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霜鷹終將騰飛

  第44章 霜鷹終將騰飛

  在前往風甲蟲號艦橋的路上，林涵給後勤部門發送了配置列表。後勤維修艦的艦員們可以憑藉這份列表聯絡四艘補給艦，從補給艦的裝備庫中提取相應裝備。存活下來的四艘補給艦攜帶了不少的備用物資，基本可以支持現有的戰艦打一場中低烈度的戰役。

  它們攜帶的物資種類也十分齊全，從各型彈藥到特殊戰術裝備一應俱全。這也是林涵有信心設計隱秘行動作戰計劃的底氣所在。

  來到艦橋中，四周的透明鋁舷窗已經切換到了顯示屏模式，從中間一分為二。兩邊分別顯示著風甲蟲號和星甲蟲號艙室中的情況。兩邊都是一個空曠的艙室空間，足以容納上千人同時聚集。

  兩邊艙室中都已經聚集了不少成功完成喚醒程序的殖民者。他們互相在人群中尋找著相熟的人或者開始和身邊的陌生人打起了招呼。有一些善於交談的人甚至已經在短短的時間中在身邊籠絡起了一個小集體，開始熱烈的討論起來。

  在這些殖民者的意識里他們肯定是成功到達了彼岸世界的海軍母港，說不定還會有歡迎晚會正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不過也有人感到了疑慮，因為按照傳統他們不應該在運輸艦甦醒，而是應該在預解凍階段就被送入母港設施。

  艙室邊緣的艙門還在不時打開，不斷有完成身體調整換了新衣服的殖民者從中走出來。他們新鮮的張望著四周的環境，臉上帶著新生活開始的欣喜神態。

  林涵之前瀏覽過這些殖民者的身份信息，其中77%的殖民者都是首次申請者，19%的殖民者是第二次申請，只有4%的殖民者有超過兩次的外星殖民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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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次殖民者一般是在殖民地遭受了某種天災或者金融危機後破產的居民。他們無力支付在已開發殖民地的生活支出，只好寄希望於帝國新開發的殖民地，從零開始以期望得到更好的生活。

  首次申請者的背景相比就有些複雜，有的是農業殖民星上分不到足夠土地的次子；有的是具有冒險精神的人；有的是想要把握新世界上級的小商人；甚至還有部分殖民地上的輕刑犯，接受了心理檢測確認安全之後以勞動換刑期的方式被送到了這裡。

  不同的人種、不同的職業、不同的社會層次、不同的方言，匯聚在一個地方。雖然屏幕中所有殖民者都穿著相同的米黃色艙內服，但是人們還是能根據各種身份特徵快速找到自己的社交群體，形成了一個個小圈子。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們的頭頂，一群脖頸後面帶著神經接駁口的天選者正通過鏡頭默默觀察著，並在一定程度上已經規劃了好了他們未來的人生走向。他們的喜怒哀樂在未來只會是這些天選者手中報表上面的一串數字。

  即使是平民身份出身的李羨在制定計劃時也不會多考慮些什麼，因為在他確定成為天選者的那一刻開始，即使他受到了貴族圈的排擠，但他的身份仍然會永遠高於這些凡人。也許，這就是社會吧。

  艦橋中無人說話，大家都只是靜靜看著屏幕上呈現出的人際百態。他們被選拔為天選者時就註定了不會再為生活條件而煩惱、不會再為柴米油鹽的人間煙火而計較，但同樣的他們也永遠失去了再次融入人類社會的可能。

  天選者的朋友只會是天選者，天選者的配偶也只會是天選者。在帝國的某些殖民地甚至有成為天選者之後就只能在空間站活動再也不能踏足地表城市的慣例。世界總是公平的，得到什麼就要失去什麼。

  大概過了七八分鐘，艙門最後一次開啟。林涵身邊的懸浮虛擬屏幕顯示此時走出來的殖民者就是最後一批。加上之前被檢測出休眠失溫症得到很快治療後康復的兩人，此時舷窗顯示的兩個艙室中一共聚集了3107名凡人殖民者。

  林涵之前本想讓塞西莉亞來做宣講，但是這小丫頭居然以自己還沒有正式上任另外開會很忙的理由搪塞過去了。

  克萊爾和威廉的行為林涵也能理解，現在他已經在普通艦員中建立了一定威信。如果這次他在李羨的幫助下再以個人身份在凡人群體中建立起形象，那貴族勢力就徹底沒有翻身的可能了。因此他們必須確保林涵至少是以最高董事會的身份進行演講。

  「李羨艦長，開啟視訊廣播傳送吧。」

  「是，艦長！」

  從分別位於兩艘運輸艦的殖民者角度看去，艙室靠近艙頂的位置突然投射出了一個巨大的虛擬屏。一條黃色的紀律提醒不斷重複在屏幕中央划過。艙室中的殖民者很快進入了安靜模式，出發前接受的培訓讓他們很快意識到這是艦隊領導即將發表講演。

  叮！一聲提醒之後，林涵、威廉、克萊爾和千雪凜的形象出現在中間的主屏幕中。林涵左手邊是威廉，右手邊是兩個女生，三人都比林涵落後一個身位。兩邊的分屏幕上顯示著和殖民者所處艙室幾乎相同的空間場景，但有眼尖的人很快發現這顯示的是另一艘運輸艦上的景象。

  不少殖民者第一時間皺起了眉頭，結合之前的特殊對待方式，他們感覺這次喚醒透露著一絲詭異。四個從沒有見過的校級軍官，背景中沒有帝國旗幟也沒有帝國徽章，微弱的討論聲開始在一些小團體中傳出。

  「各位殖民者們，大家安好。如果你們現在對目前經歷的一切感到疑惑或者困擾，我表示完全的理解。所有的疑問我們都會一一解答。首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第七殖民艦隊上校艦長林涵，我身邊的分別是上校艦長威廉-阿諾德，上校艦長克萊爾-懷特以及中校大副千雪凜。」

  「我必須提醒各位的是，接下來的信息可能會有些衝擊，但這是我們必須直面的情景。」隨著林涵的話，艙室中的討論聲更甚。

  「很抱歉地通知各位殖民者，第七殖民艦隊並未按照原計劃完成旅途。我們在穿過彼岸世界一側的彼岸之門後遭受到了六國艦隊的猛烈伏擊。」懸浮屏上適時分割出小屏顯示出了艦隊當時採集到的戰場景象不過有意沒有截取泰坦露面的鏡頭。

  林涵輕吸一口氣，用沉重的語氣說：「第七殖民艦隊自鳳翎號旗艦以下，僅存活87艘各型艦船。各位看到的我們幾人，就是存活下來的艦隊指揮中軍銜最高的一批。休眠倉運輸艦中只有風甲蟲號以及星甲蟲號存活，所以說，諸位，就是第七殖民艦隊唯一倖存的凡人殖民者。」

  林涵的話和懸浮屏上的視頻景象就像是一碗水被潑進了油鍋。艙室中所有人瞬間炸開，謾罵聲、質疑聲、哭泣聲不覺於耳。有人雙手握拳舉過頭頂不停揮舞呼喊著，不少人痛苦地抱著頭蹲了下去，也有受不了打擊的女生趴在旁邊人的肩膀上哭泣。表現最痛苦的是一些有親人在其他艦船的殖民者，不斷搖動著身邊人的肩膀詢問著以期得到不一樣的答案。

  林涵有點慶幸之前給這些殖民者都注射了一定劑量的神經安撫劑，不然場面絕對要比現在火熱混亂的多。雖然都出現了情緒激動的表現，不少人表現出了輕微歇斯底里的狀況，但旁邊懸浮的數據監控顯示大多數殖民者的身體狀態都在合理範圍內。

  至少目前沒有人因此暈倒不是。剛這麼想，林涵對面的屏幕中就傳來了幾聲咚咚的身體撞擊聲。兩艘運輸艦上都有十幾名殖民者因為受不了突如其來的打擊暈倒過去。有的被身邊人接住，有的重重砸在了地板上。這更是讓原本嘈雜的艙室更加混亂。

  鏡頭外的李羨快速指揮操作，相應數量的懸浮醫療床進入艙室中帶走了昏倒的殖民者，同時中央通風系統中開始向艙室空間噴入有鎮靜作用的氣體。

  林涵觸動警告機制，兩道橘黃色的警告提示帶開始在虛擬屏幕上下兩邊滾動播出。艙室內很快安靜了下來。長久以來的宇宙殖民活動已經在這些帝國平民心中建立起了一些默認的規範，比如這樣的警示時，那就要聽從上級的指令。

  不僅僅是對平民，凡人戰艦中同樣如此。哪怕艦船船體破裂身邊同僚被吸入太空，也要保持冷靜安排損管。慌張永遠是導致時態加劇的重要導火索，面對危急情況強行保持鎮定聽從在場最高指揮成了整個紫星帝國上下竭力培養的基礎公民素質。（據說這是從英系文化中傳播開到人類的品格之一。）

  幾分鐘後，艙室中重歸安靜，只有少數的啜泣聲。3000多名凡人殖民者或悲傷、或憤怒，都一臉嚴肅的看著屏幕上的四位軍官。

  「很好，你們的表現讓我看到了帝國公民的素質。再大的困難也無法將我們擊倒。經過彼岸星門的激戰，我作為存活的三艘戰列巡洋艦艦長之一，臨危受命成為艦隊臨時指揮官。我帶領著艦隊來到了這裡，一片隱藏在蟲洞中的世外桃源。」

  「在這裡，我們是安全的。為了隱秘起見，我們必須隱藏起紫星艦隊的身份。經過全體艦隊成員討論，我們決定以霜鷹軍工的身份重新建立起新的勢力。但這並不意味著彼岸世界發生的一切我們就已經忘記！隱藏不代表拋棄！我們將積蓄力量重塑武力，回到彼岸世界重新奪回他們偷走的東西！」

  「耶！」「是！」「說的沒錯！」「奪回屬於我們的東西！」「該死的六國叛徒！」

  此時屏幕上顯示出天宮星系的全貌，並用圖表重點介紹了天宮星和衛星的情況。「如你們所見，我們找到的這顆美麗星球是一顆未經踏足的純淨方舟世界。幸運女神站在我們這一邊！這裡資源豐富！物資充沛！只要付出努力，我們就能將這裡建設成星域首府級別的星系！」

  「殖民者們！我們四人都失去了並肩作戰的同僚！親歷了彼岸星門的慘烈伏擊！你們也許失去了親人，失去了朋友！而我們與你們感同身受！但是，再大的挫折也並不能阻止人類前進的步伐，重新組建的霜鷹軍工就是我們崛起的第一個標誌！」

  「這一切，都取決於你們！取決於我們霜鷹軍工的每一個人！每一位艦員！每一位指揮官！每一位駕駛員！每一位科學家！每一位工程師！只要我們做好自己的工作付出自己努力，終有一天霜鷹的旗幟將飄揚在彼岸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霜鷹終將騰飛！人類榮光長存！所有曾經傷害過我們的人都將付出血與淚的代價！」

  「諸位！這世界屬於你！為了人類！為了霜鷹！」

  「為了人類！」「為了霜鷹！」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