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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開荒 有朋自鄴城來

  重陽前後,文遠每日都到營中操練,與戰士同吃同住,九月十日,軍中軍姿訓練終於結束,文遠開始令士卒學習隊列行進之法,以及熟悉旗幡號令等等。

  除了訓練之外,還有一件大事必須著手實行,那便是開荒屯田!

  眼下已是深秋,天氣漸漸冷了起來,再過一個多月,大地封凍,到時候再想開荒,就難上加難。

  此外文遠手上有正兵一千三百人,輜重兵卻有將近一千五百,現在士兵沒有作戰任務,輜重兵顯然是多了些,文遠正好從中抽出一千人,開荒種田。

  九月十一,文遠帶著這千多名輜重兵以及兩千多精壯來到城北,這千餘青壯有城中百姓,也有文遠軍中士卒的親眷,這些人來幫著開荒,文遠雖不給工錢,卻也管好一日兩餐,現在秋收剛過,正是農閒,這些青壯一聽說開荒管飯,一個個都積極踴躍的來報名,要不是文遠手上糧食也不寬裕,恐怕整個下曲陽里的青壯都得過來。

  早在文遠進城之時,他就已經命了屬下繞城四周查探,看看哪裡荒地多,哪裡土質肥沃,最後文遠選擇了城北靠近滹沱河南岸的一片,這裡靠近河灘,土質肥沃,取水灌溉方便,乃是不可多得的良田,本來像這樣的良田斷不會荒廢著等文遠來開,只因為黃巾之亂時,豪門大戶或被抄家,或四處逃難,他們名下的這些良田就漸漸荒蕪了,之後雖有小民小戶來城北開荒,終究數量有限,而且黃巾之亂始於巨鹿,整個郡都是這般。

  三千多號人,光鋤頭就得三千多把,這個倒還好找,文遠搜羅了整個縣城鐵鋪的庫存便湊了出來,犁的事情就比較麻煩,文遠軍中有千餘頭牛,平日文遠讓士卒伺候的都像寶貝疙瘩一般,就是為了將來能用作耕田,可是這麼多鐵犁一時之間實在難以齊全,是以文遠一到下曲陽,就急令縣內、軍中鐵匠加緊打造,又使人到臨縣購買,直到現在才把這麼多鐵犁湊齊。

  文遠領著一大幫人到了地頭,每人分出一片地塊,十幾個輜重兵挎著小鼓分散開來,文遠對身邊張馭、王力笑著道:」你兩個,有沒有膽子跟我比比?「

  」好啊少爺!比開田,俺可不會讓你。「張馭興高采烈笑道。

  」大人要比,小人自然奉陪!「王力也鄭重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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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遠嘿嘿一笑道:」好,那咱們就比比,誰輸了,就罰他三天不准吃肉!「

  張王二人點頭同意,文遠當即舉起鋤頭,大吼一聲掄了下來,輜重兵敲起小鼓,聲音密集猶如雨點!

  由於要開墾的荒地很多都是以前耕種過得良田,因此要費的功夫不多,只需除去地頭的荒草,再找牛馬拉犁翻過一遍即可。

  文遠一鋤頭接一鋤頭的掄著,將埋在地下的草根翻開,前世的時候他哪幹過這個?不一會的功夫,已經額頭見汗,好在他現在的這具身體不知道要比前世強壯多少倍,干起活來比起身邊那些農民出身的輜兵都快了不少。


  他回頭看時,只見張馭哇哇叫著揮舞手中的鋤頭,看到自己進度最慢,急得滿頭大汗,倒是王力雖然悶聲不吭,卻下鋤如風,比自己雖慢,卻只相差一點點而已。

  身邊的士卒見主將如此賣力,一個個都不敢怠慢,那些青壯想著有免費的餐飯,也是乾的熱火朝天。

  只一個上午功夫,三千多號人就開出了千餘畝農田。

  文遠揉著酸麻的胳膊坐在鬆軟的土地上,一上午的功夫,他自己就開出了快一畝土地,幾乎是普通士兵的三倍,讓眾人看著瞪眼不已。張馭只開出四分地,王力則比文遠少了一點點而已,一幫人見主公如此強悍,紛紛出言讚嘆。

  「開飯了!開飯了!大家快停下歇會,吃頓飽飯。」梆子聲響起,十幾個壯婦推著獨輪車趕到低頭來。

  從揮起鋤頭開始,文遠的腰就沒有直起來過,此時挺直身子,頓時覺著渾身酸軟,NND,真比打了一場血戰還累。

  開荒可是個體力活,文遠也不想讓底下人因為吃不飽而偷懶,因此飯量給的很足,都是實打實的餅子或者粟米飯,平日裡弄些野菜熬湯,隔幾日還要加一次葷菜。

  因為是第一天,每個幹活的勞力就都分到了一碗肉湯,很多人可能已經好久沒沾過葷腥,見到這香噴噴的肉湯,竟然情不自禁的流下淚來,更有不少人捨不得喝,都小心放著,向帶回家給家裡的老人孩子喝上一些。

  能吃到一頓飽飯,被招來幹活的壯勞力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幸福的微笑,張將軍好人吶,一點都沒有官架子,對著每個人都是溫暖的微笑,活了半輩子,大傢伙誰見過這麼大的官兒下地幹活,幹得比一般人多不說,吃得還和這些窮老百姓一樣。和他比起來,以前的那些官兒真全是些畜牲,常常不給工錢役使百姓不說,苛捐雜稅也跟牛毛一樣多。張將軍的軍隊紀律也是那麼嚴明,不像以前來過的那些軍隊,一進城就跟盜匪一樣瘋搶…..

  吃過飯後,文遠帶著幹勁熱火朝天的眾人繼續開荒,又開出了農田一千多畝地。

  之所以那麼著急,是因為這時候,連文遠都開始有些慌了,他手上的糧草,本來就只夠支應三千人一年所食,可經過了他連番折騰,這兩百多車軍糧甚至不足以支撐三個月!也就是說,再過一個多月,文遠手下的兵就要斷糧了。

  張頜幾次三番跑來勸諫,讓文遠早作打算,要麼減少每個人的糧食供應,要麼便是想辦法儘快籌措一批糧草過來。文遠想破了腦袋,依舊彷徨無計,熬得他整個人幾乎都瘦了一圈。

  這一日,文遠正在城北開荒,突聞冀州刺史韓馥差人持書信至,人已經在縣衙等候。

  文員忙趕回縣衙,只見堂前立一儒雅文士,竟是韓馥心腹謀士辛評。二人寒暄一番,各自敘禮落座。


  談話間,文遠已經展開韓馥書信,信上將八月洛陽發生的事詳細向文遠交代了一遍,果如歷史發展,何進不聽忠言,進宮被宦官所殺,董卓趁洛陽內亂,悍然引重兵入城,接著又因議廢少帝劉辯與丁原鬧翻,使中郎將李肅買通同鄉呂布,殺了丁原並盡奪其眾,信中韓馥多溫言撫慰文遠,勸其節哀順變,只管在冀州駐紮,日後但有所需,他也願意全力支應。

  這封信對文遠而言顯而易見是一封聘書了,韓馥以一州刺史之尊,能如此紆尊降貴給他一個小小都尉寫下這麼一封書信,換做普通人必然早已經感激涕零,誓死效命了,但文遠是何人?從前世穿越而來的他很清楚歷史的發展,兩年多之後,這位冀州牧就會被袁紹用計奪去基業,緊跟著引心存憂懼而自殺,讓文遠去投靠這個已經蹦躂不了多久的庸才?縱然文遠對將來尚無長遠規劃,他也是絕對不會情願。

  不過至少眼前這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而且如果應對得當,說不定還能敲一筆回來,只見文遠未及合上書信,眼淚已經簌簌落下,悲聲道:「嗚呼!丁公!不想我與公自京城一別,竟再無相見之日!」

  文遠此苦倒並非完全做作,丁原對他有知遇之恩,聽到他的死訊確實哀痛!

  辛評忙在旁動容勸慰,文遠只是痛哭,辛評幾次都勸他不住,慨然嘆道:「張將軍真義士也!還請將軍節哀,日後再商議報仇!」

  過了好一會,文遠才收住悲聲,咬牙切齒道:「董卓老賊!我必斬汝首級,方解此恨!」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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