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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江湖能有幾個善終?

  第99章 江湖能有幾個善終?

  江湖就是這樣的。

  走著進來,躺著出去。

  能有幾個人得善終。

  總有人覺得帶名表、開豪車、泡美女是江湖人的標籤,其實更多應該是:橫死街頭!

  能像是佗爺、二爺這樣幾十歲才死的,足夠了,享福享夠了。

  「阿坤,下次給他們重新布置靈堂,今天這些人找來不行,KS—23都扛不住,這不是讓他們老人家死都不安穩嗎。」高軍說道。

  那可是全世界口徑最大的噴子啊!

  米格機炮炮管爆改的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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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丫的,就算是超人站在這裡,都得給你變成廢鐵!

  「明白,高先生,交給我好了。」

  高軍頷首,起身,旁邊坐著的都不敢繼續坐著,也立刻起來,他看了看手錶,「走,找個場子,去晚了,妞就沒了。」

  這番話引得眾人大笑。

  「高先生,你放心,只要伱想要妞,我都給你找來。」有人舉著手喊。

  一行數十人湧出殯儀館,外面還有幾百個馬仔。

  「今天晚上,富貴人家,大佬請客!」

  雨中,歡呼聲此起彼伏。

  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當大哥?

  被人奉承和關注真的很爽。

  最重要是權利,你覺得,一句話,下面兄弟為你砍人,這是什麼樣的激情?

  社團?

  美國政府就是最大的社團!

  「高先生,您坐那輛車。」

  高軍正準備去自己的福特車裡,就有個大佬過來,指著一加長林肯說。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阮先生。」

  這人赫然就是緬甸幫萬和堂口的阮期銘,他笑了笑,「請。」還主動幫忙開門。

  霍炳坤遲疑了下,就見高軍轉頭,「阿坤一起吧。」

  阮期銘看了對方一眼,表情依舊帶著笑容,「霍先生一起。」

  「好。」

  三個大佬坐進加長林肯中。

  一共幾十輛車,朝著富貴人家而去。

  看到沒,混社團的,你不要相信他們有多忠義,上面叔公當場死,他們當場叫小姐。

  人死如燈滅!


  活著,才有一切,死了,你就是黃土。

  「阮先生看樣子生意做的不錯。」霍炳坤看了眼加長林肯內的裝飾,語氣里也有點艷羨。

  「霍先生要是喜歡拿去開!」阮期銘十分大方說。

  霍炳坤當然不可能當真。

  幾十萬美金的豪車說給就給?

  你拿什麼換?

  拿命嗎?!

  這麼大方,肯定有所求。

  「不不不,君子不奪人所愛。」

  阮期銘一笑,「跟著高先生,霍先生還怕沒錢賺嗎?」

  「高先生抬舉我,我跟著鞍前馬後…」

  高軍擺擺手,「都是自家兄弟,不用這麼客套,我不給你們吃,難道找FBI合作嗎?」

  「哈哈哈。」阮期銘和霍炳坤笑了起來。

  「高先生,我聽你說,你還賣坦克、飛機嗎?」

  高軍挪了挪身體,讓自己坐的比較舒服,「怎麼?阮先生有興趣?」

  「你知道我是緬甸人,我背後…」

  他正準備說下去,就見高軍筆畫了下手指,「阮先生不用告訴我你為誰服務,為了什麼,我只是個商人,你們拿去幹什麼,我全都不管,就算你今天要去推翻白宮,也跟我沒有關係,我做生意,就講究,錢到貨到,我這人兩邊耳朵什麼都聽不到。」

  一個緬甸佬在美國混。

  還混得這麼風生水起。

  背後沒人支持?

  你以為他靠什麼發展?

  人家走量的!

  緬甸萬和就是舊金山甚至加利福尼亞州最大的麵粉提供商,他們甚至在這個區域跟墨西哥人、哥倫比亞人爭奪一下市場份額。

  經常發生槍戰。

  阮期銘也是不安定因素之一。

  聽到高軍這麼說,阮期銘就是一愣,但很快回過神來,點點頭,「具體的武器我需要再確認了一下。」

  「當然,這是我私人電話,如果需要可以聯繫我。」高軍將名片遞過去。

  商人嘛,隨身帶著個名片很正常。

  對方小心的放進錢包里。

  這小小的名片。

  或許關係到一場戰爭的走向。

  …

  富貴人家。

  一處夜總會!


  在熱鬧的市場街。

  能夠看到豪車出行,也能看到許多穿著艷麗的女郎尋找著人搭訕。

  幾十輛豪車開過來的時候,很明顯吸引了一波眼球,行人和遊客們都在遠處指指點點。

  就算囂張的黑狗,在這時候也不敢狂吠,

  阮期銘下車竟親自幫忙開車門。

  高軍抬起頭看了看頭頂掛著的三色燈,笑了笑,走了進去,門口有穿著旗袍的女人迎了上來。

  「老闆好。」齊刷刷的彎著腰,那事業線想看不到都困難。

  高軍笑著,左手抱著兩個女人,走了進去。

  出來玩,你還當正人君子?

  看到他這麼「開放」,霍炳坤和阮期銘等其他人也一松,各自抱著小姐就走進去了。

  這黑燈瞎火的。

  咳咳咳…

  總能搞出點新的玩法來。

  「鐵塔凌雲,望不見歡欣人面

  富士聳峙聽不見遊人歡笑

  自由神像在遠方迷霧。」

  …

  有人開始熱場,唱著粵語歌,這就像是鬼哭狼嚎,不堪入耳。

  但對於出來混社會的,能識字就不錯了。

  高軍翹著腿,躺著沙發上,旁邊女郎替他點上煙。

  這時,旁邊其他包間的大佬們端著酒杯過來了,笑容燦爛,「高先生,我們敬你一杯,以後兄弟們靠你發財了。」

  高軍舉起酒杯,一個個碰過去,大佬們將自己的杯身往下拿,這叫禮數。

  「一起賺錢,一起發財,我這人,什麼都不好,就有一個好,不會吃獨食!乾杯!」

  他抬起酒杯就一飲而盡。

  「好!」

  旁人都起烘托,大聲叫好。

  但陡然,包間內的燈光驟然亮起,一下就變得很刺眼,高軍剛好抬起眼,這刺激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瞳孔一縮,好一陣,才緩過勁來。

  「這怎麼搞的!馬老四,你這場子開關還壞了呀?」

  那被喊道的大佬,面色一促,罵罵咧咧,「TMD,我去看看。」

  這讓自己丟了面子,要是哪個馬仔不靠譜,剁了餵狗!

  剛準備出去,就看到四五個穿著制服的美國佬走了進來,制服上寫著:ATF!

  能在美國穿制服寫縮寫的,都是大佬級別的機構,就算是環保,那更得躲開了,被他們纏上,他們的你拉個屎都得要分解。


  ATF全稱是:美國菸酒火器管理局。

  馬老四看到鬆口氣。

  幸虧不是稅務局的。

  這幫人領頭的竟然是個華人,年紀大約在40上下,目光如火,叉著腰,氣勢很足,眼神掃過眾人的時候,帶著濃濃的優越感。

  就像是警察在看一群賊一樣。

  高軍很不喜歡這個眼神。

  「長官,有什麼事嗎?」馬老四笑著問。

  「ATF一級警司,石明德,我接到線報,有人在這裡非法交易軍火!」

  這話讓在場的大佬們全都一陣安靜。

  線人?

  有內奸!

  所有人都互相看來看去,今天要不是高軍在,其實他們這些人根本不可能摻合在一起。

  能不火拼就已經很不錯了。

  高軍更像是個紐帶一樣,將他們集結在一起,當然,都是為了利益,難道還是為了魅力?

  「石sir,軍火?我藏在褲兜里呢,你要看嗎?口徑7.62,射速45公里/時。」霍炳坤也笑起來起鬨,「不信,你問她們,我猛不猛!」

  旁邊的小姐們都使勁且裝作害羞的捶著他的肩膀。

  「站起來!」石明德蹙著眉喊,「我讓你說話了嗎?」

  高軍按住霍炳坤,笑著說,「阿sir,這年輕人有點脾氣,難免的,你不要介意,你大晚上的上班也辛苦了,抽根煙。」

  他邊說著,邊給他們遞過去一根煙。

  但被石明德一把給推掉了,指著高軍的鼻子說,「我告訴你,把你的煙給熄了,誰讓你抽菸的?」

  高軍看著地上的香菸,目光收回來,盯著石明德,慢慢的將嘴裡的煙拿下來,丟在地上,然後,又從煙盒裡掏出一根煙,重新叼回去。

  「抽菸犯法嗎?」

  「你特麼的!」石明德就準備上手。

  霍炳坤將酒杯丟在地上,摔的稀碎,「NMD,當個假洋鬼子,香蕉人,你還當出優越感來了?這裡是哪,馬老四,一個條子就敢在你地盤囂張?」

  「信不信,我讓你今天斷腿斷腳的爬出去?」

  「石sir!你別自誤!」馬老四也是黑著臉,用力喊,這也是在叫人。

  就看到走廊里,逐漸聚攏上百號人,硬生生將通道的門給堵住了,有些人手裡還拿著傢伙事,面色不善的看著,那些跟著他來的警員頓時表情就變得不自在起來。


  「幹什麼!你們要暴力抗法嗎?」石明德指著四周喊,甚至還將槍給拔出來了,指著眾人。

  一把比高軍年齡還大的左輪!

  「阿sir,別擔心,我們都是好人,按時納稅、按時報備,你老爸還偶爾嫖個娼,我們都潔身自好,阿坤,給石sir他們拿點錢吃吃夜宵。」

  霍炳坤笑著從錢包里拿出一迭,興許是覺得少,又多加了點,遞過去,「拿去咯,辛苦費。」

  「誰告訴你警察收錢?我就不是剛才那種警察。」

  「那就更糟糕了!別的警察收黑錢,而你不收,你註定要窮一輩子。」高軍笑著說,「一個月不過幾百美金,你玩什麼命?」

  「別以為你有點臭錢就了不起!」石明德不爽的說,用槍指著高軍的肩膀。

  「抱歉,石sir,有錢真的了不起,你的工資能夠找幾個這樣的小姐?要不要我請你?」霍炳坤勾了勾手指,旁邊的小姐們都靠過去了。

  高軍向前走一步,「你有本事就開槍,我保證…」他壓低聲音,「你等會就會被開除,然後你就會橫死街頭,你信不信?」

  「你在恐嚇我?」石明德說。

  「不,我在教你,做人別太認真,認真要吃虧的。」

  「高先生,我已經聯繫了律師還有舊金山警察局,我感覺我們被政府部門恐嚇,我需要投訴!」阮期銘也在旁邊說,「身為警察,暴力執法,這是對舊金山形象一種毀滅打擊。」

  石明德蹙了下眉,在美國當警察最討厭的就是投訴,很多有影響力的人物的話能左右一名普通警察的職業生涯。

  高軍伸手,笑著說,「都讓開,讓阿sir搜!我們是舊金山五星良好市民,不能被人污衊,身正不怕影子斜!」

  石明德的同事也趴在他耳邊小聲的嘀咕著,勸說他最好找到證據,要不然沒辦法定罪。

  他黑著臉,當然不可能退縮了,強硬的在包間裡搜了起來。

  「哎呀,阿sir,你那麼色,這裡還要多摸幾下,我要投訴你,不給錢的咯!」

  「這包里是什麼?」

  「人家的衣服和保險套啦,你要用嗎?」小姐可憐兮兮的將包倒在桌上。

  搞得石明德臉色越來越黑。

  等過了幾分鐘同事們就走了回來,搖搖頭。

  「你別得意,我記住你了,我會抓住你的。」石明德指著高軍說。

  「錄下來沒有?」高軍轉頭看向霍炳坤,後者搖了搖手中的錄像機,「明天就會出現在報紙上。」


  「回去想像怎麼寫檢查報告吧,阿sir!」

  石明德氣的嘴唇都在顫,他什麼時候見過這麼囂張的?

  但讓他低聲求人,這不可能!

  惡狠狠的瞪了眼高軍就說,「收隊!」

  「這條子搞的那麼威風,老子還以為總統來了呢。」

  「人家穿著狗皮呢,要是不聽話,美國政府的軍隊就來了…」

  阮期銘看了眼高軍,「高先生,你放心,這件事我肯定會上心的,保證讓這個警察道歉。」

  「我不喜歡別人很囂張,尤其是比我還囂張,那麼認真的警察,不去看監獄可惜了。」

  阮期銘點點頭,「高先生說的對,明天中午我約米斯特局長吃飯的時候,得跟他好好聊聊。」

  「行,繼續嗨起來!」

  警察跟二爺不同,正大光明的可不能胡來。

  白道有白道的規矩。

  富貴人家外的公務車上。

  貼著ATF。

  石明德表情很嚴肅的抱著手。

  「石,吃個漢堡。」一名金髮中年人在車外遞過來個肯德基說。

  「謝謝,邁克,我已經飽了,我感覺我肚子裡裝的全都是氣,我們接受到線人的舉報,我們知道目標正在裡面,但我們卻不能當場逮捕他們。」

  邁克看著脾氣火爆的同僚,其實,他是拒絕這種打草驚蛇的,可石明德認為,這種反而能夠讓他們內部懷疑,使得他們投鼠忌器,不會太肆無忌憚的對舊金山內輸送太多武器。

  因為,最近的舊金山,實在是太亂了!

  光是銀行劫案就超過了30起!

  AK47的數量比半年前初步估算暴增了接近600把!

  作為西海岸最富有的城市之一,舊金山承接了每年超過數百萬的遊客,這一個月來的槍擊案,讓上層壓力巨大。

  而在這其中,霍炳坤其實就是他們已經盯上的一條魚,可看樣子…

  這條魚背後,還有個更大的網。

  「高先生…」

  這個人從來沒有見到過。

  ATF的情報上也沒有這個人。

  看樣子,得對這個人嚴加注意了。

  邁克搖頭,「石,他們是社團,他們能找律師,我最不喜歡的就是那些人,他們能讓我崩潰,如果你其中有什麼違規的,你就得倒霉,在美國,就連螞蟻都是有權利叫律師的。」


  可能打贏的,只是有錢人。

  虛假的民主。

  「我一定會將他們繩之以法!」石明德狠狠的說了句,一口咬在漢堡上。

  …

  翌日。

  12月25日。

  聖誕節。

  罕見的下雪了,這是20年來第一次降雪,天氣驟降,樹上、屋頂都掛著銀霜。

  福特車開進唐人街。

  大門口能看到兩個雪人,鼻孔插著胡蘿蔔,兩側的店鋪也入鄉隨俗的掛著聖誕老人的裝飾,也不知道誰家養的阿拉斯加從屋內鑽出來,瘋狂的伸出舌頭,想要咬半空中的雪花。

  車開到律所。

  就看到聶振邦正在掛對聯。

  上聯::聖子燦千秋有感斯通降爾遐福。

  下聯:誕辰光四表無思不服懷我好音

  橫批:中西合璧!

  「阿邦,這麼喜慶?」高軍下車後,一腳就踩進雪裡,凍的有點發顫,笑著說。

  「表哥你回來了,快幫我看看歪了沒有,往那邊。」聶振邦回頭說。

  「左邊,右邊,再往上點,好好,就這樣。」高軍指揮著,等阿邦貼好後,自己下來就看了眼,很滿意的點點頭。

  「表哥你昨天去幹什麼了?」

  「成年人,晚上不回家能幹什麼?」

  聶振邦一下子就瞪大眼,眼神里明顯帶著羨慕,「你說帶我去的。」

  又一次放鴿子…

  好像體驗那種不合法的舒爽。(犯法!)

  「表叔表嬸呢?」

  「我爸在後院殺雞,我媽去準備聖誕禮物了,你別有什麼驚喜,無非就是衣服、鞋子什麼的。」聶振邦撇了撇嘴。

  高軍蹙了下眉頭,「你有禮物就別嫌棄了,我在美國待了那麼久,爸媽面都沒見過。」

  「那你過年一起回去唄!」

  高軍怕…

  自己回去後,會當場被按在地上。

  「到時候再說吧。」

  聶振邦點點頭,一行人走進院子裡,就看到聶大寬正在殺雞,下手如有神,刮毛還是很快的。

  表叔看到高軍,就是冷哼了聲,嘴裡絮絮叨叨,聲音很輕,但還是能聽到。

  「讓你不聽話、把你毛扒光!」

  表叔還像是個小孩子一樣。


  高軍要上手幫忙,他瞪了眼,「你們年輕人會殺雞嗎?看到血就嚇得害怕,我以前在村子裡殺豬,一個人按著頭,刀從脖子這裡刺進去,就放血,那時候我11歲!」

  殺雞好像不行。

  不過,昨天剛嘣了個老頭。

  「你們就坐著,等著吃就行了。」

  「表叔,我本來打算外面安排幾桌,我同事他們親人也要過來,這人太多…」

  表叔說:「人多怎麼了?家裡有大圓桌,人多才熱鬧,不過外國佬聽說要吃火雞對不對?阿邦,你去弄只火雞回來。」

  高軍說不用,但他就像沒聽見,一副大辦特辦的樣子,搞的高軍都有點頭皮發麻。

  「你別站著,去外面坐著,站著礙眼。」

  好嘞,您老說了算。

  高軍幾人搬著板凳就坐到門口,抽著煙,看著小孩子在雪中跑來跑去。

  心情難得的安靜下來。

  「你們有想家嗎?」他翹著二郎腿,手裡叼著根煙,目光看著遠處的一家三口開口問。

  幾個蘇聯佬互相對視了眼,都漠然不語。

  「等會都打個電話回家吧,在外漂泊了這麼久,也算報個平安,托尼科夫,等會你去銀行取錢,一人發1萬美金,這算是聖誕節獎金,魯恩給他記著多發3000美金。」

  人家在阿富汗…都快趕上原住民了。

  高軍還是很大方的,一萬美金的獎金,蘇聯佬笑的都快裂開了,略微沖淡了思鄉之情。

  下午四點點多,安布雷拉將他的妻子和女兒接來了,順路著還有泰勒的妻兒。

  一個很可愛,長得像瓷娃娃的小姑娘,手裡拖著個小布袋,看到陌生人的時候很害羞,但還是一個個叫過去,嘴巴很甜。

  「我給你們準備了禮物,班克羅夫特叔叔,這是我的畫。」小姑娘從小布袋裡掏出一副畫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在太陽和鳥兒的見證下,互相牽著手。

  班克羅夫特這壯漢眼裡也慢慢的蓄起眼淚,摸了摸小姑娘的腦袋,「謝謝,艾米麗。」

  「高叔叔,這是你的,一條圍巾,這上面紋的是我。」

  高軍看著可愛的小姑娘,稀罕的抱起來親了口,「謝謝。」

  後面是其他人,這小布袋裡像是裝滿了禮物。

  「我的呢?我的呢?」聶振邦不知道什麼時候衝出來了,眼睛盯著她,「聖誕老人,有我的嗎?」

  艾米麗將手伸進小布袋裡,臉一垮,回頭看了眼父親,就撅起嘴巴,「聖誕老人的吻怎麼樣,紳士。」


  聶振邦也很開心的側過臉,讓她親了口,很高興的說,「這是我得到過最開心的禮物。」

  艾米麗人小鬼大,「那…以前沒有女孩子親過你嗎?」

  這一番話引得眾人又是大笑。

  聶振邦滿臉一囧。

  當院子裡傳來火雞的叫聲時,小姑娘和泰勒的孩子們就邁著小短腿沖了進去。

  趁著這時候托尼科夫將錢交給安布雷拉的時候,對方很感動,「謝謝老闆。」

  「你為我工作,這是你應該得的,不過我打算將公司開起來後,你能夠留守在這裡。」

  高軍見對方想說話,就按了按手,示意自己說完,「在這裡可不是輕鬆的活,我希望你能多多聯繫你在美國軍方的戰友,保持跟他們的關係,能夠從他們那邊拿到訂單最好,跟其他人相比,你更熟悉他們。」

  軍方的生意太好做了。

  只要準時、準點送達,就不用擔心貨款。

  最重要的一點。

  想要做大做強,你不能沒有身份背景。

  野生的軍火商是要遭受五大至高神的鐵拳的。

  等以後發展更大後,自己就拉個退役中將或者上將過來擔任顧問,每年給個上百萬美金,幹什麼?

  這就是人脈!

  「那老闆您的安全…」

  「巴尼克勒斯他們能夠擔任,你放心吧。」高軍說道,笑著朝著院子裡蹲在聶大寬旁邊看著殺雞的小艾米麗,「孩子也需要你的陪伴。」

  安布雷拉遲疑的想了下,點頭同意了,「我了解了。」

  高軍拍了拍他肩膀,剛邁進門,就忽然問,「那件事搞定了嗎?」

  安布雷拉看了眼老闆的目光,就懂得他在說什麼。

  「結束後,他會聯繫我。」

  高軍頷首,「聖誕節殺戮夜?呵呵呵,阿爾.卡彭好像就是這樣成名的,真是歷史相似的重合。」

  「阿軍,讓客人上桌了!」

  「來了,表嬸。」高軍應了聲,招呼著同事們吃飯。

  難得的清淨。

  ……

  聖地亞哥。

  埃爾卡洪,緊緊挨著聖地亞哥宗教教學院。

  聖誕節鐘聲一敲響,一天都在有唱詩班通過廣播播放著,洗滌心靈。

  不過,洗滌心靈最好的辦法還是得用核彈或者燃燒彈,你看看,李梅燒烤,日本人吃了都叫好!


  GG語都出來了:請自己學會翻身,要不然會烤焦哦,愛你哦,我是李梅,你專業的燒烤師,這是我的夥伴,「B-29」轟炸機!

  說來也是諷刺。

  在這附近的別墅里居住的最多的卻是一些黑幫分子,也許,他們想要距離上帝更近一點,必要的時候,能讓上帝加個班。

  托曼比的豪宅就在這。

  舉行個聖誕趴體。

  他會在這一天,邀請自己的心腹們過來一起過節,再邀請一些當地知名的明星。

  聖誕節…

  小孩子才在意聖誕老人,成年人更在意的是女人。

  裹著銀灰色睡袍的托曼比左右擁抱的躺在躺椅上,欣賞著水池裡的女人們。

  將左手的一枚戒指摘下來,然後丟下水池。

  「誰能找到,戒指就是誰的,對了,那價值21萬美金!」

  聽到這話的女人們一個個都鑽進水裡,然後都打起來了,女人打架你見過嗎?

  抓頭髮、扯眼睛。

  托曼比在外面看的是津津有味。

  「老闆,傑佛里來了。」一名小弟過來靠過來說,就看到身後走過來個大腹便便的中年黑人,他目光貪婪的望著水池裡的女人們,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一樣。

  興許感受到了托曼比的不滿,他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很恭敬的喊了聲。

  「我叔叔的貨到了?」

  「對,都已經搬進來了,你要去看看嗎?」黑鬼說道,托曼比還是比較在意的,起身走進屋內,「聽說貨都很新?」

  「從哥倫比亞運過來的,比墨西哥人的手裡還要純正。」黑人很激動的比劃著名,「我覺得應該漲價,要不然對不起它。」

  在客廳桌子上放著包「磚塊」一樣的東西,托曼比接過一把刀,小心翼翼的隔開一小個口,然後挑起來放在鼻子下面吸了下。

  打了個冷顫!(請勿學習!學習必死!)

  「我叔叔準備了多少?」

  「100公斤!」

  托曼比的眼神一凌,「為什麼那麼少?」

  黑人攤開手,「市場需要,聖地亞哥太大了,其他片區已經消耗了。」

  「這應該先提供給我,我的片區需要這種貨。」

  「但你的片區都是從非洲社區,他們並沒有多少錢。」黑人說起來一點都不愧疚,還揉搓了下手,「很多人都欠債,這生意根本做不下去。」


  「那誰拿的貨最多?」

  「愛德華先生。」

  托曼比眉頭慢慢皺著,聽到這個名字,他心情很複雜,因為就是對方約定高軍會來找他們談判,可這都過去了十幾天,愣是什麼消息都沒有。

  而且…

  他聯繫不上凱薩琳。

  過去的馬仔說,也沒找到人。

  這讓托曼比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會不會…

  很有可能!

  高軍可是連保羅都幹掉了,對於他來說,還分男女嗎?

  一想到高軍,托曼比就渾身難受。

  「如果沒有其他事,你可以走了。」他對著黑人說,他也討厭對方身上的味道。

  對方很尷尬一笑,「我還沒吃晚飯。」

  「我這可沒有狗籠!」

  黑人表情頓時就怒了,站起來,但看到外面站著的安保,哼了聲,踢翻垃圾桶走了。

  一個送貨的還想要在自己這裡吃飯?

  應該送你去種植園種棉花。

  托曼比重新走出去,就看到泳池裡已經產生勝負了,一名臉上掛著幾個傷口的女人舉起戒指,「我搶到了!」

  看著對方從水池裡爬起來,托曼比目光很放肆的打量著對方的身材,他想要發泄心中的火苗,當他走兩步靠過去的時候。

  眼看著靠近游泳池,突然就見腦袋突然炸開!

  一串血…從胸腔中噴射出來。

  瞬間將四周的人和物都沾染了,屍體向前一傾,倒在泳池內,女人們尖叫著、狼狽的爬起來,而安保人員跳下水,當看到托曼比的樣子時,心裡拔涼拔涼。

  「狙擊手!」

  這絕對是大口徑的狙擊槍乾的,普通槍枝怎麼可能把腦袋給打炸了,其實按照理論來說,把腦袋打炸,狙擊槍也有點誇大其詞。

  也許,托曼比的腦袋比較脆。

  當然應該跟甘迺迪差不多,對方用卡爾卡諾M1938步槍,他的頭蓋骨就廢了,嘖嘖嘖,拿狗讀者的來,最起碼能挨個兩槍,絕對都一生不吭!

  你說…

  腦袋沒了,送醫院,還有用嗎?

  安保人員發瘋似四處尋找,他們要找到兇手!

  根據角度,他們找遍了周圍的制高點,最後終於在旁邊的宗教學院的一處高點發現了丟棄的一把泰克50狙擊槍。

  這種距離,居高臨下。


  托曼比不死才怪!

  但他們翻遍了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誰的,那人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而此時在遠處的長街里。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子,低著頭,雙手插進口袋裡,路過一流浪漢的時候,還丟下了幾個鋼鏰,然後走到一處電話亭。

  側過臉,在月亮和燈光照耀下。

  能夠看到一道刀疤,他撥通了個電話,「任務完成了。」

  「我明白了,你放心,聖誕節後,我來找你。」電話那頭有人開口。

  「好!」男人惜字如金,掛斷電話後,靠在電話亭里,點上一根煙,緩緩抬起頭,就看到鬍子邋遢,眼神深邃,默默的抽著煙。

  也許,在這裡,能遮風擋雨。

  這個世界很多人都一樣。

  流浪在這個世界。

  連個家都沒有。

  …

  「誰的電話?這個時間還有人找你?」妻子詢問安布雷拉,好奇的問,還一邊給艾米麗餵飯。

  「媽媽,我已經是大人了,我可以自己來。」小姑娘說道。

  「沒事,電話公司的節日祝福。」他隨口一說,目光看向高軍,兩人的目光相視一眼,都明白了。

  「來,我起個頭,大家一起干一杯。」聶大寬端起酒杯,敲了下桌子,小孩子舉起橙汁,大人舉起酒。

  「等等,我來拍個照。」聶振邦將照相機放在遠處,設置好定時,跑了過來,異口同聲說:「cheers!」

  為什麼節日要熱鬧?

  因為,冷清就沒有「家」的味道。

  不管是什麼樣的節日,本質上,或許就是團圓和思念。

  家人閒坐,燈火可親。

  舊金山唐人街身為西部最大的華人聚集地,這裡同樣也有政府會舉辦活動,外面街道上有聖誕老人和麋鹿在遊行表演。

  艾米麗和泰勒幾個孩子最喜歡熱鬧了,他們就按捺不住,想要衝出去,被安布雷拉妻子給拽住了,懸在半空中,小短腿還四處蹬著,等穿好衣服後,就沖了出去。

  這麼多人生怕他們出事,幾個大人趕忙追了出去。

  「阿邦,表哥!」就這時,烏雯雯從門口跑進來,手裡還拿著糖紙,「我們出去玩?」

  「我不去,真幼稚,聖誕老人有什麼好看,你晚上在你床頭掛個臭襪子,我給你塞點禮物。」聶振邦正在收拾,抬起頭,「今天穿的那麼漂亮?」


  烏雯雯聽到這話,就很開心的轉了一圈,抬起天鵝頸,「哼,那當然了,我的眼光還會差嗎?我問你去不去!」

  「不去!」

  「表哥,你看他,人家女孩子約他他都不去,活該單身狗。」烏雯雯告狀了。

  高軍笑著說,「阿邦你就陪她去逛個街唄,跟美女出去能身心健康。」

  「對,表哥說的對。」

  「這是我表哥。」

  「那也是我的!」烏雯雯皺著鼻子。

  高軍在旁邊聞到了濃郁的…青春味道,「藍小姐今天沒來嗎?」

  「阿英去準備舞台劇了,明天就要匯演了,不過聽說票還沒賣光。」

  高軍緩緩點頭,「我還答應她去看,放心,明天肯定會滿座的。」

  他說滿座,就得滿座!

  烏雯雯最終還是拉著阿邦出去了,高軍可不跟著去當電燈泡,這一眼就能看出來,別人小姑娘對他有意思。

  人吶。

  就是犯賤,喜歡自己的,自己偏偏不喜歡。

  不喜歡自己的,一定要死皮賴臉的過去當舔狗。

  高軍靜靜的坐在外面,看著遊行隊伍里的歡笑和熱鬧,卻總覺得,自己融入不進。

  他…

  好像學會了假笑和應酬,成年人,已經沒有真正的快樂了。

  「你怎麼不去湊熱鬧呢?」聶大寬走了過來,坐在板凳上問。

  「看著他們玩就行了。」

  「你還沒老,就已經想那麼多了。」表叔瞥了他一眼,「想多了,容易禿頭。」

  高軍笑了笑。

  聶大寬抱著膝蓋,一隻腳抬起,「以前在鄉下時,那時候還小,跟著你爸一起,我們幾個小夥伴最喜歡就是去抓泥鰍、抓螃蟹,那時候放牛,經常把牛給放丟了,大隊開了好幾次批評會,現在一眨眼,你們都長那麼大,我們都老了,也有幾個人再也沒見過了。」

  「表叔,你以後會回國嗎?」

  「會啊,祖墳在那,爸媽在那,我能去哪裡?這地方,只是用來賺錢的,等死了後,還是得回家。」

  家鄉故土難捨難分。

  高軍點點頭,不想再說這種傷感的話了,岔開個話題,「表叔,我想開個公司,流程不太懂。」

  「公司?」聶大寬詫異的看了下他。

  「這些都交給我好了,我比較熟悉,不過你的註冊地址放哪裡?主營業務是什麼?」


  「就先開起來再說吧,主營業務就是電話銷售,貨都不經過本土,這些都不用報稅吧?」

  「到時候零申報就行,不過生意有那麼好嗎?需要開公司?」

  對於老一輩來說,就算你買個廁所都算是置業,開公司這已經是大事情了。

  「霍炳坤他們也覺得社團沒出路,打打殺殺終究不是長事,也想要改邪歸正合夥做生氣,我出錢,他出人,大家和和氣氣的賺錢養家。」高軍將阿坤給搬出來了,這理由讓聶大寬眉頭一松。

  「對,出來混社會,畢竟是盲流,這種要被打死的,好好工作,阿坤那個孩子也苦,也有能力,走在證道上,腦瓜子肯定好使。」

  正道?

  什麼叫正道,阿叔?

  不會還以為這個世界只是單純的對錯吧?

  這個世界很精彩的,不是只有黑和白。

  不過出來混,就已經沒了後路了。

  「放心交給我吧,這件事我給你們搞定!」

  侄子要辦正事,做叔叔的當然十分上心,他坐了會,就回去翻法律書了,他得好好看看。

  高軍看著他的背影,默默的看著。

  …

  ps:直接一萬字!!!寫晚了~抱歉!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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