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二章 湖津
裴績正色道:「不錯,這便是傳國玉璽,本來並無人想到死者會是定武,但是因為搜出來玉璽,所以......!」
「他是被何人所殺?」楚歡急問道。
裴績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那邊也沒有能說清楚,不過經過調查,定武很可能是齊王所殺,皇后當時也在現場,但她並沒有說什麼。」
「皇后?」楚歡眉頭一緊,「難道定武前往通州,是為了找尋皇后?」
「我們一直小瞧了定武,通州知州府守衛森嚴,但是他卻如入無人之境,守衛齊王的兩名護衛,也被定武所殺。」裴績道:「他撤離武平府城之後,並沒有隨著隊伍前往湖津,而是單人獨馬去了通州城。」
「皇后沒有說,齊王可有交代?」楚歡問道:「齊王既然在事發現場,而且定武可能是被他所殺,那麼當時的情況,他自然是一清二楚。」
裴績搖了搖頭,道:「齊王已經瘋了!」
楚歡身體一震,失聲道:「瘋了?」
「已經確定瘋癲。」裴績嘆道:「事發當時,他從院子衝出,被護衛們截住,那時候就已經瘋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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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歡臉色黯然下來,半晌不語。
「也許是定武想要救走皇后,但是與齊王發生了衝突。」片刻之後,裴績才輕聲道:「只是以定武的身手,齊王要殺他,實在是.....!」搖了搖頭,「如果皇后不開口,只怕到底發生何事,永無人會知道。」
楚歡苦笑道:「皇后現在如何?定武已死,齊王瘋癲,她.....她定然是傷痛欲絕。」
「我已經讓人加派人手保護皇后。」裴績道:「齊王想來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如此......,眼看著自己的兒子瘋癲,皇后傷心難過自然是難免的。」嘆道:「只盼她不要做出什麼傻事來,否則......!」
「你.....你覺得她會做傻事?」楚歡身體一震。
裴績道:「秦國滅亡,定武身死,齊王瘋癲,對一國皇后來說,這連番的打擊,很難承受。」
楚歡心下倒是大為擔心皇后,甚至有即刻前往通州探視的衝動,但是如今前線正是要緊之事,自然不能因為皇后丟下數萬將士擅自離開。
西北軍每一次征戰,楚歡都會出現在將士們的眼前,讓西北將士知道他們的主公時刻與他們同生共死,雖說楚歡此時離去,以裴績的能耐足以保證西北軍上下有條不紊,但是一旦遼東軍真的不顧一切殺過來,到時候全軍將士若是發現沒了楚歡的蹤跡,定然對士氣有著極大的影響。
楚歡想了一想,終是讓人去將祁宏叫過來,等到祁宏過來之後,楚歡已經寫好了一份書信,交到祁宏手中,吩咐道:「你即刻啟程,親手將這份信交給皇后,信交給她之後,你也不用急著回來,就留在皇后身邊護衛,記住,一定要好生保護,萬不能讓皇后出現任何差池。至若齊王,請大夫好好診治......!」嘆了口氣,道:「路上辛苦,好生保重。」
祁宏收起信函,也不多言,立刻退下。
「二弟,定武死了,湖津那邊就已經是群龍無首。」裴績道:「軒轅紹雖然名聲響亮,而且是近衛軍的統領,但是如果沒有定武,他的威望根本不足以震懾湖津的梅隴。」
「大哥是說,咱們可以在湖津做手腳?」楚歡問道。
裴績道:「梅隴是灜元提拔起來,對秦國也算頗為忠誠。」裴績道:「如果定武還活著,他倒或許真的能跟隨定武撐到最後,畢竟有定武這杆旗,秦國還不算徹底覆亡。但是定武死了,梅隴又將向誰效忠?軒轅紹?那絕不可能,梅隴也曾是戰功赫赫,無論是從年紀還是資歷來說,都絕不可能甘心聽從軒轅紹的差遣。」
「這一點我與大哥所想一樣。」楚歡頷首道:「武平府城被困,梅隴不可能得不到一點消息,但是他的湖津軍卻沒有一兵一卒前來河西救援,他大可以說是因為要提防河北方面的青天王,不過此事卻也看出,他對於自己的地盤,應該比秦國看的還要重。」
裴績撫須道:「如今天下群雄割據,最不好過的,應該就是這位梅總督了。他如今四面皆敵,西邊是咱們的勢力範圍,南邊是青天王,北邊如今又被咱們占了河西,便是東北方向,還有遼東軍,無論哪一股勢力,他梅隴都是難以抵擋,偏偏如今天下爭雄,他在湖津的一畝三分地,也絕不可能安然無恙,更何況如今軒轅紹甚至文普的秦軍都聚集到湖津,此種情況下,二弟,你覺得他應該何去何從?」
「若是他想與秦國一同滅亡,自然是沒有什麼好說的。」楚歡道:「可是他只要想存活下去,只靠自己,斷然不成,定會想辦法在夾縫之中苟延殘喘。」
「說得對。」裴績笑道:「以我對梅隴的了解,此人應該不是一個抱殘守缺之輩,他既然沒有發兵來救河西,也就不是一介莽夫,還是有些頭腦的,應該明白,以他的實力,想要爭霸天下,並沒有那個資本,最好的辦法,就只能是找一座靠山了......!」
楚歡眼睛微亮,「大哥覺得他最終會投靠誰?」
「要選擇靠山,自然是先要知道定武已死。」裴績道:「只有知道定武已死,梅隴才會知道大勢真的已去。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另改旗號,只怕不會在乎投靠的是誰,先是看看誰的實力最強,此外再看看誰給他的利益更大。」
楚歡含笑道:「如此說來,咱們應該派人去湖津一趟?」
「要與梅隴接觸,必須要躲過軒轅紹那些人。」裴績輕聲道:「定武的死訊,咱們現在自然不能大肆張揚,嚴守口風,也正因為咱們是第一個知道定武死訊之人,在對付梅隴的問題上,就占了先手。」想了一下,問道:「二弟覺得派什麼人去最合適?」
「只能先派人探探風聲。」楚歡想了一下,才道:「畢竟梅隴心中究竟怎麼想,咱們也不能確知。」頓了頓,才輕聲道:「大哥,對付梅隴,我們倒不宜現在就開門見山,而且.....還不宜由我們的人親自出面。」
裴績何等聰明,瞬間明白過來,「二弟是準備旁敲側擊?」
「湖津的狀況,他們心裡很清楚,梅隴如何想我們一時半會不清楚,但是湖津的官員心裡怎麼想,咱們還是能夠猜測幾分。」楚歡淡淡笑道:「讓他們自己人張口,分量應該比咱們要重上許多。」
裴績哈哈笑道:「若當真如此,咱們此番可是要破費不少了。」
「如果真的能夠說服梅隴投誠,不必咱們發兵征討,那就能避免將士們的傷亡,也能夠讓百姓少遭受苦難,多花些銀子,倒也是物有所值。」楚歡輕聲道,「大哥,此事你就好生安排一番。」
裴績微微點頭,隨即目光落在案上的傳國玉璽之上,道:「當今天下,想要這塊玉璽的人只怕是不計其數,可是這塊玉璽卻機緣巧合不費吹灰力氣就到了二弟的手上,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數,這老天終是要將玉璽送到二弟的手中.....!」凝視楚歡眼睛,「二弟,秦國已亡,這天下,終究還是你的!」
楚歡眉頭微緊,嘴唇微動,卻終究沒說出話來。
楚歡猜測的並沒有錯,如果說在這亂世之中,許多人都是心驚膽戰寢食難安,那麼梅隴的難處卻也是無處可訴。
梅隴雖然是一道總督,但是湖津道地薄人稀,他這個總督大人,遠不能與其他的封疆大吏相提並論。
梅隴為人低調,也談不上是能臣幹吏,湖津道也一直屬於帝國貧困地區,好在朝廷的各項命令,在湖津道都能夠得到徹底地貫徹,在朝廷的眼中,梅隴是個十分聽話的人,而且在湖津百姓的嚴重,梅隴或許不是什麼能人,但是卻算得上是個清廉的人。
梅隴出身本就是窮苦百姓,一步步走到今天,自然不容易,更不容易的是,梅隴沒有忘記自己的出身,相較其他各道而言,湖津道的吏治更為嚴苛,懲治貪官污吏的力度也很大,而且湖津的苛捐雜稅相對而言也要少上許多,所以梅隴在湖津的威望確實不低。
但是梅隴本來極好的名聲,如今卻是每況愈下。
為了提防南邊隨時會殺過來的青天王,梅隴只能在湖津徵召兵士,好不容易有了一支上萬人的兵馬,可是朝廷不但撥不出一兩銀子一顆糧食用來養兵,反倒是多次向湖津道催要糧草,對於一直以來都要依靠其他各地糧草支援度日的湖津道來說,這無疑是沉重的負擔。
河西那邊催要糧草的命令,梅隴硬著頭皮一拖再拖,可是手下這上萬兵馬,那都是吃糧拿餉,來不得半點馬虎。
當兵的直來直去,有糧有餉,什麼都好說,可是一旦拖欠糧餉,隨時都會生出兵變來,這可是梅隴最不想看到的結果,所以一切都只能以兵馬為先。
此外為了事先做好防禦準備,梅隴在湖津南部地區的各險處要道修築防禦工事,不但要花費大批的銀兩物資,還要徵召大批的民工苦力。
既要養兵,又要修築工事,湖津百姓在賦稅徭役之上的負擔與日俱增,已經有對梅隴不滿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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