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兩全其美的法子

  第215章 兩全其美的法子

  江飛鴻感覺聞言，只覺得後背涼颼颼的發寒。

  嚇得他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那麼麻煩，在這就挺好的。」

  雖然江飛鴻還不知道檀潤青要跟自己談什麼，但是特務處的人找自己談話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孫喜貴剛出事。

  

  自己跟日本人之間的事雖然孫喜貴知道得並不多，但是一旦他說出去，自己就很難翻身了。

  檀潤青選擇在這跟自己談，江飛鴻覺得對方還是給自己留了餘地的，事情估計還有轉圜的餘地。

  要是去了森林路34號，那就真的徹底玩完了。

  江飛鴻進屋坐下，假裝輕鬆地主動沖檀潤青笑道。

  「檀站長有什麼需要敝人效力的地方請儘管開口，只要能為黨國做事，我江某人一定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既然江副司長有這樣的覺悟，那我就廢話不多說了。」

  檀潤青走到主位上坐下，冷眼審視著對方，直接了當地問。

  「聽說江副司長跟日本人的關係不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聽到這話，江飛鴻頓時慌了，剛坐穩的身子差點沒滑落到地上。

  「檀站長，你這話是從何說起？」

  「敝人雖然留學過日本，但學的是知識，為的是回來之後更好地為種花家效力，要是跟日本人好，我就不回來了，我如果有異心，天打五雷轟。」

  看著他慌亂的樣子，檀潤青忍不住笑了。

  「江副司長，我只是問你是不是跟日本人關係不錯，並沒有說別的什麼呀，你有必要發這種毒誓嗎？」

  「你這樣緊張反倒讓我感覺奇怪，你是不是心裡有鬼，會不會是地此無銀三百兩啊？」

  江飛鴻聽後，似乎才意識到自己反應有些過頭了。

  不過他反應倒也快，連忙陪笑道，「檀站長說笑了，敝人之所以緊張，是因為檀站長的特殊身份，這讓我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態度，自證清白。」

  檀潤青倒是沒有再繼續責難，直接換了話題。

  「那麼能不能請江副司長說說，為什麼日本人每個月要給你送玉泉澡堂的股利？」

  聽到這話，江飛鴻不由在心中暗暗中糟，看來孫喜貴那個混蛋真把自己供出來了，虧自己剛才還給他做保人，早知道就不管他了。

  即然孫喜貴已經供出來了，自己就不能否認，只要把這筆錢合法化就行了。

  「咳咳，沒想到這點小事檀站長竟然也知道，敝人對特務處現在的辦事效率真是佩服直至啊。」此時江飛鴻已經恢復了一開始的從容，笑呵呵道，「我家每個月確實都會收到玉泉澡堂送來的一筆錢，不過那是內人在投了真金白銀到玉泉澡堂賺的錢，我收得合情合理，跟日本人沒有關係。」

  看來這個江飛鴻不太好對付，不過檀潤青同樣不急不躁，仍然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可是為什麼孫喜貴並不是這麼說的，他說你並沒有投錢進玉泉澡堂，每個月給你送的紅利是大股東日本人櫻井信子給你的乾股，這我就覺得奇怪了，日本人怎麼會憑白給你送股份？」

  「再說，如果真是你太太投資玉泉澡堂賺的錢，為什麼公開的資料上查不到？」

  「從這些信息我是不是可以推斷，你在為日本人做事？」

  聽到這話，江飛鴻的眼神似乎有些閃爍，不過只一瞬間他又再次鎮定下來。

  「檀站長，事情不是這樣的，我不知道孫喜貴為什麼要污衊我，可能是因為我跟玉泉澡堂最大股東櫻井信子在日本就認識，而且關係也比較好，他忌妒吧。」

  「如果跟日本人關係好就是漢奸，那他跟日本人合作開澡堂，豈不是問題更大？」

  看來這傢伙的心理素質相當不錯，在這種時候還能想到反咬孫喜貴一口。

  「孫喜貴到底有沒有問題我會查清楚。」檀潤青突然面色一沉，「現在我要問的你的是，櫻井信子到底是什麼人，她給你乾股的目的是什麼，你有沒有給她提供過情報，具體提供了哪些情報？」

  江飛鴻立即大聲叫起冤來，「檀站長，冤枉啊，櫻井信子是北洋大學一名日文老師，本人沒有給她提供過任何情報。」

  看來這傢伙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檀潤青面無表情看著對方，一字一句道。

  「江副司長，我之所以跟你在會客室里談，主要是覺得你應該還沒有陷得太深，還可以挽救一下，如果你覺得在這說不出口，那我就只能請你到審訊室去聊了。」

  「到了那裡，相信警察局的兄弟會很樂意使用各種手段幫你儘快下決心說真話。」

  但是江飛鴻仍然不肯鬆口，「檀站長這是怎麼話說的，敝人跟櫻井信子真的只是普通朋友關係啊，在玉泉澡堂的投資之所以沒有公開，就是因為股東里有日本人，擔心別人會多想。」

  他話音未落，檀潤青突然嚯地一下叫了起來。

  「江副司長你如果這麼說，那咱們真得換個地方聊了。」說完便直接往外走。

  把江飛鴻嚇得面色頓變，自己一介書生，怎麼經得起警察局那些野蠻人的酷刑。

  他連忙叫道，「檀站長，別這樣，我說還不行嗎？」

  檀潤青回頭瞥他一眼，「最好說點我感興趣的，如果再東拉西扯，本人沒有閒心奉陪。」

  江飛鴻知道瞞不住了，只能答應，「好吧，玉泉澡堂的股份確實是櫻井信子送給我的乾股。」

  「她給你好處的目的是什麼？」檀潤青審視著他的眼睛。

  沉吟了半晌，江飛鴻才道，「她讓我提供一些關於津門的土地、人口、水利、警察等資料。」

  檀潤青點點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小鬼子要的都是種花家的戰略情報。

  「你給她了嗎？」

  江飛鴻連忙搖頭，「還沒有，櫻井信子今年才給我乾股，雖然她一直催，我我擔心被發現所以並沒有給。」

  頓了一頓之後，他又道，「檀站長，據我所知，津門教育司司長塗有才也拿了玉泉澡堂的乾股，他去年就開始拿了，據櫻井信子說，已經開始為他們做事了。」

  檀潤青知道他是想揭發別人立功，藉此也可以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冷笑道，「塗有才拿了玉泉澡堂乾股的事我已經掌握，你還是先交代你自己的事吧，除了讓你提供這些情報之外，櫻井信子還讓你做別的事了嗎？」

  「他還讓我幫忙在果府內部發展一些人做日本人的內線，成功發展一個可以獲得一百根大黃魚。」

  「你發展了幾個人？」

  「我自己都還沒有完全加入，所以還沒有。」

  檀潤青點點頭，這些基本是真話。

  「你還沒有真正成為漢奸，我可以暫時不對你進行拘捕，你也可以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做你的司長，收受玉泉澡堂給你的乾股。」

  檀潤青話音未落，江飛鴻就迫不及待地表態，「謝謝檀潤青站長網開一面，玉泉澡堂那些股分我不要了，我願意轉送給檀站長。」

  檀潤青忍不住笑了，「怎麼，你這是反過來賄賂我嗎？」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玉泉澡堂給的那些是不義之財我不能收，但是日本人的錢不要白不要，檀站長和特務處的兄弟們辛苦了，那些錢應該交給特務處置。」

  既然是日本人的錢，檀潤青當然收得毫無壓力。

  「既然你說得如此誠懇，那我就替特務處津門站的兄弟們接受了。」

  「但是這並不表明你就沒事了，我還有一個條件，你得假裝給櫻井信子提供情報，但是提供之前必須把重要情報都修改掉，具體怎麼改，這事交給我來辦，好了之後會交給你，無論如何都不能給日本人提供正確的信息，要是讓我發現你陽奉陰違，那你就死定了。」

  「明白了，我一定照辦，每個月的紅利我會存進檀站長的銀行帳戶。」

  檀潤青點點頭，「好，你可以走了。」

  江飛鴻如蒙受大赦，逃也似地走了。

  之所以不抓江飛鴻，是因為他還沒有造成大的損失。

  而且抓了他之後，日本人還會再發展別人，既然這樣，不如繼續讓他假裝跟日本人聯繫，自己還比較好掌握日本人的動向。

  離開警察局，檀潤青回到森林路34號就立即把卓天成叫到自己的辦公室，將那五萬塊錢的存摺給他。

  「這是玉泉澡堂罰款的錢，警察局和咱們站各分一半，錢你拿去，今天參加行動的弟兄每個發兩百塊，剩下的你保管，不必交給站里的財務，平時可以作為以為站里的福利，給死傷和兄弟或者家屬做撫釁金。」

  「是。」

  卓天成接過單子，心中狂喜。

  這筆錢既然不入帳，那麼自己支配起來就自由多了，組織上需要買的一些東西就可以從這筆錢里付出去，這樣組織經費困難的問題就緩解了。

  檀潤青接著又道，「接下去還有幾次行動，津門教育司司長塗有才，保安團作戰參謀劉明石，北洋大學學生處處長泰東洋，津門市府秘書處秘書都已經被日本人收買了，你立即派人把這幾個人進行秘密逮捕，秘密審訊，審完之後把審訊記錄交給我。」

  卓天成立即應道，「是，我馬上安排。」

  「跟蹤藥店老闆梁耀光的人回來了嗎？」檀潤青隨口又問。

  「正在跟蹤，還沒有反饋回來。」

  「一旦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

  略微沉吟之後，檀潤青又道，「之前天昆麵粉廠那個名義廠長劉雨露還在牢里吧？」

  「是的，還在。」

  「你把她給我帶到這來。」

  日本興德洋行那筆錢的事戴老闆要求低調處理，日本人卻恨不得殺了棲川俊秀而後快，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才行。

  要同時滿足這兩個人的需求，就只有推出一個假的棲川俊秀做替死鬼了。

  檀潤青想把那個指認卓天成是紅黨的錢富鑫當成棲川俊秀推出去跟日本人交代，但是必須有一個人證，而且這個人證還得是日本人信得過的人才行。

  劉雨露曾經是日本人龍騰宇的情人，平時應該也在不知不沒錯間幫日本人做過不少事。

  所以這個女人跟上趕著為日本人賣命的漢奸多少還是有一些區別，不能簡單粗暴地按漢奸處置。

  當然，直接放了她也不行，至少得關她幾個月讓她漲漲記性，不要別人叫給錢她做什麼就傻屁顛屁顛去做。

  不過現在倒是有個機會，只要劉雨露願意配合，自己可以馬上放了她。

  很快，卓天成就把一直關在牢里的劉雨露帶到站長辦公室，然後悄然退了出去。

  等卓天成把辦公室門關上之後，檀潤青才示意劉雨露坐下。

  劉雨露戰戰兢兢的挨著椅子的一角坐下，滿心忐忑地看著檀潤青，擔心他把自己當成漢奸直接斃了。

  檀潤青冷眼審視著她，半晌才沉聲問，「知道你為什麼把你關起來嗎？」

  劉雨露立即哭道，「長官，我只是天昆麵粉廠名義上的廠長，真不知道那些人在裡面做什麼啊。」

  「我知道你際上並沒有做什麼實的漢奸做的事。」檀潤青的眼神依舊冷冽懾人，讓人不敢直視，「但是你當天昆麵粉廠的行為在客觀上已經成為日本人在種花家的掩護者，這事可大可小，把你定為漢奸只是我一句話的事。」

  劉雨露聞言，嚇得撲通一聲跪倒在檀潤青面前，大哭起來。

  「嗚嗚嗚，長官，求你行行好放我一碼吧，以後我一定離日本人遠遠的。」

  檀潤青並沒有說話，就讓她跪在那哭，自己默默喝茶。

  這女人雖然並不像漢奸那樣直接賣國，但是在日本人讓她當廠長的時候，應該不會一點都不知道日本人在利用她打掩護。

  所以把她並不是真的百分之百無辜，多少還是要給她一點教訓，至少讓她害怕才行。

  直到劉雨露哭到聲音都啞了之後，檀潤青才不緊不慢道。

  「我這倒是有一個機會，只要你按我說的去做就可以放你出去。」

  「做什麼？」聽到還有機會出去，劉雨露立即就停止了哭泣，兩隻眼睛也亮了，「只要我能做得到的，一定盡全力。」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