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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獻何人之頭

  第230章 獻何人之頭

  

  李浪本能的就覺得,這一次的整個事件背後,怕是又有什麼他不知的隱秘。

  不過,相比起上一次的全然被動,李浪這次明顯主動的多。

  「陛下!我也算是自己人了吧!」

  「有什麼事情,不能告知於我?」

  「多一個人雖然多一份暴露的風險,但是也多一個人幫忙承擔責任。」李浪對女皇說道。

  這個時候顧昭昭也冒了出來,出聲幫忙聲援:「是啊!如意!」

  「這小子雖然是有點亂來,不過有時候還是挺靈的。」

  「不妨告訴他···嘿嘿!也告訴我!你們在打什麼啞謎?」

  女皇似乎嘆了口氣。

  然後說道:「本也不是有意隱瞞,不過這事也確實是不適合傳播出去,你們知道便好,不要再說與旁人知曉。」

  說罷之後,她並沒有立刻解釋其中的究竟,而是先沉默了好一小會,似在整理思路,尋找解釋的切入點。

  隨後才說道:「在解決了先帝之遺後,我曾經見過程詡一面。」

  顧昭昭立刻插嘴:「所以,這真的是你們的一個計劃?」

  「用來配合放出沈星海?」

  「這犧牲不小啊!不過···也是應該,大亂將至,什麼牛鬼蛇神,都會蹦出來,沈星海活著能夠起到很大的震懾作用。」

  「朝廷雖然能調度的資源不小,保存的實力也不低,但核心得穩固,核心不穩,那些倚重的重臣,立刻就會成為動亂的源頭。」

  顧昭昭畢竟是當過皇妃的,對於大乾朝廷內的結構,還是很了解的。

  女皇本人、顧昭昭、皇甫茜、沈星海,還有完全依附於女皇權勢的聞風使、青陽司,屬於徹頭徹尾的女皇黨。

  他們基本只認女皇,不可能被動搖立場。

  而皇室、以及依附於皇權的諸多勢力,如京城九衛,各地封王,他們是保皇黨,他們拱衛皇帝,但皇帝是誰,其實並不具體。

  對於女皇而言,忠誠度還算可以,但也談不上完全信任。

  再之後,就是諸多的大臣,地方上的官吏、將領,這部分的成份就很複雜了,他們儘管都依附於大乾朝廷,卻並不是只有這一重的身份。

  他們是官,也是世家子弟、大派弟子,國家穩定時,他們是穩定一切的基石,國家不穩時,他們亦可是動亂的源頭。

  屬於可以用,但不可以信的部分。


  卻又恰恰是整個大乾官僚體系之中,最為龐大的一群人。

  這三重立場,是環環相扣的,如果最核心的女皇黨出現了明顯的破綻,那保皇黨就會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進而影響到整個大乾官僚體系。

  所以沈星海的位置很重要,遠比看起來的還要重要。

  他代表了強有力的個體強者,以及一支歷經百戰,且絕對忠誠的百戰雄師。

  有這麼一個人,一支軍隊遙遙望著,任誰想要借著國運衰減之時做亂,都得先好好掂量一二。

  李浪沒有說話,但腦子卻在飛快的轉動。

  程詡與女皇之間有過聯繫,甚至共同制定了這樣一個獻頭之計,也在情理之中。

  雖然其中有所犧牲,但慈不掌兵,站在戰略的層面,如果戰果足夠大,那於情難解,於理可容。

  「只是,這樣說來,所謂的月破之謀,就不是荒人的機會,而是大乾的機會?」

  女皇道:「我有一門傳心神通,可以讓你們看一眼我當時的記憶。」

  她似乎並不想解釋的更多,直接給出了畫面。

  以獨特的壽功通道為聯繫,一段記憶悄然的浮現在了李浪和顧昭昭的心頭。

  此刻的李浪,好像進入了當初女皇的視角。

  那個黃臉狐兒眼的程詡,正站在台階之下,雙手抱拳,躬身站在台下,依舊是李浪印象中,那幅淡然的模樣。

  李浪現在是一個俯瞰的視角,顯然完全是以女皇的視線,在回看那段記憶。

  「陛下!我有一計,可解國難!」程詡朗聲說道。

  「何計?」女皇的聲音傳來,因為李浪代入的是女皇的視角,這話讓李浪覺得,好像是從他自己的嘴裡說出來的一樣。

  李浪下意識的低頭,然後就看到了巍峨的峰巒。

  急忙移開視線,李浪心虛的乾咳兩聲,當然這聲音在記憶片段里,是無法體現出來的。

  這只是回憶而已,不是真的重回過去。

  「獻頭!」程詡的回應聲,依舊沉穩有力,打斷了李浪的胡思亂想。

  「何人之頭?」女皇問道。

  「秦守業、三千邊卒,我!」程詡回答道。

  李浪感覺到視角抖動,似乎是女皇坐正了身體。

  「有何用處?」女皇問道。

  從聲音里聽的出來,她似乎不想再繼續往下繼續,只是結合當時沈星海入獄,一心求死的狀況,她還是選擇了繼續聽下去。


  「其一,救主帥!」

  「白玉關不可一日無主帥,大乾也不能失去主帥!」

  「但即便是保住了主帥,也遠遠不夠。」

  「我們還必須保證,主帥隨時有揮師南顧的能力與機會。」

  「所以,我這獻頭計其二,便是殺胡荒。」

  「以我之計,引胡人、荒人出擊,一舉絞殺他們的大半青壯,讓他們至少二十年內,無暇南顧。」

  「西北若定,主帥坐鎮軍中,縱然國運有失,但宵小之輩,顧忌主帥威名,也不敢輕易造次。」

  李浪看到這裡,便已然懂了程詡的用意。

  中原即將生亂,胡人和荒人,絕對會藉機南下,殺入中原。

  與其等到他們入侵之後,再想辦法於國境之內抵擋、驅逐,損失慘重,使得本就危如累卵的大乾,再度雪上添霜。

  還不如一開始,就將這胡人和荒人的有生力量,狙擊在國門之外。

  縱然胡人和荒人中的強者猶在,但這部分人若是侵入中原,自有中原的宗門、世家強者出面抵擋,反而可以先無視之。

  「如此說來,我收刮鬍人財富之舉,反而是畫蛇添足了?」李浪一時間心情複雜。

  雖然損失了大量的財富,胡人們也算是元氣大傷,想要組織起大規模的戰役,只要不能迅速的以戰養戰,就一定會內部先崩潰,但這也就讓胡人們,可能在之後的月破之謀中,保留有生力量。

  從未讓程詡這獻頭之計,難以全其整功。

  「難不成···還得把收刮的財富,再還回去?」

  「那我搞這一出,是為了什麼?」李浪思索之間,記憶畫面當然還在繼續。

  「你如何保證,一切都會依照你的計劃而行?」女皇對程詡問道。

  她似乎有些被說服了,卻又還有猶豫。

  從這一點上,可以看得出來,女皇其實並不是一個真正鐵血心腸的雄主。

  她最多只能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守成之君。

  上一次能渡過國運衰敗之災,一是因為元亨二帝,一直對各方異族有所壓制,當時的胡人勢力散亂,荒人中的黑瀚部落也尚未崛起,二也是因為大乾立國數百年,積累的底蘊還在,人心也都還是向著大乾,且還有亨帝在暗中幫忙支撐,這才頂住了壓力,將一口氣喘了過來。

  只是有些事情,可一不可再。

  再次被消耗了大半的國運,又基本底蘊全失,料想接下來的國勢之艱難,更勝過往昔。

  唯一值得期待的是,此時的女皇遠比百年前成熟,又有沈星海、皇甫茜等人可用。

  天時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若是穩定國朝,使得群臣心氣不散,有力一處使,渡過危機也不是全無可能。

  「無法保證!」

  「世間之謀劃,本就是三分人算,七分天定。」

  「不過我歸西域之後,會行酷烈之事,殺乾人,透露軍情,罪惡之極,罄竹難書。」

  「如此方能得那荒人信任,聽信我之言,率大軍攻打白玉關。」程詡說著,衝著女皇一個拱手行禮。

  不等女皇說話,自顧便道:「此番我歸去後,煩勞陛下不可將全部籌謀,立刻告知主帥,否則主帥定然不允。」

  「此一計,唯用一字『毒』也!」

  「於敵毒,於己毒,主帥行軍大開大合,定是不喜這般。」

  女皇似乎沉默了片刻。

  然後才問道:「你有何願?」

  程詡笑道:「孑然一身,唯願天下安平,再不生如我者。」

  說著,好似猛然想起什麼似的,他又補充道:「不過,如果陛下真要滿足我一個願望的話!那就···把那個叫雪浪的和尚,送到西域吧!」

  「我瞧著他挺有意思,合我的眼緣,日後指不定是個好苗子,便讓我為他上一課。」

  殿內,只聽到女皇最後的應答聲:「好!」

  畫面就此中斷,疑惑似乎全都解開了。

  李浪唯一不解的是,程詡為什麼要把他弄到西域來。

  還要給他上一課是什麼意思?

  「真乃國士也!」顧昭昭感嘆說道。

  李浪卻問道:「他有什麼把握,可以在白玉關下,留住荒人和胡人的主力大軍?」

  顧昭昭代替女皇回答:「笨啊!當然是藉助月破之日了!」

  「我知道他要選什麼時候攻打白玉關了!」

  「是二月!」

  「二月龍起之時,天地靈氣本就澎湃向上,二月月破攻打白玉關,只需要提前轉移走白玉關內的百姓和主力,留下一部分人誘敵深入,然後再引爆靈脈,就可以將整個白玉關,化作一片絕地。」

  「一戰之後,白玉關毀了,但胡人和荒人也徹底殘了。」

  「真是好狠的算計,好毒的計劃!」

  女皇此時說道:「顧昭昭!李浪!寡人有旨,命你二人帶回程詡,護他回京,再行重用。」


  「伱二人能否做到?」

  顧昭昭:「如意!要叫我母妃!」

  「還有,這麼有意思的一個人,能救的話···我儘量!」

  「不過,我不保證啊!這麼一出之後,他的目的肯定暴露,即便是不暴露,憤怒的荒人也要把他給拆了。」

  「荒人強者很多的,我不敢保證一定能帶他跑出來。」

  李浪也回應道:「一定盡力!」

  雖然程詡很毒,用出的計劃,處處都是在用人命鋪路。

  但如果真的成功,毫無疑問等於是穩住了西域的同時,也兼顧了助力中原維穩。

  一句『罪在當下,功在千秋』,毫不為過。

  脫離了通道內的交流,李浪開始冥思,該怎麼做,才能保住程詡那條命。

  他出了獻頭之計,最終獻出的,就是他自己的人頭。

  唯有以命為帖,才能請荒人和胡人大軍盡出,斷他們的氣運至少二十年。

  「沒有了白玉關做保,大乾的鎮西軍,對於西域之地的監管之力,肯定還是會下降。」

  「除非,能夠更快速的再起一座白玉關。」

  想到這裡,李浪隱約的抓住了一點念頭。

  然後再次進入通道,對女皇提出了一個小小的建議。

  ······

  小鎮內,定波、定覺二僧,已經解決了四名來自大輪寺的僧人。

  當然,動起手來,他們的身份也沒有瞞住。

  那十分明顯的佛門武學痕跡,眼瞎了才會發現不了。

  「這位···法師!多謝援手!」定波扭頭對哈里拜說道。

  雖然哈里拜實際上沒有出多少力,但他幫忙的態度,還是很明確的。

  所以定波客氣的雙手合十行禮,同時也覺得,這位西域的同門,還有『搭救』的可能。

  雖然入了那偽佛門下,但心中的慈悲和善念,還是不少的。

  哈里拜立刻還禮,他也被這兩名中原來的和尚手段給驚住了。

  四名大輪寺的僧人,雖然不算什麼很厲害的高手,但也手段不凡,卻在這兩名中原和尚的手底下,沒有撐住三招。

  且這兩名僧人,分明都連神通都沒有動用。

  就更顯得了不得了。

  「不必客氣!我修的是野孤禪,卻也瞧不上他們這些貴族和尚,慣是喜歡欺凌百姓,不將普通人的性命、財富當一回事。」哈里拜做出一幅氣不過的表情,瞪著眼珠子說道。


  定覺道:「你修的可不是野孤禪!一會我就給你簽發度牒,往後你就是正經和尚啦!」

  定波一時沒有看住師弟,讓師弟許下了這般承諾,心中嘆氣,面上卻不顯,只能找補說道:「佛門是方便之門,廣結天下有緣之士,不過修佛者需當有持,等會小僧便為你寫一份推薦信,法師可先去大空寺修行一段時間,待到佛學考核過了,便簽發度牒。」

  原本心中歡喜的哈里拜,被定波這一句找補,弄的有點不上不下。

  有個地方可以去,暫時的藏身,他倒是覺得不錯。

  就是對比起直接拿到中原和尚的度牒,有個正式的身份,這麼一『緩』就顯得不那麼舒服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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