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八章 當漢奸者死
日軍高調進山,入駐二龍嶺,將三個綹子夷為平地,寨中土匪盡數殺光,如此強勢之舉,必定會使得部分山寨心生憂懼。曾經二龍嶺交好的幾個綹子,說不定就會在這種高壓態勢下,被三胖子的花言巧語說動,從而投靠日軍,成為漢奸。
這是王立春從鬼子的舉動中,得出的唯一肯定的判斷。而事實上,隨著虎踞嶺派出監視各個綹子的人手傳回來的消息,也驗證了他這個猜測正確性——龍爪峰準備舉寨投靠鬼子!
「趁著龍爪峰還沒有投靠鬼子之前,咱們滅了他們全寨!」
虎踞嶺聚義廳內,王立春當著五個當家的面,殺氣騰騰丟出這句狠話後,五個當家的臉色全都變了。
在日軍和三胖子軟硬兼施之下,曾經跟二龍嶺關係密切的龍爪峰第一個被三胖子說服,準備投靠日軍,效仿二龍嶺那樣當漢奸。這個消息是柯正武手下人打聽出來的,這兩天三胖子接連拜訪龍爪峰,每次都是龍爪峰的幾個當家親自迎送,應當不會有假。
龍爪峰一向的名聲都不好,如今想要當漢奸更是可恥,可是虎踞嶺的五個當家也沒有想過將龍爪峰連根拔起,還要滅了人家全寨。都是龍盤山的綹子,多少有點香火情在裡面。
「政委,有必要這麼狠麼?」柳非凡皺著眉頭問道。
「絕對有必要!」王立春很肯定的回答道。如果讓龍爪峰這麼順利的投靠鬼子,那麼接下來肯定還會有其他綹子效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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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用三個綹子的鮮血,讓山裡的綹子見識到了他們的殘忍,以高壓之勢震撼山里各綹子,同時三胖子祝彪等人四處活動,先從那些以前與二龍嶺交好的綹子下手,說動對方投降鬼子。一旦有一個綹子公然投降,那麼就像河水決堤一般,山里二三十個綹子不知道會有多少投降鬼子。到時候都不用鬼子再進山攻打虎踞嶺,只靠這些綹子在後掣肘,就足以把虎踞嶺耗死在龍盤山里了。
所以虎踞嶺也有必要殺雞儆猴,讓那些心動的綹子知道,當漢奸者死!
聽完了王立春的解釋,李雲彪率先響應:「大哥,政委說的沒錯。不能放過龍爪峰,哪些綹子若是投降了鬼子,必定會調轉槍口對付咱們。與其坐以待斃,倒不如先下手為強,趁著他們沒有防備,咱們先滅了他們。只不過,政委,有必有滅了他們全寨麼?」
「四當家,你也不是不知道,龍爪峰的土匪,平日是個什麼德行,壞事做的不比二龍嶺少。以前是礙於山裡的規矩,不好對他們下手,不過如今他們想當漢奸,那就容不得他們了,他們改為自己的造的孽付出代價了!」
「說得好!」鄧飛一向是力挺王立春的,而且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他的手早就癢了,「大哥,你不用想那麼多了,就龍爪峰那點人,你給俺一百人,俺保證把龍爪峰衝上到下都給滅了!」
穆招娣連忙勸阻:「三哥,不要那麼衝動。大哥給你一百人容易,你能保證有多少兄弟平安回來麼?而且別忘了小鬼子也在山裡!」
「那不是還有政委在呢麼?他肯定有注意。」鄧飛小聲回了一句。
看到柯正武一直捻著山羊鬍不吭不哈,柳非凡問道:「老二,你有什麼想法,說來聽聽。」
柯正武輕敲了兩下桌面,緩聲道:「政委,龍爪峰投不投降鬼子,跟咱有啥關係?為啥咱要去招惹人家?就算他們在弱,可只要開戰,兄弟們肯定會有損失。要我說,誰願意當漢奸,隨他們去,咱們只要緊守山寨就行了。」…。
「二當家,你剛才沒有聽到我的話麼?若是那些綹子投降鬼子後,依舊待在山裡,將來咱們想要幹什麼,都得防著他們,弄不好就會被他們偷咬一口。。。」
「這只是你的猜測而已!」柯正武打斷了王立春的話頭,「我認為他們投靠了鬼子後,會跟三胖子一樣,離開龍盤山,又或者不離開,但是等鬼子走了,跟鬼子陽奉陰違。這種事兒,誰說得清呢?」
跟你丫就說不明白!王立春瞪了柯正武一眼,不再理會,轉向柳非凡。雖然柳非凡很少表態,但他是虎踞嶺的大當家,任何事情都是要他點頭的。
「大當家,你來決定。」
看看王立春,又看了看柯正武,柳非凡遲疑了片刻說道:「政委,此事非同小可。若放在平時倒也好說,可如今道路難行不說,小鬼子還不時在山裡遊蕩。前兩天黑龍嶺的老三,帶著三四十號人下山,想看有沒有便宜可撿,結果遇到了鬼子的圍攻,三四十號人啊,就這麼沒了。」
眼下的龍盤山很是不太平,山中鬼子橫行,撒出了五百多人手,分成了若干股,每一股都是一個班的日軍加上一個小隊的偽軍,總共三十多人,在山裡遊蕩。
柳非凡說的事情,王立春也聽說了。當時黑龍嶺的三當家帶著三四十號人下山想要找個機會,埋伏其中一小股日偽軍。想著對方人數不多,就算打不過也能逃得了。結果剛交火沒幾分鐘,他們就陷入了包圍之中。這些遊蕩的小股日偽軍有著嚴格的配合,相互之間的距離都不太遠,一旦其中一股受到攻擊,其他日偽軍立刻前來支援。
柳非凡的話,雖然說得不是非常直白,不過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將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了。看著柯正武臉上露出的得意笑容,王立春搖了搖頭不再作聲,直接轉身離開了聚義廳,對於身後傳來的鄧飛、李雲彪等人的喊聲,置若罔聞。
「八路就這麼點肚量,大哥不同意他的提議,他竟然還敢甩臉子!」柯正武不滿的嘟囔道。
穆招娣擔心柳非凡因此惱怒王立春,連忙解釋:「大哥,你別怪政委,他畢竟他年輕,性子急,還需要磨練。」
柳非凡擺了擺手:「無妨。老二,你也別說了,今天的事兒就到這兒,你記得加緊打探山下的動向;老三老五,你倆檢查一下北崖和西山坳的防禦情況;老四,你督促著兄弟們點,讓他們加緊操練,我發現這操練和不操練,就是有差別!」
給眾人分配好工作,柳非凡回到了院子裡,正看見柳蟬兒在院子裡練習飛刀:「你這丫頭,要練飛刀在你院子裡練,跑爹這裡做什麼?」
見到柳非凡回來,柳蟬兒連忙收起了飛刀,跑了過去:「爹,你上回不是跟我說,什麼大伯麼?」
柳非凡神情一緊,隨即打著哈哈道:「什麼大伯,丫頭,你聽錯了。」
「爹,你說過的!」柳蟬兒抓住了柳非凡的手臂,不依不饒道,「你說話不算數,你上回說要跟大伯商量我倆的事兒麼!」
「你倆的事兒?哦,爹記起來了。丫頭,看來你很是稀罕王政委啊,哈哈!」
「誰稀罕那個小白臉了!就是看不慣他那個神氣勁兒,居然敢看不上我!爹,不許你亂說!」
「好好,爹不說就是了。」溺愛的摸了摸柳蟬兒的頭,柳非凡用疑惑的口吻說道,「爹的確跟他說過了,但王政委說他沒跟他說,爹看王政委的樣子不是騙人,可他不應該不跟王政委說啊,畢竟你是他的。。。」…。
「爹,你說什麼呢,都把我弄糊塗了,什麼他他他的!」
「你沒聽明白?那就好。這樣,等回頭爹再給他寫封信,把你倆的事提一提,你放心,爹就你這一個寶貝丫頭,肯定給你找個好男人!」
聽到柳非凡的語氣很是肯定,柳蟬兒疑惑的問道:「大伯到底是什麼人?我怎麼以前從來沒有聽你提過啊?他的話管用麼?」
「哈哈,放心好了,他的話肯定管用,王政委不敢不聽他的。」
「爹,這是你說的啊,你可千萬別忘了!」丟下這句話,柳蟬兒如同脫兔般,歡快的跑了。
「丫頭,這都快天黑了,你去哪兒?」
「我去看看那個小白臉搞什麼呢!」
女兒大了留不住啊!柳非凡心中感嘆了一句,回到了屋中。拿過旱菸袋打算抽兩口,歇息歇息,哪知道沒一會柳蟬兒又飛快的跑了回來:「爹,小白臉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唄,政委說不定在哪兒呢,你幾個什麼勁兒?」
看到柳非凡沒明白自己的話,柳蟬兒更著急了:「不是啊!爹,不但他不在,石頭也不在,他手下的人都不見了!」
「你說什麼!」柳非凡猛地睜大了眼睛,「遭了,他一定去打龍爪峰了!」
立刻讓人通知其餘四個當家,同時命人檢查寨子裡的人數,最後得到的結果是,王立春和他的警衛排在半個時辰之前,從西山坳下了虎踞嶺,這是把守西山坳的齊家兄弟親眼看到的。
「他這是作死啊!就他那點人,也敢去打龍爪峰?」柯正武對王立春的私自行動大為不滿,「他死了不要緊,連累那些兄弟怎麼辦!」
「二哥,別說這些了,咱們還是商量商量,怎麼接應政委他們!」
「接應,怎麼接應?他都下山半個時辰了,等咱們現在感到龍爪峰,恐怕黃花菜都涼了!萬一路上碰到鬼子怎麼辦?我不同意!」
幾個當家正商量的時候,有戰士跑來報告:「大當家,大小姐剛才從北崖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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