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蘭花城外的清軍
蘭花城外,上萬番兵演練攻城戰,清軍教官扯破喉嚨,在教這些文盲,如何使用手榴彈,如何躲避炮火,以及如何巷戰。
打仗和讀書一樣,都要付出艱辛的努力,刻苦學習才能活得久一點。
清軍教官主要教番兵如何協同作戰,單兵作戰不用多講,番兵個個龍精虎猛,耍起大刀片子,像模像樣。
蘭花城戰役,清軍有強大的火炮支援,突破高大的城牆並不難,會以巷戰為主,這種戰爭方法,是番兵的軟肋,劉銘傳為了避免過大的傷亡,全軍展開大練兵。
番兵非常笨,有很多陋習,非常喜歡一窩蜂的進攻,屢教不改,一遍又一遍的重來。
清軍教官非常累,變成破銅鑼的嗓門,講解加軍棍,非打即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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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打了十幾年內戰,清軍戰鬥經驗豐富,對於巷戰很熟悉,臨戰抱佛腳,也不失為高招,通過一個多月的磨合,番兵士氣高昂,在泥地里摸爬滾打,每一伍的配合越來越純熟。
搭建的廢墟中,番兵打著手勢,協同前進,前面一個番兵,扔出一顆手榴彈,而後一個滾翻,就消失在拐角處,緊隨其後的一隊番兵手提大刀,沖入巷子。
「殺殺殺殺,」
錦旗飛揚,番兵把一面軍旗,插在廢墟之上,好似贏得一場勝利。
雖然這一切只是演練,沒有彈雨雷炮,只有教官怒吼的大嗓門,但還看得出,番兵之間已有默契,巷戰頗為老練,像一隊老兵。
李國樓和劉銘傳站在高地上,高舉望遠鏡,看著練武場。
身邊一大群軍官神情緊張的窺探兩位長官的表情,若是兩位長官勃然發怒,那就沒好果子吃了,挨一頓訓是輕的,嚴重的話,會挨耳光。
李國樓的軍閥作風,就是秉承劉銘傳的作風,兩人練兵手段比左宗棠的楚軍還要狠,延續曾國藩的湘軍作風,在戰火中形成獨有的戰鬥作風。
李國樓打仗喜歡使用火炮,附上拼刺刀戰術,一上來就是拼命的架勢,任誰都吃不消。
連日軍也吃不消這種消耗戰,日軍經過歷次戰鬥之後,演變成躲在工事後面,被動挨打的角色。
李國樓是靠銀子和思想,雙管齊下,建立一支敢打敢殺的鐵軍。
名聲在外之後,李國樓有了眾多的擁戴者,那些番兵跟隨李國樓打仗,就肯拼命,明知會死,也會扛著炸藥包衝鋒陷陣。
若是換了一個指揮官官,比如劉銘傳做台灣最高指揮官,就指揮不動這批番兵。
那些土司不理劉銘傳,不打招呼就回封地了。
誰肯替劉銘傳賣命,「殺神」沒到一呼百應的程度,土司沒有義務替大清賣命,不造反就對得起大清皇帝了,同樣這些番兵就會做逃兵,不願服從軍令。
李國樓事業成功,帶動民族工業發展,事跡被世人傳楊,這種口頭相傳的力量,讓李國樓為大清傳奇,也讓無數人追隨。
這是個尊崇個人英雄主義的時代,李國樓扛起民族英雄的大旗,讓整個民族奮發圖強。
上萬番兵只為李國樓而戰,無怨無悔的征戰沙場。
光靠狠辣,讓軍人變成殺人機器還不行,還要給軍人灌輸悍不畏死的思想,愛國主義教育放在哪個朝代都適合,清軍宣講大國沙文主義,讓每一位軍人為國而戰。
如今,上萬番兵就接受愛國主義思想,以光復台灣領土為己任,熱火朝天的演武場,一撥撥番兵摸爬滾打,士氣高漲。
劉銘傳沒聽李國樓軍令,在蘭花城外大肆練兵,緩慢推進兵力,坑道作業日夜不歇。
蘭花城內的日軍插翅難飛,龜山的日軍主力被李運捕的新武軍牽制,不敢支援蘭城的日軍,兩股日軍已被清軍分割。
清軍包圍蘭花城已經四十五天,尚未發動總攻,而是趁此良機,大肆練兵,藉以聚攏台灣少數民族的人心。
蘭花城內的日軍傷病太多,沒有體能進行野戰,躲在蘭花城裡苟延殘喘,沒給劉銘傳帶來麻煩。
近段時間,劉銘傳改了脾性,對手下人的態度,頗為和善,現在李國樓來了,劉銘傳更顯大將風度。
演武場上的狀況迭出,劉銘傳一笑置之,一直等到演練結束,劉銘傳也沒斥罵手下軍官,對於今天的操練,表示滿意。
「嗯,今天有進步,晚上犒賞三軍,每人一碗酒,半斤肉,五隻雞蛋,」劉銘傳大手一揮,準備發動總攻了,戰前先讓將士吃一頓好的。
「嗯,諸君努力,建功立業,就在今朝,」李國樓不忘誇讚軍官,逐一與之握手。
馬上就要打仗了,許多將官將為國捐軀,長眠於祖國寶島,這就是軍人的職責,沒有他們的付出,哪來祖國的大好河山。
李國樓記住了一張張堅毅的臉龐,年輕人才有的衝勁,讓他一次次奔赴前線,只有他敢於坐鎮前線,親自指揮戰鬥,身處戰場才懂得戰士的艱辛,並肩的戰友情,在這裡升華。
作為統帥不像表面上那麼風光,未戰先算傷亡數字,李國樓底線是二千人,清軍把傷亡降在二千人以下,就是完美的攻城戰。
劉銘傳對於攻打蘭花城如此慎重,就是為了減少清軍傷亡,李國樓懂得前線指揮官的想法,沒有因為劉銘傳不聽他的軍令,而予以斥責,他有容忍之量,前線指揮官有權利做出最終決策。
大清軍隊是以文官統轄武將,一個敢打敢拼的探花郎,受到清軍將士的愛戴,李國樓所到之處,立刻受到圍觀,熱血和勇氣化作一陣陣山呼海嘯的口號。
「李總指揮好,」
「大清勇士,你們辛苦了,」李國樓氣蓋山河,單手叉腰,另一隻手在空中擺動,一副捨我其誰的霸氣。
劉銘傳嫉妒的雙眸冒火,暗罵李國樓言而無信,又出風頭了。
李國樓不顧身份,與戰士們一起喝酒、打屁,說著俚語,三句之後,就打成一片,無拘無束的碰杯。
軍隊有許多忌諱,特別是戰前,不講善後事,軍人都想贏得榮譽,活著走下戰場。
燈火輝煌,戰士們席地而坐,崇敬的看著李國樓,聆聽李國樓的教誨。
李國樓站在營地中央,宣講民族政策,做戰前動員。
沒有一個指揮官喜歡攻城戰,攻城戰傷亡過重,很容易打出血性,最後演變成大屠殺。
李國樓很想改變這個結局,可軍隊講究傳承,有仇報仇,他不能悖逆軍人的決心,只能站在道義的高度,訴說心中的理想,戰後,蘭花城內的慘況,他不會去看。
空氣中帶著一絲深秋的涼意,天空開始下起濛濛細雨,細雨飄落在臉上,涼意滲進骨子裡,開始變得有些寒冷起來。
李國樓老習慣不改,臨睡之前,跟隨巡邏隊巡營,他喜歡在軍營里四處查看,指揮官不鬆懈,一支軍隊就能保持高度警覺,細節決定成敗,優良的傳統延續下去,一支軍隊就能長盛不衰。
下一班值守是由劉銘傳帶隊,應訖口令之後,兩人互相點頭致意就分開了,好似這種做,合乎用兵之道。
一個半小時之後,李國樓轉回中軍大帳,身上蓋著一張陳舊的毛毯,和衣而睡,半夜三更,十里之外的蘭花城傳來一陣陣槍聲,還夾雜著炮聲,李國樓頭都沒抬,轉了一個身,又睡覺了,好似聽見了催眠曲,攻城戰不歸他指揮,李國樓有著一方統帥的從容,處變不驚的繼續睡覺。
大帳之外值守的四名戈什哈緊張的瞪著忽明忽暗的夜空,值班的副官鄭橫擔披著外套,走出軍帳,看向蘭花城方向,狐疑不定,莫非攻城戰提早發動了。
真的被鄭橫擔算準了,蘭花城戰役提前發動了。
人算不如天算,清軍埋下的炸藥,有一處不小心引爆了,巨大的轟鳴,讓蘭花城東面的城牆為之垮塌,一百多米的城牆凹陷,那些準備一個多月的番兵,按耐不住,還未等信號彈升空,便沖向城牆,開始攀爬垮塌的城牆。
番兵爬城牆,清軍炮兵陣地只能開炮,向著蘭花城內猛烈轟擊,支援番兵攻城,就這么半夜三更,突如其來的戰役,打亂了戰前的軍事部署。
許多時候,打仗就是這麼沒有頭緒,前線一頭霧水的指揮官,下令吹響戰鬥的號角。
一排排軍號手躍出戰壕,吹響了衝鋒號。
清軍演練過夜戰,既然發動了戰役,就要打下去,再大的困難也要克服,此時,小雨斷斷續續,天色黯淡無光,貼身肉搏戰還是看得清楚,清軍使用軍號互相傳遞消息,不會發生自相殘殺的情況。
蘭花城東方激烈的槍炮聲,震撼人心,戰況越來越猛烈,天空閃過一道道霹靂,奔騰的光影,呼嘯而過。
中軍大營里,一隊隊清軍奔赴前線,只有李國樓高枕無憂。
「李總指揮,快醒醒,真的打起來了,」鄭橫擔推動李國樓的身體,打心底里佩服李國樓的沉穩,竟然在巨大的轟鳴聲中睡著了,簡直是沒心沒肺的野人。
李國樓被推醒,勃然大怒:「鄭副官,你叫我幹什麼,現在是我們主動出擊,我又不能上前線,繼續睡覺,」說完李國樓把毯子蒙至頭頂,懶得理睬鄭橫擔,竟然喜歡聽炮火轟鳴,睡著了還會做美夢,好不曉事的鄭橫擔,竟然打攪了他的黃粱美夢。
「李總指揮,那我去了解一下戰況,」鄭橫擔蠢蠢欲動,軍人哪肯坐鎮中軍聽槍炮聲。
聽見槍炮聲,比什麼都來勁,鄭橫擔找了個理由,向王晗交代一下之後,鄭橫擔跑到前線去了。
李國樓住在中軍大帳,應該是全軍的總指揮部,各處的戰報需要匯集於此,可是戰事一起,劉銘傳便把指揮部前移六里地,整個中軍大帳變得空空落落,只剩下一大幫戈什哈,護衛著李國樓的安全。
李國樓被鄭橫擔吵醒之後,就再也睡不著了,輾轉反側,思緒飛向炮火紛飛的戰場,李國樓向劉銘傳保證過,不再以身犯險,保證不進入戰場,李國樓的生命關係到全軍的士氣,他不是為了自己而活,可是年輕人的衝動,讓他燃起戰鬥的欲望,發過的誓言只當放屁。
李國樓穿戴整齊,興沖沖走出軍帳,帶領一眾戈什哈,迎向炮火紛飛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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