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她到底是紅還是白

  第273章 她到底是紅還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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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老吳看上去顯得有些為難，吞吳吐吐道，「那個……長官，當時也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而已，記憶有些模糊了。」

  「少他媽廢話，跟我走吧。」

  龐賡恕哪裡管他到底看了幾眼，反正只要看到過那個人就行。

  他立即把老吳帶回洪公祠1號，將之前聽到一切跟檀潤青詳細匯報了一遍。

  聽完匯報之後，檀潤青覺得這是一條非常重要的線索。

  只要那個大豐紗廠看大門的還能記得跟吳與升老婆一起去舞廳的軍官長什麼樣，那麼找到內鬼就容易多了。

  他讓龐賡恕把老吳帶進來親自尋問。

  「你是什麼時候看到吳與升老婆跟一名軍官一起去麗人舞廳的？」

  老吳撓撓頭，「具體記不太清了，大概三四個月前吧。」

  「給我詳細描述一下那名軍官的樣貌。」

  「長官，時間太長，我記不清了呀。」

  「記不清沒關係，大根模樣應該還有印象吧？」

  見老吳還在猶豫，龐賡恕立即在旁邊威脅道。

  「老吳，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把知道的都說出來，要是敢知情不報，你就別想再走出洪公祠1號這道門了。」

  老吳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長官，那麼長時間我真的不記得了呀。」

  檀潤青感覺他沒有說實話，好像在房間隱藏什麼。

  看來這傢伙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必須給他點厲害瞧瞧才行。

  檀潤青回頭對龐賡恕道，「龐組長，這位吳先生頭一回來，估計還不太了解咱們這的待客之道，把他帶到審訊室去，讓他享受一下我們這的客人都尊貴待遇。」

  「是。」

  龐賡恕說完，讓了兩名手下一邊一個把老吳架到一間審訊室。

  檀潤青也跟著一起進去，看看他到底還能撐多久。

  看到滿屋充斥著血腥味的刑具，老吳瞬間嚇得尿了褲子。

  「長官，不要用刑，我都說，我全說。」

  龐賡恕回頭看了檀潤青一眼，那意思是問他要不要動刑。

  在檀潤青看來，帶進審訊室就直接先抽十幾鞭子來個下馬威的一般都是確定他是特務，或者這個人的行為已經造成了很大的損失。

  從老吳這慫樣可以看出，這傢伙應該不太可能跟吳與升和他老婆有什麼瓜葛。

  他之所以一直不肯說實話，很可能是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當然，也可能受到什麼人的威脅，所以不敢說。

  因此檀潤青點點頭，示意先別動手，聽聽他怎麼說再看要不要讓他嘗嘗刑具的滋味。

  檀潤青這冷眼盯著對方的眼睛，「那你說吧，最好不要有一個字是假的，否則一會兒你一定會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老吳連忙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大約在三個多半月前，我去麗人舞廳找表弟，看到吳與升的老婆跟一名軍官手挽手進舞廳。」

  「當時我只是把她指給我表弟看，說那個女人給他老公戴綠帽子，而他老公還不承認，今天終於被我親眼看到，回去一定要當面問吳與升。」

  「誰知那女人也瞧見我了，她不但一點都不避諱，還帶著那名軍官過來，告訴那名軍官我是他老公的同事。」

  「那名軍官立即指著我的鼻子警告，說回去最好別胡說八道，要是今後聽到哪怕一個字關於今天在舞廳看到吳太太跟他在一起的話，保證讓我腦袋搬家。」

  「當時我嚇壞了，連忙逃離了麗人舞廳，對他們的事隻字不敢提。」

  「沒想到不久就傳來吳與升在津門死了一消息，當時我還以為是他老婆跟那個姦夫合夥把他搞掉的呢，誰知第二天吳太太也不見了。」

  「當時這事成了吳與升那個院子周圍，以及大豐紗廠所有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有人說是殺吳與升的人把他老婆一起殺了，也有人說那個女人跟姦夫把吳與升殺掉之後，兩個人遠走高飛了。」

  「對於吳太太曾經跟那名軍官去過麗人舞廳的事我一直不敢說，生怕腦袋搬家。」

  「那後來你怎麼又說了？」龐賡恕沉聲問。

  老吳表情複雜，「有天晚上我喝多了，酒後不小心說漏了嘴。」

  他已經後悔喝酒了，從那天以後就滴酒不沾，生怕再說漏嘴，傳到那名軍軍耳中給自己招來殺身之禍。

  因為他懷疑吳與升就是那名軍官殺死的，要是讓那人知道自己是說漏了嘴，肯定會來殺自己滅口的。

  檀潤青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同時在觀察老吳臉上的微表情，看上去倒不像在撒謊。

  直到此時，檀潤青才開口，「即然那名軍官威脅過你，想必你對他的印象一定很深吧？」

  老吳哭喪著臉道，「雖然印象不算特別深，但是如果他站在我面前應該還是能認得出來的。」

  檀潤青立即讓龐賡恕幫自己拿了紙和鉛筆來，「你先把那人大概的樣子描述一下，越詳細越好。」

  老吳擰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始描述，「中等個頭，國字臉，眼睛不大，嘴唇挺薄，眼神有點陰……」

  檀潤青一邊聽一邊畫，畫完便拿給老吳看，「怎麼樣，像不像？」

  老吳盯著畫像端詳了半晌才道，「有四五分像了，那人額頭比你畫的高一點，眉毛沒那麼濃。」

  檀潤青立即重新進行了修改，再給他看。

  這回老吳終於點了點頭，「現在有六七分像了。」

  檀潤青知道這傢伙那天被那名軍官威脅之後，應該是被嚇得不輕。

  受了驚嚇的人記憶特別容易出偏差，所以他說六七分像，實際可能只有四五分，甚至三四分。

  但是無論如何這都是一條非常珍貴的線索，只要沿著這條線索追下去，應該會有收穫。

  不管這張畫有幾分像，如果能拿去跟參加那次會議的人對比一下，沒準會有驚喜。

  檀潤青立即拿著畫像去找戴春峰，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說了一遍。

  戴春峰接過那張畫像看端詳了一會兒，想看看自己認不認識這個人。

  看上去雖然感覺似曾相識，可是想了好一會兒都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但是那種眼熟的感覺讓他覺得這張畫像有戲，沒冷真能通過它找到那個內鬼。

  沉吟半晌，戴老闆才道，「我去侍從室找江籬一趟，讓他看看這張照片，沒準他能得識。」

  檀潤青點頭，隨即又補充道，「處座，如果江組長也不認識這個人，看看能不能請他幫忙把會議記錄泄露的那次會議的所有與會成員都集中起來，然後讓老吳在暗中悄悄辯認。」

  「只要內鬼真在裡面，相信老吳應該會有些印象的。」

  戴春峰點頭表示同意，「你說得沒錯，我這就去找江籬。」

  半個多小時之後，戴春峰出現在侍二組組長江籬的辦公室里，把檀潤青畫的那張畫像遞給他。

  「江組長，你認得這個人嗎？」

  江籬接過來看了半晌卻搖頭，「沒見過，有什麼問題嗎？」

  「檀潤青根據有個見過吳與升老婆跟姦夫在一起的人所描述畫的。」

  然後戴春峰把老吳的事跟他匯報一了遍，同時問江籬，能不能找個藉口把參加那次軍事會議的人集中在一起，然後讓那個老吳在暗中辨認。

  江籬也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但是上回參加會議的人都是各部門臨時過來的，要把他們再次集中到一起並不容易，得花點時間。

  最後江籬讓戴春峰先回去，等他把人都找齊了再通知特務處把吳與升帶到現場去。

  回到特務處，戴春峰把檀潤青叫來，告訴他江籬也不認識那個人。

  但是他在準備把參加那次會議的人都召集在一起，然後讓老吳去認人。

  這樣一來，檀潤青只能讓龐賡恕把老吳先關起來，不許任何人跟他接觸，等認完人之後才能放他出去。

  第二天就是周末，檀潤青決定去找一趟柱子，之前自己讓他盯著蘭淑怡，但是一直沒接到他的反饋，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檀潤青開車，來到速達車行，但是沒看到柱子。

  於是他直接去金陵女中，今天是周末，自己有充分的理由去找泉澤芳，順便還可以通過泉澤芳打探到蘭淑怡的動向。

  到了學校之後，檀潤青告訴門衛自己是泉澤芳的男朋友，有事要找泉澤芳，麻煩他把人叫出來。

  門衛自己走不開，只能托進去的學生或者老師幫忙帶話。

  就在這時，看門老頭沖檀潤青身後一人叫道，「蘭老師，麻煩你幫忙帶個話，告訴泉澤芳同學，她男朋友來了。」

  聽到蘭老師幾個字，檀潤青下意識回頭，正好撞上蘭淑怡那對略有些媚的丹鳳眼。

  今天她穿一身藕色旗袍，長發鬆松挽了個髻，看上去有種知性美。

  要不是自己之前已經認出那個去跟於學成接頭的人就是蘭淑怡，肯定不會想到眼前這個女人竟然會是日本特務。

  看到他蘭淑怡也是一愣，隨即便笑了起來，「喲，原來是檀科長啊，來找澤芳約會啊？」

  檀潤青笑著點頭，「是啊，今天周末，約她出去吃頓飯，麻煩蘭小姐，幫我帶個話。」

  蘭淑怡笑盈盈看著他，「沒問題，不過你還是叫我蘭老師吧。」

  「好，有勞蘭老師了。」

  蘭淑怡點點頭便進去了，不一會兒就看到泉澤芳出來，她身邊還跟著丁香。

  這丫頭，每次出來都要叫上丁香，檀潤青有些無奈。

  好在丁香現在為自己做事，一會兒正好找個機會問問她自己離開金陵的這些日子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情報。

  兩人走到檀潤青身邊跟他打過招呼，然後坐上車。

  丁香有些拘謹，一直不太敢跟檀潤青說話。

  倒是泉澤芳，不像之前那樣拒自己於千里之外，還主動問起晚上吃什麼。

  「潤青兄，在津門半年，我好想吃鹹水鴨啊，學校的菜不好吃，就等著你請客呢。」

  每次到這種時候檀潤青就想逗他，「想吃鹹水鴨還不容易，只要嫁給我，保證你餐餐有得吃。」

  這麼說，其實也是為了跟自己當初在鬱金香號上花花公子的形象對應上。

  這傢伙每次都要提這種話題，泉澤芳在心中暗暗腹誹，讓我為了吃鹹水鴨嫁給一個大特務，想什麼呢？

  當然，這種話是不能明著說出來的。

  泉澤芳沒好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你聽過世上為了口吃的嫁人的嗎？」

  「以前是沒有，不過你答應嫁我不就有了嗎？」

  泉澤芳知道論臉皮厚自己不如這狗特務，於是故意回頭問丁香。

  「阿香，你不是說畢業後就想找個人嫁了嗎，不如你嫁給他吧。」

  丁香悄悄看了檀潤青一眼，發現他也正從視鏡里審視自己，慌得她連忙道，「澤芳，你別拿我打趣了，檀先生喜歡的是你，我怎麼有那個福氣。」

  泉澤芳看了檀潤青一眼，也沒再說話。

  到了飯館點好菜之後，泉澤芳去上廁所。

  等她走遠之後，丁香立即將一張折迭好的字條放到檀潤青面前。

  「檀科長，你離開金陵半年，我把在學校發現的所有線索都寫在上面了。」

  檀潤青拿起紙條並沒有打開，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裝進口袋。

  這時，只聽丁香又道，「我感覺有個新來的日語老師有問題，那人叫蘭淑怡。」

  檀潤青微微一愣，沒想到丁香這麼快就發現蘭淑怡有問題，看來她的業務能力確實不錯。

  他假裝不知情，隨口問，「什麼問題？」

  「我覺得她像紅黨。」

  檀潤青聞言，不由大吃一驚，「你說她是紅黨，有什麼證據嗎？」

  誰知，丁香竟然道，「暫時還沒有證據，就是憑第六感覺，。」

  檀潤青聞言，頓時沉下臉來，「干我們這一行不能只憑感覺，特別是判斷一個人的身份時，必須拿到證憑實據才行。」

  「這話你跟其他人說過沒有？」

  「沒有，只跟你一個人說。」

  「很好，你可以繼續觀察她，一旦發現什麼新線索必須第一時間通知我，不許透露給任何一個人，否則後果你知道的。」

  雖然檀潤青不太相信蘭淑怡是紅黨，但是有些事也不能太絕對。

  萬一蘭淑怡跟自己一樣身在曹營心在漢，身份被丁香暴露出去，那就麻煩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