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刑部來人
第405章 刑部來人
正陽門來到靈州的消息很快傳開。
城中江湖人都嗅到了一股火藥味。
正陽門明面上說是副門主劉崇德帶隊前來天玄派切磋,可在這個檔口,誰人看不出這是擺明了要站天玄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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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佛道那些大宗的態度,正陽門和天玄派在上一次朝廷與江湖的爭鬥中就是絕對的堅定。
這一次也是一樣。
正陽門可不是如今的天玄派,實力之強,即便是朝廷也要忌憚。
最關鍵的還是在於正陽門門主乃是破入通神關兩百年的超級強者,除此之外,另外還有一尊通神大宗師,實力就是最大的依仗。
就在靈州城情況變得微妙之時,一行自京城而來的官員打破了僵持的現狀。
「下官,恭迎韓大人。」
靈州知州曾順恭敬的對著身前的老者行禮。
眼前這位老者雖然與白淵一樣同為二品,但在朝堂之上的話語權可不是白淵能比的。
刑部尚書,韓長年。
執掌刑部百年,威望之高,帝國罕有,被皇帝李承遠稱讚為玄陽之鞭。
曾順已經從令狐陽那裡得知了鳩摩石的情況,知道朝廷必定不會對此事善罷甘休,可也沒料到這位刑部尚書竟然親至靈州。
上次有六部尚書來靈州,已經可以算到七十年前了。
足以見得朝廷對此事的重視。
韓長年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曾順。
他常年居於京城,雖然甚少對地方事宜插手,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曾順的情況。
如曾順這樣的官員,八成都與當地的大宗有染。
當然,這也是朝廷與江湖相互妥協之後的結果,並不稀奇。
畢竟朝廷離了這些大宗,還真的很難將偌大一個玄陽完全管轄。
縱使是當今這位野心勃勃的皇帝,也只是想要加強朝廷對江湖的掌控,否則所有事情都要朝廷親力親為的話,那等開銷根本承擔不起。
「白御史。」
韓長年忽略曾順,對著站在州衙前院的白淵拱了拱手。
一個資歷極深的老尚書對白淵行禮,足見在韓長年心中,雙方已經算是對等的身份。
看到這一幕,曾順不由得暗自心驚。
白淵並沒有托大,也對著韓長年回了一禮。
「韓大人,許久不見。」
韓長年有些感慨的望著白淵。
遙想當年白淵還在都察院的時候,他與白淵也打過一些交道,雖然不多,但對這個現在名氣冠絕玄陽的年輕還是有些了解。
可即便是他也沒料到此子的武道進度居然如此之快。
堪稱世所罕見。
不到四十歲的明心大宗師,實在太誇張了些。
要是自家後輩那該多好。
韓長年越看白淵,越覺得自家那些子弟不成器。
這位老尚書因為官居刑部尚書的緣故,治家本就嚴苛,等他辦完靈州之事回到韓家,那些韓家族人恐怕又少不了吃些苦頭,也算是無妄之災。
韓長年:「白大人,進屋詳談。」
他對著白淵說了一句,而後轉身一臉威嚴的望著曾順:「吾與白大人有要事相商,州衙所有人全部清空。」
曾順面對韓長年這樣資歷極高的大員,哪裡敢有半本推辭。
韓長年只要一句話,他的位置可就不保。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靈州州衙就只剩下白淵與韓長年兩人。
望著空蕩蕩的院子,白淵心中暗自感嘆。
自己在做官一事還是太過仁慈。
看看韓大人,這才叫氣派。
一句話,整個州衙都成了他的庭院。
韓長年對於眼下的場景早就習以為常。
做官可不是就講究個官大一級壓死人,更不用說他是二品京官,曾順只是個北境三品地方官,這其中可是差了足足五步。
如曾順這樣的人,就算是想要拜會他都不一定能找到門路。
韓長年做了百年的官,早已熟悉其中的門路。
「白大人,我已經找到了夏寒出金買通鳩摩石暗殺你的證據。」
白淵眉頭微微挑動。
刑部的效率比他想像中可要高出太多。
不愧是天下最擅長查案的衙門。
朝廷辦事慢那是因為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可若是只專注於一件事,那效率簡直就是冠絕天下。
天玄派既然敢買兇,夏寒必定是做得無比隱蔽。
可縱使是如此,也還是讓刑部找出證據,足見手段之高明。
「有韓大人坐鎮刑部,乃玄陽之福。」
白淵不動聲色的拍了韓長年的馬屁。
像韓長年這樣的大人物,還是很值得他結交的,以後辦事也會方便很多。
韓長年擺了擺手:「無需恭維老夫,若非白大人武道高強將鳩摩石斬殺,我也無法順藤摸瓜這麼快就找到證據。」
話雖如此,但這老韓尚書臉上的表情可是極為受用。
能被一個如白淵一般的年輕後輩敬服,這對他這樣的老頭來說可不要太舒坦。
白淵:「韓大人,那陛下有何指示?」
他當然知道,刑部追查鳩摩石一事可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想要對付的是整個天玄派,可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韓長年瞥了一眼白淵:「聽聞天玄派副掌門夏寒失蹤多日,白大人應該知曉內情才對。」
白淵疑惑:「夏寒失蹤?」
看著白淵的表情,韓長年氣笑:「白大人這本事放在藝坊一定也很吃香。」
他如何都不信白淵與夏寒失蹤無關。
白淵眨了眨眼睛。
他亦是心驚,天玄派對夏寒一事從來都是嚴密封鎖,可沒想到還是被韓長年知曉。
玄陽朝廷能統治這方天地數千年,也不是沒有道理。
光這一份手段就不是尋常大宗氏族可以做到的。
韓長年並沒有在夏寒之事上繼續糾結:「陛下命老夫前來,自然是要徹查,暗殺朝廷命官可是重罪,按律當誅九族。」
白淵雙眼微微眯起。
九族消消樂?
有些意思。
皇帝李承遠這分明就是藉機發難,對天玄派出手,只是沒想到如此狠,開局就是誅九族。
不過料想最後李承遠應該不會做的這般絕。
若是其他大宗看到天玄派的下場,恐怕最後會鬧到魚死網破的下場,到時候即便是李承遠也很難收場。
韓長年眼中閃動冷芒。
如今的玄陽雖然看上去正是春秋鼎盛,但國運其實已經停滯。
其中很大的原因便在於江湖搶走了太多氣運。
他身為朝廷官員,也因此受到影響。
若是國運跌落太多,甚至一些原本已經破境的儒家強者都將因此跌境。
雖然這個過程很緩慢,到他壽元耗盡之時也看不到那等景象,但並不妨礙他居安思危,為後世保駕護航。
「白大人,不如你我今日走一趟天玄派?」
「好。」
天玄派大殿之上,氣氛極其凝重。
包括令狐陽在內的一眾天玄派高手都死死的盯著站在大殿正中的幾位朝廷官員。
令狐陽緩緩開口:「韓大人,白大人,不知來我天玄派所為何事?」
儘管他很清楚眼前這二人為何而來。
一個破入明心百年,戰力絲毫不弱於他的韓長年再加上一個後起之秀白淵,饒是他也壓力極大。
更不用說其餘幾人亦是明心大宗師。
他沒料到朝廷才剛一出手就是如此大的魄力。
韓長年語氣平緩,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白大人遭西漠賊人暗殺,性質惡劣,陛下震怒。」
「本官奉旨查案,發現那賊人似與貴派夏寒門主有關。」
令狐陽微微一笑:「我宗向來忠義,不會做出如此污泥之事,至於夏門主他已失蹤多日,我也不知去向。」
他顯然已經打定主意,將所有過錯都推給夏寒。
反正夏寒大概率已經身死,還不如最大化發揮作用。
韓長年冷笑,一身官威驟起:「萬一是令狐宗主一時糊塗呢?」
令狐陽是何等人物,自然不會被韓長年一句話就震住,他面色不改:「韓大人說笑了,我宗上下可都是遵紀守法的良善人。」
韓長年依舊冷笑,他從懷中取出一本只有巴掌大小的手札。
他右手一甩,將手札丟給令狐陽。
令狐陽微微皺眉,他接住手札,隨手一抖將手札打開。
只見其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字,其中赫然寫著,天玄派一枚延壽丹,殺白淵。
韓長年眼神冰冷的望著令狐陽:「令狐宗主,這是從西漠鳩摩石家中找到的東西,你可還有話要說?」
令狐陽臉色難看。
他現在心中恨不得將鳩摩石從地府里揪出來再殺一遍。
誰家好人當殺手還寫日記的?!!
不過他很快就明白,天玄派很明顯是被鳩摩石擺了一道。
鳩摩石之所以留下這手札,估計也是存了如果落難,能夠以此威脅金主出手救他。
只是鳩摩石也沒料到自己當場就被白淵斬殺,甚至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這才給韓長年留下了絕佳的證據。
令狐陽冷哼一聲:「此事皆是夏寒一人所為,本座並不知情。」
韓長年不以為意。
在上天玄派之前,他就已經料到令狐陽會如此。
一個本就已經死了的替罪羊,這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令狐宗主,按玄陽律,刺殺朝廷二品命官,當誅九族。」
此話韓長年說得可謂是擲地有聲。
他原本就是刑部尚書,說起來就更是威懾力十足。
此話讓在座的一眾天玄派高手都是臉色一變。
誅九族.這九族幾乎包含了夏寒的所有親戚,要知道夏寒可是出身天玄派的大族,過半天玄宗弟子都能扯上一點關係,一旦真的誅九族,那天玄派也算是徹底完了。
令狐陽死死咬牙,與韓長年對視。
韓長年一臉無所謂的迎上令狐陽的目光。
別人怕令狐陽,他一個刑部尚書卻沒什麼可怕的。
他這一次來可不就是專門對天玄派發難而來。
就在雙方對峙之時,一個聲音自門外響起:「韓大人,許久不見。」
看到來人,韓長年臉上冷笑更多:「我當是誰,原來是劉副門主。」
出言之人,正是不久前趕到靈州的正陽門副門主,劉崇德。
劉崇德雖然從未進入大殿,但殿裡的情況他聽的一清二楚,若是真的滅夏寒九族,江湖就將損失一個能牽扯朝廷的大宗,他當然不會任由這樣的事情出現。
「鄙人閒遊,恰好聽到兩位之言,故想要說上兩句。」
韓長年瞥了一眼劉崇德。
他早就知道正陽門這位副門主已經來到天玄派,今日顯身也是預料之中。
劉崇德微笑:「太祖皇帝曾言,江湖事江湖了,天玄派夏寒門主與白大人之事,乃是江湖恩怨,據我所知,夏副門主乃是因白大人在陵州做門主的時候有些仇怨,這才出手,並非針對白大人的官位,故不應以玄陽律定罪。」
「誅九族實在有傷天和,韓大人還請三思。」
韓長年微微眯起眼睛。
劉崇德的話讓他有些意外。
太祖皇帝確實說過此話沒錯,朝廷最講究祖制,對方拿出此事說道倒也有幾分道理可言。
而且白淵確實曾在陵州做過神府門門主。
據刑部的情報,雙方確實有些過節。
夏寒出手未必與此事有關,但白淵的這段經歷卻成為對方很好的理由。
有這個理由在,至多也就是殺個夏寒,對天玄派造不成太大的影響。
他望著笑容和煦的劉崇德。
顯然,正陽門為此也沒少下功夫。
說到底,還是白淵過往的經歷給了對方可趁之機。
若白淵也是清白的讀書人路子,也就不會被劉崇德以江湖事江湖了給一筆帶過,但韓長年顯然不會因為對方的一句話便就此作罷。
「刺殺朝廷命官,此乃重罪,怎能輕饒?」
劉崇德見狀依舊一副笑眯眯的樣子:「韓大人,此言差矣,分明就是上不得台面的江湖私鬥罷了。」
他一口咬定,主要還是白淵這樣的情況實在太特殊。
先做了江湖門主,而後又做大官的人不是沒有。
可後又遭遇刺殺的還真就是本朝頭一人,作為先例,自然有很大的爭論空間。
就在韓長年準備繼續呵斥之時,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白淵忽然開口。
「既然是江湖事,那白某就與令狐宗主生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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