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壓勝
第68章 壓勝
「劍聖?他也配?」
陳醉冷哼一聲,眼神流露出鄙夷之情,知道被封為劍聖的那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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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葉屠、酒徒這些後起之秀,早在三百年前,元帝還沒飛升成神時,劍淵的主人就已呼風喚雨,成為北唐的絕頂強者之一。論資歷,他跟元帝算是同一輩的豪傑,彼此相識。
那是屬於元帝一個人的時代,風姿絕世,天下無雙!
與他相比,世間的眾多豪傑都黯然失色,只能淪為陪襯。在他面前,無論多桀驁不馴的大宗師,也只有敗北臣服的下場,不得不避其鋒芒,哪有資格稱雄稱聖?
如今的劍聖,當時更是慘敗在元帝劍下,半點勝機都沒有,被碾壓得抬不起頭來。
直到元帝飛升後,他前方沒瞭望塵莫及的高山,才終於找回自信,揚眉吐氣,在劍道領域邁出更遠的步伐。換句話說,並非他強到足以稱聖,而是比他強的那個人離開,把最強的寶座讓給了他。
時無英雄,遂使豎子成名!
田爺深知主人當年的風采,同樣對劍聖不屑,「當年你飛升後,北唐劍道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為了爭一個劍道最強的名頭,殺得血流成河,最後才便宜了他。」
陳醉搖搖頭,回想起前世的記憶,「我好像聽誰說過,當年他被我蹂躪一場後,輸得懷疑人生,乾脆躲進深淵裡養魚去了……『劍淵』這個名字,不會就是這麼得來的吧?」
田爺哈哈大笑,「是不是這麼回事,你就得親自問他本人了!」
陳醉收起思緒,繼續往前走,「他徒弟賣的那幾條魚,我如果沒看錯,應該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物種。當年我飛升後,回來創立小鎮時,曾將神域的禽獸帶進鎮內養著,如今都在哪裡?」
一些細節,對當時的他而言,只是隨手之舉,並未放在心上。
田爺答道:「在小鎮南邊,如今成了一片蠻荒森林,潛伏著珍禽猛獸,正是你當年帶回來的那群。跟人類相同,它們也被壓制在三境,但肉身比人類強橫太多,因此,那裡被視作死亡禁地,平時沒人敢闖進去。」
人類跟妖獸的區別,就在於靠腦力智慧,能悟道參禪,道法自然,駕馭天地萬物,在修行大道上走得更遠。如果境界修為被壓制,只比拼純粹的體術,人類難以勝過妖獸。
因此,在這驚神鎮內,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獸類,反而成為更占優勢的生靈。
田爺繼續說道:「主人沒看錯,魚攤老闆,還有聽命於你的葉屠,他們售賣的獸肉,並非自己家養的,而是從南邊森林裡捕獲的獵物。在鎮內,敢憑體術狩獵妖獸的,都是狠人!」
他這番話,拿劍聖的二弟子跟葉屠一起比較,是很高的評價。
陳醉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走,「南邊是妖獸森林,北邊是鎮長官衙,東邊是小鎮入口,西邊是那座學宮,而正中央,是我住的天街。這五個方位,當年我分別放置一件壓勝法寶,有沒有誰試圖動過?」
這個問題很關鍵,田爺匯報導:「南邊那件,藏得很深,也很兇險,至今無人察覺。北邊的是鎮長玉佩,付一笑整天握在手裡,視若性命,也不會出問題。東邊那件,一直掛在牌坊上,因為最顯眼,所以最安全,誰也不敢去取。」
東邊的壓勝之物,正是牌坊上那塊橫匾。
「元來如此」四字,由元帝親筆所題,若有人敢動它,便等於砸驚神鎮的招牌,公然向這個世界宣戰。
所以,田爺說它最安全。
「至於西邊……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有那位在學宮裡坐鎮,沒人敢動那件法寶,而且它太大了,怎麼動?最後,正中央那件就在葉屠手上,你如果想要,他沒理由拒絕你!」
葉屠之所以住在天街,原來是有深層緣由的。
陳醉點點頭,滿意地道:「你替我盯好。我已隕落的消息,目前被人封鎖,外界還不知情,但封鎖消息的人,心裡有鬼,絕對不會按兵不動。接下來,誰來碰這五件壓勝之物,誰的嫌疑就最大!」
田爺明白他的意思,沉聲道:「主人,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動手的不是同一個人,該怎麼辦?」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將會變成極為複雜的情形。
那種情形,陳醉能應付得了麼?
陳醉沒有回答,轉身走進路旁一間鋪子。
鋪子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火爐,爐內的木炭燒得正旺,舞動著赤紅色的火焰,熱浪噴薄。
火爐四周的牆壁上,密密麻麻,掛滿了不計其數的利劍,殺氣騰騰。僅僅看上一眼,就讓人觸目驚心,仿佛置身於冷酷殺戮的戰場,能令一切敵人葬送在此地。
這便是陳醉說過的鐵匠鋪子。
無需田爺介紹,他也知道,鋪子的主人來自劍冢。
冢,是墳墓的意思。
劍冢,就是天下名劍的墳墓。
劍冢能成為北唐三大劍宗之一,最重要的原因在於,劍冢的人痴迷於鑄劍,諸多神兵利器,皆出於他們之手。尤其是劍冢之主,更是眾望所歸的兵器大師,鑄劍造詣天下第一,無人能及。
劍是劍修的命,如此宗派,誰敢不敬?
陳醉曾與劍冢有過很深的淵源,他前世的那把劍,便是由劍冢之主親手打造,鋒銳無儔,位列天下五大名劍之首。
可惜,那把劍已隨他飛升而去,至今留在神域,不知落到誰手上。
他要東山再起,執劍殺回去,最理想的選擇,當然是再來找劍冢,拿一柄新的神劍。
因此,他早就清楚,朝陽街這一趟,自己肯定得來。
他走到櫃檯前,朝正在打瞌睡的俊美青年行禮,恭敬地道:「請問公子,趙老在家嗎?」
趙老,就是他要找的那個老鐵匠。
青年被吵醒,頓時挑起細眉,湧起一股冷冽的戾意,「有事直說,沒事滾蛋!」
登門拜見老鐵匠的強者,如過江之鯽,無不像陳醉一樣,恭恭敬敬地來求劍。青年自從住進小鎮後,早就對這樣的情形看麻木了,不需要以禮待人,更用不著對一個清稚少年客套。
陳醉直起身,臉上毫無慍色,平靜地道:「我想買劍。」
趙公子耷拉著眼皮,頭也不抬,話里沒有半點菸火氣息,「多少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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