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聚眾(求訂閱求收藏求月票推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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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大人,事情是聞人家牽頭,我陳家勢單力薄,迫不得已才被他們裹挾。
不過我陳家已經偷偷備下了一批石料,只要蘇大人需要,我們立刻就能把石料送到白鹿書院,用來建造屋舍。」
陳友恭弓成了一個大蝦,一臉笑容地說道。
蘇牧坐在松江府太平司的衙門上,低頭翻看著卷宗,耳邊聽著陳友恭的話,頭也沒有抬一下。
陳友恭弓著身子,也不敢催促蘇牧。
蘇牧當街遇襲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跑來了太平司衙門,直接把聞人家賣了個底朝天。
沒辦法,他研究過蘇牧的人生經歷,此人手段狠辣,但凡讓他抓住一點機會,他就從來沒有手軟過。
如今剛剛上任就遇到了刺殺,以蘇牧以往的作風,若是不借題發揮,那陳友恭都不相信。
為了避免成為蘇牧發泄的對象,陳友恭不得不這麼做。
死道友不死貧道,他們陳家小家小戶,不配聞人家玩了。
「楊校尉,他說的話都記下來了嗎?」
過了不知道多久,蘇牧終於從卷宗之中抬起頭,緩緩地開口道。
「回大人的話,記下了。」
楊雲中正色道。
「那就好,按照他提供的名單,一家一家去查。」
蘇牧淡淡地道,「松江府白鹿書院,是朝廷大計,這些人阻撓松江府白鹿書院的建造,我現在懷疑他們與淨土教有染,意圖破壞大玄與妖庭的和談。」
陳友恭臉色慘白,後背瞬間被冷汗浸濕。
幸好自己反應快,來得及時。
果然啊,蘇牧要借題發揮了!
可笑聞人淵還想跟人家蘇指揮使掰手腕呢。
「大人說的對!」
楊雲中大聲道,「那些刺客的身份已經查明,他們全都是淨土教的教眾,這些傢伙陰謀針對大人,十有八九跟那些刺客是一夥兒的!」
「不要冤枉一個好人,也不要放過一個壞人。」
蘇牧面無表情地說道,「去吧,查清楚。」
「領命!」
楊雲中雄赳赳氣昂昂地去了。
陳友恭額頭滿是冷汗,腰彎的更低了,他連忙道,「楊校尉,我來給你帶路!」
他對著蘇牧告一聲罪,然後一路小跑著追了出去。
…………
松江府太平司忙碌了起來。
那些太平校尉、太平都尉都記不清自己上次這麼忙碌是什麼時候了。
不過他們並不排斥這種忙碌。
沒有危險,還能展露太平司的肌肉,這種忙碌,誰不願意?
松江府幾乎所有的豪門大戶都參與了聞人家抵制蘇牧的行動。
在陳友恭的檢舉下,楊雲中帶著人一個個找上門去。
結果毫無意外。
所有人立馬就低頭了。
稍微強硬一點的,全都被楊雲中帶回了太平司的監獄。
只是關了幾天,他們自然也就老實了下來。
短短數日時間,整個松江府,就已經徹底變天了。
「府尊,現在松江府已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再這麼鬧下去,只怕會出大亂子的。」
張魯中苦笑著對松江府知府李當森說道。
對於蘇牧來松江府任職的事情,他們猜想過許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
誰能想到,蘇牧剛剛來到松江府就遇到了刺殺。
然後蘇牧就以捉拿兇手為由,雷厲風行地就對松江府的這些大家族動手了。
到現在,李當森都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師爺,你說,這當街刺殺,不會是蘇牧自導自演的一場好戲吧?」
李當森有些頭大地說道。
「這應該不是,那些刺客確確實實是淨土教的人,只能說,蘇牧得罪的人太多了。」
張魯中苦笑道。
他也不知道說蘇牧是運氣好還是不好。
說他運氣好吧,他一來松江府就被人刺殺了。
說他運氣不好吧,這被人刺殺被他當成了抓手。
要不然,他也沒理由對松江府的各個家族動手。
現在好了,事涉淨土教,他有正當的理由去調查那些家族。
這一波操作下來,蘇牧立馬就成了松江府的話事人。
現在各個家族只知道太平司鎮撫使,誰還知道松江府知府?
李當森手指敲著椅子的扶手,臉上露出思索之色。
得想個辦法才成,要是任由蘇牧這麼鬧下去,松江府被他鬧得烏煙瘴氣,自己這個知府也是面上無光。
「師爺,你再去太平司送個帖子,我要宴請蘇牧,事情差不多就行了,再鬧下去對大家都沒好處。」
思索半晌,李當森決定自己來做個和事佬。
「是。」
張魯中道。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個差役匆匆跑了進來。
「大人,不好啦。」
那差役氣喘吁吁地道,「松江府的讀書人,聚集到太平司衙門外,找太平司要說法去了!」
李當森和張魯中頭皮炸裂,臉色大變。
「什麼?」
李當森猛地站起來。
聚眾鬧事,這是他這個知府治理無方,今年的考評算是徹底完蛋了。
「備車,去太平司!」
李當森大聲道。
「府尊不可!」
張魯中連忙攔住他,沉聲道,「府尊,你現在過去要做什麼?
你是和那些讀書人站在一邊,還是和太平司站在一邊?
哪一邊都不合適!
府尊,你現在應該立刻出城去巡查城外的農田,這個時候,你不在城裡!」
李當森也反應過來,這是蘇牧惹出來的麻煩,如果他現在出頭,那就裡外不是人了。
最好的選擇是置身事外,蘇牧自己惹出來的麻煩,讓他自己去解決。
「師爺言之有理,走,我們立刻出城!不,本官數日前,就已經在城外了。」
李當森當即說道。
…………
太松江府太平司。
喧鬧聲伴隨著擊鼓聲從衙門外傳來。
楊雲中等太平校尉,還有一些太平都尉,都是一臉緊張地聚在堂上。
蘇牧的目光掃過全場,心中暗自嘆息一聲。
要說修為,楊雲中等人其實還是不錯的。
太平司的晉升標準擺著呢,能成為太平校尉,要麼功績足夠,要麼修為抵達脫胎境。
松江府太平司的太平校尉基本上都是憑藉實力晉升的。
和虎踞關太平司,甚至武陵城太平司的太平校尉比起來,楊雲中這些人的缺點就太明顯了。
他們平時的日子太好,缺乏歷練。
相州妖魔少現,他們很少會有斬妖誅魔的機會。
說句不好聽的,相州太平司的人,真正見過妖物的都屈指可數。
所以現在只是一些讀書人鬧事,他們就有些慌亂了。
這如果是遇到妖潮,他們還不定慌亂成什麼樣子呢。
這些人,還得練啊。
蘇牧心中暗自道,回頭得好好操練起來。
身為太平都尉、太平校尉,沒見過妖魔怎麼能行?
「是有人在背後煽動他們?」
蘇牧抬頭看向衙門外,緩緩地開口道。
「現在還不能確定。」
楊雲中連忙道,「大人,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背後煽動,咱們都不好把他們怎麼樣?」
蘇牧有些疑惑地看向他。
「這些讀書人都有功名在身,而且他們只是討要說法,並未做出其他傷害別人的舉動,我們也不好直接動手。」
楊雲中解釋道。
「擾亂太平司,這一條就已經足夠了。」
蘇牧淡淡地說道,「給他們一炷香時間,讓他們自己散了,否則全都抓進牢里讓他們清醒清醒。」
「大人,不可!」
楊雲中道,「他們的師長有很多都在朝中為官,若是這麼做,會影響大人你的名聲和前途……」
「我太平司的前途,什麼時候輪到文官來決定了。」
蘇牧冷冷地道。
楊雲中愕然,猶豫了一下,說道,「他們有好幾百人啊……」
「太平司關不下,就關到府衙的監牢里,府衙關不下,就關到監察司。」
蘇牧道。
楊雲中等人倒吸一口涼氣,鎮撫使大人這是玩真的啊。
眼見蘇牧如此堅決的樣子,楊雲中只能領命去了。
他也算是親眼見識到了這位新任鎮撫使大人的強硬。
這做派,和松江府以往歷任鎮撫使都不一樣啊。
這些讀書人,算是踢到鐵板了。
…………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你們太平司就要如此肆意妄為嗎?」
太平司衙門口,一個青年激動地大聲道,「告訴你們,我不答應!我們不答應!」
「沒錯,我們不答應!」
數百個讀書人嚷道。
現場就像是有一萬隻鴨子在叫囂,喧囂聲讓楊雲中有些頭大。
「聞人家樂善好施,張家鋪橋修路,李家舍粥救人,他們有什麼錯?
你們憑什麼把他們抓起來?
巧取豪奪,貪贓枉法,你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待!」
一人大聲道。
「交待!交待!」
眾人鼓譟。
「不給我們交待,我們就不散!構陷罪名,誣陷忠良,我們松江府的讀書人,絕對不允許!」
那些讀書人臉上全都露出狂熱的表情。
「頭可斷,道理不可不講,你們就算是殺了我們,我們也要跟你們太平司論個清楚!」
一個青年義憤填膺地道。
「讓蘇牧出來!他今日要是不給我個解釋,我便一頭撞死在你們太平司門口,讓你們遺臭萬年!」
「蘇牧,出來!敢作敢當!你敢構陷我們松江府各大家族,為什麼不敢出來跟我們說清楚?」
「你是做賊心虛嗎?你若是不講清楚,我們就去相州都城,去大玄京城,天理昭昭,這大玄,難道還沒有說理的地方了嗎?」
「大家衝進去,讓蘇牧給我們一個說法,松江府,由不得他一個武夫亂來!」
話音未落,那數百個讀書人就開始朝著太平司衙門沖了過去。
楊雲中等人連忙橫起長刀,阻擋他們衝進衙門。
這些讀書人都不修武道,身體孱弱。
以楊雲中等人的實力,就算是赤手空拳,也能輕易將他們打翻在地。
但楊雲中等人都不敢動手,唯恐一個不小心就把他們打死了。
哪怕是普通人,數百人這麼一擁而上也是頗為壯觀。
尤其是見到楊雲中等人不敢動手,那些讀書人就更加囂張了,甚至還有幾隻拳頭往楊雲中等人的身上招呼。
他們那點力氣,對楊雲中等人來說就是撓痒痒而已。
但傷害不大,侮辱性很強啊。
楊雲中氣得滿臉通紅,「你們再不退下,可就莫要怪我了!」
「大家不用怕,他們太平司做不到一手遮天!我們讀書人,有參政議政的權力!」
眾人叫囂道。
眼瞅著那些太平校尉和太平都尉被他們沖的東倒西歪,已經有人推開了太平司衙門的大門。
就在這時候,忽然,一滴雨水從天而降。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雨水開始變多。
霎時間,一道水龍,從開了一條縫的太平司衙門內沖了出來。
嘩啦!
數百人,瞬間被澆成了落湯雞,水流上帶著的力量,更是沖得眾人紛紛後退。
連楊雲中等人都沒能躲得過去。
啪嗒。
腳步聲中,蘇牧的身影緩緩地走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楊雲中等人。
楊雲中等人都羞愧地低下頭去。
「一邊站著去,每個人罰俸三月,以觀後效。」
蘇牧淡淡地說道。
「是。」楊雲中等人低著頭站到一邊,全都臊得滿臉通紅。
堂堂太平校尉,竟然差點讓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闖進太平司衙門,他們自己都覺得丟臉。
「你們要見我?」
蘇牧罰完楊雲中等人,這才看向了那些讀書人,面無表情地道。
「蘇牧——」
一個青年爬起來,指著蘇牧大聲道。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那青年臉頰上出現五個清晰的掌印,整個人橫飛了出去。
「我乃四品鎮撫使,你什麼品階敢直呼我的名字?
你爹娘沒教你懂禮,我教你。」
蘇牧淡淡地說道,「還有人要說話嗎?」
「蘇——」
有一個青年大聲道,「你憑什麼抓各家的人,你說他們勾結淨土教,有證據嗎?
沒有證據,你就是公報私仇,以權謀私!
你肆意破壞松江府的安寧,你就是大玄的罪人!
你該辭官謝罪!」
唰!
一抹白光閃過。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血柱沖天。
那頭顱上的眼睛圓睜,充滿了不敢相信。
全場立時鴉雀無聲,數息之後,那無頭屍體才砰地一聲倒在地上。
「還有人要說話嗎?」
蘇牧目光掃過全場,「沒有的話,楊雲中,所有人枷鎖示眾三日。
你們跟他們一起,太平司的臉,都讓你們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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