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6章 屠村
「司令官閣下，恕我直言，皇軍雖不是主場作戰，但根本無需擔憂！」
「我軍的最大優勢在於靈活的機動性，利用裝備的輪式卡車和半履帶裝甲車，即使是在天黑的情況下，一個小時也足以讓增援部隊抵達戰場！」
「在五十七師團132聯隊和近衛師團第六聯隊於白天通稟的戰報，足以說明與之對敵的支那武裝雖然人數不少，但戰鬥力薄弱！」
「夜戰乃是支那人慣用的戰法，不足為奇，依我看此次更是一個殲滅支那武裝的戰機！」
說話的作戰參謀自信滿滿，傲氣凌人，方面軍指揮部的其他日軍軍官也並沒有將這場夜間的戰鬥放在心上。
「松谷君說的不錯，此戰正是消滅側翼八路軍的良機！」
「八路軍滴分明是不敢在白天與我軍交戰，只能通過夜戰對我軍襲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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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眾日軍軍官七嘴八舌的談論著，似乎八路軍揮手可滅，山下奉文對此充耳不聞，雙目微闔，身子依靠在椅子上。
參謀在日本軍隊體系中扮演著極其重要的角色，歷次事變都離不開這些參謀的推動，板原征四郎和石原莞爾就是代表人物。
只是現在日本軍隊擴編過快，但凡有一點經驗資歷的參謀都被派去擔任實職，駐防偽滿洲國的關東軍經常被軍部薅羊毛，以至於參謀體系出現斷代的情況。
現在第二方面軍指揮部的參謀們根本沒有多少實戰經驗，但無一例外，均對戰爭抱有異常的渴望和衝動。
參謀們興沖沖討論的內容，他並不贊同，但也沒有打擊這些後輩的積極性，此時沒有消息反而是個好消息，最差的情況無非是固守待援等待增援部隊罷了。
指揮部的電話鈴聲響起，作戰參謀松谷噔噔噔跑到電話前拿起話筒。
「呦西，看來此戰已經見了分曉！」
「納尼，牛王湖據點？你說什麼？」
松谷臉色登時變得煞白，說話的語氣也帶著顫音。
「司令官，牛王湖據點匯報，陣地外圍出現近衛師團潰散的士兵，附近出現八路軍蹤跡！」
「什麼？不可能，就算沒有消滅突襲的八路軍，也不可能潰敗的如此之快！」
「近衛師團軍紀鬆散，一定是部份士兵怯戰、畏戰，私自逃離戰場，部分士兵並不能代表整個戰場的局勢！」
這些參謀難以相信牛王湖據點傳來的消息，甚至開始消息的真實性。
一隻蚊子落在山下奉文的臉上，一怒之下對著自己的臉扇了一巴掌，結果並沒有將蚊子拍死，反而繼續在其身邊聒噪著，似乎是在嘲諷他的無能。
指揮部的一種鬼子軍官被這一幕驚呆了，各個嚇得大氣不敢出，生怕怒火牽連到自己身上。
松谷最終鼓起勇氣，問詢道：「司令官，眼下該做如何部署？」
132聯隊和第六聯隊主要任務是盯防側翼八路軍，但亦起來充當誘餌的作用。
如同之前作戰參謀所言，只要八路軍放棄陣地，主動發起夜襲，但日軍可憑藉機動性火速增援，消滅發起攻擊的八路軍。
山下奉文也無法確定當前戰場的具體形勢，畢竟時間才過去不到一個小時。
「馬上通過電台聯繫132聯隊，第六聯隊，確定當前的具體情況！」
所有人都盯著電台，直到電報員起身匯報：「司令官，指揮部電台與前線部隊失去聯繫！」
指揮部霎時間變得鴉雀無聲，失去聯繫代表著所部官兵全部玉碎，亦或者指揮系統被摧毀，哪一個都不是好消息。
「通過無線電聯繫增援部隊的無線電通訊車，放棄對132聯隊增援，如情況允許，追擊近衛師團之八路軍陣型鬆散，應果斷給予側擊！」
此言一出，指揮部一眾參謀頓時議論紛紛。
「司令官，我不明白為何要放棄對132聯隊的增援，英勇作戰的帝國士兵不該被放棄！」
山下奉文聞言扭頭看去，語氣森然：「我讚賞你質疑的勇氣，但現在看來，你們不僅不了解八路軍的具體情況，也不了解皇軍目前的處境！」
「明日一早，你們將會到一線作戰部隊任職，馬上去休息吧！」
由於山下奉文定好天亮之後將派遣近衛師團打頭陣，所以派出去的增援部隊由五十七步兵團長小島文夫親自指揮。
所屬部隊包括五十七師團117聯隊，搜索聯隊並兩個炮兵大隊，近六千名日軍乘坐輪式卡車和半履帶式裝甲車快速增援。
無線電通訊車無疑讓日軍在戰場的聯絡更加方便，可以隨時隨地的進行溝通。
「好的，我明白了！」
「請轉告山下司令官，我一定會多加小心！」
當天夜裡，日軍增援部隊沿著鐵路沿線迅速增援，不過卻在轉道南下之後，與14旅4團不期而遇。
雙方在交火片刻之後，4團果斷向14旅主力所在方向撤退。
「長官，由於突然冒出一支八路軍騎兵，負責迂迴包抄的第三大隊並未能建功！」副官匯報導。
「八嘎，八路軍看來早有防備，司令官的側擊計劃是無法奏效，命令各部停止追擊！」
小島文夫抬頭看這茫茫夜色，只覺得周遭黑暗之中充滿殺機，隨即一指遠處若隱若現的寨子。
「那裡是什麼位置？」
「長官，地圖上標明是馬頭寨！」
「今晚就在此地駐紮！」
「嗨！」
一時間，馬頭寨外面都是點亮的火把，幾名騎著戰馬的小鬼子在寨子外面大聲叫喊著。
寨子裡面，作為示警的銅鐘哐哐哐的想起來，各家各戶的青壯穿陸續到寨牆集合。
「是鬼子！」
「後面亮著車燈，肯定跟著大批的鬼子！」
所有鄉民倒吸一口冷氣，相互對視一眼，眼中儘是慌亂和懊悔。
「之前八路軍派人通知，讓咱們整個寨子撤離，可是你們就是不聽，現在怎麼辦？」
「要我說就八路軍將鬼子引來的，之前無非是交錢交糧，國軍來了如此，鬼子偽軍也一樣，八路軍來就不交了？」
「去你娘的，就是你非得說八路軍看上了咱這馬頭寨，非得鼓動大傢伙不要走！」
起了爭執的兩個青壯瞬間扭打在一起，為首的一名中年大聲喝道：「夠了！」
「最終決定留下的是我，我對不起鄉親們，更對不起建立馬頭寨的先人！」
「通知各家各戶準備飯菜，婦女孩子不要出家門！」
馬頭寨位於夏邑和鹿邑兩地之間的一片山區，寨子依山而建，易守難攻，唯一的缺點是只有一條來往通道。
當地鄉民自古以來民風彪悍，周邊幾個寨子結寨自保，加一起武裝人員大約有七百餘人，放在古代叫不服王化，放到現在叫聯合抗日。
張嵐峰部偽軍多次圍剿皆未能功成，最終達成協定，只要按時納稅交糧，雙方井水不犯河水。
八路軍南下開闢皖北根據地，其他幾個寨子的武裝人員陸續被收編，鄉民下山安置，只有馬頭寨不為所動。
此片山區乃是藏兵之地，當地政府在戰前曾通知馬頭寨鄉民撤離，如今看來並沒有起到效果。
隨著日軍在山前聚集，隱隱有要動手的打算，馬頭寨的寨門轟然打開，寨中頭領舉著白旗走了出來，很快被帶到小島文夫面前。
「你滴什麼滴幹活？」
頭領躬了躬身子，剛想從口袋裡掏出證件，卻被兩名鬼子將槍口頂在身上。
「太君，我是良民，有皇軍頒發的良民證！」
副官粗暴的將良民證掏出，翻看過後再小島文夫耳邊低聲道：「長官，獨立第四步兵旅團頒發的證件，只是不知真假！」
小島文夫將良民證踩在腳底，不耐煩的說道：「皇軍的累了，需要到你們那裡休息，你滴明白？」
「太君，我已讓人準備飯菜！」
「呦西，你滴很好，前面帶路！」
日軍並沒有全部進入馬頭寨，主力駐紮在山下，除派遣一部日軍先行探明虛實，只有指揮部和一些軍官上了山。
原本寨牆上警戒的青壯已經換成了日軍士兵，大約百餘名青壯被圍堵寨中一處空地。
頭領見到這幅場景，不由得慌了神，乞求道：「太君，我們都是良民，這是做什麼？」
「你們滴窩藏武器，良民滴不是，八路軍滴可能！」
頭領還想解釋，旋即被一腳踹翻在地，一隊隊日軍衝進寨中的石頭屋，將屋內的婦孺老人統統趕了出來，將婦女單獨列了出來。
「太君，不能啊，我們都是良民！」頭領怎麼可能不明白鬼子當下是什麼心思，只能抱著小島文夫的大腿苦苦哀求。
小島文夫幾次都沒有掙脫開，最終掏出南部十四式手槍，頂在頭領的腦瓜門：「八嘎呀路！」
「砰！」
一身槍響過後，頭領仰頭倒在地上，臉上滿是不甘的神色。
在寨牆上警戒的日軍似乎得到了信號，幾挺機槍相繼朝著青壯所在的方向開火，整個寨子瞬間變成一片血海。
「花姑娘明天再死，其他滴現在統統死啦死啦滴！」
「長官英明！」一眾小鬼子臉上帶著興奮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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