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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名震京師

  匆匆趕進寢殿的弘治皇帝,已是心頭一震,眼眸里,閃過一絲不同尋常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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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次日一早,鄧健便給方繼藩帶來了一個不好的消息。

  英國公來了。

  鄧健再三催促,讓方繼藩去前廳,方繼藩有些不願去,這位張世伯對自己虎視眈眈啊,總感覺他將自己看成沙包,找機會就想揍一揍。

  可催促了幾次,沒有辦法,方繼藩只得穿得厚實一些,極不情願地趕往前廳。

  而此時,在前廳里,英國公氣沖沖地坐下,呷了一口茶,見方景隆一臉鬱悶的樣子,眼眸一張,隨即一拍案牘,氣呼呼地道:「氣死我也,壽寧侯和建昌伯這兩個混帳!昨天夜裡,這兩個傢伙又派人送了請柬,說是賣了一片荒地,發了大財,請大家吃酒,這一大片的荒地,換來了你們方家八萬兩銀子?哎,讓老夫怎麼說好啊,西山那種荒地,要了有什麼用?你家繼藩,瘋了吧?」

  方景隆臉色通紅,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道:「無論怎麼說,至少總換了一塊地來,雖是荒蕪了一些,可是……」

  「屁!」張懋脾氣很不好,很不客氣的打斷方景隆:「老方啊,你是不知啊,西山那塊地,張鶴齡這一對混帳兄弟早就傳出消息來了,別說開墾,種啥啥不活,就算是用做墓地,要風無風,要水無水,這地,一錢不值,此前他們想賣,可沒人買,現在好了,繼藩這臭小子,居然主動登門,這……」

  方景隆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這事兒他知道,可沒法子,銀子本就是繼藩掙得,就算不是他掙得,自己的銀子,不也該兒子花嗎?不給他花,給誰花去?

  張懋還不解恨,口裡還在那兒罵:「也難怪這兩個混帳,高興的不知自己姓什麼,尾巴都翹到天上去了。說是擺酒請客,還說八十桌宴席,呸……這兩個臭不要臉的東西,真是不知害臊啊!他們今年,已擺了十三次酒了,上一次,說什麼家裡的狗生了一窩崽子,還說什麼那條狗,他們待之如自己的親兒子一般,這狗生了崽子,便如他們生了孫,高興哪,於是到處散請柬,四處叫人去吃酒。」

  「你道是因為什麼?還不是這兩個臭不要臉的東西想要收人的禮錢!老夫上一次,吃了這一趟酒,花了一百兩銀子。到了酒宴上,張鶴齡那個該死的賊,說不喝酒啊,喝酒傷身啊,不妨來喝白水,桌上就幾個菜,一個是醃蘿蔔,一個是白菜,好不容易有點葷腥,也只有沙粒那麼大,筷子都夾不住。想想就嘔血,倘若是這,也也罷了,你猜後來怎麼著?等吃完了酒,收完了錢,這兩個傢伙,就把那當做兒子看待的老狗給宰了,沸水一燉,兩兄弟躲在府里足足啃了三天三夜,連骨頭渣子都沒剩下幾根,真真是不要臉,臭不要臉!」

  方景隆在聽到壽寧侯和建昌伯為得了方家的地而慶祝,臉都綠了,頓時覺得自己抬不起頭來。

  英國公張懋同情地看了方景隆一眼:「所以這一次,他請老夫去,老夫都不去,不是捨不得禮錢,是因為他NIANG的占了你們方家這麼大的便宜,竟還廣而告之。老夫和你那可是老兄弟,莫說自幼就是老相識,當初咱們在軍中,也曾是共患過難的。所以我當場就將請柬撕了,讓人回稟他們,給老子滾遠一些,別人忌憚他張家出了一個皇后,老子就做這茅坑裡的臭石頭,絕不和他們打交道。」

  方景隆幽幽的嘆著氣道:「犬子無狀,慚愧,慚愧。」

  這話題一下子便轉到了『犬子』上頭,張懋身子傾了傾,直直地看著方景隆:「說實話,照這麼下去,老方,你要早做準備啊,趕緊隨便給你家的方繼藩找個媳婦吧,什麼人都好,要快。」

  「這……這什麼意思……」方景隆呆了一下:「其實……也不用這樣急吧。」

  「要快。」張懋斬釘截鐵地道:「別有什麼痴心妄想了。」

  方景隆憋紅了臉:「繼藩好歹也是校閱第一,得了金腰帶……」

  「沒用。」張懋擺了擺手:「你也不想想,你家繼藩的名聲本來就不好,現在呢,這壽寧侯和建昌伯占了你家的大便宜,到處擺酒,就差當著別人的面說,你們家方繼藩是超級大傻瓜了,現在京里,不知多少人在背後笑話呢,你想想看,若是不趕緊找門親事,以後你就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

  方景隆有些狐疑:「不會吧,他現在可是在詹事府當差,前途似錦。」

  張懋覺得方景隆不開竅,厲聲道:「你還不明白嗎?老方啊老方,你真糊塗啊,當今聖上是什麼人?那可是最講仁義禮信的!一個臭名昭著、惡名昭彰,全京師都在笑話的人。卻還把自己賣了給人家數錢,陛下還會提拔嗎?莫說他中了金腰帶,便是中了狀元,又如何?若是提拔他,朝廷的臉面還要不要?這全天下人眼裡,陛下豈不成了昏聵無能,有眼無珠?否則怎麼會給這樣一個大糊塗蛋子升官?你現在還想著他前途似錦呢,你信不信,要不了幾天,一道旨意下來,繼藩就得被宮裡安排去永清右衛,讓他去守祖陵去。」

  方景隆聽了張懋的話,頓時如遭雷擊。

  許多事,此前他沒想明白,現在一聽張懋的分析,頓時明白了,對啊,這張家兄弟搞得人盡皆知,宮中若是不知還罷了,倘若知道,有金腰帶怕也沒用,不踢去永清右衛守太祖高皇帝陵就算是祖宗積德了,還能有什麼前途。

  這麼一想,方景隆悲從心來,口裡哀叫:「這造的什麼孽啊……」說著,一巴掌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臉上,脆生生的響,一面道:「都怪我,怪我,我教子無方……」

  連續給了自己幾個耳光,方景隆的臉都拍紅了,張懋忙攔住他:「別啊,老方,你何苦自己這樣委屈自己呢,這不怪你,怪繼藩,這狗東西怎麼還沒來,知道老夫來了府上,他也不來拜見嗎?」


  其實方繼藩早就到了,只在門側偷聽,不敢進去,據說英國公少年時就騎射功夫了得,拳腳也厲害,自己過去不是送死嗎?

  卻在這時候,便聽到張懋聲震瓦礫的大吼:「這個沒有一點禮數的小子,他住處在哪兒,老夫親自把他提來,不打折他的腿,這口惡氣實在難出。」

  「呃……」這就有點尷尬了。

  方繼藩不敢再猶豫,忙自門側閃出來,道:「來了,來了,見過世伯,世伯好。」

  張懋一見到方繼藩便來氣,厲聲道:「來的正好,你過來。」

  方繼藩笑嘻嘻地道:「不過去,張世伯,我病了,腦疾……」

  「腦疾個屁,你這人憎鬼嫌的臭小子!」張懋畢竟是國公,自有一番威嚴:「你不惹一點事,讓人背後看你們方家笑話,使你父親抬不起頭來見人,是不是便渾身痒痒?你這病,老夫不揍你,好不了。」

  方繼藩錯愕道:「小侄哪裡讓人笑話了?」

  張懋齜牙,惱火啊,氣呼呼地道:「你還好意思說,現在整個京師都在背後取笑,你還敢狡辯。老夫今日就好好的教你做人,免得你在這京里做了過街老鼠,丟你父親的臉!」

  說著,直接捋起了袖子來。

  ……

  悲從心來,咋沒人支持,心痛的無法呼吸。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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