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救人

  第333章 救人

  竇警長與林沐走了出去,迎上陳佳影和王大頂。

  竇仕驍說道:「陳女士,我們需要您的幫助。」

  陳佳影笑了笑說道:「所以,我們回來了。」

  林沐說道:「請!」竇仕驍與林沐帶著陳佳影、王大頂進入接待室。林沐指著話務兵說道:「這是我們的暗語專家,你再把過程描述一遍。」

  話務兵說道:「在給內爾納的神秘電話進來之前,共有七則電話由飯店向外打出,我們在進行錄音分析之後,發現其中一則全程英文,但在一分零四至零九秒、一分二十三至三十秒這兩個時段有拉丁文單詞混用,可確定是暗語模式,單詞分別為『半小時』『壞傢伙』『中國文交易』。」

  陳佳影微微地蹙了下眉。竇仕驍舉起那張皺巴巴的法文字條說道:「暗語通話十九分鐘後,警察宋大友發現這張字條,上面內容所含信息全都在把嫌疑指向內爾納,於是我們趕去他房間對他進行控制,隨後,給內爾納的神秘電話打入,時間正好是暗語通話後的半小時。」

  陳佳影說道:「就是說,有人暗中做局指引你們去控制內爾納,並讓外面的人在這時打進電話,加重內爾納嫌疑。暗語『中國文交易』,是要求對方給內爾納打電話時使用中文,連監聽都考慮到了,一定是個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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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仕驍說道:「陳女士,因為這是和平飯店,必須把偵訊時間壓到最短,所以又冒昧地請你回來,希望伱協助儘快挖出打暗語電話的人。」

  陳佳影說道:「內爾納不是共黨對嗎?」

  林沐說道:「當時我們以為要找的膠捲就在飯店的共黨手裡,而內爾納恰巧也有一枚膠捲,因為嚴重曝光,他擔心無法澄清內容,所以恐懼之下做出了歇斯底里的抗拒行為,導致我們被迫開槍,誤傷致死。」

  陳佳影說道:「既然是廢膠捲,又會招來禍端,他為什麼不早早扔掉呢?還是那句暗語『中國文交易』,可以判定內爾納的膠捲是要用來交易的。而他在發現膠捲報廢並恐懼會因此遭禍的情況下,依舊沒有將之丟棄,說明他的交易方也是能要他命的人,所以只能留著膠捲,以期躲過排查後能向對方證明,交易廢止的原因是出於事故,而並非他的主觀。」

  林沐若有所悟地說道:「看來那個打暗語電話的人是把一切都看在眼裡的,陳女士,請你務必協助我們找出這個人。」

  陳佳影莞爾一笑說道:「我不正在幫你們嗎?」

  竇仕驍說道:「這樣吧,陳女士,您先跟王先生回房間休息,我們如有什麼需要,隨時叨擾您。」

  陳佳影說道:「也好,這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解決的。」


  陳佳影與王大頂回到316房間,王大頂悶悶地坐到一邊。

  陳佳影走近他說道:「你是不是怪我為什麼讓你一塊兒回來?」

  王大頂說道:「怎麼會呢?反正我也不想與你分開。」

  陳佳影說道:「關鍵是你跑不了,他們既然是看管,除了身旁幾個便衣,周圍還會布設暗哨,你傷著腿坐著輪椅沒能力跑掉。」

  王大頂說道:「所以我屁話沒說就跟你回來了,真當我沒智商啦?」

  陳佳影說道:「但你對我有情緒,我能看出來。」

  王大頂說道:「我是怕你了,自從沾了你就一直倒霉,怕什麼來什麼,祖奶奶都保佑不住。算了,我認了。反正又回到旋渦里了,那就來吧,不說和平飯店裡都是牛?菖的角兒嗎?會會唄。老子是東三省唯一受過高等教育的土匪,這他媽不算開洋葷!」

  陳佳影說道:「王大頂,如果我拒絕協助,會很敏感,我只能蹚這個旋渦,沒什麼大不了的。只要我們不暴露,協助完了也就能脫身了。」

  門鈴聲響起。陳佳影出去開門,只見肖苰站在門外。

  肖苰說道:「我就知道你們會回來,哪有那麼容易脫身呀?」

  王大頂說道:「你什麼路子啊?」

  肖苰卻對陳佳影說道:「你玉骨冰清,他一看就是個雜碎,假扮夫妻很委屈吧?又要忍受這種鮮花被迫插牛糞的感受,想想都難熬。」

  王大頂怒瞪著肖苰。

  肖苰轉看向他說道:「克制一下殺我的衝動好嗎?這裡不方便的。」

  肖苰轉對陳佳影說道:「從你在後廚里擱手槍開始,我就明白咋回事了,你就是他們要抓的共黨,滿鐵機要人員的雙重身份,讓你瞞天過海,但也讓你惹上了意想不到的麻煩,那麼既來之,則安之吧。」

  陳佳影說道:「你想幹什麼?」

  肖苰說道:「告訴你們,我想幹什麼,他們不是要你協助偵訊嗎?那麼就借這過程把和平飯店所有人的底兒都查出來,然後告訴我。」

  王大頂道說:「如果我們不答應呢?」

  肖苰說道:「你們沒資格拒絕,因為我隨時都可以掀你們的底兒,你們欠了我的情,得還。」

  那警監與日下步走進重症病房。

  那警監說道:「哎呀,可算把觀察團給打發走了。」

  日下步說道:「哼,他們對香雉將軍的酒會,比參觀考察更有興致,所以說,『滿洲』只被一些傀儡國家承認遠遠不夠,必須要拉攏到大國。」

  那警監說道:「大佐一語中的,這真就叫作站得高、看得遠啊。」


  日下步笑了笑說道:「走吧,刑訊那名嫌犯。」

  一名警佐慌慌張張走進來說道:「日下大佐,出事了!佐藤他出事了!」

  那警監說道:「怎麼回事?」

  警佐說道:「佐藤被人襲擊了。」

  日下步說道:「走,去看看。」

  說著,他帶著那警監急匆匆走出重症室。

  在一個池塘里,佐藤正泡在水裡,幾個憲兵小心翼翼地將他拖上岸,割斷捆綁手腳的繩子,拔掉口中布團。

  日下步說道:「佐藤,誰襲擊的你?」

  佐藤慢慢睜開眼睛,虛弱地說:「清早、我想上廁所,結果、被人從後襲擊,醒來的時候就泡在水裡了……」

  那警監道說:「清早兒?一個多小時前明明我還見過你呢,日下步大佐,您也看見了吧?」

  日下步看著佐藤,眉頭越皺越緊說道:「我們看見的佐藤,又是誰?」

  他想了想,大手一揮說道:「跟我來!」

  日下步帶著幾個人急匆匆奔向地下室的一個大敞間。一個便衣躺在刑床上,四肢分別被綁在床上,瞪著眼睛掙扎著。

  日下步快步上前,摳出便衣嘴裡的紗布。

  便衣恐懼地說道:「佐藤!佐藤襲擊了我!」

  接著,他驚魂未定地給大家講述剛剛發生的一幕。

  將馮先生挪至刑床後,便衣給馮先生貼心電儀貼片,就在這時,他看見佐藤面無表情地站在他跟前。

  「佐藤……」便衣剛開口,便被擊暈……

  日下步驚愕地看向那警監說道:「佐藤?兩個一模一樣的佐藤!」

  此時,在一個靠著小山包的房屋內,佐藤正推著擔架車進屋。佐藤關好門後,將罩著的床單掀掉,露出躺在底架上的馮先生。

  馮先生虛弱地說道:「你是誰?」

  佐藤說道:「同志。」隨即,佐藤用手從腮兩邊往前上方搓臉,隨著膠泥狀物的不斷掉落,他露出了真容,竟是顧秋妍!這個所謂的「佐藤」是顧秋妍通過易容術假冒的。

  「這裡非久留之地,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顧秋妍扶著馮先生上了停在旁邊的人力車,「車裡有衣服,一會兒換上,我帶你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和平飯店總機室里,話務兵還在介紹情況道:「那個神秘電話打出者是位女性,音質較為低沉,被叫方是名男性,有五次答話。」

  陳佳影在邊上仔細聽著。她來到擺放錄音設備的工作檯前坐下,戴上耳機,設備上的磁帶轉盤開始轉動。陳佳影聽了一會兒,按停設備摘下耳機,對話務兵說道:「請把被叫方內容全部摘掉,將打出者的通話內容剪輯到一起,還有給我準備紙筆。」


  話務兵把一盤磁帶裝進錄音設備,然後,遞給陳佳影一本速寫本和一支鋼筆。陳佳影說道:「好,我們開始。」

  磁帶轉盤開始轉動,陳佳影便在速寫本上寫畫起來。聽了一會兒後,陳佳影摘下耳機,把三排畫著音頻圖的速寫紙貼到牆上。

  陳佳影說道:「通過分析語音波頻記錄,我注意到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當語音在五倍慢速和二倍加速時,其波頻暴露出了腹腔共振的特質,這說明打出者在通話時運用了腹語,目的就是避免被聽出真實聲音。性別、年齡,腹語都可以偽裝,所以我們不能確認打出者就是一名女性。」

  林沐皺眉說道:「難道排查範圍又要擴大到所有的住客?」

  此時的310房間內,陳敏章對陳敏正說道:「那對夫婦又回來了,好像是跟日滿方有合作,而且憲警人員一個都沒撤走,搞什麼名堂?」

  陳敏正說道:「日滿方定是覺得內爾納的死有蹊蹺,敏章,他們若以此為基點展開調查,事態可就升級了。」

  307房間內,瑞恩坐在辦公桌前與喬治白聊著天。瑞恩說道:「撤案是幌子,調查會繼續,日滿方是對內爾納的死存疑了。」

  喬治白說道:「為了膠捲,蘇聯人差點兒殺了我們,這說明內爾納沒吹牛,他拍下了蘇聯人和陳氏兄弟的交易!膠捲有內容,我們等於協助破獲了一樁有反日意味的政治事件。可膠捲曝光什麼都證明不了,調查一展開,蘇聯人若用內爾納的死來做文章,什麼髒水都能往我們身上潑。」

  瑞恩想了想說道:「給蘇聯人打電話,就說我們願意友好。」

  喬治白給巴布洛夫打電話,向他轉達了瑞恩的意思。

  418房間內,巴布洛夫掛上電話後,旁邊的諾爾曼關心地問道:「美國佬主動求和,不會是耍詭計吧?」

  巴布洛夫說道:「拿中國人的話說,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哼,膠捲里屁都沒有,內爾納的死,他們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諾爾曼說道:「你不要掉以輕心,日滿方鋪開了調查,就不會輕易收手,內爾納的膠捲廢了,但跟南京的這樁交易,未必就不會再被掀開。」

  巴布洛夫想了想說道:「記住那串字符,然後燒掉所有材料,凡能成為證據的都別留下,一切秘密存進大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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