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智救少女
王立春的想法沒錯,被喊做三當家的胖子在認為他是日本人之後,胖子為了化解之前的冒犯舉動,遞上了一根菸捲,殷勤的點燃後,一臉奉承的說了許多。
他們是二龍嶺的土匪,早有投靠日本人的心思,這段時間一直再跟日本人派來的人接觸,今天就是在談條件,只要條件能夠談攏,他們隨時可以成為陽泉縣城的偽軍。
「太君,咱們遲早都是一家人,剛才俺們多有冒犯,還望太君多多包涵。」
這時候,不遠處又出現了四五個土匪,其中一個肩膀上還抗著一個瘦弱的女子,朝著這邊走來。
這個女子臉部朝下,齊耳的短髮筆直的從頭前垂下,上身穿的是陰丹士林的竹布碎花褂,下身一條過膝的印度綢的黑色裙子,一副民國時期女學生的打扮,只是一動不動,看樣子應該是被人打昏了。
「三當家,俺們給你弄來了一個女娃,模樣可水靈了!」遠遠地為首一個土匪就高深喊道,一副邀功的模樣。
張大勇最恨的就是禍害女人,哪會不明白這幫土匪想要幹什麼,衝動之下拔出剛剛別在後腰的王八盒子,就要發飆。
王立春絕對不會讓張大勇這麼破壞了他的計劃,更會害了他的性命,連忙摁住張大勇的肩頭,大聲罵道:「八嘎!」
再然後就是一通誰也聽不懂的日語,期間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張大勇,讓其不要衝動行事。張大勇怒哼一聲,瞪了他一眼,總算是停住了身形,將短槍重新插入腰後,只是手一直抓著槍柄。
看到張大勇控制住了自身,王立春卻是拔出了短槍,指向了一直愣在一旁瑟瑟發抖的毛哥:「八嘎,這個混蛋的良心大大的壞了,死啦死啦的!」
毛哥一直擔心自己剛才得罪王立春的事情,突然看到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慌忙跪了下來,連連磕頭求情,片刻後雙股之間就滲透出一股黃色的液體,一種刺鼻的騷臭味隨之擴散開來。
胖子也算仗義,看到這種情形,連忙扒住王立春的手臂,臉上堆滿了笑容,開口求情道:「太君高抬貴手,俺們遲早都是您的手下,毛子之前的冒犯是無心的,求太君放他一命。」
王立春厭惡的皺了皺眉頭,將頭部偏了一些,避過那股刺鼻的味道,將目光轉向扛著少女來到附近的土匪身上,眼中冒出了貪婪的光芒:「呦西,花姑娘,花姑娘,大大的好!」
胖子一看事情有所轉機,立刻隨口說道:「太君,這個花姑娘俺們就交給您了,只求您放他一條狗命,求您了。」
王立春毫不遲疑的點了點頭,將短槍插入腰間,同時大力的拍著胖子的肩膀,誇獎道:「呦西,你的,良民大大的,良心大大的好!」
胖子連忙轉頭示意,讓那個土匪將少女放在地上,然後一臉阿諛的看著王立春。
王立春轉頭看向身後的張大勇,口中又冒出了一連串嘰里哇啦的日語,看到張大勇干瞪著眼睛一動不動,便踹了他一腳,然後伸手一指躺在地上的少女。
雖然張大勇聽不懂王立春剛才說了什麼,不過卻是看明白了王立春的意思,快步走了過去,將少女重新扛到自己肩上,只是從王立春身邊經過的時候又瞪了他一眼,顯然是不滿意王立春剛才踹他的那腳。
「你的,今日見到我們的事情,不要隨便說出,否則,破壞了我們的計劃,死啦死啦的!」看到自己要得到的都已經得到了,王立春也不遲疑,右手向前一揮,「開路!」…。
「恭送兩位太君!」
胖子連忙彎下腰,恭送王立春二人,等到他們走遠,跪在地上的毛哥在同伴的攙扶下站了起來,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在林子裡的時候他的漢語說得很好啊,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
話剛說完,他的腦後就挨了胖子一巴掌:「混蛋,竟給老子惹禍,要不是看在你姐的份上,老子就讓太君斃了你!」
「姐夫,他們真的是日本人麼?那張地圖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沒有帶走?」
胖子隨手撿起已經掉落在地上的地圖,想都不想的撕成了碎片:「笨死你了,你看不出這張地圖是通往哪裡的麼?虎踞嶺剛剛投靠了八路,太君肯定是衝著他們去的,咱們別多事!」
二龍嶺土匪這邊的情況暫且不提,單說王立春。
王立春和抗著少女的張大勇一路快行,並不言語,直到走了十幾里地,確定已經走出了二龍嶺那群土匪的範圍,附近沒有人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累死我了!」王立春一屁股坐在樹下,脫下布鞋,揉搓其自己酸累的腳丫子。
王立春輕輕的將少女放在一顆大樹下,讓其背靠著樹幹,然後悄然無聲的來到王立春身後,拔出短槍大喝道:「別動,站起來!」
你小子造反了啊?王立春疑惑的扭頭看了一眼,就看見黑洞洞的槍口就在距離自己不足半米的地方,張大勇一臉怒容的看著自己。
「你瘋了,要幹什麼?」
「站起來,把手舉過頭頂!」張大勇一臉戒備的看著王立春,目光中流露出恨意,甚至已經拉開了王八盒子的保險栓。
難道這貨是奸細?一頭霧水的王立春緩緩從地上站起來,轉過身看向張大勇,慢慢將雙手舉過頭頂,心中起伏不定:「大勇,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張大勇謹慎的來到王立春身邊,快速將他身上別著的短槍卸下,然後退後兩步,厲聲問道:「少廢話,老實回答,否則俺一槍崩了你!俺問你,你是不是小鬼子?」
「老子是貨真價實的中國爺們!」
「那你怎麼會說小鬼子的話?」終於,張大勇問出了心中憋了許久的疑惑。
靠,原來是因為這個。王立春心中長出了一口氣,哭笑不得的解釋道:「我以前學過日語行不行?再說了剛才要不是我,就算你能殺幾個土匪,可是你能跑的了麼?何況我是中國人還是鬼子,組織難道會不清楚麼,要不然為什麼會把我派到這裡?」
動腦子不是張大勇的強項,他撓了撓頭,槍口微微下垂,有些狐疑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王立春氣結,毫不在意指著自己的槍口,兩步來到張大勇面前,抬手就給了他一記爆栗:「你就是個石頭腦袋,難道你以為陳司令和竇政委還沒有你聰明麼?」
張大勇揉了揉被王立春打得生疼的腦袋,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那中,俺再相信你一回,要是將來俺發現你是鬼子派來的,可別怪俺對你不客氣。」
這場風波總算是告一段落,王立春對張大勇的脾氣有了進一步的了解,這貨根本就是一個空有一身蠻力的莽夫,不過對鬼子的恨意卻是深入骨髓。
「石頭,看看地圖,咱們距離虎踞嶺還有多遠?」歇息了一會,王立春問道。
石頭是他給張大勇起的綽號,暗指張大勇的腦袋裡就裝了一塊石頭,遇事從不動腦子。對此張大勇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是很在意,只要能讓他殺鬼子,他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地圖?不在俺這兒!哎呀,俺想起來了,地圖落在了那幫土匪手裡!」
王立春一拍腦門,也記起了這茬事,他剛才只想著帶著那個少女儘快離開了,根本就沒有想起地圖的事兒:「算了,地圖丟了就丟了,反正咱們應當快到了。石頭,你還記得去那兒的路?」
張大勇不愧石頭這個綽號,當即搖了搖頭:「俺不記得。」
「這是哪兒你總該知道!」
搖頭,張大勇繼續搖頭。
這一刻王立春哭得心思都有了,他們迷路了!龍盤山地廣林密,尤其是西南一帶山勢險峻道路崎嶇野獸橫行,要是在這裡迷路了,沒個熟悉的人指引,很可能就再也出不去了!
正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突然出來了一絲細語:「這裡是豁嘴子。」
聽到這個聲音,王立春和張大勇齊齊轉頭看去,只看見那個被他們從土匪手中救出的少女已然醒轉,坐在樹下背靠樹幹,神色閃爍的看著他們。
「妹子,你醒了,那幫畜生有沒有禍害你?」張大勇大步走了過去,扯著粗嗓門大聲問道。
少女看到張大勇靠近,慌忙低下頭,將身子縮成一團,雙手緊抓著自己衣領,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
張大勇似乎還不知道是自己嚇住了對方,只以為少女還沒有從被土匪擄走的驚嚇中擺脫出來,又靠近了兩步,大喇喇的吼道:「妹子你甭怕,俺是八路,是俺剛才把你從那群土匪手裡救出來的
!」
「人是你救得麼?那不是老子用自己的聰明才智從土匪手裡騙回來的麼?王立春橫了張大勇一眼,也走了過去,將張大勇扒拉到一旁,蹲下身子儘可能用和藹的聲音說道:「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們對你沒有惡意,看你的打扮,你應當是縣城裡的學生?」
少女還沒說話,張大勇又開口了:「你咋知道人家是學生,你是神仙啊!」
「閉嘴,到那邊把風!」王立春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支走了張大勇,又看向少女,「你叫什麼名字,怎麼會落到土匪手裡?要不要我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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