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毛遂自薦
「掌……掌印夫人?」饒是李炎卿腦子反映快,心思活絡,也架不住這位女俠的思維跳躍的太快,一下子被鬧迷糊了。剛才還喊打喊殺,舉著刀要砍人,怎麼這麼會工夫,就要當自己掌印夫人了?
一個大美女衝過來,舉著刀說要給自己做老婆,這時候的李炎卿應該頭頂青天,歡喜不盡……才怪!自己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吃了撐才會娶她啊。
「怎麼,不行麼?我可聽人說了,當官的都有掌印夫人。好多事你們自己不好做,好多錢你們自己不好收,就授意讓人送給夫人。反正我們是女流之輩,就算收了別人的錢,也只會被人說是婦人誤事,於你們這些大老爺面上無損。這些我懂得。所以你做官,就得有個掌印夫人。我有什麼不好的,難道很難看麼?」
她說到這,把一雙大眼睛一瞪,李炎卿要是這時候敢表示同意,非被揍個鼻青臉腫不可。她當然不難看,不論用什麼標準來說,她都得算做個美人。不過這事不是美不美的問題,而是李炎卿腦子沒病,怎麼可能答應這個條件?
原本他穿越到大明之後,只是想把自己放出去的印子收回來,然後再開個買賣,賺點小錢,安心過一輩子。買房子置地,娶妻納妾,圖個兒孫滿堂。可是如今老天把一個做官的機會放到他面前,他憑什麼不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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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予不取,反受其咎這話他是聽過的。弄死趙大虎,就是為了自己去做這任知縣。廣東香山是窮,但是那又怎麼樣?石頭裡可以榨出油,窮縣富大尹,也不是什麼怪事。
之所以要在王老好的店房鬧上這麼一回,就是為了在廣東打開局面,搞到啟動資金。要知天下萬事皆鎖,鑰匙是錢。若是口袋裡沒錢,兩手空空到了地方,就靠一紙文書就指望調動部下,怕是難免四處碰壁。正因為他要在知縣的位子上大展拳腳,所以這錢,他是不想真交給柳葉青,這掌印的娘子,她更是做不得。
前世作為一個誦說演員,沒少說封建王朝的故事,再加上有李大少本身的記憶,他對這大明的婚姻並不糊塗。結婚這種事,講的還是個門當戶對,聯姻聯姻,這個婚姻,是用來實現兩個集團聯合用的,長的漂亮,人品好,乃至主動倒追,這些都沒用。
她是什麼身份?不過一普通走江湖的女人,背後可有強大的娘家,可有有力的宗族?這些都沒有,憑什麼和一個知縣聯姻?再說一個沒有根腳的江湖人,不知道是什麼路數,說不定今天晚上拜堂成親,過不了幾天,就夾帶私逃,也說不一定。
總之江湖女人的節操,他是不信的。當然這話不能說的這麼直白,畢竟刀還在她手裡攥著。
「掌印夫人這事,你說的不能說不對,不過也不是全對。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才被這假消息騙了。正妻都在家中伺候公婆,哪有隨丈夫亂轉的道理?這個孝字,不能不講啊。所謂掌印,其實大多是如夫人,你要是樂意當側室,我倒是……」話沒說完,頭上已經挨了一拳。
「混蛋,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信不信我現在一刀劈了你,把你扔到河裡餵王八!」一聽說當妾,柳葉青頓時變臉。
不過李炎卿倒是一副吃定她的模樣「你殺了我,上哪找個肯跟你合作的知縣去?大明朝讀書人是個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幾個真把江湖人當成人看的?就拿王老好來說,他這點破事,都敢驚動你個女俠出手,你覺得他把你當成人物字號看待了麼?」
柳葉青方才爆發的火氣,被按了回去,恨恨的在桌子上一拍「你們……你們這群男人,就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哪怕我武功練的再好,做事再怎麼用心,在你們眼裡,卻也只是個女人,只是個生孩子的工具……」水汪汪的大眼睛裡,波光流動,罩了一層水霧。這是……要哭?
「我說,你不至於。我只是說你不適合當正室,也不是看不起你,而是容易露出破綻,沒有半點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也犯不上哭啊。其實我現在也是一窮小子,手上只有從王老好那訛來的百多兩銀子,你若是肯忍心受窮,其實也不是不行。」
「呸!美的你,你當我看上你了是怎的?我只是看上你是知縣的身份罷了。若是想嫁窮鬼,大明朝窮鬼有的是,各地都有,不算特產,我非找你幹什麼?誰為這個哭了,是你這破桌子有釘子冒尖扎我手上了,太疼了。」
李炎卿見那白嫩的手掌上,果然冒出了血珠,他急忙抓起她的手來,放到嘴裡吮血。他在曲藝團的時候,與女演員彼此之間,也是經常打鬧說笑,沒什麼顧忌,見對方是個江湖女子,也就沒有普通大明女性那麼多顧忌。
手指被男人吸的嘖嘖有聲,傷口處的疼痛全消,代之以一種異樣的酥麻,這麻勁仿佛是中了毒鏢,又似是著了迷藥,讓柳葉青只覺得眼前發黑,四肢無力,心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那感覺就如同她當年初見劍神凌飛揚在武林大會獻藝,登台舞劍時一樣,臉上火燒火燎,低頭只敢看自己的小蠻靴,不敢抬頭看人,這感覺……難道是自己又生病了?
要知這可是大明朝未來的七品正堂啊。雖然是假的,可是假的也是正堂,這是一個男尊女卑的時代。即使是那田間地頭,出水兩腳泥的農夫,也照樣會打的自家婆娘滿天飛。
柳葉青一個師姐嫁了個秀才做側室,不但受丈夫的氣,也受大婦的毆打,空有一身功夫,卻被兩個沒武藝的人打來罵去,這就是現實。而一個未來的知縣,肯給她用嘴吮吸傷口,那模樣也是一本正經,絕沒有趁機討便宜的意思。
「你們不懂,這傷口雖小,但是要是感染了破傷風,那也是個事。所以這生鏽的釘子,有時比什麼染的毒都要嚇人多了。柳女俠,你有在聽我說話麼?」
見柳葉青兩頰緋紅,呆呆傻笑的樣子,李炎卿暗想,這江湖人都什麼毛病,難道有突發性羊癲瘋不成?被他這一喝,柳葉青仿佛才剛回過魂來,一拍胸口「哦,你是跟我說話呢。我聽著呢,聽著呢。」
她只覺得身上的汗出個不停,口乾舌燥,抓起一旁的茶杯,揚頭喝了進去。李炎卿無奈道:「那杯是我的……你的在那邊。」
「什麼你的我的,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就這麼說定了。」柳葉青下意識的還想拍,舉起手,又慢慢放了回去。「那個什麼,我想好了,掌印不掌印的事,回頭再說。不過你這個生意,我投資定了,你這個知縣,算我一股,咱們一起當官,一起發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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