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戴老闆的煩惱

  第259章 戴老闆的煩惱

  孫家富急得咚咚咚在地上沖檀潤青磕起頭來，「檀先生，求求你給我指條生路吧，我很行的戶頭上還有兩萬塊錢，存摺藏在我臥房床底下一塊活動的磚頭下面，現在全部都給你了。」

  兩萬塊也不錯，檀潤青給柱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去辦。

  柱子會意，起身出去了。

  檀潤青這才又道，「卓天成知道是王有哲故意陷害他，對你和王有哲都很痛恨，正四處抓捕你。」

  「不過只要你願意將功補過，我再找卓天成幫你說說情，應該還是有活路的。」

  「怎麼將功不補過？」孫家富迫不及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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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裝為日本人做事，為卓天成搜集情報。」

  孫家富有些猶豫，「這樣真的可以嗎，卓天成會不會把我當漢奸抓起來？」

  「放心吧，我已經事先跟他打過招呼，說你知道錯了，你雖然幫王有哲做過不少事，但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做的，你現在願意通改前非應該給你一個機會。」

  孫家富忙不迭點頭，「好好好好，只要卓天成肯給我機會，我願意。」

  檀潤青這才讓王仲春給他拿了些吃的過來，「很好，那你現在可以走了，特務處的人肯定不會抓你，你只要假裝投無路去投靠日本人，相信他們會收留你的。」

  「拿到情報之後，放到法租界內公園北門左邊第二棵梧桐樹的一個樹洞裡，然後到昇平那家戲院的外牆上畫一個圓圈，這樣卓天成看到就會去取情報。」

  「如果情報準確，立了在功，卓天成會給你一根小黃魚，也放在你放情報的那個樹洞裡。」

  「知道了，謝謝檀先生。」

  孫家富萬萬沒想到自己不但能活命，還能有賺錢的機會，千恩萬謝地走了。

  不一會兒，柱子回來，果然拿到了一本存摺，裡面的金額是兩萬塊。

  檀潤青易了個容，帶上存摺，叫上柱子去了天河路12號，龐賡恕送的那個安全房。

  上回求出來的那名紅黨潛伏人員柳還山在這已經住了一個多月，受傷的舌頭也已經基本好了。

  雖然說話有些含糊不清，但是至少已經恢復了說話能力。

  平時他都不出門，只有柱子每天過來給他送吃的。

  其實柳還山早就想離開，但是柱子告訴他，他家少爺讓他安心住著把傷徹底好了再走。

  太早離開的話，萬一傷口復發，到時候如果沒有藥，很可能會有危險。

  對於給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柱子和他家少爺，柳還山非常感激，一直想離開之前見他一面。

  但是柱子說他家少爺平時很忙，讓柳還山耐心等待，等他家少爺有空了就會過來。

  今天檀潤青終於到了，柳還山非常高興，沖他深深作了一揖。

  「少爺，我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準備離開津門，救命之恩永世難忘。」

  檀潤青不想以恩人自居，也不想讓他知道是自己救的他，於是笑著擺手。

  「柳先生不必客氣，救你的人其實不是我，我只是受人之託對你稍加照顧，不過本人倒是很佩服你這樣有骨氣的人。」

  說完他把剛才柱子從孫家富那裡拿來的那個兩萬塊存摺遞了過去，「你明天再走吧，救你的那個人讓我代他把這兩萬塊錢交給你，明天我讓柱子幫你取出來換成小黃魚，方便路上帶。」

  見不到真正的恩人柳還山雖然感覺有些遺憾，不過人家不願意見，他也不好說什麼。

  此時聽到檀潤青要給錢，他頓時有些惶恐，「使不得，這段時間住在這已經破費不少了，怎麼還能拿錢呢？」

  檀潤青笑著存摺塞到他手中，「剛才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這錢是你那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恩人委託我交給你的，他說給你的組織做經費。」

  「你要是不收，我回去很難跟他交代的。」

  聽到是給組織的，雖然不知道那位好心人是誰，柳還山還是收下了。

  畢竟組織經費確實不夠，有了這筆錢就可以大大緩解了。

  柳還山連忙道謝，「既然這樣，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還得麻煩少爺替我跟那位恩人道聲謝。」

  「沒問題，話我一定幫你帶到。」檀潤青點點頭，隨即將話鋒一轉，「另外，院子裡的柿子樹下埋了20根小黃魚，500塊銀元，幾樣古玩，也是你那位恩人留下來的，你和柱子去把他挖出來，小黃魚和銀元你帶走，那幾樣古玩留下來給我就行了。」

  柱子和柳還山聽了都是一愣，他們兩個經常在院子裡那棵柿子樹下乘涼，沒想到底下還埋著寶貝。

  兩人都很興奮，立即找鋤頭去挖，果然沒多久就從底下挖出一個罈子。

  打開一看，除了二十根小黃魚，五百塊銀元，還有一個小盒子，裡面裝了兩個玉制的鼻煙壺一個玉扳指，還有幾樣珠寶，看上去成色都相當不錯，不是普通的東西。

  檀潤青把那個小盒子收了，小黃魚和銀元讓柳還山收起來。

  晚上柱子就住在這院子裡，明天一早跟柳還山一起去銀行把錢兌成金條把他送走。

  回金陵的火車中午十二點鐘才開，送走柳還山再去火車站也來得及。

  第二天一早，泉澤芳起來做了早餐，吃完之後收拾東西。

  中午把冰箱裡剩下的剩菜做成燴菜，吃過午飯之後兩個人才起程去火車站。

  龍葵開車送他們過去，到那正好開始剪票。

  正準備上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澤芳，你今天回金陵嗎？」

  泉澤芳和檀潤青都停下腳步回頭，發現一個二十多歲的女人提著個行禮箱正快步朝他們走過來。

  泉澤芳定睛一看，原來是自己曾經的鄰居蘭淑怡。

  她些興奮，「蘭姐，怎麼是你？」

  蘭淑怡很快就走到他們跟前產，「我接到金陵女中的邀約，下學期過去當日文老師。」

  「你回金陵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啊，早知道跟你們一起買票，我們就可以坐在一起了。」

  泉澤芳回頭看了檀潤青一眼，「時間是他定的，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今天要回金陵，沒來得及通知你。」

  蘭淑怡看著檀潤青，嗔怪道，「我知道檀先生是大忙人，但是也沒必人這麼急吧？」

  檀潤青笑笑，「我也是公務在身，身不由己啊。」

  檀潤青訂的是包廂票，而且把整個包廂包下來了。

  蘭淑怡買的是坐票，她其實很想去他們包廂，但是檀潤青和泉澤芳都沒有邀請的意思，最終只好到自己的座位去坐定。

  包廂其實還有兩個空的鋪位，檀潤青之所以不願意邀請蘭淑怡進包廂，是覺得這個女人身份可能有問題。

  而且她在北洋大學幹得好好的，突然去金陵女中，肯定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檀潤青想起上回去津門的時候，在這火車上被自己截獲情報並毀屍滅跡的教務助理趙長庚。

  當時聽趙長庚交代，金陵女中還有一個他的上線，也就是教務處主任陳孝先。

  日本人肯定不會放棄這條線，派人來接替趙長庚。

  蘭淑怡是種花家人，接替趙長庚的位置再好不過。

  關鍵她還跟泉澤芳是鄰居，可以藉助跟泉澤芳的關係打消別人對她的疑慮。

  檀潤青看了正在低頭看書的泉澤芳一眼，「你對蘭淑怡這個人到底了解多少，她人怎麼樣？」

  泉澤芳沒有抬頭，又翻了一頁書才道，「人挺好的啊，特別是小時候，對我可好了，有什麼好吃的都想著我，我挺喜歡她的。」

  「她從日本留學回來之後，還免費教我學日語呢，不然我的日語不可能說得這麼好。」

  「如果她是日本間諜，你還會繼續喜歡她嗎？」檀潤青直接了當地問。

  聽到這話，泉澤芳終於抬起頭，「你有什麼證據嗎？」

  檀潤青搖頭，「暫時還沒證據，但是我感覺這個女人有問題，你平時最好少跟她接觸，否則到時候把你當同黨抓起來。」

  泉澤芳聞言，立即道，「放心吧，如果她真是日本間諜，我會幫你把她抓起來的。」

  「錯，日本間諜大部分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你不是她的對手。」檀潤青斷然否決了她的想法。

  「如果真發現她是日本間諜，你千萬不要輕舉妄動，應該第一時間悄悄通知我，讓我來抓捕。」

  這回泉澤芳沒有反駁，乖乖點頭，「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火車終於到達金陵，二嘎已經開了車在站台上等著了，看來這傢伙已經學會開車。

  看到檀潤青，立即二嘎高興地衝上來接過他手上的行禮，「少爺你終於回來啦，讓我來吧。」

  檀潤青把手上的兩個箱子交給他，發現半年不見，二嘎個頭一下子竄高了一大截，都快趕上自己了。

  因為要送泉澤芳回學校，檀潤青讓她把蘭淑怡也叫上。

  柱子其實也跟他們坐同一趟車，但是全程他都沒有跟檀潤青接觸，下車出了站立即有速達車行的人拉著黃包車來接他回去。

  把泉澤芳和蘭淑怡送到學校之後，檀潤青讓二嘎直接送自己去洪公祠1號。

  昨天檀潤青就發了電報回來，告訴戴春峰自己今天回金陵。

  戴春峰迴電，讓他到了立即到洪公祠1號見他。

  到了戴春峰辦公室外，秘書王蒲成立即笑著站了起來。

  「檀科長，你終於回來了，處座已經問了好多遍了，讓你一到就馬上進去見他。」

  一邊說一邊敲戴春峰辦公室的門，然後推開，「處座，檀科長到了。」

  戴春峰正坐在辦公室後面奮筆疾書呢，聽到這話立即抬起頭來，「哎呀，小檀你可到了，來來來，趕緊進來。」

  說完又對王蒲成道，「王秘書，給我和檀科長泡茶，用前幾天校長給的西湖雨前龍井。」

  「是。」王蒲成答應著退了出去。

  戴春峰指了指辦公桌前面的那張椅子，對檀潤青道，「小檀，你先坐一下，我寫完這幾個字就好了。」

  檀潤青坐下等著，不一會兒，王蒲成就端了兩杯茶進來。

  戴春峰也已經把手頭不的東西寫完，交給王蒲成，「王秘書，馬上把這份報告送到侍二組去。」

  「是。」

  等王蒲成出去，關上門之後，戴春峰才笑吟吟看向檀潤青。

  「小檀啊，可把你盼回來了。」

  檀潤青笑著點點頭，「處座有什麼吩咐？」

  「最近站里發生了不少事，我覺得內鬼還沒抓完，所以急著叫你回來。」

  說到這，戴春峰重重嘆了口氣。

  「站里的內奸如果不清理乾淨，不但我這麼多年的心血白費了，也沒法跟校長交代啊。」

  看樣子情況挺嚴重，檀潤青放下手中的茶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戴春峰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然後將身子往後面的椅背上一靠，擺出一副長談的姿態。

  「前幾天我們抓到一名日本間諜，本來以為可以從他嘴裡掏出一些有用的東西，誰知一夜之間就莫名其妙死了，看上去像是服毒死亡，但是行動科的人說抓捕的時候已經把他隨身攜帶的毒丸沒收了，不可能服毒。」

  「還有幾次，我們抓捕命令是在行動前五分鐘才下達的，命令下達之後任何人不許對外聯繫，行動的時候也不能落單，可是每次行動科的人到現場的時候，發現抓捕對像早跑了。」

  「這說明有人提前知到了我們的行動計劃，給對方通風報信，我親自查過幾次，一直沒有任何頭緒。」

  「這些事都很蹊蹺，但是查不出哪裡出了問題，這讓我很不安，希望你能幫我查清楚到底誰是內鬼。」

  特務處內鬼，這一點檀潤青當然是知道的。

  畢竟自己離開金陵之前就發現黎為民可能有問題，只是苦於還沒有拿到實質證據，所以不好直接說出來。

  即使是現在，檀潤青也不能告訴戴春峰自己對黎為民有懷疑。

  他只能答應去查，「知道了處座，我這就著手調查，爭取儘快把內鬼找出來。」

  「嗯。」戴春峰滿意地點點頭，「這事秘密進行，你現在已經升為特別情報科科長，但是之前你組裡的人已經分散到其他科去了，你想要什麼人自己選，只要把名單交給我就行。」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