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法國人的親王下
在歐羅巴由於王公貴族被宗教人士蒙蔽而普遍相信心臟是承載靈魂的部位,然後根據宗教人士們的提議,大凡想上天堂的王公貴族們選擇了在死後把心臟挖出來,跟遺體分開放置。雖然我不知道,這種想法具體是從哪裡來的,但我想這其中肯定跟西歐的十字架東征有關。因為在歐羅巴能夠接觸的民族裡面,也就古埃及喜歡玩這種分屍的把戲,而正巧,法國人的十字軍不止一次去埃及公費旅遊過。因此,或許某個天主教僧侶遊覽參觀了古埃及人是怎麼折騰他們的王公貴族,覺得把貴族們分屍的感覺很酷,拿來用了也說不定。
西歐的社會階層里總是充斥著這樣的奇葩和非主流,別的不說,光是英國在十九世紀,還是二十世紀就出現過一個紳士,把路易十四的心臟當食物吃的事件。這麼重的口味,連阿茲特克人都沒想出來。嗯,人家都是當場吃的,哪裡放了上百年才動口,多不新鮮…
當然了,在黑暗的英格蘭烹飪料理界之外,據說還有著更加黑暗的法國藝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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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人的大革命,讓他們把波旁王室的國王都掘墳出來,當場鞭屍,與此同時,波旁之前的法蘭西列王遺體也不能倖免。重點不是這個。重點是有一部分的遺體躲過了毒手。那其中的一部分便是法蘭西列王的心臟。但看看路易十四的心臟就知道剩下的心臟會遭遇什麼樣的待遇了。
充滿浪漫和藝術氣息的法國人的藝術家裡的某些人在大革命時期搜集了這些心臟。
為什麼要搜集心臟?
很簡單,因為經過特殊工藝處理的法王們的心臟經過溶解後產生的清油,塗抹在畫布上,可以產生其它任何原料都無法製造出來的光澤。於是這種光澤因此成為畫家們夢寐以求的寶物。
不法商人普遍通過便掘開猶太人的墳墓,收集屍油後出售,因為猶太人有為屍體塗抹瀝青和香料的習慣。但對某些腦袋迴路特別的人藝術家來說,普通的猶太人心臟已經不能滿足他們了,所以他們購買了法王們的心臟。其中路易十四的心臟是一個,只是購買路易十四心臟的畫家並沒有使用掉路易十四的心臟。後面才讓路易十四的心臟落入英格蘭紳士的嘴巴裡面。
從此可以看出,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法國人如今的時尚界那麼恐怖也算是繼承了祖先的特色,而英國人的黑暗料理原來早在十九世紀就生根發芽。
默默地一路吐槽進了斯特拉堡。我發現在城門下的盧森堡公爵竟然全副武裝了,而且還帶了一群衛兵,該不會他們要學我們天朝特色,在走廊後面安排三百刀斧手吧?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今天是禮拜日,親王殿下的家人也會在場。」
我轉頭對我身後那群從霍拉布倫召來的那一整個營衛兵示意道:「你們別鬧事。」
「我們會負責您的安全。」
「看得出來,親王殿下的家人並不怎麼歡迎我。」
「請不必在意,那些家眷什麼都不懂。」盧森堡公爵一揮手把一個大箱子遞了上來,利昂幫我打開,裡面正是大孔代的鎧甲和佩劍。
看著那個「基本完好」的胸鎧和斷成數段的佩劍,我很納悶那位大親王殿下想要表達些什麼。
我讓人收好。然後策馬在盧森堡公爵身邊跟他一起向城中心的斯特拉堡教堂走去:「大殿下在那天還說了什麼嗎?」
「他很高興。」
我笑了,似乎能夠想像那位親王神采飛揚的樣子:「是因為他終於有機會教訓我嗎?」
「是的,他臨死了都一直堅信對面的指揮官是您。」盧森堡公爵緩慢地說道。
「所以,他臨走前,應該是開心的。」我給出了我的結論。
「戰死沙場是他的歸宿。可他直至戰死都沒能完成他的心愿。」
「那你會替他完成嗎?」
「經由他人之手完成的心愿並不能算是自己完成的,但我想我們會在戰場上再度相見。」盧森堡公爵說道。
「那麼作為他的好友,關於我出現在法蘭西內陸的那一役上,他有向你說過什麼嗎?」我問道。
「他說,他輸了,所以他會找機會贏回來。」盧森堡公爵說道。
「可是,本來會贏的是他。」我說道。
「我也是這麼說的。但大殿下表示,輸了就是輸了,有時候運氣也是戰爭里的一部分。」
「他是一個值得尊敬的對手。」
踏入斯特拉堡的教堂,在禮拜日這天做彌撒的法蘭西貴族很多,當他們聽聞響動回頭看見盧森堡公爵帶著我這麼一個外人走進去的時候,哪怕早有心理準備。但他們之中還是不免發出了嗡嗡的響聲。
我也很錯愕,哪怕我做了準備,卻沒想到這座教堂里有那麼多的法國貴族。
掃一眼人數,我幾十個人,男人和女人的數目幾乎相等。
盧森堡公爵說道:「早間彌撒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我特意把他們跟你的到來錯開了下。」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在走廊那裡,走出一個年輕人,他一看見我就露出仇恨的眼神。
小伙子,瞪我幹啥,我又沒惹你…
「他便是下一任孔代親王,小孔代親王。」
我收回我前面的話…
「盧森堡公爵,我已經把母親安排好了,您可以把這位羅馬人的親王帶去見我父親了。」新任的孔代親王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
讓大部隊留在外面,我帶了十多個跟班尾隨盧森堡公爵走在走廊上,我說道:「新的親王憎恨我。」
「那是因為他並不是軍人。」
「這很好,他是大親王的兒子。」
「可大殿下並不希望他的兒子只是一個兒子。」
「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像大孔代親王那樣。」
「但你很像,他說的。」
盧森堡公爵的話讓我一步停了下來,怔了這麼一秒,我又再度跟上,然後,我在教堂的偏堂擺放他靈棺和心臟的地方,看見了屬於那位法蘭西大殿下的雕像。
怎麼說呢,雕像上的兩撇精緻的小鬍子使得整個人充滿了油腔滑調的氣息,很難想像這就是那個在戰場打起仗來對敵人狠,對自己人更狠的統帥。
這樣的一個人跟我像嗎?
某種意義上,我們還真是有著相同的命運。
他的堂兄弟是法蘭西的國王,而我親兄弟是羅馬的皇帝。
雙方都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在我們的前進軌跡也大致相同,這位親王年少出兵,從義大利半島轉戰西班牙半島以及尼德蘭,幾十年下來一舉獲得最讓人外國人害怕的法蘭西統帥的名聲,被稱為太陽王手上最鋒利的劍。
我呢,在外人看來,我也是以王親的身份轉戰歐洲各國,然後凶名在外。
但我知道,我能勉強躋身於歐陸一流名將的之流是因為大多數人沒見過我陰刀子捅人的招數,而且戰略大局上也比一般的將領好一些,我的短板是我在戰術上的表現就不那麼盡人意了。要不然,我也不會接二連三地打出跟法國人幾乎局局平手的會戰。可這位親王卻是戰術的強人。而且,大孔代親王這把劍可是雙刃劍。他在砍人的時候,有時候會因為沒有大局觀或者強迫士兵完成他想要的結果而促成巨大的傷亡,我可不認為我是這麼一把的雙刃劍。
不對,好像還真是。
我突擊法國的舉動不就是麼…
想到這位大親王在斯特拉堡的戰術,我有點哭笑不得,他用什麼打法不好,偏偏完全複製了那一次我想要去凡爾賽時,我跟他會面而爆發的會戰布局,只不過斯特拉堡完全掉了個樣。
薩克斯占盡地理優勢的上風,左右兩側和中間全部占據高地,而他處於下風,根本就是我當時要跟他開打的形勢。開戰的過程中,我在法國的那一次是法國人自己腦殘貿然下山,而在斯特拉堡,大孔代親王是故意引誘奧地利人下山。
就結果而言,我贏了戰役,輸了戰略,而他則是打平了戰役,讓我們無力再進攻,某種意義上,他打贏了那場戰役。當然了,法國人也因為他的打法,精銳損失一半,騎兵部隊沒有四五年,根本無法恢復過來。
「這些成名的將軍、統帥怎麼一個接一個地那麼有個性。」
那麼他要把佩劍和胸鎧送給我的原因是什麼?
腦海里浮現出那染血的鎧具和斷裂的佩劍,或許他在警告我不要走他的老路吧。
這位大親王是典型的年少得志,然後目空一切,飛揚跋扈不說,還傳說想要奪取法王王位。這個傳聞,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不可否認的是他確實被冷落、閒置過,而且一扔就是十多年。
他會對我這麼好?
或許只是隨性的行為吧。
果然人的腦洞就是大。
也不知道這一陣發呆花了我多少時間,反正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知道四周非常安靜,安靜到只剩下緊張的呼吸聲,好像法國人生怕我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舉動似的。
我把手伸向了腰間,抽開系帶。
嗯,那些以為我要脫褲子的面壁,我只能表示你們很厲害。
我取下了我的佩劍。
上前兩步,我把我的佩劍放在了他的靈棺前方。
回過頭,只見盧森堡公爵錯愕異常地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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