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有驚無險
來到後院,老古正坐在院子裡抽著旱菸。月松問老古:「老古,都準備好了嗎?」
老古站起身子,把菸袋在桌子腿上磕了磕,慢慢走到第二輛糞車邊,用菸袋敲了敲糞桶,說:「你來瞅瞅,行不?」
月松圍著糞桶轉了兩圈兒,沒有看出一點新木頭的痕跡,糞桶還是老樣子。月松解開糞桶的蓋子,一股臭味撲鼻而來。月松捏著鼻子,探頭看了看糞桶裡面,黑洞洞的,也看不見啥。月松又彎著腰,仔細地看了糞桶底下,有四五個筷子粗的氣孔,氣孔都不規則,分布也不均勻,形狀也各是各的樣兒,就像木板子上的蟲眼兒,還真看不出啥破綻。
月松笑著說:「嗯,不錯不錯,這上面的蓋子這么小,灌泔水可以,可賴斯那大個個兒,咋進去呢?」
老古微微一笑,伸手在糞桶下面摳了一下,然後從後面用力推糞桶,只聽見嘎嘎一陣響,糞桶的上面的大半部分被推開了,剩下的小半部分露出來了,上面是木板子做的,嚴絲合縫的,看樣子是不會漏水的。
老古看了一眼大伙兒,又拉了一下一個鐵環,糞桶下半部分被打開了,看那空間,足夠賴斯躺在裡面了,而且基本上聞不到啥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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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賴斯,躺進去試試!」月松拉著賴斯說。
賴斯捂著鼻子,走到糞桶邊,爬了上去,躺在裡面,說:「嗯,像個搖籃,還蠻舒服呢。」
「哈哈,」大伙兒都笑起來了。
「老古,把蓋子合上。」月松說。
老古把蓋子合上,又把上半部分推回到了原位。
月松圍著糞車又轉了兩圈兒,覺得很不錯,就對身邊的老魯說:「老魯,讓鳴鶴他們把槍枝彈藥都搬過來。」
不一會兒,鳴鶴和喜子抬著一個油布大包裹上來了。
「你們倆,把槍枝彈藥塞進那輛糞車裡。」月松說。
「哦!」鳴鶴答應了一聲,和喜子把用油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槍枝彈藥塞進了另一輛糞車裡。
「好了,開始灌泔水,老魯,泔水都準備好了吧!」月松問。
「早準備好了,六子,你跟柱子去抬。」老魯說。
「鳴鶴、喜子你們去喊幾個兄弟上來,抓緊了灌。」月松說。
鳴鶴和喜子把兄弟們都喊上來了,他們一桶桶地抬來了店裡積存了六七天的泔水,全都灌進了兩輛糞車的糞桶里。
全都準備妥當了,月松對老古說:「老古,咋樣,我們特戰隊的兄弟都不跟著,你和柱子把人和槍都弄出城,心裡有底兒嗎?」
老古又點上了一鍋煙,說:「沒事兒,抽完這一鍋,咱們就走,你們隨後出城,咱們到老丁的鋪子裡見。」
「呵呵,就知道你行,」月松說著又過去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問道,「柱子,怕不怕?」
「怕!」柱子說,「不過有我叔跟我在一起,我就不怕了。」
「嗯,柱子好樣的,你只管趕驢拉車,鬼子檢查時,你就坐著別動就行。」月松說。
「哎,好嘞!」柱子答應道。
老古抽完了一鍋煙後,把菸袋在糞車上磕了磕,和柱子一起,一前一後地,趕著驢車就出了院子,直接朝西門去了。
月松看著老古和柱子已經走了,這才著急兄弟們,裝扮一番,準備隨後也出城去了。
老古和柱子趕著驢車來到了西門。剛到西門口,守在關卡前面的偽軍老遠看見是老古的兩輛糞車來了,捂著鼻子都不想檢查。
「快走快走,臭死了!」一個偽軍軍官捂著鼻子揮著手說。
「謝謝老總,謝謝老總!」老古笑呵呵地說著,在前面趕著驢車走進了城門洞裡,柱子也趕著驢車緊跟著。
「喂!站住!」老古正準備出城呢,這一聲喊把柱子嚇得渾身一哆嗦,老古也覺得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老古勒住了驢子,停下來糞車,回頭一看,一個鬼子軍官邊走邊唧唧哇哇地衝著那些偽軍嚷嚷著。
那鬼子軍官走到了偽軍軍官面前,用生硬的中國話大聲呵斥著:「為什麼不檢查?」
「天天從這兒過,拉的是餿臭的泔水,沒啥可查的吧!」偽軍軍官畏畏縮縮地說。
「八嘎!」鬼子軍官說著就給偽軍居官甩了兩耳光,接著走到了糞車前。一股臭味撲鼻而來,鬼子軍官捂著鼻子,圍著老古和柱子的糞車轉了幾圈兒,也沒發現什麼,又伸手要老古和柱子的良民證。
老古和柱子拿出良民證,鬼子軍官看了又看,也沒看出啥。於是從身邊的一個鬼子手上拿過來一支三八大蓋,下掉了刺刀,手拿著刺刀,在糞桶上敲來敲去,也沒發現啥。
鬼子軍官一擺手,說:「走吧!」
老古和柱子一聽讓走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有著落了。
「駕!」老古一揮鞭子,剛把驢車趕著走動了。
「慢著!」鬼子軍官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又對兩個鬼子嘰嘰咕咕了幾句。兩個鬼子立即跑到兩輛車的糞桶邊。
鬼子軍官指著糞桶的蓋子,說:「打開!」
老古和柱子趕緊把蓋子打開了。
兩個鬼子兵爬上糞車,用刺刀朝著泔水裡捅了幾下。
賴斯躺在下面,聽見刺刀在木板子上捅的咚咚直響,好在木板子比較厚,沒有被捅破,要不然,就是刺刀不捅著自己,那糞水也會流下來,哎呀,不僅臭不可聞,更重要的是,如果被糞水給淹死了,豈不是丟了美利堅的人。
兩個鬼子用刺刀捅了幾下,也沒感覺到啥,提起刺刀來一看,上面還粘著些髒兮兮的東西,臭味也更濃了,兩個鬼子兵對鬼子軍官唧唧哇哇了幾句。
鬼子軍官一擺手,說:「走吧走吧!」
兩個鬼子兵一聽軍官的話,立即跳下了車,繼續看守城門。
老古聽了鬼子軍官的話,呵呵地笑著趕著驢車朝城門外走去。柱子偷偷看了一眼鬼子軍官,也趕緊趕著驢車出城了。
老古和柱子趕著車一出城,柱子就對老古叔說:「叔,我的心都到嗓子眼了,你咋就不怕呢?」
老古坐在糞車上,點上一鍋煙,抽了一口,說:「一把老骨頭了,怕啥?話又說回來了,怕有用嗎?」
「那倒是,越怕越容易出事,可我心裡就是咚咚地跳個不停。」柱子按著自己的胸口說。
「走吧,沒事兒了!」老古邊抽著旱菸,邊坐在糞車上,一搖一搖地悠哉悠哉地朝著村里去了。
十幾分鐘後,月松和慕容繼續裝扮成學生和書童,來到了西門。西門雖然鬼子查得嚴,可風平浪靜的,月松知道,老古他們順利出城了。
在月松和慕容出城後,鳴鶴他們裝的裝賣完柴的,裝的裝賣完菜的,因為身上都沒有武器,又有良民證在手,所以都順利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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