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家祭（一）

  看著賭氣而走的李德，李向搖搖頭，再次對李耀祖說「祖父，其實前期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差不多了，只是我覺得我們還是以我們李家的名義把此事做好，將來也少不了我們的好處啊。」

  李耀祖本來還在考慮這件事到底有幾分把握，現在忽然聽到李向如此說，便道：「準備好了？怎麼準備的？你哪裡來的許多銀子？」

  李義也是一頭霧水，皺著眉問李向：「向兒，你是不是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和我們說啊？」

  李孝忽然睜開雙眼，盯著李向，等他回答。

  李向摸摸鼻子，嘿嘿一笑說：「其實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皇上封了我個五品的小官兒，我便和皇上說了此事，皇上便安排了人手幫我做。昨日回家才知道咱們家也是有產業的，我想索性以咱們家的名義做會更好，因此昨晚才和父親商量的。」

  「什麼？」李耀祖激動的站了起來，「你說你被皇上封官了？還是五品的？」李耀祖雖然心裡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但嘴上還是不由自主的問出來。這次李向回來帶給他的衝擊實在是太大了。

  「恩，也就是前日的事情，本來我都沒準備說。這不看祖父和父親都在猶豫嘛，所以還是說出來吧。」

  「你呀你呀，糊塗糊塗！」李耀祖真不知道這個孫子是怎麼想的，這種事情擱在誰身上都會大肆宣傳，可偏偏李向卻瞞著不讓人知道，要不是自己猶豫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從他嘴裡說出來呢。

  

  「其實就是一個五品小官，也沒什麼好炫耀的嘛。」李向還在說。

  「好了好了，趕快收拾一下，我們去拜謝陛下。」李耀祖不再聽李向的解釋了，馬上安排起來。「李福，李福，你快去準備三牲，多買些果品，還有香燭，李壽呢？李壽，你去通知族裡所有的人，就說今天我們要祭祖，務必把幾位老爺都請到。哎，你們還愣著幹嘛，快去啊？」李耀祖有些手忙腳亂了。

  「孝兒，你還坐在那裡幹嘛？去通知廚房準備祭祖用的吃食，要多準備。」又看著李義說：「義兒，快去換件衣服，我們拜謝陛下！」

  李義已經呆住了，李向回來後給他太多的驚喜了，先是沒有以前木訥了，知道對自己的母親感恩了，而後又是主動的和他商量生意上的事情，覺得長大了，現在更是連官都當上了，這是李家幾輩人的夢想啊，沒想到李向就這樣實現了，李向是誰？是他的兒子啊，作為父親，他的臉上有光啊。

  李義呆呆的坐在那裡，沒有反應。李耀祖急了，走到近前，一個巴掌拍到李義的肩膀上：「發什麼呆，有的是時間讓你發呆，快去換衣服。」

  「啊，哦，知道了父親。」李義回過神兒，又看看眼前的兒子，心裡樂開了花，急匆匆的便跑了出去。大廳里只剩下不停踱著步的李耀祖和坐在胡凳上悠閒喝水的李向了。

  「祖父，其實真的不用這樣隆重的，只是個五品官兒而已，祖父要是高興的話，孫兒給你做個更大的再說。」李向放下茶杯，抹抹嘴，看著李耀祖說。他沒想到就一個五品官就能叫這麼一個大家族全體動起來，那要是以後自己當了丞相還不得把房子都拆了啊。他不知道的是作為一個商賈之家背後的壓力有多大。古代的等級制度森嚴，「士農工商」，商人是排在最後一位的，別看家裡雖然是大富之家，但是要說起貴來就差的遠了。官府的人和那些真正的大世家從來都不會對他們認真的看上一眼，甚至可以說對他們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因此一個成功的商人家族如果有在朝為官的子孫，那麼這個家族便一步就躋身到了世家的行列，這不論是在哪個朝代都是亘古不變的鐵律，所以李耀祖會手足無措，李義會狂喜發呆，甚至李孝在早一天知道李向當官時會茫然無措。對李氏家族來說，這是頭等大事。

  李耀祖一聽李向說的，心裡想怎麼會有這麼個孫子，那大官兒是你想當就能當的啊，算了，不和他計較了，趕緊準備謝恩去。於是乾脆無視李向的存在，依然在那裡踱步。

  李義穿戴整齊急急地來到大廳里，李耀祖便拉著李向一起去給楊廣謝恩。

  楊廣正和皇后她們玩的不亦樂乎，一聽說李耀祖來謝恩，擺擺手說算了，不用謝恩了，叫李向趕快把那些物事弄出來就是謝恩了。

  內監出來告訴李耀祖皇帝說的話，李耀祖便訕訕的領著李義和李嚮往回走，邊走邊問李向是不是出了什麼岔子，李向無奈只好把自己和楊廣說的那些話對李耀祖說了。李耀祖只能用一個詞形容對李向的看法「刮目相看」，他忽然覺得李家的未來就要靠眼前這個年齡不大，但能力不小的孫子身上了。

  此時的李家大院已經全部動起來了，有人在打掃院子，有人在收拾供桌供品，有人在擺放桌椅，有人在製作菜餚。將近午時時，陸陸續續李家在外面居住的人們都趕到了。李耀祖早早的便派李義帶著李向穿戴整齊的站在門口接待到來的那些長輩們。李家是大家族，還有許多旁支，匆忙間也不可能全部叫齊，只是把五服以內的幾家人叫到就好。

  李耀祖兄弟三人，還有兩個姐姐，李耀祖是兄弟幾人中最大的，他的兩個弟弟都在晉陽城中有生意，所以早早的便到了。二弟李順明，三弟李向珏站在門口上下打量著李向，心裡想這個孩子怎麼一下子就成才了，他們印象中的李向是那種柔弱不堪的，見了外人都不敢說話的人，怎麼會當官兒了呢？自己的兒子孫子也不比他差到哪裡去啊？真是造化弄人啊，這樣一來李耀祖這個大房這邊是要更加的繁盛了。

  李向站在那裡不停的鞠躬作揖，早就累的不行了，心裡極度鄙視起那個好像瘋掉的祖父，「當個五品官兒，至於嗎？以後我真的當上總理級別的，還不得把我累死啊！」他沒想過要是真的當了宰相首輔的話還用得著這樣站在門口接待啊。

  李向走到兩個老人面前，臉上掛著笑容，鞠躬說道：「二爺爺，三爺爺，李向給你們問好了，你們二老身體真是好啊，走起路來龍行虎步的，從背後看還以為是大小伙子呢。」李義早就給他說了這兩人的身份，估計是今天可以來的最老資格的人了，所以李向便過去拍起了馬屁。

  「哈哈哈，我早就說過老大家裡就這個向兒是最有出息的了，果不其然吧！」李向珏手捻鬍鬚對著李順明說「二哥你看這小子不就當官兒了？」

  李順明也是叉著腰笑道：「你這都是馬後炮，我怎麼不記得你說過啊，不過向兒這回當了官兒，咱們李家從此也就有了在朝廷里說的上話的人了，再也不用看那些世家的臉色了，大喜事啊，哈哈，哈哈。」

  兩個老人當著李向的面就把李向誇了一遍，還沒有和李向直接說話。李向心想：「我去，到底薑還是老的辣啊，看看人家這馬屁拍得，都沒走到馬屁股後邊就拍完了，馬還很舒服，這就是境界啊，學習，大力的學習啊！」

  李向想完又說：「還不是爺爺們從小教導的好，我又正好趕上了機會，其實我自己有什麼本事自己還是清楚的。」李向眼角瞟了瞟大廳又說：「爺爺們站的也累了，不如到裡面去吃吃茶，一會祭祖就開始了。」然後先跑到前面帶路去了。兩個老人都點點頭，跟著李向走向大廳。

  全家總動員起來速度還是很快的，不一會祭祖的時辰到了，各種東西都擺放好了，所有的人都來到了李家祠堂。祠堂不是很大，祭祖都擺在院子裡。家族裡所有的男性們按輩份站好，祭祖便開始了。

  李耀祖紅光滿面的站在最前端，身後是李順明、李向珏，再之後是李耀祖的四個兒子，李順明的兩個兒子，李向珏的三個兒子，再往後就是李向為首的第三代小輩們和其他旁支的人了。

  李向站在後排第一位，眼睛四處的看著。人數大概有三十幾人，和大世家比前來就不夠看的了。他沒有見識過真正的祭祖，所以興趣盎然的在那裡東瞅西看。

  其實李向不知道一般的祭祖都是在小年夜送完灶神之後才開始的，向今天這樣的是特例，家裡有了天大的喜事需要向祖先報告的時候才會舉行。

  祠堂外放著一個超大號的供桌，有一個成年女子那麼高，比桌球檯子還要大，上面從左至右擺放著煮熟的豬頭、整雞、整鵝、一尾活魚，剩下的還有果盤裡擺著橘子、木瓜等當下能找到的水果，旁邊還有紅棗、蓮花子等零嘴兒。豬頭雞身鵝身上都插著筷子，表示祝福。魚必須是活的鯉魚，意為鯉魚跳龍門。在這些供品的後邊還擺著一碗雞血一碗鵝血，另外還放著刀和案板，就是對祖先說，這些都是給你們殺著吃的，別人是不能吃的。再往後李向居然看到了許多菜，什麼菘菜木耳等等，有十幾種。大概祖先們光吃肉會膩的，所以準備了這些菜吧，最後是幾罈子開了封的酒。

  ps：菜花這一章寫的好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查了好多資料才能寫出祭祖的內容，讀者們多多包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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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