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皇后冷眼看官斗
何進下達了命令之後,與黨羽商議了片刻後,便去休息了。黨羽鳥做轟散,各回各家。
周毖也乘了馬車,返回家中。
城門校尉高官,周毖卻愛惜名聲,家宅破舊。雖然有院落,卻不過是一進的宅院。偏偏,周毖能生,有三子,三個媳婦,幾個孫兒。
家裡邊,嘗嘗因為住處太小而鬧矛盾。
周毖在外為自己前程奔波,回來後,還得受自家黃臉婆的叨擾。
「老爺,您好歹也是城門校尉,就不能添個大的宅子?」周毖剛進門,便聽見了自家黃臉婆的聲音。
「跟你說多少遍了,士人最要緊的羽毛白皙,只有羽毛白皙,才能做高官。」周毖沒好氣道。
「這話我聽的耳根子生繭了。你從年輕時候養名望,現在已經做到城門校尉,家裡邊還是這麼德行。」周夫人不爽道。
這話實在傷人臉面,就差指著丈夫鼻子罵沒用了。
周毖渾身顫抖,卻拿自家黃臉婆沒辦法。便一甩袖子,往書房去了。入了書房,沒了黃臉婆的聒噪話。
周毖覺得舒坦多了。
但坐了片刻,周毖又覺得不太對勁了。但是到底,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上來。
「難道是失敗太多次了,有畏懼之心了?」周毖捫心自問,自己在張爽那邊吃癟,已經吃了兩次癟了。
這一次,難道還要吃癟?
想想,卻又覺得不可能。
周毖甩了甩頭,說道:「上一次,我預料張爽必定失敗。這一次,我是向大將軍出計策,讓鄭泰趕在張爽面前,奪了盧植兵馬而已。這個講究的只是快而已,又沒有設計到軍隊調動,或謀略什麼的,應該不會出錯吧?」
「鄭泰啊,鄭泰。你老兄就幫幫忙,建一回大功吧。不然為兄我在大將軍面前,真是丟盡了臉面。大將軍看我都斜眼了,再失敗一次,怕就是連大將軍府都進不去了。」周毖哀聲一嘆,甚為酸楚。
「你躲到哪裡去了?」只片刻安靜,周夫人的聲音又響起。
周毖腦門生汗,雙手合十,向天大拜。
「漫天鬼神保佑!」拜了三拜後,周毖便苦著一張臉,去聽教去了。真正是盡人事,聽鬼神了。
……………..
盧植罷官,冀州張角看似可口桃子,活生生的戰功。害的朝中大將軍何進,中常侍張讓火併,各自黨羽搖旗吶喊,卯足了力氣大戰。
事情涉及了幾乎整個洛陽的實權貴族,官員。
但有一個人卻冷眼看哭笑。
那便是長秋宮,何皇后。
這一日,長秋宮內。
何皇后還是躺在軟榻上,眼眸似睜非睜,似睡非睡。凹凸有致的身子在寬大袍服下,仍然勾勒出了妙曼曲線,成熟且充滿誘惑。
何皇后身畔,立著一人。
這人面白,卻有鬍鬚,一看就知道不是宮中之人。當然,也不是什麼面首。這人是何皇后的兄長,叫做何苗。
論起來,何苗還是何進的大哥。
但是關係,卻微妙。
因為何苗本姓朱,與何皇后,何進是同一個母親,卻不是同一個父親。
雖然如此,何苗還是因為何皇后的關係而官拜建武將軍,封列侯。而且,何苗與何進不合。
何皇后是個懂權勢的女人,她保持與張讓,何進之間的平衡,一直以高高在上的姿態,仿佛利劍一般懸在二人頭上,讓二人敬畏,以此保持影響力。
但是最近何皇后感覺自己的影響力漸漸衰弱,像上一次張爽封驃騎將軍,她便事後得到消息。於是,何皇后決定另外在朝中設置耳目,便是何苗。
「妹妹,事情便是這樣的。」何苗將大戰經過,結果都說給了何皇后聽了。
何皇后沒說話,何苗便忍不住問道:「妹妹以為,這件事如何?」
「黨爭的事情,我沒興趣。我關心的卻是張爽。」何皇后睜開雙眸,微微一笑,如萬花綻放,美艷非常。
「關心張爽?」何苗訝然。
「張爽此人有智謀,勇悍,我本來是打算讓他做史侯的宰輔。但是現在看來,這個人有點異常。」何皇后道。
劉辯少養在宮外,史姓人家,所以又稱史侯。
「異常?」何苗更驚訝了。
「這個人是名滿天下的士人,以德才兼備著稱。但他領兵之後,便結交上十常侍。這一次你們只看到張讓大獲全勝,卻沒看到張讓為了張爽而大獲全勝。這已經不是賄賂的關係,而是扭在一起的朋黨了。從此後,張爽在士人中的口碑,怕是要糟糕了。但張爽無所謂,因為他知道,名望是用來敲門的,他現在已經進來了。玩的是權謀,弄的是權勢。他不需要名聲了。換句話說,這個人比我想像中的要沒節操。」
何皇后淡淡道。
「妹妹這麼一說,我才注意到。」何苗皺眉道。
何進一敗塗地,張讓大獲全勝。餘韻猶在,津津樂道。何苗便沒有注意到,張讓全力支持張爽,代表著的是什麼。
現在一聽,才悚然察覺到,張爽此人的陰黑。
同時,何苗也深深為何皇后的透徹而感覺到心寒。
她的眼睛看不到黨爭,因為她的兒子註定是天子。她只需要看到一個個棋子,知道棋子的心機,性格便成了。
「所以,我要用他,也要壓他。同時,還得豎人與他爭鬥,以防他一家獨大。」何皇后微微一笑。
「但見妹妹笑容,似乎並不厭惡。」何苗問道。
「與人斗其樂無窮,這深宮裡邊也是寂寞。將張爽這樣的智者治的服服帖帖,豈不快意?」何皇后眉間剛戾陡然暴增,仿佛男子一般十分豪氣。
「時刻注意張爽,何進,張讓等,有機會我便也讓兄長你作大,在這朝中有一席之地。」何皇后說道。
「諾。」
何苗大喜,他等的就是這句話。
何進貴為大將軍,他才是建武將軍,豈不暗自妒恨,艷羨???
不久後,何苗告辭離開了。
「我又插了一枚棋子,朝中局勢越發渾了。魚兒們掙扎,也越會吃力。嘿!」何皇后嘿然一笑,然後眯起了眼睛,酣睡下了。
睡下的她,眉間剛戾漸漸消失,只剩下了嫵媚,如花艷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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