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二章 認清現狀

  孫向兵是個很懂得分寸的人，雖然內心裡對李永吉的那些想法並不怎麼認同，但他只是個下屬，因此在明確知道了上頭的真實心思後，執行命令起來還是相當的雷厲風行。

  由於暴動的規模很大，參與的人數很多，所以為了能儘快的達到所謂的表面公正，孫向兵特意組建了一百個臨時調查小組，三十個臨時審判庭，然後對被重新控制來的聯邦軍俘虜進行一場速度極快的篩查式審判。

  具體來說，就是先把俘虜重新關押起來，然後按照軍官跟士兵的不同區分好，然後呢，開始給人編號，再派出所謂的憲兵隊，拿著逮捕證，按照編號數目從頭開始抓人，確保每一個人都能被審問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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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人的時候也有講究，都是派出一名所謂的審訊官，審訊官服裝筆挺，表情嚴肅，在一隊荷槍實彈的士兵的護衛下，來到俘虜營。

  之後，這些人會在牢籠里逡巡一番，然後當眾用中英兩種文字宣布，因為參與的動亂人數太多，不知道到底誰參與了，誰沒參與，也不知道誰是主謀誰是從犯，因此要對每個人都進行公平的審判，以確定你們的罪名，保證你們的基本權利，同時，鼓勵匿名舉報，對所有匿名舉報並核實者，都會有重獎。

  接下來，不管俘虜們鼓譟不鼓譟，宣讀完公告的人憲兵隊都會強行按照順序把對方帶走，帶走的時候如果反抗。就會遭到毒打，如果不反抗，則什麼事兒都沒有。

  被帶走的人會直接送入一個調查小組中進行初步的審問。調查小組都是兩個人，一個是穿遠征軍軍服的中國人，另外一個則是穿聯盟軍制服的白人，但白人只是個幌子，糊弄人的，表明這是個聯合審判，中國人才是真正做主的。

  問話審問的時候。通常都是按照事先弄好的套路問話，比如你叫什麼名，哪裡人。多大了，讀過幾年書，有什麼專長，什麼時候從軍。為什麼從軍。從軍多少年，現在在軍中是什麼職務等等。

  之所以說是套路問話，是因為問的這些問題都是固定寫在一張紙上，其中，有的問題只是走過場，當作檔案資料，有的問題則是真正決定你命運的問題。

  也就是說，你的年齡、受教育水平。還有專長以及表現態度，這都是最重要的考核標準。如果你年齡偏大，教育水平很低，又沒啥一技之長，簡單說就是個人價值很低的話，那就屬於被放棄的一類，要被當作殺一儆百中那個殺的對象，只有那些有用的人才，才能逃過一劫。

  因為人數過多，為了能加快篩查速度，每一個關鍵問題下面，也就是你的年齡、受教育水平、個人技能、問答態度這四個問題下面都有個分值，分值從一分到五分不等，四個問題加起來的滿分就是二十分。

  問完話，就會根據你的表現給你打一個分，其中五分以下都是不及格，五分是及格，良好是十分，十五分以上都是優秀。

  這四個不同的評測標準，就決定了你的命運，一般來說，不及格的都要被當做廢物處理掉，也就是用來當做殺雞儆猴的那隻雞，如果殺的人不夠數，再從及格中分數最低的人往上排，直到規定處理掉的人數足夠為止。

  當然，如果不及格的過多，遠超過規定的殺人數目，就會從分數最低的開始殺，直到殺夠為止。

  也就是說，這種審訊方式，是一種量化式的審訊，期間不需要太多了解，只需要見一面，打個分，編個號，按個手印，然後就可以繼續下一個。

  用這種方法審訊，跟後世的職場面試也差不多，熟練以後，速度可以很快，審問軍官最多只需要十分鐘，士兵則平均五分鐘不到就可以完成一次審問。

  這樣一來，審訊的速度就大大加快，按照每個小組平均十分鐘審一個人來算的話，一天工作十二個小時，每個小組每天最少可以審訊72人，那麼一百個審訊小組同時工作，一天最少可以審訊7200人！這樣算來，五十萬人的俘虜，只需要七八天就可以完成初步審訊了。

  實際上，由於審訊官在後期的審訊業務越來越熟練，審訊一個人用的時間越來越少，所以五十萬人的俘虜，一百個臨時審訊小組只用了六天半就全部問完了，比預定時間還要快不少，這還包括很多人經過複查。

  這種篩查式的量化審訊過後，就會留下大量的檔案，這些檔案數據其實都被輸入了電腦，因為那些審訊員拿著的皮本子不是別的，正是一個包著皮套的平板電腦！

  沒錯，這些審訊員，其實都是李永吉身邊的潛龍特種部隊客串的。

  潛龍特種部隊作為嫡系的王牌秘密部隊，跟隨李永吉時間最長，所以選拔也很嚴格，徵召的都是十八歲以下，受過一定教育，能達到童生水平，身體十分健康，家庭條件也沒問題的年輕男子。

  他們被徵召後，都是用一種以老帶新的方式學習。學習期間，他們一邊學習新武器跟新戰術，順便增強自己的體能，一邊學習新的現代文化知識，且在這個學習過程中，用的全都是最先進的設備，都是能文能武，用平板電腦記錄資料那都是小意思。

  時至今日，潛龍特種部隊已經不是一個單純的戰鬥部隊了，而是一個規模很大的綜合部隊。

  在這個特種部隊中，不但有單純負責前線戰鬥的戰鬥隊，還有專門負責後方信息支援的後援隊以及負責後勤保障的後勤隊。

  其中，戰鬥隊就是在前方負責實際作戰的尖刀部隊，後勤隊顧名思義。是為部隊提供物資保障以及武器維修的人；至於後援隊麼，全是能熟練運用各種電腦設備，精力充沛。腦子比較活的人，起的溝通協調作用，屬於全隊的信息指揮中樞。

  現在這些客串審訊官的人，基本全是後援隊的那些年輕人，對他們來說，在平板電腦上用拼音打字早就不是問題，更何況這只是根據預定的詢問程序。在下面錄入資料跟打分而已。

  初步的審訊結束後，電腦會匯總這些數據，自動把不及格、及格、優良、優秀的人全部做一個數據統計。統計出數據後，每一類人下面都有人數跟這些人的編號，到時候就可以根據這些數據來做文章。

  根據統計，總共五十萬兩千三百三十二名俘虜中。真正連五分都不夠的不及格的傢伙。共有兩萬一千兩百一十八人。

  這其中，大部分都是不識字的文盲士兵，軍官的人數只有一百零六人，都是因為脾氣不好或者年齡偏大所致。

  但這顯然不符合李永吉原先的要求，因為李永吉的說法，是多殺軍官少殺兵。

  所以說，拿到這個數據後，孫向兵也不敢擅自做主。很快就再次找到李永吉，希望這位古怪的陛下來做主。

  看到這份數據後。李永吉立刻就笑了：「哦？兩萬多不及格的官兵中，軍官只有一百來人啊，看來這聯邦軍的軍官素質還是挺好啊，竟然這麼少的比例。」

  「這也是理所當然吧。」似乎發覺李永吉心情不錯，孫向兵立刻道，「畢竟這份審訊模式，主要看的是年齡、教育水平、專長還有脾氣。

  在這方面，士兵往往是苦哈哈，很少能接受過多的教育，所以在教育水平方面減分不少，而那些軍官通常都受過良好的教育，也大都有個一技之長，脾氣往往也比士兵更好，所以軍官少也是很正常的。」

  「說的不錯。」李永吉點點頭，「如果根據這份模板去做篩查，的確是軍官更占優勢。」

  「那陛下的意思是……」

  「很簡單。」李永吉笑了笑，「這份名單上的人，全部當眾槍斃，然後就地掩埋。

  至於軍官數目不足問題麼，嗯，這樣，再去單獨把軍官的數據找出來，除去將軍級，凡是少尉到上校之間的軍官，全部按照分數從高到低的原則，從分數最高的人抓，一共抓出差不多軍官總數三分之一的人出來，不管有多少人，也一起殺掉。」

  「這……」孫向兵忽然皺了皺眉，「陛下，這樣做的話，我們最少要殺掉三萬人，這跟我們當初制定的方案不符啊。我們當初不是說只殺掉一萬人意思意思麼？這遠遠超標了啊？」

  李永吉瞥了他一眼：「奇怪，當初殺氣騰騰的說要無緣由坑殺一批人的可是你，現在怎麼心疼他們了？」

  「微臣不是心疼這些俘虜。」孫向兵立刻道，「微臣只是不明白，為什麼您要增加屠殺的人數。」

  「這還不明白麼。」李永吉嘆了口氣，「按照我們制定的那個標準，及格的人還算有點價值，如果連那幾個條件都不能及格，那就是廢物，養那麼多廢物幹嘛？我們又不是開善堂的！」

  「可是軍官……」

  「你是說，軍官分數更高，看起來更有用，為啥也要多殺掉一批，而且從分數高的殺，不是從分數低的殺是吧？」

  「是的。」孫向兵點點頭，「先從低分的人殺容易理解，畢竟他們更無用，但為什麼您要從分數最高的人開始殺呢？不是分數最高，能力最大麼？」

  「就是因為能力最大，所以才要先從能力大的人開始殺！」李永吉笑了笑，「士兵相對來說思維簡單，沒啥組織能力，要求也低，只要給點好處，就容易管理，所以他們不但是衝鋒陷陣中最好的炮灰，也是最好的工人。對這些士兵來說，能力太差的就是廢物，能殺就殺了，免得拖累整體。

  但是軍官不一樣，軍官大都受過高等教育，有很強的組織能力，要求的東西也高的高，我們要滿足他們要付出更大的代價。而且，能力越強的軍官，組織能力就越強。反抗心也就越強，如果我們的手下都是被這些能力強的軍官帶領，說不定哪天還要再鬧出什麼么蛾子。

  所以說。對這些鬧事兒的俘虜，士兵要從無能之輩開始殺，軍官則要從能力強的人開始殺，剩下的就是聽話的傢伙，這樣才方便我們管理。」

  「哦，微臣明白了。」孫向兵立刻點頭，「這就是掐頭去尾。中庸之道吧？」

  「差不多吧。」李永吉笑著點頭，「我說過了，我們雖然是要玩懷柔。向世界宣揚我們的仁慈，但懷柔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要，我們要的是聽話的傢伙，不是搗亂的刺頭！」

  「嗯。微臣知道怎麼做了。」孫向兵點頭。

  「對了。」李永吉忽然道。「記住，我們只負責審判，具體殺人的活，記得交給聯盟軍去做，不要讓我們的人直接動手，最好還是能讓所有俘虜都看到是聯盟軍的人在行刑，明白麼？」

  「明白，微臣知道怎麼做。」孫向兵眯了眯眼。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永吉這才滿意的笑了笑：「很好，去做吧。」

  接下來。孫向兵果然按照李永吉的意思，又根據數據，找出了八千名軍官，全部都是將軍之下，能力相當出眾的傢伙。

  這樣一來，八千名軍官，再加上先前那兩萬一千一百一十二名士兵 （其中有一百零六名軍官被剔除），總共29112人上了黑名單，屬於殺一儆百的必殺之人。

  很快，這批上了黑名單的人，就被再次抓出來，然後他們十個人為一組，同時被押上所謂的聯合審判法庭，進行當堂宣判。

  在那個聯合審判法庭中，法官是中國人，公訴方是中國人，陪審團一半中國人，一半聯盟軍的白人，同樣的，那些白人只是被邀請來做幌子的，根本沒有獨立發言權。

  在法庭上，被押上來的十個人簡單的走一下過場，統一被安上一個擾亂公共秩序，違反治安管理條例，聚眾衝擊軍隊與重要機關，無故殺傷友軍等罪名，被判處集體槍斃，立刻執行！

  當然，為了表現法庭的公正與嚴肅，還會像模像樣的搞出一些證人指證，而這些證人呢，全部都是聯盟軍的看守人員，他們也被統一口徑，都說認識那些人，說就是他們打頭鬧事兒。

  在指證期間，下面的被告都被拴著手銬腳鏈，嘴上還堵著毛巾，想說說不得，想動動不了，只能被動的接受審判結果。

  說白了，這就是先定好了人，再給他們羅織罪名，在這種情況下，這些被告倒霉蛋不管同意不同意，命運已經是早就決定好了的，所謂審判，都不過是走個過場，故意演給外人看的。

  正因為是走形式，所以宣判過程也很快，每次審判不過十五分鐘，也就是說十五分鐘就能完成一場審判。

  同樣的，按照一天十二個小時來算，每個審判法庭一天就可以判決480人，那麼總共30個臨時審判法庭，一天就可以審判14400人！

  當然，實際上因為審判過程不像審案子那麼麻利，尤其是發生過很多次因為被告情緒激動而引發的混亂，所以實際審判速度要慢一點，三十個審判法庭一天只能判決一萬兩千多人。

  但就是這樣，總共兩萬九千多人，三十個法庭之用了三天就全部判決完畢，接下來，用一天的時間做準備，第二天就開始把這批人抓到刑場，進行集體槍斃！

  被集體槍斃的犯人都是三千人為一個大組，行刑的人都是特意請來的聯盟軍士兵，然後聯盟軍就對著束手待斃的犯人開槍，直到把他們全部擊斃。

  行刑過程中，周圍還有很多聯邦軍的俘虜在觀看，就是要通過這種血淋淋的大規模槍斃現場，來震懾他們。

  最終，當那兩萬九千多名倒霉蛋被全部槍斃之後，面對場地里那大量的鮮血跟屍體，觀看的聯邦軍俘虜卻是一片安靜。

  對這些聯邦軍俘虜來說，他們以前不是沒見過更殘酷的場面，但那都是兩軍對壘，像這種單方面的大規模屠殺，卻都是第一次見，所以在心靈上的震懾也就尤其嚴重。

  也就是經過這次事件，這些俘虜們才真正認清了現狀，那就是他們的身份是俘虜，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待宰羔羊！面對強大而不要臉的統治者，他們如果要想繼續生存下去，就必須聽話、順從，除此之外的一切反抗行為，都是徒勞的，可笑的，當然也是致命的！

  俘虜們也都迅速認識到，目前擺在他們面前的，其實就是一道單項的選擇題，或者為了所謂的自由去死，或者為了生存而乖乖的選擇順從，除此之外，別無選擇！

  很顯然，面對殘酷的鮮血，他們肯定相當憤怒，但形勢比人強，所以他們此時的沉默，就說明他們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是掩藏憤怒，低下頭顱，扔掉不切實際的自由幻想，選擇他們更渴望的生存，哪怕是被限制了自由的生存。(未完待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