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源法寺
第882章 源法寺
廖仙懷疑眼前的這個外號叫黑鬼的,著實有些說不通。
黑鬼不是已經說了嗎,他們曾經是同袍,可以說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人物。即然是同袍,又在一個飯桶里吃過飯,廖仙為何要懷疑眼前的這個黑鬼呢?
黑鬼,平康坊中青皮的最終頭目。
別看眼前的這個清瘦的黑鬼不怎麼凶神惡煞的,但實際卻是一個狠人。
同樣,混跡於平康坊中的人,在廖仙的眼中,哪裡有什麼好人,又哪裡有什麼老實人,哪怕眼前的這個黑鬼。
廖仙對眼前的這個黑鬼,可謂是熟悉的很。
要不然,廖仙也不至於會懷疑眼前的這個,曾經是同袍的黑鬼。
昨日。
廖仙被李沖元派至長安來打探消息。
廖仙根據李沖元的指示,喬裝打扮了一番之後,與著混跡於平康坊中的青皮開始接觸。
經過一通的試探,再加上一通的利誘之下。
最終與著黑鬼所在的這個團伙接觸上了。
不過。
昨日之時,廖仙到是沒有見到黑鬼,僅僅只是見到了黑鬼的一個得力的手下,並且放言想要買消息的話,價格會很高,怕廖仙承擔不起。
那黑鬼的屬下可不認識廖仙,對於廖仙這種突然而至的人要買消息,自然是獅子大開口,能宰一個是一個嘛。
為此,廖仙也放出話來,說只要是真實的消息,價錢好說。
這不。
雖說昨日沒有商談好,而那黑鬼的手下也沒有權力做主,只得上報到黑鬼那裡。
而今日,黑鬼的一出現,到是讓廖仙有些詫異。
原本,廖仙以為黑鬼早已死去。
即便沒有死,或許也已經回了家鄉去了。
可沒有想到,曾經的同袍,到是混跡於長安城最為繁華的里坊之內,而且還成了這些青皮的頭頭。
而黑鬼嘛,對於廖仙,確一點都不驚呀,甚至還知道廖仙曾經為李詔辦事,後來到了李沖元那裡,為李沖元辦事。
就黑鬼所行的事,要是連自己曾經的同袍在長安幹嘛都不知道,那他還真就不用再繼續幹下去了。
畢竟,黑鬼他們吃的就是這碗飯。
如果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那他根本就沒有資格賣消息,而廖仙或許會更加的懷疑了。
廖仙懷疑黑鬼的話,除了因為黑鬼他們這些人有些不可信之外,更多的還是源自於曾經。
而曾經之事如何,廖仙不說,黑鬼不言,怕是只有當年與著他們一樣的同袍才知曉吧。
廖仙看著黑鬼,眼中帶著一些懷疑,而對面的黑鬼卻是不以為然的笑道:「惡牙,當年咱也是不得以為之。在戰場之上,能活下來,那才有可能是英雄。如果連活下來都做不到,那就只能是一堆無用的骨頭了。我知道你因為當年之事,對我還有些戒備。可如今過去這麼多年了,我黑鬼也早就不再是那個貪生怕死之輩了。」
「呵呵,你不提當年之事到還好,一提當年之事,我對你更是厭惡。如果不是伱當年貪生怕死,鐵門就不會死,那些好兄弟也就不會回不了家。當年,鐵門是如何對你的?你怕是早就忘了吧。如果沒有鐵門,你或許早就死了。而今,如果不是我家小郎君需要消息,我這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你。」廖仙很是不喜眼前的這個黑鬼。
黑鬼這一提當年之事,廖仙一回憶起來,感覺歷歷在目似的。
頓時,廖仙的眼眶都濕潤了。
黑鬼被廖仙的一席話,說得有些啞口無言。
當年,如廖仙所言的這般,曾經對他好得如父親一樣的鐵門,為了他,戰死在了沙場。
除了鐵門之外,更有一些兄弟,因為他而死去。
當年的畫面,此時也開始浮現於黑鬼的眼前。
突然,黑鬼低下了頭,眼淚也因為這些畫面,而隨之流了下來。
對面的廖仙,見黑鬼低頭流淚,心中更是悲切。
黑鬼的流淚,並沒有讓廖仙選擇原諒,畢竟那些同袍早已死去,他無法代替那些同袍們原諒黑鬼。
片刻後。
黑鬼抹去淚水,臉上掛起了堅硬,看著廖仙道:「惡牙,咱們現在是在談生意,可不是在敘舊情,談交情。生意嘛,一碼歸一碼,五千貫。」
「哼,我與你不曾有什麼交情,更別提什麼舊情了。即然你說是生意,那我需要先消息,後付帳。」廖仙哪裡會跟黑鬼談什麼同袍之情,他甚至都不想與著黑鬼坐在一起。
黑鬼笑了笑道:「這可不行。買賣買賣,即然你買我賣,那就一手交錢,一手交物。雖說我賣的是消息,但一樣得一手交錢,一手交消息。你跟著的可是勛貴,我一個小人物可不敢上門要錢。我害怕要是我上門去要錢的話,會不會被長安城第一狠人李郡王給弄死呢。」
「我家小郎君堂堂西沙郡王,難道還怕寐了你的錢不成。況且,這可不是五貫五十貫,這是五千貫。即便我想拿,你覺得我身上能帶五千貫錢嗎?你混跡於長安這麼些年,難道不知道我家小郎君的為人?公平交易,那是我家小郎君的做生意的信條,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家小郎君,何時寐過哪個百姓的錢。」廖仙堅持道。
黑鬼聽完廖仙的話,細想一下也是。
五千貫錢,即便是一百人都帶不來的。
不要說一百人了,哪怕就是五百人,想要隨身攜帶五千貫錢,那也得把人累死不可。
可是。
黑鬼認為,這買賣就得一手交情一手交貨,而且他們以前也都是這麼做的。
但再細細想來,又覺得廖仙所言並無差的。
就他所知,李沖元在長安城的名聲雖不是太好,但也不至於太差。
至少,在他聽聞的事件當中,還真沒有聽聞過李沖元寐了哪個百姓的錢,到是寐了不少官員的錢財。
甚至,他還聽聞,李沖元在他處為官之時,更是如一散財童子一般,不是興修水利,就是收購山貨,所給的價錢,那是比他人高出好幾成。
聽來的也好,還是自己見到的也罷。
但黑鬼卻是驚怕李沖元最近所獲得的一個惡名,長安城第一狠人。
這些年。
黑鬼雖說也跟官吏有過交易,但那些只是一些小官小吏,他黑鬼還真一點都不害怕這些人敢對自己如何。
可當他要面對如李沖元這樣的朝中大臣之時,他就不得不多考慮一些因素了。
細細思量之後,黑鬼終於還是妥協了,「那就依你之言。不過,這錢何時能到位?」
「就我家小郎君的聲譽,難道還怕少了你的不成。你混跡於長安城這麼多年,肯定知道我家小郎君有不少的產業吧。我家小郎君有這麼多的產業在,難道還能缺了你這五千貫。只要你給的消息屬實,我家小郎君定會在事情結束後把錢給你的。」廖仙臉帶一絲不快道。
錢,李沖元有得是。
廖仙長年跟隨李沖元,對於李沖元哪裡有店鋪,哪裡有產業,哪裡有田產,那是一門清。
眼饞嗎?
不會。
就李沖元的這些產業,可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擁有的。
廖仙他們對於這事,那是明白的很。
就李沖元的產業,如換作一個如廖仙他們一樣的普通人,估計不出幾個月,就會有人把他弄死,奪了他的產業去了。
所以,廖仙他們自然是不會眼饞。
廖仙他們不眼饞,但對面的黑鬼卻是眼饞。
就李沖元在長安城的這些產業,他們可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而且,就李沖元在長安西城區一帶所開設的飯肆,他們可沒少去光顧。
那些飯肆里的飯菜味道,讓他們每每流連忘返,更是眼饞不已,恨不得這些飯肆是自己的。
畢竟,那些飯肆在他們眼中,那是日進斗金的聚寶盆啊。
不過,他們卻是不敢上門去找事,更是不敢想法子奪了去。
勛貴,他們可不敢隨意得罪,而且還是李沖元。
就李沖元有仇必報的性子,給他們一萬個膽子都不敢。
黑鬼輕輕的點了點頭,隨即向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三名手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待三名手下離去後,黑鬼探過腦袋去,低聲說道:「我知道,李郡王最近麻煩不斷,而且還有人刺殺過他。而今,你來找我買消息,肯定是與刺殺李郡王之事有關。惡牙你放心,這事我只會守口如瓶,絕不會再訴於第三人知道的。」
「你清楚最好。這事事關我家小郎君性命之事,如果外面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的話,你應該知道後果的。」廖仙帶著警告的語氣說道。
廖仙來買消息,並未直言什麼具體的消息。
而黑鬼到是說得直接,這也省了廖仙的口水了。
黑鬼回了一笑,點頭道:「我當然知道後果的,李郡王我黑鬼可不敢得罪啊。」
「消息呢?」廖仙不想再與黑鬼多話,問起消息來。
黑鬼看了看門口,壓著聲音道:「源法寺。」
「?」廖仙一聽黑鬼的話後,有些顯得很不解。
黑鬼回正身子,端坐道:「我只能說這麼多了。畢竟,說得再多,我黑鬼怕有命拿這錢,卻是沒命花這錢呢。」
「你確定!」廖仙眼神犀利的看著黑鬼問道。
黑鬼笑而不言,就這麼看著廖仙。
廖仙從黑鬼的眼神中看到了肯定,隨即站起身來,「我希望你說的話屬實。」
話一落後,廖仙轉身欲出門而去。
而黑鬼卻是補話道:「惡牙,記得錢啊。」
廖仙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出了這處私宅,出了平康坊,往著修真坊趕去。
待廖仙回到了西沙郡王府,見到李沖元之後,未言他與黑鬼之事,直接回報導:「小郎君,有消息了。」
「說。」李沖元迫切的想要知道刺殺自己,以及那些刺客的消息。
廖仙回道:「源法寺。」
「什麼?」李沖元一聽這名,顯得很是莫名其妙的,如與廖仙聽到這個名字之時的表情一模一樣。
廖仙解釋道:「消息所指,那些刺客來自源法寺。」
「當真?」李沖元懷疑道。
廖仙重重的點了點頭,「賣消息的人就是這麼說的。只要我們派人前去查探,必可以查證這個消息的真假來。」
「源法寺在哪?」李沖元問道。
廖仙搖了搖頭。
一旁的樂道也搖了搖頭。
消息所指的源法寺在哪,李沖元不知道位於哪裡,廖仙他們也不知道。
廖仙當初買消息之時,一聽這個名字,就肯定這是一座寺廟,到是沒有向黑鬼詢問源法寺的具體所在。
況且,只要有名字,而且還是一座寺廟,稍稍一打聽就一定能問出來的。
再者,廖仙因為自己買消息花了五千貫錢去了,他怕自己再問源法寺的位置,黑鬼還會來個獅子大開口,再向他要個五千貫。
哪怕不要五千貫,指不定要個五百一千的。
為此,廖仙也沒向黑鬼詢問源法寺的位置。
可而今,眾人皆不知道源法寺所在,頓時眾人有些傻了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
李沖元皺了皺眉,一想這是一座寺廟,定有人知道的,細細想了想後,腦中冒出一人來,「去後廚把胖姨叫來。」
不多時。
一個胖胖的女人被帶了過來。
「小郎君,你找我有什麼吩咐?」胖胖的女人來到李沖元的跟前,躬了身請問道。
胖胖的女人是西沙郡王府的廚娘,乃是一向家護衛的姨娘,本名到不是姓向,而是姓何,名叫一個花字。
何花之名,放在她這身段之上,還真有些,嗯,毀了這個名字。
不過,本名大家基本是不叫她的,到是因為他胖,所以眾人都叫她一聲胖姨。
李沖元臉上掛著笑的問道:「胖姨,聽說你平日愛到寺廟燒香?」
「這小郎君,我可沒拿府上的香燭。」何花一聽李沖元問及他到寺廟燒香之事,心中以為李沖元是不是發現了她偷拿府上的香燭去寺廟拜佛之事,頓時顯得緊張不已。
何花曾經在本家做廚娘,因老夫人之因,到也學了老夫人,好求神拜佛的。
而她的工錢本也不多,而香燭在當下而言,其售價也著實有些高,她一個廚娘如每日裡都要燒香的話,怕是有些承擔不起。
所以,自然而然的,她見府上的香燭少有焚燒,也就順手牽羊的偷拿了府上的香燭。
李沖元笑著寬慰道:「我沒說你拿府上香燭,而是想向你詢問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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