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行動

  不過,五國公使依舊在這個問題上敷衍。宋小濂想了想,說道:「那好,我們再讓一步,關稅權力的收回可以再議,但是我國要收回鹽稅的權力。」

  鹽稅在近代仍是中國國家財政收入的主要來源之一。20世紀初,清朝政府每年歲入白銀在8000萬兩左右,而中央政府每年集中的鹽稅收入約有1300萬兩左右,占全部鹽稅收入的30%,加上地方政府所收留的鹽稅,全國鹽稅收入應在4300萬兩左右。據宣統二年督辦鹽政處的統計,正雜課捐、鹽厘、加價,官運餘利等,歲入總額為45419000兩,宣統三年的財政預算中,鹽稅收入為47621920兩,合銀元71432880元。1912年六國(英、法、德、俄、日、美)銀行團駐北京的代表,對20世紀最初十餘年中國鹽稅收入估算後認為,清政府中央和地方的鹽稅總收入當在4000萬兩以上。正是垂涎於這一穩定的財政收入,外國銀行團爭相以鹽稅作抵押向中國清政府和北洋政府提供大量借款,並以此控制中國鹽政主權,操縱中國金融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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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午戰爭失敗後,中國政府被迫於1895年4月與日本簽訂了《馬關條約》。清政府向日本賠款2萬萬兩,分8批付清。第一、二批各為5000萬兩,應分別於條款批准後6個月及12個月內付清;剩下1萬萬兩則分為6批,在第二年至第七年按年支付。如中國政府能在3年內將2萬萬兩付清,則不計息,否則除第一批5000萬兩外,其餘按5%計年息。又因日本侵占遼東半島,中國另需增加賠款3000萬兩。兩項合計賠款2.3億兩。清政府面對如此巨額重負,財政瀕於破產,為解困難,清政府從1895年起只得以鹽稅收入作為擔保,舉借外債,至1911年清朝滅亡止,共借外債10筆。

  到了1913年,袁世凱為了充實財政,向五國銀行團借款,為此不惜出賣鹽政主權,以鹽稅收入 作擔保向銀行團借款2500萬英鎊。各國為迫使 中國按時償還,在借款合同中,明確規定成立鹽務稽核所,以中方為總辦,以洋人為會辦(分所中,華人為經理,洋人為協理),但實際權力掌握在外國人手中。開始,鹽務稽核所只管稽核造報,後來,其權力擴充到發給引票、編制報告、征存鹽稅、簽支鹽稅、收放鹽斤口,成為中國鹽政的主管機關。

  中國政府承認,即將指定為此項借款擔保 之中國鹽稅徵收辦法整頓改良,並用洋員以資襄 助。各產鹽地方鹽斤納稅後,須有該處華洋經 協理會同簽字,方准將鹽放行。所有徵收之款項 應存於銀行(指五國銀行),或存弓二銀行以外所認可之存款處,歸人中國政府鹽務收入帳內,並應報告稽核總所,以備與稽核總所所存之表冊核對。以上所言鹽務進款帳內之款,非有總會辦會同簽字之憑據,則不能提用。西方殖民者利用這個機構不僅獲取大量收益,而且成為干涉中國內政 的重要工具。


  地方對鹽稅的截流也非常嚴重,很早地方政府就有使用鹽稅的歷史。清政府徵收鹽稅「均有 各省直接擔任,而度支部內掌鹽稅之司,不過執行稽核及會計等事之職務而己」中央政府很難掌握 地方鹽稅徵收的具體情況。地方政府每年只向中央報解鹽稅收入的30%左右,剩餘的70%留作自用。最重要的一點,北京政府時期,中央政府實力並不強大,對地方的控制也很薄弱。許多地方軍閥 打著「不承認中央政府」、「獨立」、「自治」等旗號,將轄區內的鹽稅據為已有。還有,北京政府的方政府便截留中央稅款,以抵中央撥款。在軍閥財政一直比較緊張,對地方一些支出常常拖欠,地割據時期,截留鹽稅幾乎成為各省的慣例。

  五國公使又支支吾吾起來,關稅和鹽稅是西方列強對中國進行經濟侵略的兩快肥肉,你要讓他們吐出任何一塊,都會讓他們心疼到骨子裡。

  見各國公使態度,宋小濂就知道結果了。不過,在他看到的總參謀部內部材料里,顯示新上任的總理李默涵已經決定不顧列強的態度,強行收回關稅和鹽稅權力。支會列強,只是走一個流程。宋小濂覺得這樣做的後果很嚴重,但是私底下又覺得這位年輕的總理很有骨氣。

  宋小濂從內部參考材料上已經看到了新的《鹽業管理辦法》,《辦法》從量核定﹐就場徵收﹐稅不重征為鹽業鹽稅總則。

  從量核定的意思是鹽稅實行從量定額徵收﹐以噸為單位分別不同產區﹑鹽種和用途確定差別稅額;就場徵收﹐實行源泉課徵﹐一般在鹽的銷售出場(廠)環節或在鹽產區的運銷﹑公收單位分配銷售環節徵收﹐以保證鹽稅地區差別稅額的執行;稅不重征﹐鹽從生產到消費﹐不論其間經過多少加工﹑流轉環節﹐只在規定環節征一道稅﹐嚴格實行一次課徵制度﹐納稅人用已稅原鹽加工﹑精製後銷售的鹽﹐不再繳納鹽稅。同時,《鹽業管理辦法》還規定酸鹼工業、製革工業、肥皂工業、飼料工業、漁業用鹽,可以減免稅。

  宋小濂並沒有給五國公使多少思考的時間,他站起身來,收起面前的文件,輕描淡寫地說道:「看來公使先生們短時間內無法與我國達成一致了。那就只能希望沙皇俄國的戰士們能越戰越勇,把德國人和紅俄都打敗。我們中國有句俗話,叫做既然要讓馬跑,就得給馬吃草,關稅或者鹽稅,我們總要收回一樣,否則我們很難跟民眾交代為什麼要大老遠地跑到歐洲打仗。好了,先生們,我先失陪了。」說罷宋小濂昂起頭走出了辦公室,把五國公使留在了會客室里。

  五國公使們互相看了看,大家都沒說話,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日本公使林權助拉著庫朋斯基在角落裡低聲議論了好久,最後,林權助和庫朋斯基都表態可以讓中國暫停支付庚子賠款,但是關稅和鹽稅的事沒得商量。

  朱爾典和康迪在關稅、鹽稅一事上的態度從根本上來講,和林權助與庫朋斯基是一致的。但是,他們之前秘密與李默涵接觸過,李默涵表示如果在這個問題上中方得不到好處,那麼他會想盡一切辦法阻撓英法兩國在中國招募華工的計劃。比起人口基數大的俄羅斯,英法兩國的勞動力更加缺乏。所以,這時的朱爾典和康迪有些投鼠忌器,雖然林權助和庫朋斯基一直催他們表態,可二人始終沒有明確說出自己的態度。


  最後只剩下美國公使芮恩施了,他到不是很糾結。因為李默涵和美國伯利恆鋼鐵公司是合作夥伴,而且這位集合了軍閥、商人兩種身份的中國總理和洛克菲勒財團關係密切,而洛克菲勒財團對美國國會相當有影響力。這位令日本人深惡痛絕的年輕政治家是一個民族主義者,但同時又是一個親美派,美國人與他合作,絕對是利大於弊的。

  因此,芮恩施模稜兩可地表示這個問題可以商量,然後趕緊會美國公使館,向國內發電報。

  於此同時,李默涵派出的外蒙遠征軍已經在張家口集結了,遠征軍番號是安蒙軍第一步兵師,師長是李默涵手下作戰經驗最豐富又最年輕的師長肖文龍。

  秋天的草原景色美的令人心都要醉了,甜絲絲的威風像情人的手溫柔的從鼻孔進入然後將五臟六腑都輕輕的撫慰一番再飄然離去。叫不出名字的野花和草原的姑娘一般,雖然不夠驚艷但勝在率真,肆意的在草原上展示著旺盛的生命力。

  過烏得之後,安蒙軍的部隊就算正式進入外蒙了。安蒙軍開始續續地碰上了散居的蒙古牧民,草原上的民眾不僅單純,而且閉塞,根本不知道所謂的獨立、政治、自治是什麼東西。他們只知道扎薩克、王公們成天會讓他們繳納無窮無盡的賦稅,要不就以通漢為名,把你抓起來,什麼時候能放出來,全靠個人造化了。

  所以散居牧民們剛開始看見了漢人部隊,嚇得都躲了起來。對此,肖文龍派出以蒙古族士兵與他們反覆溝通,一再強調漢人軍隊沒有別的企圖,就是來專門收拾那些壓榨牧民的王公們的,安蒙軍是來為草原上的窮人做主的。只要牧民跟著一起干,還有機會分到那些王公們的財產。

  好說歹說,這些牧民才有點放心了,膽子大的還和部隊做起生意來。蒙民手裡的俄國盧布自然是不通用的,只能使用前清銀元和袁大頭。華商銀行的華商票在這些牧民看來就是一張印著漂亮圖案的紙,牧民壓根沒把它們當成錢。

  草原上的牛、馬、羊都分外便宜,安蒙軍為了吸引更多的牧民和他們做生意,故意價格給的高一些。那些樸實的牧民連忙退還,生怕落得貪便宜的名聲,雙方你推我讓的,來來回回好幾次。牧民們勉為其難地收下後,立即在同伴中宣講起來,雖然貴族老爺們一直渲染漢人的可怕,但漢人部隊待人和氣、買賣公平的名聲經過他們一宣傳,立刻壓倒了以往的誣衊之詞。

  同時,大量隨軍負責政治思想工作的訓導員們也深入牧民的蒙古包里,開展「倒苦水,挖苦根」運動。訓導員們問牧民,為什麼牧民一年到頭忙的很辛苦,卻還這麼窮?王公老爺們整天享福不工作,卻能錦衣玉食?

  牧民們哪裡想過這個,紛紛搖頭表示不知道。

  訓導員們就告訴牧民,因為外蒙的政府不是老百姓的政府,王公貴族不為老百姓做主。他們都是一幫蒙奸,他們把從牧民那裡搶來的東西都給了俄國人,然後從俄國人那裡買來刀槍,繼續搶牧民的東西。所以,牧民要過上好日子,就要打倒這些王公,趕走那些俄國人。

  牧民們一想,對啊。但凡牧民和俄國人發生糾紛,那些老爺們都是一邊倒的偏幫俄國人,幾時幫著蒙古牧民說話的?

  訓導員們乘機勸說他們,如果你想你的子子孫孫繼續過這樣的窮日子,那你就老老實實地放羊。如果你想你的子孫後代有好日子過,那就騎上馬,扛上槍,和我們一起朝庫侖進發。

  牧民們很快被鼓動起來了,他們自發組成了騎兵部隊,幫助安蒙軍在周圍警戒和探路,等安蒙軍到達昭莫多的時候,加入的蒙古民兵已經達到了兩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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