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真心預行
第226章 真心預行
麻早先是停頓了下,再閉上雙眼,然後給出了答覆:「……感覺狀態很不錯,應該可以拿出比起以往更多的力量。」
這個答覆很難說是有多麼清晰。如果讓現在的她去戰鬥,她具體能夠發揮到何種程度呢。當我這麼思考的時候忽然發現,麻早上次出手,似乎還是對付換影怪人的時候。
在那以後,她就總是處於輔佐的狀態。雖然也在積極地參與怪異事件,但是由於戰鬥的機會全部被我搶走,她找不到發揮身手的機會。自打換影怪人以後的敵人要麼是怪人製造者那種危險底牌眾多的對手,要麼是以辰龍為首的大成位階敵人,我也不大可能讓她出馬。
她似乎暫時也描述不出自己最多可以拿出多少戰鬥力。也不是不能試試看,可沒事的話最好還是不要給自己的靈魂做施壓測試比較好。於是話題到這裡便再次僵住了。
我必須趁早做出改變。
讓麻早相信我對她不離不棄的理由是「戀愛」,這固然具備強大的說服力,卻不見得是一手好棋。即使不說眼下這個令我舉步維艱的局面,我藏住的真心話也很容易被揭露。以前也有提到過,我追求怪異這件事情在鹹水市完全不是秘密。祝拾還對我說過,就連部分羅山探員都知曉此事。也就是麻早在那邊沒什麼社交關係才會被瞞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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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現在雖說我們遠離了鹹水市,卻無法指望這個秘密永遠都不會傳入麻早的耳朵里。隨著我的名聲在羅山傳開,與我的過去相關的消息勢必也會在羅山大行其道。早晚麻早也會聽說。與其放任秘密被揭穿,倒不如我主動說出來,這樣給人的感覺反而會好一些。
況且就算我把自己追求怪異的欲望統統說出來,麻早也不見得就會立刻引申到「莊成可能渴望末日降臨」這一層面上。證據就是祝拾,她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卻還是沒意識到——至少看上去沒意識到我對於末日的期望心理。
當然,這個糟糕的可能性仍然客觀存在,而且還不小。我和麻早之後畢竟是要朝夕相處,縱然她一開始不會產生這種聯想,一旦時間一久——尤其是我們還是走在調查末日真相的道路上,她很可能會從我對於末日的態度裡面多多少少地覺察到我的真實心理。我原本也不是有多麼擅長虛飾自己的人,無法保證自己能夠時時刻刻隱瞞自己的念頭。
不管怎麼說,我必須說出真心話。
就算到了最壞最壞的地步,麻早知曉了我全部的本性,想要離我而去,我也有最後一張手牌,那就是二號小碗。
現在唯一能夠幫助麻早聯絡到二號小碗的人就是我。萬一以後二號小碗再次忘記名字,落入瀕臨業魔化的絕境,能夠力挽狂瀾的,在麻早心裡也就只有我。光是衝著這一點,麻早就只能被我牢牢地捆在身邊。
念及此處,我感覺自己有了說出真心話的底氣。好,以防萬一,我先想好麻早可能會有的回應和疑惑,事先打好幾篇草稿,然後交給祝拾審核。祝拾也是女性,還是知情者,並且也支持我說出真心話,這方面找她諮詢應該是不會有錯誤的。
說不定她還可以幫我練習一二,有備無患。
思考的同時,我帶著麻早來到了城市的僻靜處,然後衝著夜晚的天空垂直發射了一枚火球。
這個火球在到達上空之後轉了九十度,向著北方以數十倍音速前進。只過去三十幾秒鐘,火球就來到了目標省份上空,然後降落到了一片郊外的小樹林裡。
以此作為傳送記號,我發動了火焰傳送,來到了這個位於千里之外的地方。
緊接著,通過我身上的傳送記號,麻早也傳送到了我的身邊。
根據祝老先生提及的接洽事宜,再過一會兒應該就會有專門的接洽人員到達,把我們接引到附近的羅山基地。而法正之後也會到達那裡和我進行面談。
這個「之後」,應該不是立刻。祝老先生提及過,法正很可能要再過三四天時間才能夠與我見面。似乎也不是為了擺譜,估計是真的暫時不能來。如果說神槍幕後的大無常與法正存在著某種敵對關係,那麼雙方說不定早已就麻早的問題展開過水麵下的紛爭,前者之所以沒有親自出手很可能也與這件事情有關。此時此刻的雙方說不定是正處於高強度對峙的狀態。
這種情況下法正要是突然來到我這邊,或許就會被神槍幕後的大無常覺察到。不過,如果真是如此,使用其他聯絡通訊手段不可以嗎?還是說法正講究面對面說話的儀式感?
我轉頭看了一眼麻早。或許是有著隱蔽活動的自覺,現在的她再次佩戴上了貓咪鬍鬚口罩。這使得我更加難以看出她的表情變化。晚風吹拂過來,她的及肩短髮在風中輕盈地晃動。
我感受著風中的些微涼意。明明祝拾說過這個省份現在應該很冷,我卻感受不到有多少冷氣。穿著夏季服裝站立在這裡並不違和。
在接洽人員到來前的這段時間,我不打算只是閒著。通過留在鹹水市祝家別墅的「螢火蟲」,我看到祝拾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手機。趁此機會,我決定抓緊時間找她諮詢之後對麻早說真心話的事情。
「螢火蟲」化為小火球,並形成發聲器官,然後發出了聲音:「祝拾。」
「嗯?」祝拾放下手機,「莊成?有什麼事情嗎?」
「是這樣的……」
我把自己接下來準備做的事情儘可能詳細地描述了一遍。
聽完之後,祝拾沉默了。
「……也就是說,莊師兄,你為了向麻早……向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表白,要我幫你出謀劃策?」她問。
「也不算是表白吧……」我說。「表白也有『吐露真心』的含義。」
「那麼我確實是要向麻早表白。」
「然後你不止是要找我諮詢,還想要找我做練習。」她說。
「前提是你不介意。」我補充。
她語氣莫名地說:「你不會還打算找我練習kiss吧……」
「計劃裡面沒有kiss。」
「不是那個意思啦!」她哭笑不得地說,「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也支持你對麻早說出真心話。不如說,我從以前開始就反反覆覆對你說了不知道多少遍,伱終於下定決心了,我很高興。
「你不是說自己準備了一些腹稿嗎?找我練習就算了,你就先普通地講給我聽聽吧。」
聞言,我就一本正經地把自己想好的說辭背誦了出來。其中細節就沒必要描述了,只是平鋪直敘地為自己過去的欺騙而道歉,再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欲望而已。聽見這些話語,祝拾連連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沒錯,就是這樣。這樣就對了啊,莊師兄!」她笑著說,「你只要一如既往、我行我素地說出自己的真心話就可以了,這才是你應有的風度。撒謊啊、演技啊什麼的,根本就不適合你,現在這樣才是最正確的。」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只是臨到頭來就會患得患失。」我說。
「你是什麼戀愛中的少女嗎。殺神槍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這麼患得患失。」她吐槽,「但凡你在殺人的時候有現在一半的優柔寡斷,都不至於淪落到與大無常敵對的境地啊。」
「怎麼在你口中,優柔寡斷居然還是個優點了。」我說。
「因為大多數人身上都是缺個油門,而你不一樣,你是缺了個剎車。」
說著,她把手機扔到一邊,然後看了看天花板,面露思索之色:「不過,戀愛嗎……」
「怎麼了?」我問。
她想了想後說:「莊師兄,你知道我爺爺的想法嗎?我的意思是,他對你與我之間關係的想法。」
「祝老先生是希望你和我結婚吧。」我說。
她像是試探性地問:「那麼,你是怎麼看這件事情的?」
「就算不做那種事情,我也會幫助祝家。」我說。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以奇怪的語氣說,「我是說……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嗎?」
我非常仔細地審視了祝拾,並且在內心摸索自己對她的感受。
祝拾是非常美貌的女子。雖然我一向認為給女性的外貌打分是俗不可耐的行徑,但是硬要我打分的話,我會毫不猶豫地給出十分。她在安靜時有著令人聯想到水墨畫的端莊面容,而在說話和做事時則有著凜然的精神,穿著斗笠和蓑衣的身姿渾然天成,手持利劍上陣殺敵的她更是有著俠客的威風。
在她身上同時寄宿著陰柔和陽剛的氣質,卻並不因其特殊而拒人於千里之外。日常生活中的她仿佛普通的鄰家女孩,以隨和的語氣和人聊天,讓人感覺親近和舒服。
我喜歡被她稱呼為莊師兄,而當她不那麼喊我的時候,我也會感覺有點失落。在我心裡,無論是外在還是內在,她都可以說是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女子。所以如果要問我是否對她有感覺,我的回答也就只有一個。
「有。」我誠實地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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