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職員宋子文
第一次世界大戰即將爆發,擴軍備戰成了列強壓倒一切的「中心」,能用於製造槍枝、大炮的鋼鐵,成了搶手貨。1914年一戰爆發,列國工廠停頓,製造航軌器械,紛向漢冶萍定購,該公司供難應求。』漢冶萍公司迎來短暫的「黃金時期」,大戰期間共盈利2940多萬兩白銀。從其檔案可見,當時,公司的一名普通秘書,年薪高達50萬兩白銀,而只有四五個人的秘書科,一年發的獎金也有50多萬兩。高級職員在外更是一擲千金。在這種情況下,大量有裙帶關係的人擠進了漢冶萍,使得用人方面更加腐敗。
盛名在外的漢冶萍,還是有不少達官貴人的親屬想擠進來,這其中就有宋子文。他便通過時任漢冶萍公司商務所所長的舅舅倪錫鬯(念hng),謀到了第一份崗位。
宋子文的名字始見於檔案的日子是1918年6月15日,從事的工作是「替行代理經理處西文秘書」,一個月後轉入商務所,職務為「隨同所長學習辦事員」,兼代經理處西文秘書,「相當於現在的見習生」。以後,任經理處調查課長、西文總秘書。初來乍道,宋的月薪僅100大洋,僅僅相當於當時萍鄉煤礦一名井下礦工的收入。
不過,宋子文在漢冶萍公司的日子雖窘迫,卻意外收穫了一段一見鍾情式的愛情。宋到公司上班的「接風」晚宴上,出席者不光有盛宣懷和他的朋友,還有其家人,包括盛宣懷18歲的愛女盛愛頤。見盛七小姐生得楚楚動人,宋子文怦然心動。席間大家談笑風生,好不熱鬧。不知是有意還是意,盛小姐還不時給宋子文碗裡夾菜,倒使宋子文不好意思起來。
3個月後的一個傍晚,盛愛頤向宋表白了:「子文,我愛你!但這並不是一時的衝動,自從你來到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歡上你啦。一直到現在我才來找你,請你答應我,好嗎?」
兩人暗許終身,可是事情並非像宋子文想的那麼羅曼蒂克,盛家以宋子文不過是一個小職員而極力反對。盛謹如的母親莊夫人硬是不同意這門婚事。起初她覺得小伙子人長得不錯,又是留洋回來,兩個年輕人似很投緣,也就頗有些心動,但對宋子文的家庭尚不十分了解,於是請家中大管家李朴臣去打聽。
李朴臣回來稟報說:「宋家是廣東人,信基督教的,他父親是教堂里拉洋琴的本攻不是好惹的。盛宮保的女兒怎麼可以嫁給這樣的人家?」莊夫人有數了,門不當戶不對的,不能答應他!
盛家大多數人也是這樣認為,覺得兩家的地位太懸殊了。那時盛家雖已失去了盛老太爺的支撐,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那一千多萬元遺產還是硬碰硬的,都在莊夫人的掌控之中,在上海灘仍能呼風喚雨。
而宋家是傳教士家庭,雖然兄弟姐妹都留過洋,但那時還遠沒有到發達的時候。宋子文回國的第二年,他的父親宋曜如就去世了,留下的家產,僅夠維持小康水平。他的大姐宋藹齡雖已與孔祥熙結婚,然而那時的孔祥熙,不過是一個留過美的商人而已,遠非後來出任國民黨財政部長的孔祥熙。宋子文的二姐宋慶齡時已與國父孫中山結婚,然而沒有過上一天安寧日子。[
好在大權捏在盛老四手裡,盛老四一個命令就把這個小秘書給踢開了,把他調到武漢,當個漢冶萍公司漢陽鐵廠的會計處科長。宋子文明知是調虎離山計,礙於體面,還是前去幹了幾天,不久就返回了上海。他那時很背運,事業上到處碰壁,女朋友也談不成。但他脾氣很犟,莊夫人越是阻撓他越來勁。有時在大街上,他看見前面是七小姐的車子,就一踩油門加足馬力追上去,把車子往七小姐的車前一橫,硬要與之對話。
聰明的七小姐為了不把事情弄僵,有時也答應與宋子文一起去逛街,但同時也拉上八小姐盛方頤,宋子文也可奈何。有一次他們三人走在街上,宋子文只顧起勁地跟七小姐講話,冷不防一輛汽車從身邊擦過,走在後面的八小姐趕緊把他往旁邊一拉,結果人未被撞倒,可衣服被撕破了一個大口子,宋子文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事後他對八小姐說:「多虧你救了我一命。請相信我,如果將來我有發達的一天,一定不會忘記你的救命之恩。」
歷史上,宋子文發達之後,在對待盛宣懷家族財產的問題上,一直主張以「偽產」充公,這段被棒打鴛鴦的經歷疑是很重要的誘因。
李默涵在經濟上的主張之一就是要大力打擊買辦階層,所以,他從一堆員工花名冊里特地選出了宋子文,作為對付盛家這類賣國買辦的馬前卒。同時,李默涵希望通過宋子文這條線,和孔祥熙、孫文等拉上關係。於是乎,小職員宋子文搖身一變成了漢冶萍公司的高管,他興奮地連夜給自己的姐姐們發電報報喜。
為了能在收回漢冶萍一事上增加自己的砝碼,李默涵又開始拖美國人下水。還是老辦法,,利誘。李默涵拋出了兩份鐵路招標計劃。宣稱將在未來三年內開工興建武昌至湖南梆州、至貴州六盤水兩條鐵路。這兩條鐵路還將分別延伸至廣州和雲南,加上漢川鐵路,未來七年內將建成三條主幹線。所需設備由政府代為採購所需,建成後機車採購合同也將由政府出面,三條主幹線的設備和運營起來的火車,最少一千萬美元的價值!
李默涵繼續跑出誘餌,他表示會每年向美國採購定額機器設備,同時消能擴大合作,再採購一家中型鋼鐵廠設備。以及由美國公司設計建造兩座萬噸級船塢和三座五千噸級船塢的大型造船企業的想法。還消能向美國派遣留學生,促進兩國人民之間的往來。這份誘人的招標計劃讓早就想染指中國鐵路卻遲遲沒有機會的美國資本家們心動。美國公使芮恩施立刻表態,自己個人絕對支持中方收回漢冶萍。至於美國政府的態度,還需要自己再去遊說。
在這期間,李默涵又提拔了兩個人,一個名叫溫應星,一個名叫陳廷甲。
溫應星,字鶴孫,廣東新寧人,父親為清朝進士、七品知事。1901年進入南洋公學(交通大學前身)預科學習,後考入唐山路礦學堂,1904年畢業並赴美留學,進入維吉尼亞軍校學習,維吉尼亞軍校在傳統上只接受美國學生就讀,但1904年秋打破此一慣例,溫應星與其它二名中國學生陳廷甲和溫濟忠終於敲開了維州軍校的大門。
1905年6月15日奉命轉入西點軍校,為我國首批入學西點軍校的2人之一。(另一個是王庚)。溫應星於1909年以全級103人中的第82名畢業,但他的「實用軍事工程」科目成績名列全級第二。溫的同屆同學中有著名的戴維斯上將,巴頓將軍等等;巴頓原比溫高一屆,因數學不及格而留級,故同屆畢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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