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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兩個乞丐

  就在李向等人進入襄陽的同時,在襄陽南城門口裡邊的一條逼仄的巷子盡頭,兩個破衣爛衫的乞丐拄著兩根棍子,彎著腰小心的慢慢的往前挪動著腳步。

  兩人臉上都是髒兮兮的,頭髮就像打了結的馬尾巴,蓬蓬鬆鬆,雜草一般綰在腦後。前邊一人步子還算穩健,應該是還有些體力,後邊那位可就差遠了,走兩步就要雙手拄著棍子喘氣,還不停地低聲叫喚前面的人。

  雖說兩人是乞丐,但要是遇見兩人仔細看看的話,就會發現前邊一人的眼睛相當的明亮,而且身上有股說不上來的氣勢,後邊以為則完全像是前邊這位的跟班兒。

  兩人走到巷子口,前邊這位超後伸手,拉了一下後邊的,然後兩人便蹲在了巷子口拐角處,仔細的觀察著街面兒上的行人。

  「老爺,咱們這是在哪裡啊,都走了這麼多天了,難道還有危險啊!」後邊那位低聲問道,但語氣明顯有些害怕。

  

  「不要說話,過了今晚,明日咱們出城往北走,再走大概一天就好了。」前邊一位沉穩的回答後,再次仔細的觀察這行人。

  這時一隊身穿著雜亂無章的賊兵大聲叫嚷著朝著街面兒上走來。

  「都聽好了啊,大王下令,凡是城中沒有見過的生面孔和書生,見到的一定要報到守備府去,那裡有張將軍坐鎮,要是誰看到了沒有上報,那就等著抄家滅族吧!」這些賊兵一邊走,一邊囂張的扯著嗓子對著路上的行人和街邊的住戶喊著。

  亂七八糟,烏煙瘴氣的弄了一通後,消失在結尾。路上行人遠遠看見他們過來,呼啦一下子全都跑的沒有影子了,街邊鋪子和住戶也是第一時間便關門關窗,一時間整條街道就像是從來沒有過人一樣。

  兩個乞丐目睹了全程,前面的不住的搖頭,拳頭攥的緊緊的,後面的身體打顫,嘴唇都咬的要出血一樣。

  好不容易這些賊兵走了,後面那位直接跪在地上道:「老爺,咱們真的能活著出去嗎?這幾天你可是受了大罪了,老奴心裡難過啊。」說著兩隻手顫顫巍巍從懷裡掏出兩張油紙,遞給前面的道:「老爺,這是老奴這幾天省下來的吃食,老爺帶著吧,老奴沒力氣了,估計是走不出去了,以後再也不能伺候在老爺身邊了,就讓老奴最後再給老爺磕個頭吧!」

  然後以頭撞地,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又顫巍巍的站起身,長長吸了口氣,眼神中突然堅毅了許多,臉上還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最後又看了那人一眼,直接朝著街面兒上走去。

  前面這位詫異了一下,隨即便反應過來,直接喊道:「高泰,回來!」然後也不管其他了,直接站起身衝出去,一把將高泰又拉了回來,直接怒吼道:「你要幹嘛?誰說你活不成了!愚蠢!」

  這兩位就是高士廉和他的老僕高泰,說起來,他們能走到襄陽,還真的多虧了洞庭湖的甘奎了。


  那日高士廉用話將甘奎說動,第二日甘奎便喬裝打扮去了羅縣。

  蕭銑一接到甘奎派人送來生擒高士廉的消息,便將送信人安撫住,派人監視起來,然後便叫人送信給洞庭湖的另一撥水匪水閻王,叫他這幾日做好準備,等待消息,然後一舉將君山獨角鰲的勢力全部剷除,然後整個洞庭湖就交給水閻王了。

  水閻王當然高興,自從接受了被蕭銑領導的事實後,水閻王還曾試著反抗過,結果不言而喻,被收拾的服服帖帖,那之後就一門心思聽話了。

  蕭銑有自己的打算,一方面他想要通過高士廉來結交李向,哪怕不能成為真正的盟友或者朋友,起碼也不要成為敵人。通過龍衛送回來的信息,這個李向是個棘手的人物,這樣的人在自己還沒有完成大業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輕易得罪。

  因此他一聽到高士廉北上的消息,便定下了計劃,先叫甘奎將高士廉抓住,然後通過水閻王收拾了甘奎,再將高士廉送到自己這裡,這樣可以告訴高士廉是自己救了他,也算是高士廉欠他一個人情。

  同時他派人給李向送信,告訴李向,高士廉出事了,至於具體信息,沒有說明,就等著李向親自來江南,到時候通過高士廉交好李向,一來二去,起碼和李向搭上了關係,不管以後怎樣,現在不出問題就好。

  另一方面,他還聯繫了岳州校尉董景真,也就是在岳陽樓上用鼎狀酒樽喝酒的大漢,通過它去聯繫南郡的可達寒賊朱粲,並派了龍衛中的幾個頭目進入到朱粲軍中,擔任要職,這樣也能暗中操控朱粲的隊伍,以後成為自己的一大助力。

  計劃永遠都是完美的,但往往實施起來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漏洞或者說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甘奎便成了這個意外,蕭銑怎麼也不會想到高士廉居然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生生將甘奎給說的有些動搖了,而且還能判斷出甘奎的下場如何。

  正在蕭銑覺得不管是高士廉還是李向這些人都在自己鼓掌之間時,甘奎已經悄悄潛入到他的府邸內,不知不覺的便走到了一間屋子邊上。

  要說蕭銑最大的毛病就在於他太自信了。身為蕭家這一代人中的翹楚,他很瞧不起自己的那些族兄族弟,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沒有多少本事,還偏偏要附庸風雅,有時候還在自己面前吆五喝六的。

  每當這個時候蕭銑總是告訴自己,這些人以後都是死人,自己沒必要和死人一般計較。所以他總是裝出一副打完左臉給右臉的樣子,來麻痹這些人。

  久而久之,蕭銑的計策成功了,這些人見蕭銑沒有多少好處可以占到,便不在來煩他了,順便在羅縣這個地方也少了許多掣肘的勢力。

  對於家族中的事情,蕭銑是這樣處理的,同樣,作為胸有大志的一代仁傑,對,蕭銑同志就是這樣認為自己的。他親手訓練出了龍衛這樣強悍的組織,又合縱連橫,縱橫捭闔間便將自己的勢力大大的發展壯大起來。


  他有些飄飄然了,反對自己的,看不上自己的,都已經被他趕跑了,那些敢於對自己伸手的,瞪眼的,也沒有幾個活在這個世上了,因此,蕭銑對自己的住處相當的放心,居然沒有在府邸中安排守衛,別說龍衛了,就連普通的守衛都沒有,只有一群下人和僕役。

  很顯然,甘奎的到來給他敲響了警鐘。

  甘奎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對高士廉說的話有些相信,他不傻,一個朝廷的三品大員,只帶著一個老僕回鄉,打聽後也沒聽說這個大官兒這一路上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那就說明這個官兒是個好官兒。

  甘奎是分得清楚好壞的,雖說他見到的大部分當官兒的都不是好東西,但正因為這樣,難得見到一個好官兒,他確實對高士廉很敬重。再加上高士廉骨子裡那種不低頭的氣概,更是叫他佩服不已。

  所以當高士廉一再告訴他危險降臨時,他選擇自己去看看。

  剛摸進蕭銑的府邸,甘奎還是有些心有餘悸,這可是大人物住的地方,雖說他知道一縣之長算不得什麼大官兒,可他見識過人家訓練出來的那些兵士,絕不是他這樣水匪能夠抗衡的。

  其實甘奎自己弄錯了,他見到的和他接觸的人並不是蕭銑,而是蕭銑的管家。等他慢慢放鬆了心態後,便輕鬆的躲過了府中的幾處巡邏的家丁,一閃身躲進了蕭府的廚房裡了。

  剛進去,便聽到外邊有腳步聲,於是他趕緊找個地方藏了起來。只聽見外邊有兩人說話。

  「老爺今兒個怎麼這麼高興啊,又要吃百花宴,記得上次還是前年老爺被授羅縣縣令時吧。」一人道。

  「可不,當時那來祝賀的人可海了去了,俺可是見到不少大官兒呢。」另一人挑帘子,兩人邊說便進了廚房,一邊準備東西,一邊閒聊。

  「對了,老四,這幾天後院兒那個人怎麼樣了,聽說老爺就是得了那人送信後便每日喜滋滋的,這都三四天了,俺估計這次吃百花宴也是跟那個人有關係,你知道那人是什麼人嗎?」

  「快別說了,那人一看就不是正經人,瞧瞧那身上的肉,疙疙瘩瘩的,一看就是匪啊。」老四有些害怕,一邊說,還一邊瞧瞧門外邊。

  「匪?俺看著也像,你說老爺好端端的怎麼就和匪有了交情了,這要是叫官府的人知道了,那可是通匪的大罪啊,咱們做下人的也要跟著倒霉的。」

  「咱們老爺自由分寸,哪是咱們想的到的,別瞎操心了。」老四笑著說,然後又看看門外沒有人,這才湊到那人邊上低聲道:「你知道嗎,我今天去給老爺送飯的時候,聽老爺和管家說了,好像過了今晚,那個匪就要被老爺拿入打牢了,好像還安排什麼人去接人了,等接完人順便還要去剿匪呢,你想想,老爺這一定是定了什麼計謀了,這次要是真的剿匪成功的話,那老爺是要升官兒的,到時候咱們也少不了賞錢不是?」

  兩人嘻嘻哈哈說到開心處便笑了起來,然後忽然發現光顧說話了,手腳慢了,趕緊收拾好東西,端著便出去了。

  躲在一邊的甘奎張張嘴,不知道說什麼,後來終於醒悟過來,什麼也沒有說,轉身出去,按照原路,消失在羅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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