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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3章 黑山族人自相殘殺

  土司孫耀圖想到自己的命運,惱羞成怒,喝道:「我不見那個使者,把他先綁起來,」

  孫祖傅怯懦的窺探旁邊的部族頭領的表情,這些部族頭領皆不出聲,軍事會議上,這些部族頭領已經開始反對土司孫耀圖提出的主張,不肯離開故土,雖然大家都是親戚,可人心隔肚皮,此時還要齊心合力。

  孫祖傅年紀雖輕,但人情世故已經懂了,急忙勸解道:「父親,大清使者來了,總要見上一面,聽聽大清人怎麼說,孩兒打聽到,羅惺忪那裡,大清使者來往不斷,我們也要留條後路啊,」

  孫耀圖哪裡會相信這種鬼話,一門心思認日本人做主子,要不是「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他早就把大清使者給殺了,怒斥道:「豎子,不許在這裡動搖軍心,我不見大清使者,大清人最不講信用,我們上了多少次當,就算戰死,也不跪在大清皇帝腳下,」

  孫祖傅見勸不動父親,不由以求助的眼光掃向他的舅舅們,以及一大幫親戚,於榮谷從班列里走出,低眉順眼的說道:「土司大人言之有理,大清使者不見也罷,不過,讓我去見一下大清使者,不然就顯得我們黑山族人太過小氣,土司大人以為如何,」

  土司孫耀圖還以為自家親戚與他一條心,站在大廳里的部族頭領,皆是他提拔上來的人,與他沾親帶故,榮辱與共,哪裡想到這些人,早就背叛了他,想要他項上的人頭,只等李國樓同意讓於榮谷做黑山族土司,他們就要發動兵變。

  孫耀圖非常殘忍,是頭養不熟的豺狼,但變得虛軟,沒人把他放在眼裡,在強者為尊的世界裡,孫耀圖已經成為一群豺狼眼中的美食,隨時會撲上來,吞噬。

  孫耀圖沒感覺到四周危機四伏,有些不耐煩的揮手,喝道:「那你們倆一起去見一下大清使者,然後把使者給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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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屬下聽令,這就去見一下大清使者,」於榮谷面沉似水,波瀾不驚,只要孫祖傅走出大廳,就是一具屍體,於榮谷眼神從弟弟於榮粟交織在一起,殺機已然出鞘,一場家族內部大清洗,已經箭在弦上。

  孫祖傅風風火火,還想建功立業,讓黑山族起死回生,大清使者送來羽翼族土司魏校團的人頭,雖有嚴厲警告的意味,但勸降的含義不言自明,只要父親向大清皇帝,負荊請罪,還有通融的餘地,父親若不肯吃回頭草。

  孫祖傅想到最壞的結局,壯士斷腕,才能起死回生,孫祖傅走在前面,於榮谷落在後面,不由轉頭道:「大舅舅,走快點,我有話問你,」

  「哎,還是你們年輕人腿腳快,你舅舅年紀大了,走不快啊,」於榮谷氣定神閒,不緊不慢的緊隨其後,周圍都是他的私兵,兵變已經發動,孫祖傅就像一隻雛雞,還沒長出翅膀,不知落入他的圈套。


  孫祖傅還想拉攏親舅舅,看在母親面子上,二個舅舅皆為他所用,孫祖傅算得挺好,可惜還太年輕,部族的頭領哪裡會與虎謀皮,孫祖傅不知已經走入刑場,等待他的是屍骨無存。

  徐秋生吧嗒吧嗒的抽著旱菸,看見孫祖傅、於榮谷走入竹樓,遂然站起,笑容可掬的抱拳道:「於家政,別來無恙,我們好久沒見了,你們黑山族一脈的命運,掌握在你們這一代人手中,千萬要思慮周全,別一失足成為千古恨啊,」

  於榮谷非常客氣的回禮,低眉順目的說道:「多謝徐學政的教誨,我們黑山族已經命懸一線,還請徐學政救吾等脫離苦海,」

  在旁的孫祖傅聽了,不是渾身滋味,他才是黑山族的法定繼承人,大清使者不把他放在眼裡,不由想表現一下他的睿智,插話道:「徐學政,你若是想來做說客,怕是很難完成使命,我們黑山族人,寧死也不吃回頭草,鐵了心跟隨卑東國王羅惺忪打江山,」

  徐秋生苦笑道:「孫總理,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你們黑山族人寧折不彎,老夫也不會強求,只是歷史是勝利者書寫,大清有八十萬軍隊,李國樓已經率領五萬大軍從馬公港登岸了,日軍就算來了十萬人馬,註定是有來無回,將來誰會知道台灣還有一個黑山族,你們付出的所有努力,會變成一顆塵埃,泯滅在歷史的長河裡,」

  孫祖傅一聽李國樓率領五萬清軍登岸,不由得臉色煞白,牽強的一笑道:「徐學政,你唬我吧,我才不相信大清有這個實力,你們大清早就日薄西山照,將要落幕了,還是大日本是東方升起的太陽,照亮整個大東亞,哈哈哈哈,」

  徐秋生看著年少氣盛的孫祖傅張狂的大笑,氣得拂袖轉頭,乳臭未乾的小兒,哪裡知道大清帝國的實力,他才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談判,雖然孫祖傅是黑山族「總理」,為黑山族第二把手,但明眼人都曉得「家政」 於榮谷,才是值得結交的人。

  徐秋生早已與於榮谷有書信往來,密使傳遞消息不斷,今日徐秋生來黑山族領地,就是要給黑山族最後的機會,若是黑山族人離開黑山,遷徙至平東地區,投靠卑東族人,誰會把幾千人的部族放在眼裡,將來大清將不會有黑山族土司的地盤,黑山族會被其他民族兼併。

  孫祖傅看見徐秋生不理他,又氣又惱,戰場上的失利,讓孫祖傅氣焰矮了三節,頗為客氣的說道:「不知徐學政來此,有何要事,家父不便見客,由我一併代勞,」

  徐秋生瞥眼於榮谷,不知黑山族人內部到底怎麼想,他代表一個國家,鎮定自若的說道:「孫總理,大清待你們黑山族不薄,封幾千人的一個部族首領為土司,享有三品官的待遇,以示君恩,而你們黑山族人在國難當頭之時,背叛祖國,還有何面目立於世間,老夫來此,是念在我們相識一場,勸你們黑山族人重新回到祖國的懷抱,如若不然,羽翼族土司魏校團就是你們的下場,」


  孫祖傅還是年輕氣盛,容不得別人在他面前囂張,原本想要委曲求全,但按耐不住性子,脫口而出:「是又怎樣,徐秋生,你竟敢帶一顆人頭前來,以為黑山族人怕死不成,既然你不仁,也別怪我不義,來啊,把徐秋生綁起來,小爺要剝漢奴的皮,」

  徐秋生看見門外的侍衛走入寨樓,不由心慌意亂,大叫:「孫總理,兩國交兵,不斬來使,你不能亂來,」

  孫祖傅獰笑道:「我們黑山族是野蠻民族,從來不講規矩,小爺就要你這張人皮,」

  孫祖傅還在自鳴得意,以為占了上風,只等使出殘忍的剝皮刑罰,殺人立威,讓部族首領們膽寒。

  於榮谷拔出腰刀,大喝一聲:「動手,」

  孫祖傅尚未明白過來,後背、腳腕處收到突然襲擊,撕心裂肺的疼痛,慘叫一聲,腿腳一軟,向前撲地,怕是骨頭都碎了。

  於榮谷頤指氣使的喝道:「孫祖傅,你對大清使者不善,罪該萬死,我代表黑山族人民,對你執行死刑,」

  孫祖傅被人按在地上,噙滿淚水,大叫:「舅舅,我是你侄子啊,」

  於榮谷義正填膺的喝道:「民族利益高於一切,你背叛祖國,幫助日本侵略者,我今日就大義滅親,叛徒沒有好下場,」

  但見刀光一閃,一道血霧噴涌而出,人頭落地,黑山族人自相殘殺才剛剛開始

  徐秋生心驚肉跳的看著這一幕,雖然他有把握,才來勸降黑山族人,但過程兇險無比,野蠻的黑山族人自相殘殺。

  黑山族反戈一擊,新任土司於榮谷率領五百黑山族勇士奔赴前線,這次是殺向屏東平原,高舉民族大旗,攻打入侵台灣的日軍。

  在民族大義感召下,台灣各民族與清軍並肩戰鬥,那些或背叛、或騎牆的少數民族,皆向大清表忠心。

  卑東族領地屏東平原烽煙四起,李國樓達到第一階段的戰略目的,開始籌劃與日軍正面較量。

  酷熱沒能擋住清軍的進度,馬公港內一艘艘蚊子船軍游弋,蒸汽機發出隆隆的轟鳴聲,船塢內揮汗如雨的工人正在修補破損的軍艦,軍民們早已在超負荷工作,但沒人一個人會抱怨,都在付出自身最大的努力,盼望老天爺能下一場及時雨。

  李國樓站在炮台上,極目遠眺,看見一隻船隊駛入馬公港內,黃龍旗在海面上飄動,源源不斷的物資、人員從祖國大陸運來,大清雄厚的底蘊,讓他對這場戰爭充滿自信。

  戰爭從防守階段,正在向進攻階段發展,屏東平原烽火碧天,清軍發揮騎兵優勢,正在主動出擊,攻打敵人的運輸線,清軍步兵攻打日軍的堡壘,戰場上的主動權已經在清軍手中,看似一片大好,可隱患卻依然存在,清軍在向台灣增兵,日軍同樣在向台灣增兵,日軍在台灣的兵力已經超過一萬人馬,不把日軍的海上運輸線打垮,很難贏得這場戰爭。


  釣魚島海戰讓大清水師贏得一場勝利,但並沒有改變海上的格局,海上的優勢依然在日本海軍那裡,琅嶠海港內的日軍主力艦隊,磐城號和日進號這兩艘巡洋艦如芒在背,讓李國樓寢食難安。

  李國樓正在籌謀下一場海戰,想要偷襲琅嶠,李國樓在提高自己的戰術素養,從一名出色的指揮官,向戰略家轉變,正面與日本海軍決戰,大清水師沒有五成勝算,萬一大清水師戰敗,台灣戰事將變得更加複雜,日軍更不會從台灣島撤軍,反而會向西面平原地區擴大領地,大清占領的各處軍事要塞,會變成日軍分而擊之的目標。

  大清水師不容有失,那麼只有靠一場偷襲,讓日本海軍受到重創,大清的軍港里有修理鐵甲艦船的船塢,受損的軍艦在馬公港可以得到修復,從大陸派來的船廠修理工,正在馬公港船塢修理廠里,日夜不停的修理十幾艘損壞的鐵甲船。

  日軍在台灣則沒有修船廠,損壞一艘鐵甲船,就會影響接下來的戰事,李國樓沒想擊沉日軍的主力戰艦,他只要把日軍的幾艘鐵甲船打殘,那麼接下來的制海權,將在大清水師手裡。

  如何讓日軍琅嶠內的炮台失去優勢,讓大清水師出現在琅嶠,這個問題只有一個人能夠替他解答。

  煩人的知了在耳邊不停的吵鬧,熱浪席捲而來,李國樓心如止水,臉上沒有一滴汗珠,一雙眼睛帶著彎鉤,清澈見底,笑盈盈的問道:「白蛇郎君,近來可好,」

  白蛇郎君對李國樓佩服得五體投地,雖然他好似天外高人,高深莫測的負手而立,臉上不由得流淌細密的汗水,陳舊的道袍背後,早已濕透了,可是身前的李國樓在烈日下暴曬,竟然不出汗,難不成眼前的李國樓是妖孽。

  白蛇郎君微微欠身,把大話當成史實來講,肅容道:「稟李總指揮,貧道這些時日,正在養精蓄銳,念經作法,畫辰州符,準備與日軍決一雌雄,」

  李國樓聽得又好氣又好笑,一摸鼻子,說道:「白蛇郎君那就辛苦你了,我會向皇上舉薦你的,現在我有一事向你請教,還請白蛇郎君不吝賜教,」

  「李總指揮,但講無妨貧道洗耳恭聽,」白蛇郎君仙風道骨,不為錢財打動,為國為名,何必談一個「錢」字。

  李國樓自己覺得不好意思,有些尷尬的咳嗽一聲:「白蛇郎君,這夏天台灣可否有濃霧,」

  「這個嘛」白蛇郎君一時說不出話來,抬頭看向藍天,左手手指翻動,好似在算天時。

  「稟李總指揮,貧道還需要夜觀星象,不過,在夏天讓貧道呼來一場濃霧,怕是不易啊,不知李總指揮肯出多少錢,請動霧婆雁魘,」白蛇郎君最擅長見風使舵,猜度李國樓用心,還想宰李國樓一刀,不論成不成,孝敬霧婆雁魘的錢,是不能退的。

  李國樓略微有些失望,白蛇郎君的道行不夠,夏天不會有濃霧瀰漫的清晨,鼻腔里發出一聲冷笑,睥睨道:「那就算了白蛇郎君,我看你還是等到秋天再給我看天象,我要提早兩天知道東部的琅嶠地區會有一場大霧,你把這件事辦成了,白雲觀就由你做主持,讓你一輩子吃穿不盡,可否,」

  「善焉,貧道領命,但請李總指揮放心,貧道必定提早三日向你復命,」白蛇郎君原本是北洋水師的一名中士,一聽就明白何事,李國樓想來一出「草船借箭」,呼風喚霧,哪裡能少了他,還是秋天靠譜,他可沒有諸葛孔明的法術。

  李國樓對白蛇郎君恭敬有加,親自送白蛇郎君走下炮台,讓沿途官兵看見,大清軍隊裡還有一名「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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