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賊喊捉賊

  第221章 賊喊捉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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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除了梁耀光之外，他還可能跟什麼人有關係呢？

  這就很難猜測了，畢竟如果梁耀光真的是七星計劃中的一員，劉明石給他提供情報，就是實打實的漢奸。

  做了漢奸的人就不可能是紅黨。

  當然，也有可能他原本是紅黨，後來叛變了，組織上還不知道，所以他仍然在繼續給紅黨提供情報。

  不過，這個時候提供的可能是假情報。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所想，那麼問題就嚴重了。

  當然，還有另一種可能，劉明石在為除紅黨和果黨之外的其他組織提供情報。

  津門可是種花家北方的諜都，到處都是租界，外國人在這裡肆意搜集情報和買賣情報，組成了一個強大的情報網絡。

  這時，外面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

  檀潤青知道劉明石回來了，立即一個縱身躍上窗吧，翻身退到窗外緊貼著牆壁，並沒有離開。

  劉明石開門進來，走到窗前那張桌子旁，先將窗戶關起來，然後打開收音機。

  這麼熱的天竟然一回來就關窗戶，這傢伙肯定有鬼。

  檀潤青立即回到自己的屋子，拿喝茶的杯子扣到跟劉明石相鄰的牆上，將耳朵貼在杯底仔細聆聽。

  隱隱聽到劉明石好像打開了收音機，先是傳來一陣咿咿呀呀的京劇唱段，好像是二郎探母。

  不一會兒，京劇聲便停了，開始播報一組組數字。

  檀潤青手邊早就準備好了紙和筆，把聽到的數字記錄下來。

  播報完之後，收音機立即又被轉到果府的中央廣播電台，一個軟綿綿的女生正在播報果軍西北跟紅黨之間的戰事，說的都是果黨又在哪打了勝戰，殲滅紅黨多少人，俘虜了多少人，總之就是捷報頻傳。

  檀潤青收起紙筆，不小心把扣在牆上的杯子掉地上了，鬧出不小的動靜。

  他立即提起桌上的水壺，往地上的碎杯子上淋了差不多半杯量的水，然後快速脫掉衣服換上睡衣，又把頭髮弄亂，眯起眼將自己弄成剛睡醒的模樣。

  剛換好睡衣，外面就傳來敲門聲。

  「誰啊？」檀潤青啞著聲問，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更像剛睡醒的樣子。

  外面傳來劉明石的聲音，「鴻聲，我是明石啊，剛才聽到你房裡有異常動靜，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原來是明石兄啊。」檀潤青走過去打門打開，「沒什麼事，剛才睡一半感覺口渴起來倒水喝，端著杯子迷迷糊糊的轉錯了方向，一頭撞到牆上，杯子掉地上打碎了。」

  劉明石看了眼檀潤青亂得像鳥窩一樣的頭髮，又看到地上都是碎瓷片和水，跟他描述的差不多。

  因此連忙笑道，「陌生環境分不清方向很正常，我去拿掃把和簸箕來幫你把碎瓷片掃一下。」

  「那就有勞明石兄了。」

  檀潤青也沒跟他客氣，自己又拿了個杯子倒了半杯水喝下，然後就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劉明石拿了掃把和簸箕進來將碎瓷片掃乾淨之後，又走到床前看了一眼，發現檀潤青呼吸均勻睡得很沉，不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拿著掃把和簸箕悄悄推出去，關上門。

  把這一切做完，他才回到自己的屋子把門關上，然後從草蓆底下拿出剛才抄的那張代碼，再從抽屜里拿出《源氏物語》開始翻譯起來。

  翻譯完，看著上面的文字，劉明石氣得差點把筆都扔了。

  不過最張他還是強忍著怒氣，拿出打火機，將那張字條點著，扔進旁邊的菸灰缸。

  等那張紙燒完之後，立即又拿起菸灰缸進衛生間沖洗乾淨，以免被人發現。

  洗完菸灰缸出來，劉明石立即拿出一包大前門香菸抖出一根叨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然後猛吸一口，吐出一個大大的煙圈，看著它慢慢消散在空氣中。

  他原本是不抽菸的，但是因為每次抄完電文都要把字條燒掉，屋裡就必須放一個菸灰缸。

  放了菸灰缸自己就必須會抽菸才行，否則別人一看就發現有問題。

  當然，也可以把菸灰缸藏在抽屜或柜子里，但是一旦被人發現，同樣會暴露。

  所以每次抄完情報燒掉之後他都要點燃一支煙吸兩口，然後放在菸灰缸里讓它自己燃盡，為的是掩蓋屋內燒紙的味道。

  剛才之所以生氣，是因為紅色國際給自己發信息，讓自己搞一份日本和德國人暗中商量結盟的情報。

  自己並不認識德國人，而且真正知道這個消息的德國和日本人應該都在他們自己國內。

  種花家這邊即使有德國和和日本人知道，應該也是大史館和和嶺事館的核心人物。

  自己這些年的重心都放在打入果黨內部，對德國人並不熟，上哪兒搞這種消息去。

  日本人倒是認識一個，但是他只是從自己這裡買情報，估計也不知道這方面的消息。

  而且即使他知道，自己也不能直接向他打聽，否則就暴露自己雙重間諜的身份了，得想別的辦法才行。

  這讓劉明石很煩躁，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因為紅色國際交代的任務如果完不成的話，自己很可能會被他們直接捅出去。

  到時候不但果黨這邊放不過自己，日本人那邊的合作也會被迫中斷。

  關鍵自己上回提供的情報對方竟然把他吞進肚子裡了，讓自己再提供一份。

  那個日本人真是過分，他個人原因把情報弄沒的，現在竟然理直氣壯地要求自己再提供一次。

  那情報自己拍了照沖洗出來就立即給了他，這種東西又不能留底，否則被發現小命都難保。

  現在要是再提供一次，自己就得冒險再偷拍一次。

  讓對方再付一次錢那人竟然不肯，非要自己趕緊行動，否則要把自己是間諜的身份曝光出來。

  一個晚上遇到兩件窩心的事，怎麼能讓他睡得著覺。

  早上，劉明石頂著一對黑眼圈起來，洗漱完出去，正好碰到檀潤青。

  「鴻聲，昨天晚上睡得好嗎？」

  「睡得不錯。」明檀潤青沖他點點頭，「咦，明石兄黑眼圈這麼重，不會沒睡好吧？」

  劉明石倒也不掩飾，他苦笑道，「昨天晚上出去跟朋友談事的時候茶喝多了，一整個晚上都睡不著。」

  檀潤青拍拍他的肩，「晚上確實不能喝太多茶。」

  劉明石笑著點頭，「是啊，以後再也不喝那麼多了。」

  兩人一起到餐廳吃過飯之後，又一起到參謀部上班。

  參謀長嚴士風召集幾名主要部下開會，讓檀潤青做會議記錄。

  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是調整津門的防務部署，以防日本駐屯軍哪天突然襲擊打個措手不及。

  參謀長說，這是張將軍布置重要的任務。

  特務處那邊得到的情報，這段時間日本人正想方設法尋找甚至製造對種花家開戰的藉口。

  所以張將軍要求參謀部對津門原有的後力部署進行調整，拿出方案之後再送過去給他過目。

  與會的幾個各抒己見，討論了一個上午才拿出一個初步方案。

  大家決定行吃飯，下午再進行改正。

  中午吃飯的時候，劉明石又主動坐到檀潤青的身邊，一邊吃一邊跟他閒聊。

  「鴻聲啊，第一天上班還適應嗎？」

  檀潤青看他一眼，「還好，只是做會議記錄，都是筆頭上的東西，沒什麼難度。」

  劉明石立即以一種前輩的口吻道，「其實在做記錄的時候，只要你有心也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的，特別是參謀長親自主持的小範圍會議，一定是非常重要的。」

  「參加會議的人都有著豐富的經驗，你只要把他們說的內容記在心裡，一定會有很大的收穫。」

  檀潤青點頭，「你說得有道理，我本來對兵力部署一竅不通，今天聽到他們討論之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劉明石一聽，卻連忙阻止，「哎呀，你千萬不要把會議內容說出來，萬一被別有用心的人聽去就不好了。」

  檀潤青不以為然道，「這裡吃飯的都是自己人，怕什麼？」

  其實檀潤青是故意透露給他的，而且這個會議也是張經忱特別為了試探劉明石定製的。

  如果劉明石真的是內鬼，張經忱懷疑他很可能偷了前不久剛剛制定的津門防務部署方案。

  現在重新制定一次，為的就是吸引他上勾。

  如果這個人真是內鬼，很可能還會再次行動，這樣只有張好口袋等著他自己鑽進來就行了。

  劉明石突然壓低了聲音，附到檀潤青面前。

  「鴻聲兄，話不是這麼說的。」

  「雖然這裡面的人看上去都是自己人，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被日本人收買的間諜呢？」

  「你剛才的話萬一正好被潛伏的間諜聽到，那就是泄漏軍事機密。」

  「真出什麼事的話，不但間諜被的出來會死，連你都會受處罰。」

  檀潤青有點想笑，心說這傢伙還真能裝，這是賊喊捉賊啊。

  明明他自己就是間諜，還裝得好像他很關心自己被間諜利用似的。

  但是表面上他還是裝出感激的樣子，「哎呀，明石兄，我真不知道一句話會造成這麼嚴重的後果，剛才我說的話你知我知，千萬不要讓第三個人知道哈。」

  劉明石等的就是這句話，「放心吧，我的嘴是最嚴的，要是想告發你，那就不會當面給你提出來了。」

  檀潤青假裝感激地說，「謝謝明石兄，改天有空軍請你吃飯。」

  吃過飯休息一會，下午繼續討論，對上午的方案進行修改和補充，然後定案。

  參謀長相嚴士風讓檀潤青把最張將軍的定案寫成一份正式文件，拿給他簽字之後，他會親自送去給張將軍核准。

  檀潤青把方案做好的時候已經到下班時間了，起身把方案送給嚴士風，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看到張經忱樂呵呵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表叔，您怎麼來了？」檀潤青連忙問。

  張經忱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鴻聲啊，你嬸子說晚上讓你去家裡吃飯，還非要我帶你出去買身衣服，你手頭的事做好沒有，好了的話就跟我走吧。」

  檀潤青猜想他應該是為了秘書楊昌明的事過來找的自己，在這不方便，只好找個藉口把自己帶出去。

  「好的表叔，我去換身衣服就走。」

  這時，嚴士風也從外面進來，他是聽到手下說張將軍來了才匆匆過來的。

  看到張經忱，連忙陪笑道，「師座，這是來找鴻聲的嗎？」

  張經忱點點頭，「是啊，他嬸子非要讓我叫他回家吃飯，還要讓我帶他去買衣，我不得不親自過來接他啊，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嚴士風連忙道，「正好我們今天已經把津門兵力布置最新規劃做好了，正準備給您送過去呢，既然您過來了，要不就現在過個目？」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文件夾遞過去。

  張經忱接過方案認真看了起來，十幾分鐘之後才抬起頭來，「很好，就按照這個方案辦吧。」

  說完，他拿起檀潤青桌上的筆，直接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文件遞還給嚴士風。

  嚴士風接過文件，又遞給旁邊的檀潤青，「先把它收到保險柜里，明天再召集各守衛部隊主官過來向他們傳達。」

  「是。」檀潤青接過文件夾，鎖進辦公室角落的那個保險柜里。

  鎖好保險柜之後，他才回自己宿舍換衣服。

  換好衣服離開保安部隊，檀潤青上了張經忱的車。

  車子剛一開動，張經忱旁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過去，但是沒有說話。

  檀潤青接過來一看，發現就是昨天自己提前做好交給卓天成，告訴他今天會有張經忱的人來取，讓他交給對方就行了。

  在個文件袋裡自己做了非常隱密的記號，只要有人拆開過，自己一定會發現。

  車子徑直開回津門市府，檀潤青跟張經忱一起到樓上辦公室關上門坐定，這才開始拆那個文件袋。

  檀潤青首先檢查了那個臘制封印，當時自己封的時候是先嘀上臘油，然後再蓋上特務處津門站的特殊印章。

  印章很好仿製，但是檀潤青在封的時候特別做了一個記號，在臘下面放入一粒細沙，不注意的話根本看不到。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