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請叫我半仙

  第60章 請叫我半仙

  文鴛看著海雄給的信有些疑惑：「噢？這宇文澤去了一趟皇宮就四處打聽哪裡的算命先生厲害……那皇上的意思應該就是讓他做個選擇，他拿不定注意！皇上會讓他做什麼選擇呢？……」

  平靜思考的文鴛突然好像靈光一閃，低著聲自顧自地說道：「難道是皇帝表面想拉宇文澤下水和自己站一隊，要求宇文澤一起對付司馬如和高煜！皇上最想先削弱的就是幾個大臣的軍權，那麼皇上多半是要求宇文澤帶頭交出兵權並許他一些難以拒絕的好處，所以宇文澤才那麼猶豫！」文鴛嘆了一口氣，接著自顧自地說「是真則問鼎朝政再無敵手，是假則元氣大傷，我要是宇文澤也難選吶……」

  眼下要做的應該是促成這件事，至於如何促成自然是供其所需、想其所想，不是不好選擇嗎？不是想問老天爺嗎？

  「王平，即刻快馬加鞭地去打聽一下金陵周邊哪裡的算命先生最出名，一定要趕在宇文澤出發前回來報告……」

  「好的，屬下這就去！」

  街面上突然出現了王平疾馳的身影……穿過城內的車水馬龍再到城外的幽靜小道，不管是偏僻村落、高山叢林，還是湖畔景地、繁雜街市都留下了王平的氣息。在這大好山河，青山綠水間文鴛能有一個像王平這種盡心竭力的下屬、夥伴也算是一種福分了吧……

  兩日後，王平急從金陵東門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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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軍府門外，王平跳下馬來衝進府去！見到文鴛立刻立刻報告：「啟稟大人，我已快馬加鞭以購買藥材為由跑遍了金陵周邊三十里！我旁敲側擊裝作順便問道哪裡可以算命，發現了附近了好幾處有名的算命求籤地……」

  「分別在什麼地方，具體是什麼樣子的人？」

  王平回答：「金陵的東南北不遠各有一處香火旺盛寺廟都可以求籤算命……西邊不遠的地方有兩個算命先生也很有名氣，一個還號稱半仙，算得不准不收錢！」

  文鴛思考了一下：「我大概已經能猜到宇文澤要去哪裡了！眼下應該做的就是截下他，在半路上給他獻計！」

  王平好奇一問：「大人覺得宇文澤會去哪裡？為什麼不化妝假扮成廟宇僧侶或者鄉野算命先生守株待兔，在半路上截住他不好解釋吧？」

  文鴛搖了搖頭：「宇文澤遲遲沒有上路是因為他老謀深算狡猾慣了，此事按理說只有皇上和他知道，他如果去找人算命告知事由……事情會有泄露的風險。所以現在連他自己都決定不好到底去不去，就算去也會在路上拖拖沓沓考慮半天！我們就是要在他考慮的時候裝作一副什麼都知道的樣子，不用他說就能指出他的難處，他到時豈不是會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王平點頭：「大人好見地！那大人還沒說這宇文澤會去哪裡，我們也好在半路上提前截住他！」

  「這宇文澤當權貴當慣了，自然不會相信鄉野遊士的話。既然鄉野遊士都是招搖撞騙之輩，那他肯定是去香火鼎盛的廟宇。宇文澤府邸在北城，定然是悄悄向北而去！有誰又會無故捨近求遠呢？」

  「那大人的意思我們要扮成和尚攔住他？」

  文鴛揮了揮手：「不不，只要知道他宇文澤本來的想法和路線，扮什麼就無所謂了。況且你我也不想把頭髮給剃光不成？另外，王平啊！能求籤的地方大多是道家寺廟，修道的清修之人是不用剃頭的……」

  王平聽後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對啊！千萬別想著扮成和尚，你們兩個那麼帥，如果都剃成了光頭豈不是讓金陵少女嘆乎？

  一切準備妥當，一直有人不停的觀察宇文澤的動向，文鴛這邊則以逸待勞。

  「報告大人，探子來報那宇文澤坐上車駕向北而來……此刻應該離這裡只有三四里路了。」

  文鴛粘上了長鬍子，一身粗布素衣裹身、手上破羽扇、看上去是個很清貧的道人模樣，旁邊王平打扮得也差不多，拿著一面帆布寫著「欲窺探天機，需是天選之人」。

  文鴛輕浮一笑，長嘆著感嘆：「皇上扔出這個肉包子果然大啊，大到讓宇文澤猶豫這麼久都無法拒絕！」

  不過多久宇文澤的車駕果然經過，文鴛的聲音宇文澤聽得出來，於是都是王平上去說話……

  王平叫住車隊：「敢問車駕上貴人是否宇文大人乎？」

  宇文澤在馬車裡一驚，立刻把帘布掀開查看並說著：「是何人攔我車駕？」

  「我先生掐指一算，算到有貴人途徑此處！又聞英雄氣由遠而近，算出想必是武將之首宇文大人來了……」

  宇文澤指著：「你先生可是旁邊那位不說話的先生？」

  王平點頭示意：「我家先生可能是怕口吐天機恐遭天譴，一般都是以紙書寫！」

  宇文澤看著帆布上寫的字又聽到這番言論產生了興趣，主動走下車來……說著：「好一個窺探天機，那我就問一下先生我可是個天選之人？」

  文鴛看了一眼，故作深沉沒有說話而是在一張簡單的折迭桌凳上寫著，宇文澤看文鴛寫好的內容頓時一驚：「先生果然非同凡響！沒想到這山林之中竟有先生這般驚世奇才啊！」

  宇文澤擦了擦臉上的汗，客氣問道：「我一字未提，並且這事天底下也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先生一則把我心中訴求說得清楚，二則把我身處厲害分析得明白！那先生可告訴我該如何處理？」

  文鴛還是沒有說話站起來故作仰天長嘆……

  宇文澤見狀以為是文鴛假扮的道士想要錢：「今日如先生有恩於我宇文澤，我宇文澤必當厚禮相報，金銀玉器良田美宅先生可只管開口！」

  文鴛又嘆一個氣，搖著頭坐下並寫著：若想成就豐功偉業，何不乾脆和聖上站一隊？大人既不想行篡逆，又知道聖上沒有用兵奪權不是平定不了，只是怕齊國內亂，那大人更應該為聖上分憂才是！

  宇文澤也一臉糾結：「先生此話不無道理，但我幾個大的氏族都怕皇上卸磨殺驢，失去對族人的自保能力……」

  文鴛又書：難道和聖上僵持就是好辦法嗎？如果準備繼續僵持那大人此行的意義在哪裡？

  宇文澤一臉犯難：「那依先生意應當如何？」

  文鴛書：我算（到）大人如順了聖上的意則是順應天意，如不順便是逆天而行恐敗於權勢爭鬥

  宇文澤：「先生先前之意是要讓我對皇上一再退讓，事關重大我只能再想想。當下如果皇上要拿走的兵權不多，我便依了先生的意思吧……」

  文鴛點頭示意準備要走，宇文澤連忙問道：「請問先生此番需要收取多少金銀？」

  文鴛豎起食指，宇文澤有些疑惑：「一？一千兩？」

  王平接話：「先生的意思是與大人有緣就不收費了，只是需要大人記住一件事，順應天意者生，逆天而行而多敗亡。大人既知無法和皇權抗衡，為何要讓皇上心憂！」

  宇文澤聽後也是感嘆不已給文鴛作了一個拜謝的禮儀：「如此就謝過先生了，他日如果真如先生所言，我定為先生修祠立廟！敢問先生名諱？或可否到我府上小住？」

  王平接話：「先生遊歷山野不喜歡約束，先生道號現在也不必讓大人知道，日後有緣還能再見到的！」

  宇文澤急問：「那何事才能再見到先生？如果再有問題如何能找到先生？」

  「天機不可泄露，如果大人緊迫我家先生會來找你的……」王平說罷，和文鴛一起朝著遠方走去……

  宇文澤看著兩個背影越來越遠，止不住感嘆……

  （宇文澤：）「回府吧……」

  文鴛和王平沒走多遠，換下衣服……隨行護衛已在樹林裡躲藏等候了許久。

  王平問文鴛：「大人為何知道這宇文澤不會把我們兩個抓起來？如果發現我們說錯了就把我們兩人殺掉泄憤！如果覺得您真的是個老神仙，就把您圈禁在府上供他一人解惑豈不好？」

  文鴛搖搖頭：「此話雖不錯，但是如果宇文澤真的已經覺得你是個老神仙了他怎麼會對你不恭敬？」

  王平低著頭：「大人膽大心細，王平自嘆不如！」

  「王平啊，我們要走的時候，我可什麼都沒說，你就把宇文澤唬得一愣一愣的，厲害呀！」

  「慚愧，慚愧……我也就還能順著大人的意思說上幾句簡單的唬人話語。那宇文澤要不是被大人驚住了也不會聽我說什麼！不過我倒突然還想問大人一個問題？」

  「何問題？」

  「為什麼宇文澤咬了皇上拋出的所有誘餌，並且對大人的話深信不疑？大人扮的先生也有可能是皇上派過來的嘛，那宇文澤說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就不成立！」

  文鴛笑著搖搖頭：「你能想到這一點不容易啊！但是皇上又怎麼知道宇文澤想通過算命解決問題呢？再說了皇上就算猜到了宇文澤的意圖和出行方向，你可知道皇上派出的人不敢說出我剛才的話語？如果不是宇文澤被我震驚，覺得我是個高人……早就把我以悖逆妄言論處了！」

  王平想想：「也是，即使有人知道皇帝的意圖也不會拿到明面上來說，至高皇權擔心官宦權太重說出去有損皇家顏面……」

  文鴛一笑，王平在旁應和：「那就恭喜大人啦？主動權都在大人手上捏著，要想站穩立足怕也不難了。」

  幾方勢力都能為這件事稍微消停一些了，司馬如和高煜遲遲做不出判斷，可能是皇上的離間計用得不是那麼恰當，司馬如和高煜一直在判斷消息的真偽，而不是考慮如何應對！也許這是司馬如和高煜兩個文官領袖的優點，但這同時成為了皇帝的戰果。

  皇帝是想離間三人，讓三人的爭鬥局面變大，但出乎意料的是宇文澤竟主動找到皇帝問計，且有上鉤的意思。那司馬如和高煜就算不作出反應也將陷入被動！

  皇宮這邊，太監李貴傳話過來：「啟稟陛下，這宇文澤好像是去城外求籤問計去了，信官傳報宇文澤剛從城北回府。出去的時候一臉憂心忡忡，回來的時候走下馬車人看上去是滿意而歸。」

  皇上嘴角一揚：「這司馬如和高煜舉棋不定之時，可能都不會想到宇文澤已經讓他們陷入被動了……司馬如也許會想是不是皇后在我面前說了什麼，所以想把國相位置給高煜，但他遲遲沒有動作倒是讓我可以專心應付宇文澤這個『莽夫』。」

  李貴看見皇帝自言自語停了下來，即問：「那陛下眼下如何部署？」

  「宇文澤既已回府，就宣宇文澤進宮見朕吧……」

  「宣驃騎將軍宇文澤進宮面聖……宣宇文澤將軍進宮面聖……」

  宇文澤連忙小跑趕到御書房，跪地行禮：「臣宇文澤拜見聖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請免禮平身……」

  「謝陛下！」

  （宇文澤起身的時候心裡生了一句『悖逆』的話來：「難怪朝政系統辦事效率低下，也許就是因為有這些繁文縟節吧，傳召我宇文澤需要小半個時辰，我進宮又需要小半個時辰，近一個時辰過去了還要你一句我一句的行禮以表示絕對的尊敬和肯定君臣關係。」）

  皇帝問於宇文澤：「今日叫愛卿前來，是朕想接著聊前些天和愛卿商量之事，眼下幾個權勢稍弱的大臣雖然不想得罪司馬如和高煜，但也不想丟了烏紗帽，都答應了朕的要求！只要你、文鴛、海雄這三個武官點頭，此事必能辦成！」

  宇文澤皺了皺眉變現得一臉疑惑：「為何所有人都問了，文鴛將軍和海雄將軍被皇上給擱在了一邊？」

  皇帝嘆了一口氣，心裡想的是：「這海雄雖手握重兵但忠心耿耿可不想你們那麼喜歡權勢地位！海雄護衛都城多年，而且遠征功勳卓著，要不是海家沒有太大的勢力可就輪不到你宇文澤做武官之首了！這奪了海雄的兵權怕他寒心啊……」

  但皇帝心裡再怎麼想，口頭也只能說：「海雄手握重兵，又是個粗人。朕擔心他不聽勸所以留到了最後再想辦法。文鴛嘛，眼下他的問題最小，只要我私下傳個口諭……到時候在朝堂之上，朕突然提出要你們交出部分兵權，你們假裝毫不知情然後一起站隊支持。只有司馬如和高煜兩人不知情，就算他們不同意到時候怕也沒辦法了！」

  宇文澤應聲：「一切謹聽皇上旨意！」

  皇帝滿意地點頭：「那愛卿就先退下吧，朕通知完海雄和文鴛就在朝會上提出此事。」

  「臣告退……」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