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借雞生蛋（下）

  「我國海軍的經費非常緊張，而且向義大利訂購了一艘裝甲巡洋艦，訂購兩艘戰列艦的花費完全在我國的能力之外啊。」康斯坦丁急急忙忙說到，約亨的要求把他嚇得不輕。

  「別這麼緊張，我國可以向希臘提供貸款嘛，你們只需要先支付定金，然後等戰艦完工後再支付尾款，這樣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解決經費問題了。」約亨笑著建議到。

  「可是……」康斯坦丁欲言又止，希臘因為囊中羞澀，此次訂購無畏艦也只是為了應對奧斯曼的無畏艦，先解決有無的問題，因此戰艦的性能指標要求並不高。而且考慮到要使用英制炮塔和艦炮，戰艦的火力布局也被限制。

  希臘海軍大致的要求就是德國為克羅埃西亞-斯洛維尼亞王國建造的兩艘無畏艦的艦體換裝英制雙聯裝炮塔和305毫米45倍徑艦炮，因此該艦性能相比奧斯曼人在建的那艘提高有限，並不完全滿足希臘海軍心目中的理想需求，不過是艘過渡戰艦。

  未來視情況購買更強力的戰艦，徹底壓倒奧斯曼海軍的想法也在希臘海軍內部成為共識。因此現在約亨要求訂購兩艘無畏艦的行為很顯然難以接受，用上百萬英鎊多購買一艘過渡戰艦的行為無疑會打亂希臘海軍原本的如意算盤。

  

  還好，約亨也不過只是說說笑而已，見康斯坦丁滿路難色，立刻不再為難他：「好了，你也不用為難了，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希臘的名義訂購兩艘戰列艦，定金可以由我國政府貸款給你們。等需要支付尾款的時候，希臘就宣布放棄其中一艘的訂單。將戰艦掛牌出售，不需要支付違約金，定金也全額返還，同時訂購兩艘戰艦還能夠在談判時爭取更大的優惠，這對希臘而言沒有任何損失。」

  「這……」康斯坦丁有些疑惑，看上去似乎這麼做對希臘而言只有利。沒有弊，但是自己的大舅子提出這個要求到底用意何在？一艘無畏艦造價高昂，並非隨時都能找到合適的買家的，一旦砸在自己手裡，那可是巨大的經濟損失。

  砸在自己手裡？康斯坦丁心中突然閃過一絲明悟：難道這艘戰艦德國準備自己接收？這個想法讓康斯坦丁震驚不已，他看向約亨的眼神中充滿了驚奇。

  「當這艘戰艦轉手賣給他人之後，我們會要求買方支付一筆中介費。你是這艘戰艦的訂購者，我想這筆中介費交給希臘王室也是合情合理的。」約亨看著康斯坦丁笑著說到。

  看到康斯坦丁那恍然大悟加震驚的表情，約亨就知道自己的妹夫把自己的用意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不過有些事情大家沒必要都攤開來說。心知肚明蒙聲發大財最好。約亨的話看上去一副煞有介事就是一副國際軍艦交易常有的流程，但是實際上是在給康斯坦丁塞好處，中介費最後是落進希臘王室的腰包而非政府的腰包。

  「我明白了，希臘政府會向德國訂購兩艘無畏艦的。」康斯坦丁也一副我懂的的表情點頭答應到。

  和康斯坦丁心照不宣的達成協議後，約亨立刻找來了提爾皮茨。

  「陛下您說服了康斯坦丁殿下，讓希臘訂購兩艘無畏艦，然後在舾裝工作開始後宣布放棄訂單？」提爾皮茨聽到皇帝告訴自己的這個消息後立刻表示這信息量太大了，我得先理理順。

  「如果是這樣的話。其中一艘戰艦從一開始就沒有必要按照希臘海軍的標準進行設計和建造。」提爾皮茨的反應也不慢，立刻抓住了重點。

  「沒錯。」約亨點了點頭。對提爾皮茨這麼快就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十分滿意：「希臘海軍放棄訂單後，我們的海軍可以立即接手，因此這艘戰艦從一開始就要按照我國海軍的需求進行設計建造。」

  這個要求可是十分重要，英國人的玩意規格和德國人的可是完全不配套，如果一開始按照希臘人的要求建造，那麼到時候的結果就是德國的設備根本裝不上去。歷史上希臘人向德國訂造的薩拉米斯號超無畏艦因為使用的是美制雙聯裝炮塔和356毫米艦炮。導致德國人在一戰中眼巴巴的看著這艘已經下水了超無畏艦艦體卻根本沒法利用。

  「可是，陛下。議會未必會批准海軍買下這艘軍艦，要求造船廠自行尋找買家的可能性很大。」提爾皮茨有些擔憂，計劃會不會如此順利還兩說，尤其是如果自己明年提出的繼續增加海軍經費以適應戰艦單艦造價上漲的提議被通過的情況下。

  「這個也很簡單。奧地利王國不是一直對地中海艦隊一直沒有部署無畏艦有很大的意見嗎？讓蒙特庫科里出面，串聯奧地利人一起對議會施壓，要求增強地中海艦隊實力。

  到時候我再讓瑪麗以奧地利女王的名義向海軍捐款，向希臘人返還全部定金，接手他們放棄的戰艦的所有權。到時候議會如果不繼續撥款完成該艦的建造，那麼就等著奧地利人鬧事吧。」約亨有恃無恐的說到。

  約亨並不是一個吝嗇的人，否則當年也不會拿出自己的黃金來幫助政府渡過難關，雖然現在看來，用那些黃金換來的皇家船舶技術造船廠為自己帶來的利潤已經遠遠超出自己當年所付出的。但是在當年，無論怎麼看那都是一個有些虧本的交換，因為相比於價格堅挺的黃金，一個能否發展起來的中小型造船廠的前景並非那麼光明。

  而現在，約亨有把握相信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富有的人之一，而且這完全是屬於自己個人的私產，而非霍亨佐倫家族的家族財產。約亨自己掏錢造個一兩艘超無畏艦根本不是問題，也就五六百萬英鎊的事。

  然而擁有著巨大財富，但是約亨卻並不能明目張胆的掏錢出來交給海軍。

  這樣做太過招搖了，不僅僅會刺激英國人，而且還會得罪各國王室，你德國王室有錢想怎麼花是你的事，但是你這麼做是不是想讓我國國民也逼著我們把王室私產拿出來交給國家啊？

  而且如此巨大的資產也會讓德國國內的人有想法，畢竟仇富心理無論到哪都是有的，而且德國現在雖然發展速度極快，工資及福利水平也在逐年提高，但是人均標準還是和英國有很大差距的。這個時候德國王室展現其巨大的財力，難免會造成不良影響，並且成為某些有心人士的攻訐對象。

  畢竟財還是不要露白的好，就像英國皇室，大家都知道英國皇室有錢，但是到底他們有多少錢，誰都不知道。

  而且這樣做還會引起陸軍的不滿，雖然以約亨的財力，再掏一些錢堵住陸軍的嘴也不是不可以。不過這又會引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議會會質疑，皇帝現在所做的舉動是否是在收買軍隊，破壞好不容易修改憲法確立的軍隊國家化的成果。試圖再次讓軍隊王室化，不僅讓陸軍恢復到普魯士時代，就連海軍也要一併奪走。

  這樣會導致皇帝和議會之間的衝突，這種衝突會直接導致以後約亨的政策會受到議會更多的質疑，甚至為反對而反對的惡性結果。而且軍隊國家化本來就是約亨的政策，自己破壞自己的政策顯然非常愚蠢。

  但是埃夫洛夫的捐款讓約亨看到了一個更加隱秘的實施這一舉動的途徑。只需要拿出小几十萬英鎊的資金，就能得到一艘未完工戰艦的所有權。而只要所有權在手，下面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無論是學日本人搞全民捐款，連「小學生都拿出了自己的零花錢」，「我們可不能對不起孩子們」啊（註：1），還是向約亨計劃的那樣讓奧地利貴族對議會施壓，讓政府掏錢付尾款都可以。

  就算議會真的能頂住「連奧地利女王都捐款了，你們居然想踐踏全體奧地利人的愛國情操」這樣的口誅筆伐堅決反對，要求該艦另找買家，那也只需要使用拖字訣，等到戰爭爆發，那麼就直接學習英國人，正（wu）義（chi）的徵用就可以了。

  德國又不是沒幹過這事，一戰時期就徵用了俄國人戰前訂購的兩艘輕型巡洋艦，雖然完全沒法和英國人的豐功偉績相提並論就是了。

  「但是陛下，如果想要瞞住英國人，希臘政府恐怕要向英國人訂購兩艘戰艦所需要的武器裝備，那麼到時候……」提爾皮茨說到。

  「不就是違約金嗎？到時候這筆錢由我補償給希臘就是了，這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就想著這事怎麼瞞著議會，先把奧地利人煽動起來就行。」約亨毫不在意的說到。

  其實約亨絲毫不擔心這事泄露給英法知道，因為一旦泄露，希臘人就會把英德兩國都得罪了。而且這種「代購」行為在國際軍火交易中並不罕見，然而就算是心知肚明的交易，大家也不會把話挑明。如果希臘人真的嘴巴不牢的話，就等於壞了規矩。所以約亨現在只需要瞞著國內就可以了。

  「是，陛下！」提爾皮茨大聲回答到，然後又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陛下，如果蒙特庫科里能說服奧斯曼貴族也捐款的話，那麼您能不能和斐迪南陛下商量一下，也以克羅埃西亞的名義在我們這訂購一艘戰列艦啊？」

  「滾！」約亨沒好氣說到。

  其實，好像，可以試試啊(未完待續。。)

  ps：?注1：華盛頓海軍會議上，日本人為了保留當時還未完工的陸奧號戰列艦時，拿出的感人肺腑，催人尿下，據（hu）理（jiao）力（man）爭（chan）的台詞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