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刀剁梅川5
聽到東邊響起了激烈的槍聲,正在撤退的超哥和草根兒停下了匆匆的腳步。
「超哥,聽,那邊打起來了。」草根兒指著東邊說。
超哥細心地聽了一會兒,說:「m18,是鳴鶴,是隊長。」
「咱們去幫把手吧。」草根兒對超哥說。
超哥把狙擊步槍往肩膀上一扛,抬頭看了看天空,想了想,說:「跟我來!」說完,帶著草根兒朝著東南方向快速的穿插過去。
木村帶著一隊鬼子正追趕著超哥和草根兒,可轉眼間山林里已經沒有了敵人的蹤跡,正狐疑著呢,聽到東邊激烈的交火聲,忙帶著那隊鬼子朝東邊趕過來。
更加狐疑的是天宮,天宮剛剛聽到西邊激烈交火,才帶著一隊鬼子從東邊過來,忽而就東邊又激烈交火了,梅川君說包圍新四軍的特戰隊,可現在怎麼覺得新四軍的特戰隊無所不在了。
天宮杵著戰刀,抬頭惑然地看著天宮,是繼續往西邊追擊呢,還是調頭回東邊支援呢?
慕容端著狙擊步槍,向西邊走了一百多米,從樟樹上折了幾根樹枝,擺在一個土坡上,自己趴在土坑裡,借著帶著葉子的樹枝的掩護,把狙擊步槍架在土坡上,小心地擔負起了警戒任務。
三哥帶著雷航他們幾個,緊跟在老萬的身後。
老萬舉著一個松枝火把,帶著新四軍特戰隊的幾位戰士,穿行在曲曲折折的山洞裡。
其實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山洞並不寬廣,寬處也就能同時容納兩三個人並行而已,窄的也就能一個人側身而過。木蘭寺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了,歷經歲月的滄桑的木蘭寺,經歷過無數次戰火的洗禮的木蘭寺,能夠千百年來巋然不動,保存完好,其實都是人的緣故。
不知道從那一代方丈起,就發現並改造了這條生命通道。通道的一端,就在方丈的石屋裡,而另一端,就是三哥他們剛剛看見的破舊的涼亭里。
老萬帶著三哥他們從方丈的石屋裡爬出來時,三哥看見眼前須髯銀髮的老和尚,煞是驚了個目瞪口呆。
老萬看著三哥的樣子,心裡明鏡兒似的,轉而對三哥說:「方丈說過,木蘭寺的僧人,也是中國人,老萬說了,木蘭山的藥農,挖的全是中國的草藥,當年滿人來了,老方丈就跟咱爺爺聯過手,現在鬼子來了,咋搞?照打不誤!」
「罪過!罪過!」方丈雙手合十,閉著眼睛,虔誠地叨念著。
等老萬把兄弟們一一介紹後,轉身對兄弟們說:「覺遠大師,木蘭寺的方丈。」
三哥伸手去跟覺遠大師握手,覺遠大師雙手合十,稍稍彎腰道:「幸會幸會!」
三哥正納悶著呢,這麼文質彬彬的,恁個弱不經風的,咋的個搞日本鬼子哦。卻見覺遠大師轉身輕聲地呼道:「惠能,進來吧!」
「嗯嘞!」隨著一應聲,從門口走進來一個中等個兒的年輕和尚,那叫做惠能的和尚,個兒雖不算高大,可那身上的肌肉,隔著僧衣都能感覺到結實,光那雙掌合十的小臂上,就能看見肌肉條子。
惠能對覺遠大師一俯身,喊道:「方丈!」聲音低沉洪亮,照那武俠書上說的,似乎頗有內功修為一般。
「嗯,惠能,帶幾位施主到後堂歇息,為師隨後就來。」覺遠大師對惠能說。
「嗯嘞。」惠能答應一聲,對三哥一伸手說,「施主,請隨我來。」說完,帶著三哥他們幾個出了方丈的石屋的門,朝後堂走去。
正當三哥被那倆和尚的中規中矩的言行搞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時,雖然沒少讀詩書,舉止卻很有些草野的羅月松正在戲耍著可憐的梅川呢。
月松抖了抖手中的軟劍,又扭了扭脖子,歪了歪腦袋,對身邊的幾個圍著梅川的兄弟說:「哥幾個,起開,起開!」
喜子他們聽隊長這麼說,連忙往後退了幾步。鳴鶴舉著大刀,瞪著血紅的眼睛,慢慢往後退了幾步。
月松扎了個馬步,晃了晃頭,聳了聳肩膀,反握著劍柄,劍尖朝著身後,瞧也不瞧地對梅川說:「來來,把你那日本兒彎刀的活兒都使出來。」
梅川緊握著戰刀,眼盯著羅月松,小步往前挪著。
「來啊,梅川,平日裡那囂張勁兒哪兒去了,來來!」月松歪著腦袋說。
「八嘎!」梅川看著羅月松那副無賴相,氣得青筋直冒,大喊一聲,高舉戰刀,小碎步快速跑著向月松劈來。
月松笑眯眯地盯著梅川高舉的武士刀,就在梅川使勁向自己劈下來一剎那,右腿朝著左腿一平伸,身子朝著右側一倒,手中的軟劍順勢劃了一個小弧線,劍口從梅川的小腿上劃拉了過去,月松有意留了五成的力,卻聽見梅川「啊」的一聲,身子踉蹌著退了幾步。
月松側身躺在地上,「哈哈哈」地大笑起來,兄弟們也都跟著大笑不止。
梅川側臉看了一眼左腿,腿上被羅月松的劍劃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月松衝著梅川說:「梅川啊,聽說過中國功夫里的『羅漢睡覺』這招兒嗎?看看,看看,這就是『羅漢睡覺』的變招兒,咋樣,看看,看看,這姿勢,嘿,甭提多美了。」
「八嘎!」梅川還是那句,喊完了,梅川忍著痛,高舉著戰刀,繼續邁著小碎步快速向側躺在地上的羅月松衝過來。快衝到羅月松面前時,梅川忽然變高劈為低刀上收。
月松早料到了梅川這一招,畢竟在日本浪蕩了兩三年,而且也沒少跟日本人打架,拼刀也沒少玩,自己側躺在地上,那梅川肯定不會高刀劈砍的。
月松的身子以腰臀為支點,忽而在地上轉了半個圈兒,軟劍迎著梅川的武士刀刀口就去了。
就在刀劍相接之時,月松的軟劍貼著梅川的刀口,轉而回收,一下子就化掉了梅川刀口的力道。借著梅川刀口的力道,月松的身子在地上又轉了半圈,緊接著就是一個彈腿,月松的右腳衝著梅川的傷腿就那麼一彈,就聽見梅川倒在地上,一手握著戰刀,一手捂著傷腿,「哇呀哇呀」的亂叫著。
月松站起身,一手提著長劍,一手拍著身上的灰塵,說:「哈哈,梅川老弟,您就這點能耐啊?別呀,您不止這點能耐啊,要不,憑啥到咱這地界兒撒野啊,是吧,梅川哥?起來起來,來吧,把你們日本刀那看家的本事使出來,也好讓咱兄弟們開開眼。」
「隊長,別玩了,鬼子還有兩個小隊呢?」喜子指著西邊說。
「隊長,你歇歇,老子一刀劈了狗日的得了。」鳴鶴大聲說。
「急啥,急啥啊!」月松掃了兄弟們一眼,又對梅川說,「今兒個你爺爺我趕時間,來吧,起來起來,來個乾脆的!」
梅川被月松羞辱得火冒三丈,惱羞成怒的梅川咬著牙,用戰刀撐著站直了身子,嘴裡嘟噥著:「支那豬!」說完,「呀呀」大叫著舉著戰刀向月松衝過來,不顧一切的就是一陣亂劈。
月松看準了梅川的刀影兒,不斷伸劍格擋。只聽見刀劍不斷相撞,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
梅川使出了全部的本領,全力向月松進攻,一連劈砍刺拉,搞了二三十刀。
月松且戰且退,儘量避開梅川的鋒芒。
看著隊長連連後退,鳴鶴忍不住大喊一聲:「隊長!」
月松知道,鳴鶴是想過來幫忙呢。鳴鶴哪裡知道,月松故意激怒梅川,故意讓梅川瘋狂進攻,目的就是要找個空隙,對梅川一擊致命。
就在梅川由低刀上刺時,月松忽而轉守為攻,手臂猛然前伸,長劍劍尖直刺梅川胸口。梅川慌忙收刀格擋,刀劍相撞,火星四濺。兩力相當,勢均力敵。可梅川不知道,月鬆手中的那是軟劍,軟劍的特點就是剛柔相濟,用好了,忽剛忽柔,剛勁時能力劈山石,柔韌時能彈刺勁松。就在刀劍相持之時,月松劍柄上抬,手腕輕抖,跨步前沖,長劍前伸,軟劍劍尖驀地下沉,瞬間又向上彈起,力道雖不大,可忽然彈起的劍尖,讓梅川猝不及防,劍尖恰好在梅川的下頜處挑了一下,也就挑了一個小口子,可梅川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次進攻打亂了陣腳。
梅川收到後撤,月松見機跨步向前,收劍出劍一氣呵成,一蹴而就,長劍「撲哧」一聲,劍尖就扎進了梅川的肚子。
梅川一手抓著月松的劍口,一手用戰刀杵在地上支著身子,眼看著月松,小聲的罵著:「八嘎!」
「這一劍是為大勇的。」說著月松抽劍又迅速刺出一劍,長劍插進了梅川的下腹。
「這一劍是為佩林的,這一劍是為秋月的……」月松眼露兇狠,說一句,刺一劍,滿腔的仇恨,全化在劍端。
梅川戰刀杵地,口吐鮮血,勉強地半跪在地上。
「這一劍,是為咱全中國的老百姓的!」月松大喊一聲,一劍刺進了梅川的心窩。
月松惡狠狠地盯著梅川,猛得拔出長劍,眼看著梅川胸口血流如柱,身子也歪歪斜斜地要倒地,月松衝著鳴鶴喊了一聲:「鳴鶴,給我老子剁了那狗日的狗頭!」
「呀——!」鳴鶴一聽,大叫著衝過來,手起刀落,只聽見「咔嚓」一聲,大刀過去,狗頭落地,鮮血飛濺,梅川的身子這才「嗵」的一聲倒在地上了。
可月松還覺得不解恨,衝著梅川的屍體「呸」的就吐了下口水,又抬腳把梅川的頭踢飛了好幾米遠,然後把長劍插在地上,掏出煙盒,撈出一根煙,點上,猛吸了一口,說:「兄弟們,老子要抽口煙,你們幾個趕緊打掃戰場,補充彈藥,暫時用不上拿不動的槍枝彈藥,挖個坑埋起來,做上記號。」
「是!」喜子他們答應一聲,***掃起戰場來。
月松一屁股坐在地上,斜靠著一棵老松樹,大口大口地吸著煙,努力地平靜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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