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你不仁我不義

  第257章 你不仁我不義

  遊民生的腦子在快速運轉，必須儘快想出對策才行，要是沒法把這口大鍋甩出去，自己就死定了。

  雖然這事確實是自己策劃的，但是自己的目的是想拿下檀潤青的同時，還能甩鍋給姚志明，一舉兩得。

  哪想到最終卻搞得自己這麼被動，不但沒法拿下檀潤青，連姚志明都可能被他逃脫，看來得再找一個人背鍋才行了。

  遊民生越想越憋屈，他抬頭緩緩看向卓天成，苦著臉道，「卓副站長，我真不是針對姚副站長啊，只是有什麼說什麼而已。」

  「而且這情報是饒北辰提供的，剛才他在昇平路36號就說了，在一家茶館偶然聽來的，如果饒北辰沒有撒謊，可能就是有人故意在他面前透露這一消息，好讓我們上勾，目的應該是引起我們的內鬥。」

  卓天成瞥他一眼，冷聲道，「可是兩封信上為什麼都有姚副站長的指紋，難道我們內部人配合紅黨？」

  遊民生知道這種時候自己不能把矛盾直接指向姚志明，只能暗示，否則就有刻意陷害的嫌疑。

  「這我就不好說了，不過有一點很清楚，如果內部沒有人跟紅黨裡應外合，不可能弄到有姚副站長指紋的？」

  「既然你也認為內部有人配合紅黨，那麼從理論上來說，站里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內奸，這一點你同意吧？」卓天成審視著他問。

  

  遊民生連忙點頭，「同意同意，我就是這麼想的，所以剛才直接點了姚副站長的名，我不是故意針對他，只是就事論事。」

  「那麼，我如果懷疑你就是那個配合紅黨的內奸，應該也是合理的？」

  「啊？」遊民生驚得瞪大了眼睛，他突然感覺自己被卓天成帶進溝里了，連忙否認，「卓副站長，我真不是內奸啊。」

  卓天成嘆了口氣，「其實我又何嘗希望你是內奸，你要真是內奸，之前我們讓你假裝跟日本人合作的那個計劃就泡湯了。」

  「可這件事全程都是你在操作，現在出事了，你的嫌疑最大，我想幫你都沒辦法啊。」

  遊民生急了，「卓副站長，這事真跟我無關啊，情報是饒北辰提供的，行動的命令是姚副站長下的，我只是個執行者，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卓天成冷笑一聲，「那你身上那封信又是怎麼回事，不也會是姚副站長給你的吧？」

  「不不不，不是姚副站長，而是饒北辰給我的。」

  遊民生已經意識到這次扳不麼姚志明了，要想自保就得把所有責任都推到饒北辰的身上。

  反正山下晉二當初派饒北辰來，最終就是要犧牲他來讓檀潤青和卓天成更信任自己，同時給自己立功的機會。

  之前覺得犧牲饒北辰有點可惜，想把他留在身邊配合自己。

  現在看來還是不行，如果不把饒北辰丟出去，自己就保不住了。

  「哦？」卓天成頓時來了興致，「說說看，饒北辰到底是怎麼得到這份情報的。」

  「聽他本人說，是在一家茶館聽到兩個人在角落悄悄說的，被他聽到了，他剛進站立功心切，所以第一時間就把情報交給了我，我又告訴了姚副站長。」

  「而我是真的立功心切，沒注意甄別情報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我也有錯。」

  現在只有把大錯拋給饒北辰，自己認個小錯，這樣才不會被懷疑。

  「這麼說，有問題的可能是饒北辰？」卓天成問。

  遊民生苦笑道，「可能吧，這事我不敢下定論，不過饒北辰剛進站，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真的想為黨國服務呢，還是紅黨派來的內奸。」

  其實他剛才說那些話就是暗示內奸可能就是饒北辰，只要卓天成接受這個觀點，自己頂多就是輕信他，像姚志明一樣受了蒙蔽。

  如果姚志明都能沒事，那麼自己頂多就是受一頓斥責。

  低頭沉吟了片刻之後，卓天成才道。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我馬上審饒北辰，如果他真的是內應你跟姚副站長都沒事，他要不是內應，那麼這事的責任就只能由你和姚志明擔著了。」

  遊民生連忙道，「我明白。」

  卓天成示意把遊民生帶下去，然後將饒北辰帶上來。

  進了審訊室沒看到檀潤青，而是卓天成坐在主審的位子上，饒北辰還以為檀潤青和姚志明已經被拿下了呢。

  事情如果真這樣的話，說明山下嶺事的目的已經達成，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心中暗暗高興。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出一副痛惜的模樣，「卓副站長，真沒想到咱們站里竟然有內奸，這事太讓人痛心了。」

  檀潤青沖他笑道，「是啊，我也沒想到，你竟然是內奸。」

  「啊？」饒北辰吃了一驚，以為自己聽錯了，「卓副站長，你說誰是內奸？」

  「當然是你啊。」

  「怎麼可能是我，我剛進來才兩天啊。」

  卓天成緩緩走到他跟關，凝視著對方的眼睛。

  「正因為你進來才兩天站里就有人跟紅黨裡應外合，所以我們大家一至認為這個內奸是你。」

  饒北辰垮著臉可憐巴巴地看著卓天成，「卓副站長真不是我啊，不信你可以問遊民生，他可以給我做證。」

  卓天成看著他，不無同情地搖了搖頭，「你錯了，恰恰是遊民生說，你可能就是那個內奸。」

  「你說什麼？」饒北辰瞪大了眼睛，以為自己聽錯了。

  之前雖然山下晉二確實讓自己花錢進特務處，然後再讓遊民生來曝光自己的真實身份，好讓他立功上位。

  可是昨天遊民生明明告訴自己他有更好的方式，可以不用曝光自己，還可以同時拉下檀潤青和姚志明，怎麼突然又變了呢。

  如果早知道他要曝光自己的身份，在昇平路36號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趁機逃跑，而不是留在這被他們抓起來。

  饒北辰馬上就意識到自己被遊民生出賣了，那個混蛋很可能假裝答應跟日本駐津門嶺事合作，到頭來卻利用這個機會把自己抓起來。

  當然，也有可能他是因為計謀被識破，為了自保才不得不把自己拋出來。

  如果遊民生的身份暴露，那麼他對大日本帝國就沒有任何利用價值。

  一個失去利用價值的傢伙竟然還敢出賣了自己，那麼自己也不能讓他好受，至少把水攪渾，讓遊民生再也不得到檀潤青和卓天成的信任。

  想到這，饒北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卓副站長，你上他的當了。」

  「哦？」卓天成似乎並不覺得意外，探尋著問，「此話怎講？」

  饒北辰重重嘆了口氣才道，「我提供的那個情報確實是隨口編造的，但是編造的人並不是我，而是遊民生。」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他就是內奸啊。」

  卓天成雙手抱臂，審視著對方的眼睛，「那麼你一定知道他是哪方面的人囉，日諜還是紅黨？」

  「是紅黨。」饒北辰斬釘截鐵道。

  當初領這項任務的時候山下晉二就特別強調，計劃如果失敗自己唯一的下場就是死。

  既然遊民生不仁就別對自己不義，自己活不成，遊民生就必須給自己陪葬。

  他知道果黨對日本間諜處置的時候其實比紅黨輕多了，要想置遊民生於死地，必須要把他定成紅黨。

  「你是怎麼知道的？」

  卓天成知道遊民生不是紅黨，雖然有些吃驚，但是也能理解饒北辰為什麼要這麼做，不外乎就是想魚死網破，置遊民生於死地。

  「因為我在茶館聽到過他跟另一個人在接頭，當時我想進特務處，苦於沒有門路，聽到他跟人接頭的事之後立即找到他威脅他，只有幫介紹我進入津門站，我才會幫他保守秘密。」

  「這麼說，你也是紅黨？」卓天成問。

  「不，我是日本人。」

  饒北辰說完，直接咬破藏在嘴裡的毒藥丸，只幾秒鐘就沒有了氣息。

  卓天成並不意外，他早就料到饒北辰可能是日諜，而且身上有毒藥丸。

  反正在這傢伙身上也榨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死就死了吧，如果關在牢里還要養著他，浪費糧食。

  讓人把饒北辰的屍體抬出去之後，卓天成再次把遊民生提上來。

  遊民生篤定饒北辰會保自己而犧牲他本人呢，迫不及待地問。

  「卓副站長，饒北辰招供了吧？」

  卓天成點點頭，「是啊，他承認自己是日本間諜，而且已經服毒自殺了。」

  聽到這話，遊民生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果然不出所料，饒北辰為了讓自己這個釘子牢牢釘在特務處內部，將來為日本人所用而犧牲了他本人的身命。

  他甚至有些感動，想著自己一定不能辜負日本人對自己的希望。

  現在饒北辰死了，自己就安全了，在日本人的幫助下，津門站遲早是自己的。

  遊民生裝出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哎呀，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沒想到饒北辰看上去那麼忠厚老實的一個人竟然是日本間諜，要不是卓副站長親口說的，打死我都不相信。」

  說到這，他又假惺惺地自責道，「說起來這事我也有一定的責任，要不是我把他介紹到特務處來，也不至於出這種事。」

  「好在發現得及時，他沒有給站里造成損失，不然我會內疚一輩子的。」

  這傢伙是真能演啊，明明他自己才是內奸，卻裝得跟沒事人一般。

  卓天成突然面色一沉，「遊民生，別裝了，饒北辰雖然有問題，但是臨死前他卻揭發了你的真實身份。」

  遊民生一愣，下意識地問，「什麼身份？」

  「他說你是紅黨。」

  遊民生原本以為饒北辰會說自己被日本人收買了，答應回來當內應。

  這事即使真的暴露，自己還沒給日本人傳遞過任何情報，處罰應該不會太重。

  哪想到饒北辰竟然說自己是紅黨，那混蛋是成心想把自己往死里坑啊。

  這事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否則就死定了。

  遊民生斷然否認，「一派胡言，我怎麼可能是紅黨，你讓饒北辰來跟我對質。」

  卓天成忍不住笑了，「剛才不是告訴你饒北辰死了嗎，你讓一個死屍怎麼開口說話？」

  遊民生冷笑一聲，「這恐怕是卓副站長的一個計謀吧，我聽說檀站長要走了，你想當站長又擔心功勞不夠，所以才強行把我打成紅黨向戴老闆邀功。」

  「你擔心我跟饒北辰對質暴露你的陰謀，所以故意把他毒死，可是你怎麼不想想，底下的兄弟要是知道了還怎麼可能服你？」

  「我勸你還是不要幹這種蠢事的好，否則戴老闆知道了決對饒不了你的。」

  這混蛋是惡人先告狀啊，竟然反咬一口，卓天成還挺佩服他的演技。

  「遊民生，不要再裝了，其實我跟檀站長早就懷疑你有問題，你不但是紅黨，還當了日本人的走狗，根本不需要我來栽贓陷害。」

  可是遊民生仍然不肯服輸，「你根本沒有證據，為了立功故意捏造事實，我抗議。」

  卓天成懶得跟他再多說廢話，回頭對行刑人員道，「好了，把他交給你們了，只要能撬開他的嘴，一人一根小黃魚。」

  兩名行刑人員一聽，頓時來了精神，立即把遊民生綁在那個血跡斑斑的鐵架，然後把牆上掛著的刑具一樣樣給他試過去。

  遊民生本身就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雖然擔心承認自己是紅黨會死，他一直強撐著。

  但是只撐到牆上的刑具用到一半他就再也撐不住了，哭著表示願意招供。

  「不要打了，我承認，什麼都承認。」

  刑訊人員這才停下手時原動作，將他從鐵架上放下來。

  卓天成讓旁邊記錄的人把口供遞到遊民生的面前，讓他簽字畫押。

  遊民生知道這字一簽下去，自己就死定了，可是如果不簽就得繼續活受罪，最終可能活活被打死在這刑訊室里。

  與其被活活折磨致死，不如來個痛快。

  因此簽了名之後，他閉著眼睛簽摁下了手印。

  拿到了口供，卓天成立即去站長辦公室交給檀潤青。

  津門的案子都辦得差不多了，檀潤青決定給戴春峰發一份電報，告訴他自己可以回金陵了。

  至於津門站站長人選，當然是卓天成。

  只要戴春峰批准，自己就可以功成身退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