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姜太公釣魚
等待,漫長的暗夜裡無邊的寂寞的等待,寒冷中隨時面臨著未知的威脅的等待,是一種緩慢的煎熬,是一種悠長的苦痛。
月松正在這種無邊的等待中忍受著煎熬,特戰隊的弟兄們正在這種隨時面臨著未知的威脅的等待中苦痛。
當夜色漸漸消退時,當黎明越走越近時,當暖陽掛上九尺桿頭時,月松的眼前開始變得豁然開朗,無邊的寂寞的等待也在灰溜溜地悄悄溜走。
只有能夠堅韌地忍受無邊的寂寞的等待的煎熬的人,才有全力歡暢地享受最終成功獲得的快樂。月松是這樣的人,月松帶領的特戰隊員們,也是這樣的人。
早上七點多種的樣子,在仙人指峰頂苦苦地凍了一夜的彪子終於有所發現。當彪子正拿著望遠鏡四下里欣賞著暖陽下的山嵐,和風中的林木時,忽然發現東北方向的一條小溪邊,一個軍裝有些奇異的鬼子正在往軍用水壺裡灌水。
「超哥,快看,看那鬼子,鋼盔和軍服都和一般的鬼子不一樣誒。」彪子一邊舉著望遠鏡看著那個鬼子,一邊對常超說。
一向沉默寡言的常超忙拿著狙擊鏡細細地觀察著那個鬼子的裝扮和身上的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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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九不離十,再看,那鬼子身上斜跨著的是百式衝鋒鎗,快,報告隊長!」彪子興奮地說。
超哥也不答話,順手就從身邊折了根樹枝,遞給了彪子隊長。彪子接過樹枝,把望遠鏡往脖子上一掛,從腰裡拔出刺刀,就開始刻字。
不到一分鐘後,月松從地上撿起了彪子扔下來的樹枝,一看,上面寫著「九百式」,月松馬上就明白了,九點鐘方向,百式衝鋒鎗。月松興奮地一拍大腿,說:「奶奶的,我就說嘛,狗日的還能飛了不成?」
「隊長,咋樣了?」
「隊長,快說啊。」
「隊長,是不是鬼子特戰隊啊?」月松身邊幾個無聊中的隊員一下子就圍過來了,七嘴八舌地問道。
「你,你,你,你,去把遠處偵察的兄弟們叫回來!你,給彪子發信號,讓他們下來。」月松不假思索地就熟練地指揮起來。
「生薑,把地圖拿過來!」月松命令道。
生薑麻利地從背包里拿出來地圖。月松把地圖鋪開一看,昨天絞盡腦汁都沒想出怎麼樣才能快速吃掉鬼子特戰隊的法子,這會月松一興奮,一激動,腦袋瓜子飛速那麼一轉,門兒就有了。
「真他媽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奶奶個熊,這麼個位置,門兒還用想嗎?」月松興奮得手舞足蹈,一腳把地圖踹到一邊,仰面倒在地上,緊握雙拳,四腿亂蹬,哈哈哈地自個兒大笑起來。
彪子他們收到了下山的信號後,放下繩索,順著繩索,一溜煙兒就溜到下來了。彪子看著隊長都那副德行了,對身邊的超哥說:「完了,范進中舉了,搞不好,瘋了,呵呵!」
超哥也沒答話。月松一聽彪子的聲音,一個骨碌就爬起來了,整整軍裝,背起背包,提起狙擊步槍,說:「生薑,你留下來,等鄧明鶴他們回來後,傳我的命令,由鄧鳴鶴帶隊,快速穿插到雞公嶺斷臂崖的獨木橋的北面,與我們會和,記住,行動一要快,二要隱蔽,誰壞了老子的好事,老子把他的腿剁了熬湯!」
「是!」生薑答道。
「彪子,集合其他人,跟我走!」月松又對彪子說。
「遵命,隊長!」彪子笑嘻嘻地答道,說完馬上集合好了隊伍。
月松站在隊伍面前,說:「都給我聽好了,硬仗就擺在咱們面前,所有人,一個接一個的,跟在我身後,不許說話,不許掉隊,不許弄出任何響動,出發!」
月松說完,提著狙擊步槍,第一個沖東北方向跑去。
月松帶著特戰隊,快速隱蔽地向雞公嶺趕去,一路跑跑走走,走走跑跑,大約一個時辰後,終於趕到了雞公嶺斷臂崖的北面。
「全體所有,一字排開,特別特別注意,隱蔽好自己,對方是特戰隊,單兵經驗老到,觀察能力強,還有狙擊手,所以,隱蔽得好不好,能不能騙過鬼子特戰隊老兵的眼睛,就是這一仗成功與否的關鍵,注意隱蔽,耐心等待,鬼子到來之前,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不許撒尿,不許放屁,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們的人味都給我收起來。廢話不說,全體所有,就位!」一到斷臂崖邊,月松馬上安排好了每個小組的位置,交代好了作戰動作的要領。
過了大約一碗茶的功夫,鄧明鶴帶著其他的隊員趕到了。
「隊長,我們到了。」鄧明鶴蹲在月松身邊,小聲說。
「各自歸建,到各自的小組的位置埋伏,注意隱蔽,耐心等待,鬼子到來之前,不許吃飯,不許喝水,不許撒尿,不許放屁,想盡一切辦法,把你們的人味都給我收起來。」月松把要領給他們說了一遍,鄧明鶴領命帶著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小組,隱蔽了起來。
上午十點鐘左右的時候,鬼子的特戰隊終於出現在了斷臂崖南面的山林邊。帶隊的是個鬼子少佐,月松一看那鬼子的樣兒,就知道是屬狐狸的,馬上小聲對身邊的雷航說:「傳話,沒我的命令,不許用望遠鏡、狙擊鏡觀察。」
雷航點了點頭,然後挨個地把命令傳下去了。
鬼子特戰隊大約有三十多人,全部清一色的百式衝鋒鎗,每個隊員身上果然還配一把德國二十響,每人身上四顆香瓜手雷,一把刺刀,胸口六個彈夾,背上一個背包,鋼盔上軍服上都有偽裝,腳上全是護踝黑色牛皮鞋。
月松心想,狗日的,富得流油啊,等老子一會收拾完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就該老子富得流油啦,嘿嘿。
腰裡掛著戰刀的鬼子隊長命令隊員四周警戒,然後舉起望遠鏡,仔細地觀察獨木橋的北面山坡。
「傳話,全部把頭低下,不准看。」月松小聲命令。
鬼子少佐拿著望遠鏡,把北面的山坡看了一遍又一遍,總覺得似乎有什麼異樣的感覺,於是命令隊員們全部縮回了山林。
月松冒出半個頭,看見鬼子特戰隊的隊員悄悄地撤進了山林。可月松並不著急,眼睛珠子一轉,馬上明白了鬼子隊長的意思,就又把頭埋進了草叢裡。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鬼子一直沒有再出現在獨木橋南面的山林外。彪子有些忍耐不住了,悄悄摸到隊長身邊,小聲說:「隊長,鬼子是不是看出什麼來了,不會溜了?」
「你啥球副隊長,還偵察連長呢,滾回去,給我窩著!」月松怒瞪雙眼,把彪子罵回去了。
可是,鬼子隊長明明感覺有危險,還會帶隊過這獨木橋嗎?其實,在想好這個作戰計劃的時候,月松心裡就有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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