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九章 細線
不遠處兩名手端箭駑的殺手看到眼前這一幕,如同軒轅紹一般,也是目瞪口呆,一時間如同丟了魂一樣,看著擠在一起的一眾無頭屍首呆若木雞。
人頭很快就紛紛墜落下來,軒轅紹看到此景,一陣透入脊骨的寒意襲遍全身。
突然之間,軒轅紹聽到身畔傳來一聲輕嘆,吃了一驚,扭頭看去,只見自己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身影,那人全身上下完全都被裹在黑袍之中,黑色的斗篷將他的腦袋也罩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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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紹握緊手中刀,雖然那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可是軒轅紹竟是瞬間確定,眼前這一幕,只怕與眼前這黑袍脫不了干係。
可是他卻又覺得匪夷所思,普天之下,又有誰能夠在眨眼之間,同時取下十幾人的首級?如此武功,當真是聞所未聞。
軒轅紹武功雖然算不得頂尖高手,但是卻也絕非泛泛之輩,如果此人當真出手,為何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一絲跡象?
那兩名箭手終於回過神來,看到軒轅紹身邊的黑袍,似乎也意識到什麼,齊齊將箭弩對準了那黑袍人,二話不說,已經扣動了機關。
「嗖嗖嗖!」
利箭如電,軒轅紹這也不知那黑袍人到底是何來歷,皺眉之間,卻覺得眼前一花,那黑袍人瞬間就消失了蹤跡,其速度之快,乃軒轅紹生平所僅見。
等他扭頭過去,卻已經瞧見,那兩名箭手的首級,卻也已經飛起。
軒轅紹嘴唇動了動,那兩顆人頭飛起之時,兩具身體依然是站立,等到人頭落下來之後,兩具屍體才向前撲倒。
夜色之中,軒轅紹卻瞧見,那黑袍人背負雙手,卻已經是站在屋檐邊上,居高臨下瞧著院子。
院子之內,腳步嘈雜,上面的廝殺之聲消失,下面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上面情況,有人已經叫道:「可否取下他的首級?」
黑袍卻是微轉頭來,斗篷陰影遮擋著他的臉龐,軒轅紹一時間也看不清那人樣子,卻見那人抬手向軒轅紹招了招,卻是讓軒轅邵走過去。
軒轅紹怔了一下,他無法確定此人是敵是友,可也不知為何,腳下卻是鬼是神差靠近過去,那人就似乎有著鬼魅般的魔力,讓人無法抗拒他的意志。
軒轅紹走到屋檐邊上,此時靠近那黑袍,瞧見那人臉龐,頓時現出駭然之色,失聲道:「你.....!」卻說不出話來。
卻原來他瞧見的面孔,竟只有一雙眼睛,並無口鼻,如同鬼怪一般。
院子之內,早已經有人舉著火把,火光一片,黑袍人也不理會軒轅紹,依舊是背負雙手,居高臨下瞧著院子閃動的身影,軒轅紹向下瞧過去,已經聽到有人驚呼道:「他.....他還沒死.....!」卻是有人已經看到了站在屋檐邊上的軒轅紹。
院子內閃動的人影不下二三十人,黑袍人忽然問道:「你是想現在離開,還是想看著這些人人頭落地,出一口心中惡氣?」他聲音低沉且沙啞,帶著一股陰仄仄的氣息。
軒轅紹卻是皺眉道:「前....前輩是何方神聖?為何.....為何出手相救?」
「神聖?」黑袍人發出古怪笑聲,忽然間右手探出,軒轅紹卻只見到黑袍的這隻右手卻是戴著黑色的手套,非絲非綢,倒像是麻布一般,五根被黑麻手套裹住的手指,就如同彈琴一般,上下跳動,也便在此時,便聽到院子裡傳來連番慘叫。
軒轅紹急忙瞧過去,只見到院子內閃動的人影卻是如同無頭的蒼蠅一般亂竄,其中卻有幾人已經是支離破碎。
那些人要麼是從腰間被生生切開,分成兩段,要麼便是從頭頂到兩腿被分開,如同被一把鋒利無比的大刀從頭皮下,分成兩爿,場面極其恐怖血腥。
軒轅紹瞳孔收縮,眼前這一切,讓他簡直難以置信,他知道那些人必是黑袍所殺,可是黑袍只是五指跳動,距離那些人頗有距離,難道這黑袍竟然能夠隔空殺人?以勁氣殺人,雖然並非不可能做到,但是那些人的死狀,卻如同被鋒利的刀子劈開,以勁氣攻擊,實在難以做到如此情景。
他心下駭然,仔細看那黑袍的手,突然間卻是發現那黑袍五指前,似乎有一條細細的黑線在跳動,頓時間明白過來,黑袍倒也不是用勁氣殺人,那些殺手身體分離,卻是被這條細線割斷,只是這細線極其細弱,如果不是靠得極近,軒轅紹根本不可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饒是如此,卻也還是讓軒轅紹驚駭萬分。
若是以勁氣傷敵,軒轅紹倒也欽佩此人內功修為了得,乃是當今罕見的絕世高手,可是此人卻只是利用五指踩空一跟細線,就能夠殺人於無形之中,這樣的功夫,比之勁氣傷敵更為恐怖。
一條細線,輕若鴻毛,便是一陣風也能吹飛,可是在此人的手中,卻偏偏成了殺人於無形的恐怖利器。
院子中的殺手顯然也被這匪夷所思的景象所嚇倒,敵人根本沒有靠近,可是同伴卻是一分兩段,此種景象對眾人心理造成了極為恐怖的震懾。
黑袍人猛然間手一抬,另一隻手卻已經抓住了軒轅邵的手臂,隨即身體便已經悠悠飛起,經過院子上空,輕飄飄飛過去。
院中有人抬頭,就像是看到一頭蒼鷹從空中一飛而過,速度極快,一瞬間,就已經消逝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梅隴從屋裡衝出來的時候,只瞧見院子裡滿院狼藉,更看到斷成兩截的數具屍首,失了顏色,又瞧見不少人都是呆呆看著夜空,更是惱怒,喝問道:「軒轅邵在哪裡?」
終是有人緩過神來,指著夜空道:「跑....跑了......!」
「一群窩囊廢!」梅隴怒罵道:「還不追!」
可是院中諸人,卻是面面相趣,每個人都從同伴眼中看到了畏懼。
這些人都是悍勇之輩,刀頭上舔血,如今卻都是被方才的景象嚇破了膽。
軒轅紹眼前泛花,只覺得在空中飄來飄去,他被暗箭射中,神志並不是十分清楚,卻隱隱感覺到黑袍連續不斷地從一個屋頂飛到另一個屋頂,雖然手提一人,但是此人腳步卻依然是輕盈無比,踏在屋頂的石瓦上,竟然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前輩......驛館......!」軒轅紹雖然頭重腳輕,但卻還是記著驛館中的部下。
他來到鄭城之後,便帶領著手下上百號人住在鄭城驛館之內,便是玄真道宗也在其中,今次自己在總督府內中了陷阱,心知驛館這邊恐怕也要遭遇不測。
黑袍也不說話,腳下如飛,軒轅紹甲冑在身,身體沉重,可是黑袍抱著他竟似乎不費吹灰之力。
軒轅紹只覺得疲憊不堪,被黑袍抱在肋下,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卻聽到耳邊傳來刀兵交擊之聲,更聽到廝殺慘叫之聲,勉強提起精神,就聽到黑袍低沉嘶啞的聲音道:「驛館被圍,劫數難逃!」
軒轅紹抬起頭,發現自己還是在一處屋頂,居高臨下朝著廝殺聲方向望過去,卻見到不遠處火光沖天,他倒是辨識出來,那邊正是鄭城驛館。
軒轅紹心下發冷,知道自己所料不差,梅隴計劃周密,下手無情,不但在總督府埋伏自己,也確實調人圍殺驛館內的兵士。
火光之間,只看到驛館外面的街道上人頭攢動,到處都是人影,心知梅隴既然鐵了心要一打盡,調往驛館的兵馬絕對不在少數。
「前輩.....你既然出手相救,還請您.....!」軒轅邵喉頭髮干,說話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你想讓我去救你那些部下?」黑袍淡淡道:「他們已經陷入包圍,我也已經無力回天......!」
軒轅紹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但是口中卻有些發苦。
她其實也清楚,這黑袍的武功深不可測,雖然是自己至今所見最為恐怖的高手,但是圍殺驛館的部下數百人之多,黑袍便是武功再強,卻也不可能在如此情況下救出自己的部下。
這幾百人都是盡忠大秦的近衛軍,其中也有不少是神衣衛,可說是自己手中不可或缺的王牌,但是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人圍殺。
黑袍此時卻已經將軒轅紹放下,軒轅紹掙扎著勉強坐在屋頂上,黑袍卻是背負雙手,遙望驛館方向,忽然開口問道:「看著自己忠誠的部下一個個死於刀下,你心中是何感受?」
軒轅紹卻是握拳冷聲道:「血海深仇,不可不報,我自會取下梅隆的首級!」
黑袍卻是發出怪笑聲,「你覺得這一切都是梅隴之罪?」
「梅隴叛國投敵,大逆不道,他......!」
黑袍不等軒轅紹說完,已經打斷道:「你錯了。」
軒轅紹一怔,皺眉道:「請恩公賜教!」
黑袍淡淡道:「錯就錯在你太自負,也太自以為是。你以為你是軒轅世家的人,到了這裡,所有人就都該聽你吩咐?如果不是你疏於防範,梅隴又怎會如此輕易得手?」
軒轅紹聽著驛館方向傳來的慘叫聲,心知自己那些得力部下正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中,眼角抽搐:「不錯,我太過相信梅隴對大秦的忠誠,我以為先帝對梅隴有再造之恩,他會.....他會盡忠報國,可是......!」
黑袍卻是縱聲長笑,「忠誠?哈哈哈哈.......忠誠......!」他笑聲沙啞,頗有些刺耳,聽在軒轅紹耳中,實在是有些不舒服。
軒轅紹甚至感受到黑袍笑聲之中的嘲弄之意,有些惱怒,但是自己性命是此人所救,勉強壓住心中怒火,問道:「前輩為何要救我?不知.....不知前輩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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