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工人才

  李默涵讓穆湘玥繼續跟進染料的事情，自己卻火車站迎接段祺瑞給自己的一批技工去了。翁之麟、韓麟春、沈鳳銘、劉慶恩、蔣廷梓、杜巍、鄭滋樨，一共七個人。但是事實上來的只有翁之麟、韓麟春、沈鳳銘、劉慶恩、鄭滋樨6人。沒來的蔣廷梓因為身負建造鞏縣兵工廠的重任，段祺瑞怎麼也不肯放。

  李默涵拍了轉車到火車站去接翁之麟、韓麟春、沈鳳銘、劉慶恩、鄭滋樨，把他們接到督軍府之後，便是大擺筵席。推杯換盞、酒過三巡之後，李默涵開始安排這些人了。

  首先是鄭滋樨，他在1901年時進格林威治海軍學院。一年後，保送入阿姆士曲郎皇家海軍研究院專攻艦炮製造，參與兵工廠岸炮設計，被英國科技界譽為「亞洲三傑」之一。後歷任中國駐英使館英文總文案、參贊，積功升為正四品特旨道銜。民國元年，孫中山函召其回國。抵滬時孫已辭職，遂應商務印書館聘，主持東方印刷所機械修理廠，可以說一直處在專業不對口的狀態。李默涵給了鄭滋樨兩個選擇，一是到連雲港去監督港口建設，二是留在濟南兵工廠負責火炮的研發和製造。鄭滋樨選擇了後者，於是李默涵安排專車連夜把鄭滋樨送往海州去了。

  之後安排的是翁之麟和韓麟春，這兩個人都是兵工廠管理方面的人才，於是李默涵把翁之麟安排在商丘兵工廠，把韓麟春安排的濟南兵工廠。

  接下來是沈鳳銘和杜巍的安排。沈鳳銘在漢陽廠的時候，主要負責主持湖北鋼藥廠鋼藥部分的廠務。後任湖北鋼藥廠總辦，主持對製造無煙藥的工藝進行了多項改進，使火藥產量提高。

  而杜巍日本東京帝國大學火藥科畢業，獲工學士學位，杜巍為提高火藥能量.製造出含氮量高、醇醚溶解度低的強棉和含氮量較低、在醇醚溶劑中幾近全溶的弱棉，並根據不同品種的無煙藥，將二者按不同比例，在帶攪拌器的設備中，加水混合均勻。從而改變了硝化棉組份的結構，提高了硝化棉含氮量，達到提高無煙藥能量的目的，並提高了硝化棉含氮量和溶解度的穩定性和無煙藥的質量，這兩人都是軍事化工方面的人才，被留在了濟南兵工廠。

  至於劉慶恩，李默涵對這個設計製造了中國第一支半自動步槍的軍工專家是久仰大名，因此對劉慶恩十分殷勤。劉慶恩反倒對自己奉命調到山東有些不樂意，對李默涵的態度倒是不是特別熱情。

  李默涵想了想，問道：「梓卿是不是覺得來了山東會把你研發自裝步槍的事給耽誤了？」

  劉慶恩「哦」了一聲，問道：「督軍也知道自裝步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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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默涵笑了，說道：「何止知道，簡直是如雷貫耳。梓卿設計的這支自裝步槍口徑7.92mm毛瑟步槍彈，全槍長：1207毫米、槍管長703.1mm，初速780ms，全槍帶刺刀不裝彈重5公斤，全槍（不帶刺刀、不裝彈）本身重為4.3公斤、彈重10g，戰鬥射速：50發分，彈倉容彈量：6發。有效射程：450米、表尺射程：1100米、最大射程：1600米。」

  李默涵將劉慶恩射擊的半自動步槍的數據如數家珍一樣背誦了出來，劉慶恩頓時大喜。對於槍械設計者來說，每一支都象自己的孩子一樣。李默涵對劉慶恩設計的槍這麼熟悉，一下子就拉近了和劉慶恩之間的距離。

  劉慶恩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開始滔滔不絕起來。全槍重量較尋常步槍約重一斤余，大小機件94件，其自裝作用之大概，系利用彈藥瓦斯餘力；當子彈將出時，其槍口束汽筒上有小孔三，受彈藥瓦斯力，使該筒向前略伸，因之帶同發條使槍機活動；當子彈出口後，尚餘一部份彈藥瓦斯力，乃將槍機完全退後；發條後部份之彈簧因之伸長，同時將彈殼退出，托彈板升彈一枚；及彈藥瓦斯力完全消滅後，發條後部份之彈簧收縮復原，帶同槍機自行關閉。子彈放完後，槍機一行退開，即不復關閉，可以表示槍內已無子彈。至欲將自裝放改變為尋常放時，只須將槍口束汽筒旋轉，使三小孔向外，彈藥瓦斯力不能通過，則自裝之作用即可停止。

  李默涵對劉慶恩說道：「劉總辦以前在漢陽廠時，無論資金、工人和技術都收到限制，無法盡情發揮你的聰明才智，來了我這裡就不一樣了。我的工廠不比那些老廠，不管是管理方式還是管理理念，又或者是工人的心態和素質，都是全新的，完全是一個現代化的工業化大生產的管理模式。」

  劉慶恩答道：「以前在漢陽廠的時候，確實有很多不便。我聽說督軍的工廠里用的都是美國機器，我的自裝步槍也是在美國用美國的機器模具生產的，要是在國內生產的話，恐怕有一定困難。」

  李默涵笑了，說道：「有什麼困難梓卿你儘管開口。第一，你別怕我沒錢，誰不知道我李默涵財大氣粗？第二，你別我怕用不起這種消耗大的步槍；第三，你需要美國機器模具，我會想辦法儘快從美國買來。但是有一點，你一定要拿出成績來給我看。」

  劉慶恩也不含糊，說道：「只要督軍你把機器模具什麼的弄來的，我劉慶恩分分鐘就造給你看。」

  「好，我要的就是你這股精氣神。」李默涵說道：「但是我不得不指出你的自裝步槍上的幾個個比較大的缺陷。」

  「缺陷？」劉慶恩愕然，忙問道：「什麼缺陷？」

  「第一，你的槍使用7發彈夾，比毛瑟式的5發彈夾還要多2發，很半吊子，士兵裝彈操作不便。我件建議改用10發彈匣，可直接壓入2個5發彈夾，裝填方便了，火力持續性大大提高；第二，機匣後面的導軌，用於槍機後坐時完成向後推移的動作，但這種設計對於士兵來說卻很危險，因為後坐力的衝擊能量很大，槍機後坐時產生的高能氣體容易衝擊射手的臉面。我建議取消導軌，改為延長槍機並在頂部加裝防塵蓋的設計；第三，槍管外的套筒為束氣筒，相當於氣體調節器，並可切換手動與半自動射擊模式，但由於束氣筒內填充有瓦斯氣體，對士兵造成了一定的污染。我建議將其功能便被轉為槍口制退器，而不再負責槍管氣體調節。」

  劉慶恩很意外，自己視為得意之作的自裝步槍一下子被指出了三個缺點，這讓劉慶恩趕到很難堪，同時也讓劉慶恩對這位看起來是繡花枕頭的小白臉督軍刮目相看起來。

  李默涵又問沈鳳銘和杜巍，「你們兩位對我的安排還滿意嗎？」

  沈鳳銘笑道：「基本上還是做原來的工作，我們是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但是如果督軍真是求賢若渴的話，我倒是可以再為督軍引薦一個人。」

  「誰？」李默涵問道

  沈鳳銘答道：「陸軍部軍械司技正徐尚武。」

  杜巍似乎醒悟過來，說道：「你要不提我到也忘記了，這個徐尚武可是個人才，別看他讀書不多，但是他卻仿製成功了苦味酸，但是卻沒有聽說哪家兵工廠量產的。」

  苦味酸中文名叫三硝基苯酚，1893年1月28日，日本海軍正式開始在日本海軍中換裝填充苦味酸為主要成分的下瀨火藥炮彈，此舉在當時世界都極為少見。由於擔心苦味酸炸藥爆性不穩定，歐洲列強海軍並沒有採用這種烈性炸藥，直到1905年日俄對馬海戰時，俄羅斯艦隊的炮彈彈頭內填充的還是爆性較弱的棉火藥。不過日本人很快就解決了這個問題，他們給炮彈內壁塗上一層漆，再抹上一層蠟，巧妙克服苦味酸炸藥和金屬接觸不穩定的問題。

  這種炮彈具有一系列驚人的特性，首先炮彈的靈敏度極高，即使命中細小的繩索都能引發爆炸，而且爆炸後不僅會形成普通黑火藥炮彈爆炸時那樣的衝擊波和炮彈碎片，還會伴隨有中心溫度高達上千度的大火，號稱對鋼鐵都能點燃，這種火藥爆炸形成的火焰會像汽油著火一般四散流動，即使在水中都能持續燃燒一段時間。另外採用苦味酸為成分的下瀨火藥炮彈爆炸時，還會出現有毒的黃色煙霧，與黑火藥炮彈爆炸時產生的白色煙霧完全不同。

  值得一提的是，由於下瀨火藥可怕的破壞力，使甲午戰爭中的北洋水師，深受其害。

  李默涵很意外，問道：「為什麼他有了這麼重大的科研成果，卻沒有哪家兵工廠實際生產的呢？」

  杜巍苦笑道：「軍械司那幫人，要是整天想著熬資格的，要麼就是整天想著互相傾軋的，再不就是想法設法吃拿卡要的。有幾個人是真心的為國家著想的呢？」

  李默涵連連搖頭，說道：「那不行，我一定要跟段祺瑞把徐尚武這個人弄過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