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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7章 南洋公學與創刊號(下)

  天文和航海測繪學不僅得到了工部的一萬枚銀幣的撥款,還從南洋公學中獲得了三千枚銀幣的撥款,用以測繪非甲板上之上的陸地的經度,同時用幾何測量學驗證引力體係數學計算。

  不過南洋公學在付出了三千枚銀幣的研究撥款後,想得到的不僅僅是驗證引力體系的數學計算與經度地圖,更在後面提出了另一個研究方向。

  從木星衛星來測經度起步,天文學和數學還需要結合起來測算光速,或者說測算光的速度到底是有限的還是無限的。

  假使木星的衛星按照既定軌道運轉,那麼一定擁有一個類似於月球的天文月概念,也就是說這是一個比現在最為精準的鐘表還要準確的天文鐘。

  那麼這個天文鐘在數學概念上是準確的,但是在觀察概念中是不是準確的呢?

  已知木星的公轉周期是十二年,而地球的公轉周期是一年,同時又因為橢圓形軌道而非純正圓周軌道的緣故,十二年中木星衛星的天文鐘所發來的信號,必然會因為距離的原因導致出現觀察概念上的不準確。

  想要證明光的速度是有限的,很簡單。只需要經過一個周期為三年到五年的觀察,確定木星衛星與木星之間的「月食」周期不固定……事實上是固定的,而觀察者眼中不固定的原因是因為距離太遠,而且因為木星與地球軌道非同步的距離差導致的光速傳播的信息延緩。

  想要測量光速,也不是太難。利用金星凌日的機會,利用視差和行星運動的半徑三次方比周期平方的定值,是可以用算術估測出太陽和地球的距離的。

  有了這個距離,再利用行星運行法則,利用木星周期和地球年的平方比,就能算出來木星軌道半徑,再用解析三角形算出木地距離和根據觀察到的木星「月食」的時間差,就可以大致推出光的速度。

  這需要的是一個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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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要通過觀察確定光的傳播速度是有限的,然後根據三角測距法算出地月距離保證大致和引力體係數學推算法一致,由此徹底奠定引力體系的正確性。

  當引力體系的正確性被驗證且確定之後,再反過來利用引力體系的行星運動定律,依靠金星凌日的機會機會算出地球太陽的距離,反推出木星的距離。最終才能用初中三角形和小學除法算出光速。

  當然,一本《自然與科學》不可能只有天文學和物理學的內容,自然還有其餘可以歸結到自然與科學之中的內容。

  不過窺一斑可見全豹,物理學和天文學以及數學的一整套體系,就是南洋公學在基礎科學上的一種研究方式——撥款、有目的地完成體系之內的測量、讓人絞盡腦汁思考此體系之內任何可研究的方向、繼續申請、審核通過後繼續撥錢、進行下一步研究……


  別的學科也是類似差不多的模式,都是在提出一個體系基礎之後,驗證這個體系基礎,同時再以這個體系基礎推出新的結論。

  就是要榨乾體系內的最後一點汁液,完善體系本身,用完善的體系去解釋基礎的世界。

  各個學科之間互相促進,確保任何學科的進步都能拉動其餘相關學科的發展。

  陳健確信這個創刊號的重磅炸彈灑下,十年之後,測量學、天文學、曆法、力學、數學圓錐曲線等,都會取得長足的發展,開創嶄新的時代。

  圓錐曲線、微元、導數、極值這些東西,此時雖然看上去這套工程之中暫時用不到太多,然而一旦隨著研究的深入,這些東西就會自然而然地得到發展和哲學解釋,成為一種必須出現且符合時代的數學工具。

  一旦光速被測量,那麼光是什麼的討論也就會隨之開始。波粒二象性這種聽起來玄乎其玄的東西,並沒有想像中出現的那麼晚,幾乎是隨著力學出現就開始出現的:不需要干涉衍射這樣的實驗,最為簡單常見的反射和折射就會引發一場曠日持久的爭辯——粒子性可以解釋反射,但以現在的數學水平卻無法解釋折射;波動性可以解釋折射,演算過程中倘若沒有驚人的數學天賦和繪圖功底,就不得不落入極限和導數的坑中,逼得投身於這場爭辯中的人不得不去琢磨微積分數學。

  到時候只需垂垂老矣的陳健居中挑唆,引誘微粒說和波動說兩邊爭鬥,便很容易出現弔詭的局面——片面看兩邊都有理,於是最終決定勝負的是哪邊的數學水平更高一些、誰對導數、極限、微積分的定義更明確,扯著脖子講故事的時代過去了……

  《數學新發現》中的內容,與《自然和科學》不太一樣,沒有這麼有趣,但與前者融為一體,成為一個體系。

  剩餘的兩本刊物,《世界趣聞和博物學》和《政治與經濟評論》的風格與前兩本截然不同,但也是兩本合一自成體系。

  與即便儘可能有趣卻也枯燥的前兩本刊物不同,《世界趣聞和博物學》除了正常的內容之外,陳健還採用了另一種此時市井之間喜聞樂見的、有助於傳播的、帶有輿論導向和吸引讀者能力的「幻想小說連載」模式。

  《世界趣聞和博物學》的創刊第一篇,便是一部名為《環地球記》的冒險小說。

  故事的主角是精通博物學的年輕人、墨黨的年輕預備黨員、受過自然常識教育的六個人,三男三女。

  其中夾雜著愛情故事,起步於六個人決定用氫氣球和季風越過荒漠抵達大荒城,卻因為風向忽變而被吹到了海島上。

  六個人利用自己的博物學知識,從無到有地在小島上生存下來,然後再利用各種看似靠譜但經不起細究的科學知識離開小島,繼續環球航行,最終在繞了一圈後回到大荒城的故事,宣揚一種「科學萬能論」的概念和博物學者及工程師主導時代的理念。


  大體上糅合了《八十天環球地球》、《神秘島》、《格蘭特船長的兒女》和《魯濱遜漂流記》的故事,介紹沿途的見聞、物種、文化、種族、歷史、宗教。

  但也有很大的不同之處,與《魯濱遜漂流記》宣揚的發現即占有的殖民思想不同,這六個人大體上是以一種「烏托邦」概念的平等來在荒島上生活,並且在字裡行間中夾雜「自然資源應該歸國人所有、勞動創造一切、遠離人世黃金的本質暴露並非等同於人類勞動、人生價值的自我實現是在特定社會下有不同表現的人性」等概念,營造一種人人嚮往的「平等自由勞動勤奮」的夢想之旅。

  沿途的各種風土人情、奇怪動植物、宗教文化,都是作為主料來吸引讀者的部分,也是最為適合跟隨陳健一同出海歸來的那些人捉刀的部分。

  與之配合成體系的《政治與經濟評論》,則是延續了墨黨以往報紙的水準,以辛辣的批判和諷刺為主,同時包含一系列大宗物價的漲落、國內政策的階級利益解讀等等。

  可以說,南洋公學尚在籌備、計劃中的校址還是一片荒蕪的時候,四本刊物的創刊號一經發行,立刻引發了轟動。反過來又促進了南洋公學籌備的宣傳工作,一時間街頭巷尾的人都在談論那個頗有新意的冒險小說,或是在那談論種種沒聽過但卻實際存在的荒誕與神奇之事。

  很快,一個簡易的無電刷半慣性直流電堆銅線圈的成品,就在閩城展出,很多人前去觀摩,並對這個神奇的東西將會改變人們的生活方式深信不疑,甚至有人提議可以弄個風箏把雷電引下來為人所用。

  子午線天文台也在拿到了三千枚銀幣的補助金之後,正式立項開始利用木衛四天文鐘測定經度,大量的墨黨控制的學堂中畢業的有自然常識和數學基礎的年輕人被補充進來,直接成為「天文與海航測量學」的第一批需要回爐的提前預科生,還有一部分秘密黨員身份的年輕人也參加了這場對將來很重要的「共和國準確地圖」測繪工作。

  這樣一幅學術上欣欣向榮的景象之下,很多人卻沒有忘卻閩城此時的新郡屬議事會還沒有徹底為閩郡今後的路做出決定,今後閩城或是整個閩郡的基調到底會是怎麼樣還是未知之數——只是獲得了都城的承認,所以內部的權力施展還沒有正式開始,黨派政治的議事會撕扯還在醞釀。

  在四本刊物發行後一個月,一艘從大荒城起航的船在閩城停靠,很多墨黨的成員前去迎接。

  不久之後,來自望北城、荷蘭造船廠、都城、沿海邊郡、閩郡其餘縣等地的墨黨成員越來越多,這些公開身份的人物大量聚集在閩城的墨黨中央黨部,那裡也開始有專門的糾察隊持槍守衛。街上的流氓地痞這幾天也收斂了許多,不願意在這時候觸碰這個霉頭,夾著尾巴做人。

  閩城的人都知道,這些人在那間紅磚樓中開會做出的討論結果,將直接關係到閩郡今後的路,缺了這些人的新郡屬議事會將很難做出決定,墨黨控制的郡屬議事會成員再稍微團結一些人就有否決權。

  這是一支不可輕視的有錢有槍有人有思想有組織的力量,而且已經如同蘑菇的菌絲一樣扎在了閩城當中,摘除不掉。也同樣,這些人將會最大限度地決定這個新的郡屬議事會,到底只是閩城一城的權力機構?還是要做整個閩郡的權力機構?兼併、失業、流浪、救濟、遷徙、小生產者破產、土地、利息、租金等等這些問題,新的郡屬議事會能否給出一個圓滿的解決?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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