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電突擊

  又過了十分鐘,黨衛軍所有的大炮都停止了射擊,空曠的郊外頓時平靜下來。戰壕里,劫後餘生的北洋軍們一個個象土鱉似的從土裡鑽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微微探頭,想看看周圍情形如何。

  十幾輛輛黨衛軍的鐵甲戰車呈扇形隊形,帶著馬達轟鳴聲開始向北洋軍的陣地碾去,戰車後面跟著一群群士氣高昂的黨衛軍士兵。戰車開路步兵跟隨的戰術在此時來講,就全世界的範圍恐怕也是頭一遭,沈連凱心裡也沒底。但是,北洋軍火炮數量不多,機槍數量也不構成威脅,所以沈連凱大膽地採用了這種東新式戰術。

  當索姆河戰役之中,坦克第一次出現在戰場上時,訓練有素見多識廣的德**人都嚇得手足無措。更加別提這些土鱉文盲為主的北洋軍士兵們了。戰壕里的北洋軍士兵,面對如此景象,心早就涼了大半截,抵抗的勇氣自然又少了很多,許多士兵開始考慮自己是逃跑還是投降。少部分負隅頑抗的北洋士兵仗著重機槍對黨衛軍的裝甲車進行掃射,結果還沒打多少發子彈,就被裝甲車上的三十七毫米口徑的機關炮先打了個稀爛。

  戰車越來越逼近戰壕,跟隨在戰車後面的黨衛軍也都貓著腰前進。雖然不時有對方陣地飛來的流彈打在戰車上鐺鐺作響,但士兵們絲毫沒有畏懼。有了戰車這麼皮厚肉糙地東西做擋箭牌,就太讓人放心了。很多士兵按照訓練時的戰術動作,以移動中的戰車為掩護,對敵方陣地進行火力壓制,不是用輕機槍掃射一番,就是用迫擊炮、擲彈筒伺候,倘若遇到輕火力無法壓制的機槍陣地或工事,則招呼戰車直接衝上去碾壓。

  在這種交相掩護,逐步推進的過程中,北洋軍莫說還手,連招架之力都沒有了,整個整個陣地士兵投降或者向後逃去,要不就是因為躲避不及時被戰車活生生輾死在戰壕里。戰車和步兵的分工很明確,前者是突擊箭頭,用來衝破對方防禦,為跟隨地步兵打開進攻通道;後者的主要使命就是肅清殘敵,占領陣地、鞏固戰線。

  不到二十分鐘,大興鎮外圍陣地全部被黨衛軍占領,守衛中段防線的第八師步兵第三十團全線潰敗。由於孫振凱守衛的那段防線是中心防線,而且崩潰的太快,兩翼的吳長植和田有望部都還沒反應過來,沈連凱的裝甲部隊已經裹挾著漫天黃土和隆隆的發動機聲向北洋軍的縱深突入了。

  第八師原來有兩個旅四個團,陶雲鶴叛逃、田錦章斃命,第二十九、三十步兵團沒了,步兵第三十一團及團長孫振凱被沈連凱的裝甲部隊殺得落荒而逃,現在還剩下步兵第三十二團。本來,在沈連凱的計劃里,突破了北洋軍的中央陣地之後,是打算繞道右翼去夾擊吳長植的部隊的。但是,忽然偵察班的士兵通過無線電通訊報告,說在前方發現了一個類似敵軍指揮部的目標,這讓沈連凱來了勁頭。

  之所以能發現這個指揮部,全要歸功於遠在美國的尼古拉特斯拉。在大金主李默涵的贊助下,尼古拉特斯拉可以專心的進行科研,而他的科研成果很快就可以轉化成李默涵手裡的犀利武器。不久之前,尼古拉特斯拉在無線電領域又獲得突破,他按照李默涵的要求研發成功了無線電通訊器和無線電定位設備。偵察班就是通過無線電定位設備,發現了大量接受和發送無線電信號的敵軍指揮部,並第一時間向沈連凱進行了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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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連凱一聲令下,裝甲部隊車不停輪,繼續往前猛衝。沒衝出多遠,隆隆的發動機聲就驚動了敵軍。一隊北洋軍迅速向沈連凱的裝甲部隊逼近,可一見到高大的鐵甲戰車,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土鱉北洋兵放了幾槍就落荒而逃了。

  「給我追。」沈連凱通過車載無線電命令所有的裝甲車和步兵囧追猛打。沈連凱部一路跟著逃兵來到一個小村子外。村子裡的北洋軍在土牆上架起機槍試圖負隅頑抗,但是黨衛軍的裝甲兵可不理會這套,黨衛軍裝甲車前段安裝有專門用來鏟倒障礙物的鏟子,裝甲車的駕駛員直接開著車撞向土牆。

  轟

  低矮的土牆應聲而倒,可憐的北洋機槍兵還沒來得及開槍就被壓死了。其他裝甲車紛紛效法,一下子在村子的土牆上撞出四五處缺口,緊跟在裝甲車後的步兵迅速突入村子和北洋兵們展開巷戰。北洋兵們紛紛躲進屋子裡,從窗戶和牆壁的缺口處對外射擊。

  這些大部分是老實巴交的農民出身或者是普通市民家庭出身的戰士們或者在門口喊叫,讓敵人出門投降。或者乾脆就老實巴交束手無策的堵在門口,沒有下一步動作。從小就安分守己長大的他們,似乎對於破門而入或者放火燒屋子這種手段有一種本能的牴觸。另外,黨衛軍部隊訓練的比較多的科目一直是野戰,沒有專門訓練過這種巷戰,弄成這個樣子也沒有辦法的。

  好在隊伍里有些老兵,他們不排斥破門而入或者放火燒房子,而且接受黨衛軍訓練之後,他們又多了一種對付躲在屋子裡的敵人的手段。他們通常採取的辦法就是直接往屋子裡扔一顆手榴彈,然後再衝進去端著衝鋒鎗就是一陣掃射。那些好孩子出身的新兵們學習能力很快,也開始依樣畫葫蘆,這使得戰鬥變得簡單了很多。

  最後,不少北洋軍退進了村裡的一處四合院,沈連凱命令士兵們使用擲彈筒和迫擊炮對院子進行炮擊。士兵們一使勁,把所有的迫擊炮炮彈都打完了,直接把這個農家四合院炸塌了。幾個命大無比,在炮擊中生還的北洋兵們趕緊大叫投降。

  沈連凱命令士兵把他們從瓦礫堆里拉出來,其中一個從穿著上來看,似乎是軍官。沈連凱就問他,「報上你的部隊番號,名字和職務。」

  那個滿頭灰土的軍官答道:「我名叫應振復,是陸軍第八師李長泰師長的參謀長。」

  沈連凱一愣,問道:「這裡是你們第八師的師部?」

  應振復點了點頭,答道:「是的。我們師的師部設在第三十一團和三十二團之間。」

  「那你們師長呢?」沈連凱問

  應振復苦笑一聲,指了指身後的瓦礫堆,「被埋在下面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沈連凱想了想,對身邊的士兵說道:「給我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沈連凱的參謀副官提醒他,說道:「既然第八師師部設在第三十一團和三十二團之間,那麼前面肯定是三十二團的駐地了。如果我們在這裡挖屍體,第三十二團乘機反撲,那對我們很不利。」

  沈連凱想了想也對,就對應振復說道:「你們電報的密碼是什麼?」

  清末中國雖然引入了電報和隨之而來的密碼概念,卻不諳其道,只是機械地按照洋人教習操作,未能從本質上加以重視。反倒是日本,早早就開設了專門從事監聽、破譯的電信課,培訓相關人才。

  在甲午戰爭期間,清政府駐日公使汪鳳藻為了匯報他和日本外務大臣陸奧宗光的會談情況,用密碼電報向國內總理衙門拍發了一份長篇電報,其中包含了陸奧宗光給中國政府的絕交書函件全文。殊不知他已經中了日本外務省的圈套。

  按照慣例,絕交書應為日文,由清朝駐日本使館的工作人員翻譯成中文,再加密,拍發回國內。可汪鳳藻拿到的絕交書,卻是已經譯好的中文稿件,而且譯得駢四儷六,流暢無比,無一字疏漏。

  這封譯稿出自日本外務省的一位牛人中田敬義之手。他是個中國通,外務省漢語學所的高才生,精通官話、上海話和閩南語,中文水準高到可以和中國大儒作詩唱酬,還曾寫過《明治初期的支那語》等一系列漢語學習名著。這次日中談判中,他作為日方代表之一出席。

  當時外交決裂,形勢萬分火急,汪鳳藻見中田敬義譯得漂亮,不虞有詐,直接讓機要員譯成密電發回國去。這封電報走的是東京—長崎—上海線,要在日本中轉兩次。外務省通過這兩次中轉,搞到了一份密電抄件。日方負責破譯、分析的電信課長佐藤愛磨親自上陣,和中田敬義一起合作,根據電報的長度進行分析,並取來原文對比,很快就摸清楚了中國的密電碼。

  可悲的是,中方一不知道密碼已經被破解,二在甲午戰爭整場戰事中,這份密碼竟然都沒有更換過。於是中國陸海軍的調動情況、朝局的動向自此全部攤開在日本人的面前。這樣嚴重的情報不對稱,再加上軍事方面的實際差距,清朝最終一敗塗地。

  中國在甲午戰爭中的慘敗,讓許多國人——尤其是政客——意識到了電報密碼的價值。等到電報開始民用普及之後,無論政府、公司還是個人,都紛紛用起了密電。於是清末民初時期,稍微有些身份和影響力的人,手裡除了有一本明碼電本以外,都還要帶著一本自己專用的電報密碼本。

  中國最流行的加密方式,在密碼學上叫做位移式。這種加密方式說來簡單,只消事先約定漢字的編碼數字增減,就可以隨意進行私人之間的機密交流,大大降低了加密的門檻,只要具備最基本的運算能力,就能用得上,而且保密效果良好。

  比如說,蔡鍔在北京準備去雲南,就事先跟梁啓超約定一句詩「我自橫刀向天笑」,「我」字設定編碼減少301,「自」字設定編碼增加200,等等。

  等到蔡鍔從北京順利逃走了,就給梁啓超發一封電報,電文的內容是「自密詰倬厄畤匟裳」,完全是一封天書。其實前兩個字是用的明碼「自密」。梁啓超一翻編碼表,哦,明白了,這封電報是用「自」字加密的。他就把「詰倬厄畤匟裳」六個字的數字編碼都找出來「611302130618396905605951」分別減去一個200,就成了「591300130418376903605751」,再按照編碼表回譯,就成了「袁世凱王八蛋」。

  應振復聳了聳肩膀,說道:「不可能,密碼本有專門的電報兵保管,就算我有也不會交給你。」

  「是嗎?」沈連凱朝身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那士兵很果斷地抬手對準應振復的後腦就是一槍,**和血漿灑在瓦礫堆上。

  「好吧。」沈連凱對自己的電報兵說道:「那我們就用明碼給段祺瑞發電報,告訴他,李長泰已經死了,第八師完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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