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科舉舞弊案

  第224章 科舉舞弊案

  這裡就得說一下鄉試的考法了。

  總共要考三場,每次考試在初九、十二、十五日,每次都要提前一日進場,點名發考卷,後一日交卷出場,所以前前後後大約是九天的時間。

  回到客棧後,一行人聚集在房內。

  菱寶催促問道:「大哥哥,你快說說那個科舉舞弊案呀,是有很多人作弊嗎?」

  她沒了解過,能想到的最大的也就是作弊了。

  程昀搖了搖頭:「不止。」

  那場科舉舞弊案發生在十八年前,當時的主考官徇私舞弊,私下兜售考題,結果可想而知,世上哪有不漏風的牆?被發現後,先皇震怒,將其逮捕入獄,下令徹查此事。

  「然後呢?」菱寶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問,「他真的徇私舞弊了嗎?」

  程昀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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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查,可不得了了。

  因為不僅主考官徇私舞弊,就連考生也沒幾個清白的,賄賂、槍替(請人代筆),割卷(調換考卷)、冒名冒籍之事大有人在。

  還有學子事先用蠅頭小楷把文章抄寫在薄如金箔的智商,藏在筆管或者鞋墊下;又或者是用藥汁作墨水,把預先寫好的文章抄在衣褲上,進入考場後再悄悄抄在考卷上。

  當時先皇怒不可遏,真可謂是「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涉事官員全部砍頭,當屆士子成績全部作廢,經查證有賄賂考官和作弊行為的,直接取消科舉考試資格,永遠不得再入仕途。

  自那以後,先皇頒布了一系列嚴苛的考規。

  「知道嚴苛到什麼地步嗎?」程昀問。

  或許是覺得菱寶瞪圓眼睛的模樣格外可愛,他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臉。

  菱寶早已習慣,表情都沒變一下,只好奇考規:「什麼地步呀?」

  程昀說:「連考籃的樣式都有規定。」

  不論竹柳,都要按照南方式樣,變成玲瓏格眼,低面如一。

  若是不按照規定來,連貢院都進不去,直接按照作弊來處理。

  還有什麼硯台不准過厚,筆管鏤空,木炭長不得超過二寸,連所吃的食物都要切開,確保沒有藏匿小紙條一類的東西。

  直到當今聖上登記後才慢慢有所轉變,不過也不多,畢竟是先皇定下的規矩。

  幾個小孩聽得瞠目結舌,沒想到嚴苛到這種地步。

  程毅感嘆道:「難怪爹以前是恩蔭來的官。」

  要他他也不樂意受這種罪啊!

  「真是辛苦爹了。」程毅說,「等咱們回去,我給爹做一頓好吃的犒勞他!」

  菱寶連連點頭,心疼地說:「爹爹辛苦了。」

  「每個參加鄉試的士子都是一樣的。」

  菱寶說:「那也辛苦呀,每個人都辛苦的。」

  謝無恙點頭:「菱寶說的對。」

  不過如果不出意外,他是不用走這條路的,他父王的爵位可世襲五代。

  畢竟他已身居高位,就不能再去和寒門學子爭奪那有限的名額了。

  「高先生就是那場科舉舞弊案的受害者之一。」程昀突然說。

  菱寶愣愣的:「哪個高先生?」

  程昀輕點她的鼻尖,笑道:「還有哪個高先生,自然是你的師父啊。」

  這個眾人就更不知道,一齊驚呼出聲:「什麼?!」

  程昀確認地點了點頭。

  說起來,高先青也是倒霉。

  他一沒有買考題,二沒有作弊,是硬生生被連累的。

  那次他考的還不錯,程伯安曾經看過他的考卷,據他大伯估計,如果能正常進行,殿試時至少也能得個同進士出身,但具體第幾名得看皇帝心意。

  高先青當時還年輕,沒承受得住打擊,頹廢了好些年,後來重振旗鼓,可那次科舉舞弊案的影響力實在太大了,後續每屆考官都生怕先皇再發怒,所以寧可錯殺不能放過,參加過那次科舉卻倖存下來的士子基本都拿不到好名次。

  後面的事程昀就不太清楚了,想起第一次與高先青見面時的場景,他猜想,估計是一邊研究學問,一邊尋找出頭的路子吧。

  但現在好像只潛心研究學問了,想必是死心了。

  菱寶一波三折地「啊」了一聲,扁扁嘴,心疼地說:「高師父好慘呀。」

  謝無恙點頭:「完全就是無妄之災啊。」

  程錦:「城門之火,殃及池魚。」

  程毅:「如果是我,我得氣死。」

  程昀正色道:「我和你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們,無論做什麼都要腳踏實地,千萬不要想著去走捷徑,免得引火上身。」

  尤其是他們這樣的身家背景,不一小心連累的是整個家族。

  「我們知道啦!」

  再說程仲謙。

  考試期間,士子坐臥飲食和寫作都是在號舍內,每間號房外牆高八尺,號門寬三尺,高六尺,長的有近百間,短的也有五六十間,均為南向成排,就像一條長巷般排列,巷寬四尺,頂多兩人並列,號舍順序是按照《千字文》來編號的。


  程仲謙運氣好,分到了巷中間。

  他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太好了,沒分到巷尾。

  程仲謙隱晦又同情地瞥了一眼巷尾,分到最後一間的士子面如黑炭,因為巷尾旁是廁所,離得近了臭氣熏鼻,腦子都得被臭懵,哪還能靜下心來思考題目啊?

  貢院內有一「明遠樓」,可謂是拔地而起,居高臨下,能將貢院內外行事盡收眼底,一覽無餘。

  現在樓上就站著好幾個人,在看著這邊,所以士子們全都一言不發,老老實實進入號舍,簡直是落針可聞。

  號舍內的牆上離地一二尺的地方有上下兩層磚縫,縫隙內可以插入木板。

  別小看這兩塊木板,白天它是桌椅,晚上它是床鋪。

  程仲謙身高腿長,站站不起來,躺躺不直愣,只能窩窩囊囊、委委屈屈地縮在木板上面,真是哪哪都不舒服,周圍又太安靜,以至於他連頻繁翻身都不敢,只能在心裡默念:

  「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這就是考驗的一環啊!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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