身份了，你知道日本人的選擇里政治因素占據了很大的成分的，阿爾弗雷德。」約亨斥責道。

  約亨也不是不知道這種論調是從哪來的。那些造船業相關企業的資本家們的胃口永遠是填不滿的。此前德國還能不斷的拿到裝備305毫米艦炮的戰列艦的訂單，還能滿足一下這些人的胃口。

  但是隨著阿根廷人的兩艘超級戰列艦的訂單落到了皇帝陛下自己的造船廠，而英國人拿出14英寸艦炮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不安了。他們當然知道未來在軍艦貿易市場上14英寸艦炮這個世界第一口徑的噱頭是多麼大的GG。

  然而德國海軍的380毫米艦炮的研製工作是絕密，當然不能拿出來作為攬客的手段。因此他們開始對海軍乃至皇帝有了怨言，認為是因為海軍甚至是皇帝本人對305毫米艦炮的偏愛。才嚴重拖延了德國大口徑艦炮的研製工作。

  而被下了封口令的克虜伯和斯柯達雖然不敢泄露380毫米艦炮的消息，但是軍艦貿易的利潤中少不了這兩家的份額，尤其是日耳曼尼亞造船廠屬於克虜伯公司，那更是滿腹牢騷。平時私下裡的抱怨是肯定不會少的。

  而這個情況在日本人向英國人提交了訂造1艘，協助日本自建3艘裝備356毫米艦炮的超級裝甲巡洋艦的時候達到了高潮。這些資本家們認為日本海軍一向是向英國訂造戰列艦，而巡洋艦的訂單應該都是德國的，現在日本人向英國人買超級裝甲巡洋艦完全是和之前日本人嫌棄布蘭登堡級戰列艦時候一樣的理由，炮管太小了。

  丟掉了如此大的一筆訂單，完全是海軍的錯。沒人敢公開指責皇帝，那麼海軍就成了那個背鍋的。這讓提爾皮茨也亞歷山大。因為指責海軍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是海軍同盟會中的成員，而且很多還在會中有著相當的地位，並且這些人能夠影響議會的能量也不可小覷，這些都成了提爾皮茨不得不小心應付這些人的原因。

  但是這並不能成為提爾皮茨和這些人說相同的話的理由，日本人選擇項英國訂造金剛級的原因中的確有艦炮的考量，但是更大程度上是英日同盟關係的影響，否則，就算德國拿不出14英寸艦炮，也可以承接艦體部分的建造工作。然後安裝英國人的艦炮。

  「是，抱歉。陛下，請您責罰。」提爾皮茨立刻低頭認錯。

  「算了，我也知道最近你耳邊不清淨。」約亨擺了擺手表示不追究：但是還是給提爾皮茨敲了個警鐘：「但是你要記住。海軍是要向我負責，而不是向那些資本家們負責。你……」

  「咳咳，陛下，慎言。」一旁的馬沙爾聽不下去了，假咳兩聲打斷了約亨的話。

  「噢噢，海軍要向帝國負責。向政府負責，啊……，反正你明白自己的職責就行。」約亨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話是有違憲法規定的軍隊國家化的，立刻改口喊了兩聲口號，然後也覺得太過做作而作罷。

  馬沙爾也沒有追究下去，他很清楚皇帝陛下的秉性，這樣的失言無傷大雅，而且皇帝的這種強烈的獨占欲和權力欲也只體現在海軍上，對於這種情感，馬沙爾很能理解，畢竟皇帝陛下年輕時就展現出了對海軍非凡的興趣。

  約亨並不知道，其實自己對海軍過分的熱心已經讓包括馬沙爾或者戈爾茨這類德國的高層人士戲稱海軍為「皇帝的玩具」，皇帝對海軍的熱心不過是想讓自己的玩具箱裡多幾個新玩意。尤其是那些知道約亨的那個擴大過好幾次的儲藏室的人士，更是認為這不過是皇帝從玩模型走向玩軍艦的一個轉變而已。

  約亨還是不知不覺的讓自己得到了歷史上威廉二世一樣的評價，不過約亨可不準備像威廉二世那樣，將玩具放在家裡擺著看的。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問題是，怎麼才能從英國人手上把訂單搶下來。

  「如果我們沒有14英寸級別的艦炮的話，那就去找有的，又不是只有英國佬一家有14英寸。」約亨沒好氣的說到：「現在我國拿到的軍艦訂單不比英國人少，海軍每年還有那麼多訂單給他們。胃口那麼大他們也不怕撐死？」

  「陛下，您的意思是和美國人合作拿下智利人的訂單？可是這樣的話，美國方面恐怕很難接受只作為艦炮的供應商啊。」馬沙爾開口說到。

  兩艘超無畏艦訂單總額接近500萬英鎊，如果美國方面只作為艦炮和炮塔供應商。那麼充其量不過拿到10%，而且14英寸艦炮還是美國人最新的制式艦炮，並不像英國人那樣自家用的是13.5英寸，14英寸就是外貿貨，這樣一來想讓美國方面同意這樣的合作是很難的。

  「那就讓美國人承接一艘艦體的建造。」約亨指示到：「告訴那些一直喋喋不休的傢伙。要麼和美國人合作分一杯羹，要麼就全便宜英國人，讓他們自己選！」

  對於歷史上的兩艘拉托雷海軍上將級戰列艦，約亨一直認為智利人的選擇簡直是愚不可及，標準排水量2.8萬噸，單價250萬英鎊的巨艦，因為其和聖物一樣糟糕的防禦能力被後世成為「最弱的超無畏艦」。

  而當時智利方面卻不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德國人雖然沒有機會和英國人一爭長短，但是美國人的確是拿出了12分的誠意。美國人拿出了自己剛剛通過審批的紐約級戰列艦的設計圖紙，並且以此為基礎為智利海軍設計新艦。

  同樣裝備10門14英寸艦炮的紐約級作為美國的第一級超無畏艦。從各個方面都勝過自己的英國同行，在噸位近似的情況下，除了航速略遜於外，更是在防護能力上碾壓了拉托雷海軍上將級。

  而且由於美國相較於英國較低的人力成本，美國方面的報價更是遠低於英國，然而智利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戴恩考特的設計方案。

  結果這艘「最弱超無畏艦」還被英國人在一戰中扣下，經過「協商」讓其加入皇家海軍，然後在戰後以不到當初報價一半的100萬英鎊的價格重新賣給了智利人。在約亨看來，這艘船也就值這個價了。

  當初德國人是沒法插手智利人的選擇，現在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讓這個生意便宜了英國人，不僅讓他們拿到500萬英鎊的訂單，還能在戰時增加一艘看上去還是很強的有著10門14英寸艦炮的超無畏艦，哪有這麼美的事？因此哪怕要和美國人一起分享。也絕對不能便宜了英國人。

  而且就算讓美國人承接艦體製造，德國的資本家們也不是完全無利可圖。西門子和西屋公司之間的合作隨著美國電氣化建設的進程逐步加深，因此西屋公司很多設備都是由西門子公司授權生產的，蒸汽輪機自然也是如此。

  而兩艘同型艦在內部的一些重要設備上也要儘可能的一致，因此有一些設備美國也需要向德國進口。因此德國和美國拿下智利人的訂單後，也不會因為只承接一艘艦體的建造而讓美國人占太大的便宜。

  至於設計也很簡單。原本賣給阿根廷人的15炮戰列艦的設計稍微修改一下就能變成裝備10門14英寸艦炮的戰列艦了。如此一來，實際上德美英三國拿出來的設計方案在外觀上都是前2後2中1共5座炮塔的布局，如果不是實在是德國人的面子拉不下來，約亨都想乾脆直接讓美國人出設計，這樣德國人還順便可以看看美國人紐約級的艦體設計，了解一下美國人的技術水平。

  約亨的態度就是帝國的意志，通過海軍傳來的話表示皇帝已經非常的不高興了，所有人立刻表示支持皇帝的決定，有一艘的訂單總比兩艘盡失要好，做人還是要識相點的好。

  其實約亨早已打定主意，如果這些傢伙還是得寸進尺，那麼自己不介意學學老羅斯福多付國內壟斷財團那樣，讓海軍直接上門，「邀請」這些人坐船出海，給他們舉辦一次「戰列艦宴會」，現在看來沒這個必要了。

  而美國方面對於這個提議也非常感興趣，由於德國人搶走了阿根廷的訂單，美國人作為世界上第三個擁有無畏艦的國家卻在外貿領域一無所獲，這讓美國國內造船業大受打擊。美國政府為了能開拓海外市場也是絞盡腦汁。

  歷史上美國海軍為了幫助國內造船廠招攬訂單從來都是不遺餘力，為了爭取阿根廷的訂單拿出來的是內華達級的競標設計方案，為了爭取智利人的訂單更是直接拿出了剛剛通過審批紐約級的設計方案。在連兩艘里瓦達維亞級的訂單都沒拿到手的現在，自然對於德國人送上門來的生意百般感激。

  承了德國人一份人情的美國海軍甚至主動建議，可以向德國出售14英寸45倍徑艦炮的生產許可，甚至邀請德國加入自己的新式14英寸50倍徑艦炮研製計劃當中，來解決德國海軍未來艦炮威力不如英國人的困境。

  美國人當然有自己的小九九，反正都是決定對外出售的東西了，賣成品也是賣，賣生產許可證也是賣。美國人在14英寸45倍徑艦炮的生產過程中成本一直居高不下，自然希望可以對外出口賺取利潤，降低一些成本。而與德國合作14英寸50倍徑艦炮更是希望通過合作研發來降低研製風險，而且如果在合作研發工程中能獲得德國人的深孔鏜床，那就能大幅提高本國艦炮的加工成品率，迅速降低生產成本。

  不過不管美國人有什麼出於私心的打算，這個表態還是表現了美國人記住了德國的這次人情，在德國方面表示拒絕後，還表示英國人自家選擇使用13.5英寸而放棄14英寸本來已經夠難理解了，你們這些死板的德國人到現在還抓著12英寸不放簡直不可理喻。

  不過這些小插曲並不妨礙兩國聯手從英國人手裡搶生意，很快，德國人的設計方案就擺在了智利人的面前，而且這一次面對德國出面施壓，面對政府的質詢，智利海軍再沒有藉口選擇價格更貴的阿姆斯特朗公司的設計方案。

  最終兩艘2.7萬噸的巨艦以單艦造價245萬英鎊的價格成交。首艦暫定名為瓦爾帕萊索，由德國日耳曼尼亞造船廠建造除主炮及主炮塔外的全部設備，二號艦暫定名為聖地亞哥號，由美國福爾河造船公司建造。

  兩艦武備都使用美制MK1型14英寸45艦炮以及美制雙聯裝炮塔，不過由於智利人看不上美國戰列艦制式的5英寸小管子，因此副炮採用德制150毫米艦炮，動力系統統一使用德制海軍型燃煤鍋爐，而輪機則由兩國分別生產，反正西屋公司生產的也是西門子公司的產品。

  訂單被人半路截胡的阿姆斯特朗公司自然是怒不可遏，不過這事是美德兩國聯手做下的，別說阿姆斯特朗公司，就連皇家海軍也不敢出頭來觸兩家的霉頭。

  不過美德聯合奪下智利訂單的這件事在英國內部經過一番研究後，卻引起了兩個在當時看上去不大不小的波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