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7 和會、貨幣、貿易 十二 求月票

  這一回常瑞青所做出讓步的幅度可以說是相當之大，甚至超過了羅斯福等人的預期！本來他只是想讓中國開放四到五個最賺錢的行業給美國公司——中國並不是對所有的行業投資都實行管制，許多不大賺錢競爭也比較激烈的行業是沒有管制的——現在常瑞青一口氣就開放了鐵路、電力、石油和民航，可以說羅斯福的目的已經完全達到，可沒想到常瑞青又添上了取消外匯管制和進口配額管制這兩項，這等於取消了除關稅外的所有貿易壁壘！如果不是中國現在所實行的關稅高得有些離譜，都可以說中國已經實現貿易自由化了（當然投資自由化還沒有實現）。所以羅斯福幾乎是喜出望外地同意了常瑞青的條件，而英國首相邱吉爾和德國外長拉特瑙也都點頭同意了。

  「總理，一下子開放鐵路、電力、石油、民航四個行業，還取消取消外匯管制和進口配額管制……這個讓步是不是有些大了？」回王城官邸的路上，和常瑞青同乘一輛汽車的廖仲愷有些擔憂的問道。

  「有什麼大的？」常瑞青所謂的一擺手，笑道：「我們的國家那麼大，需要修鐵路修發電廠的地方那麼多，沒有外國人的資本，要多少年才能修好造好？而且這些投資是可以立即刺激就業的，我可不希望戰爭結束後出現什麼失業『潮』。」他頓了一下，又道：「至於石油和民航，呵呵。前者不會有很多機會給外國投資者進入的，而後者好像不是一個特別賺錢的行當，讓他們來好了。另外。取消非關稅貿易壁壘也是很有必要的，因為我們對國內工商業的扶植和保護政策已經持續了許多年了，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經歷真正的風雨了。仲愷，要知道靠保護是永遠保護不出真正有競爭力的大公司和強勢產業的，再說我們不是還有高關稅這個門檻在嗎？」

  常瑞青的信心很足，羅斯福已經同意在世界貨幣體系建立之前每年購買50億美元的華元公債，而未來的世界貨幣的基礎又是一半領土一半國民生產總值（每年增發的標準則是國民生產總值的增幅）。這就等於憑空創造出相當於數百億美元的資本。這樣一來中國就不缺資本、不缺資源，當然也不缺勞動力了，大概也不缺商業天才。再利用世界貨幣體系和國際自由貿易規則談判的兩三年完成國內經濟的市場化轉型，然後就可放心大膽開放市場了。

  可是廖仲愷卻緊皺著眉頭：「曾慕韓的商務部曾經做過一個調查，目前我們的工商業的規模雖然不小，光是資本超過100萬元的大型工商業企業就超過10萬家。但是大部分工商業企業的生產都是圍繞軍需展開的。一旦戰爭結束，軍需訂單大幅下降，這些企業都會面臨生存困境，恐怕需要相當長的時間才能完成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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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在被我們占領的蘇聯和日本的土地上面，雖然有不少工廠，有些工廠的規模還非常大，但是這些工廠幾乎全部處於停產狀態。而且這些工廠中的大部分也都是從事重工業和軍工產業的，戰後需要我們投入巨資進行技術改造才能實行轉型……」

  「公開拍賣掉就行了。」常瑞青揮揮手打斷道：「公營企業也不要參加競買了，戰後應該逐步實現民營化，公營企業越少越好，就算公家的股份不退出，也儘可能轉為優先股，只拿紅利不要參與經營了。」

  「總理，您的意思是……」

  「我已經說過幾次了，戰後『政府』要逐步退出企業經營，所有的公營企業都要逐步實現民營化，『政府』持股或者發賣，或者轉為優先股。」[

  「可是沒有『政府』的投入，光靠民營資本如何實現產業轉型和改造呢？」廖仲愷神情嚴肅地對常瑞青道：「要不我們來個抓大放小，『政府』資本退出競爭激烈的產業，但是繼續保留在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產業中的存在，幫助那些企業做大做強。」

  常瑞青沉『吟』著搖搖頭：「仲愷先生，我們過去為什麼要強勢投入鋼鐵、電力、鐵路、軍工、造船、飛機製造、石油化工、機械汽車等產業？那是為了應付戰爭，為了打贏世界大戰就必須拔苗助長，先不管經濟效益，用國家資本堆出一大批重工業和軍工企業。同時我們還用國家計委的指令，命令四大財閥將巨額資本投入重工業和軍工……」他看著廖仲愷苦笑道：「而這兩種不同所有制的重工業及軍工企業的效率和管理是個什麼情況，你這個財政部長想必比我更加了解吧？同一種武器同樣的價格，必然是財閥經營管理的公司質量更好，而且他們從中賺取的利潤還更多！要不是在戰時情況下軍工產品不愁銷路，咱們的那些公營企業早被民營企業擠垮了！這樣的公營企業要來做什麼？還是趁早賣給財團算了。」

  「可是總理，咱們如果把所有關係國計民生的重要企業都賣給財團了，這些財團不就要控制國家了嗎？」廖仲愷看著常瑞青，見對方不為所動，又嘆口氣道：「而且戰後的重工業和軍工業需求必然萎縮，民營公司接管了這些工廠也難以維持，到時候難免要大幅裁員的……」

  「仲愷，這兩個問題我已經想過了，財團控制國家問題我在《左民主義論述》和《從國家社會主義到民主社會主義》等書中已經闡述得很清楚了。我們不搞產階級專政，也不會搞資產階級專政，而且我們承認階級鬥爭存在。但是我們要控制階級鬥爭的規模的方式，不能搞暴力革命的那一套，只能在憲法和法律規定的範圍內，用選票和工會鬥爭進行階級鬥爭。為中國的工人階級和農民階級爭取經濟上的利益和政治上面的權利，不就是我們中國g的使命麼？只要我們的黨能夠永遠承擔起代表工人代表農民的使命，就不會有財團控制國家的那一天。哪怕我們國內不再有任何一家公營企業，只要我們中國g人還需要工人、農民的選票進入議會和湯山總理府，中國就不是大財團大資本家控制的國家！反之，即使所有的工商企業都是公營的，就像現在的蘇聯、日本、印度那樣，你能說他們是真正工人、農民當家作主的國家嗎？」

  常瑞青輕輕揮動拳頭，胸有成竹地往下說：「至於戰後軍工產品的需求肯定萎縮，但是重工業的需求卻不會萎縮，而且還會增加。因為我們得到了超過兩千萬平方公里的新國土……要把這些土地真正控制在手裡，變成我們子孫後代的生存空間，就免不了要大量投資建設基礎設施，然後實施大規模的移民工程，什麼公路、鐵路、電廠、電網、水廠還有城市裡面的各種管道乃至醫院、學校、警察局、監獄、兵營、『政府』機構大樓等等的都需要『政府』掏錢去建設。我們向美國人借的錢，還有發賣公產得到的資金都要投到這些地方，另外還要吸引外資投入西伯利亞和中亞的鐵路建設、電力電網建設和礦產開發中去。

  另外，八大都會的開發也需要投入大量的『政府』資金，這八個大都會的建設對聯邦的未來是非常要緊的。縱觀西方各工業化國家的發展歷史，都有一個城市化的過程，從某種程度上講，工業化就是城市化，城市化就是工業化，只有當城市化率超過50%，一國的工業化才算基本完成。而咱們國家雖然擁有世界第三的重工業產能，可是城市化率還非常低，不過才25%左右（歷史上民國末年是17%多一點），比起第一次世界大戰前的俄國還差一半，更不用說西歐和美國了。所以在未來幾年中，『政府』的財力主要將會投入基礎設施的建設當中，而不是直接去經營公營企業。」

  廖仲愷聞言思索了片刻，才點點頭說：「我明白總理的意思了，我們發賣公營企業和引進外資的目的主要是為了給國內的重工業企業創造需求，並且加快對中亞和西伯利亞的開發。」

  常瑞青有些失望地點點頭，看來廖仲愷這輩子是分不清「官僚資本主義」和「社會主義」的區別了，不過他只要能服從自己，這個財政部長還是能做下去的。他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好吧，仲愷，你這樣理解也行，等回國以後，我就打算開始發賣公營企業，除了社會保障部手裡面的電廠、電網的股份陸續轉為優先股外，其餘的公營企業股份都要儘可能出售，實在賣不出去或賣不出好價錢的再轉優先股。總之，這個過程要儘可能短一些，一定要在國際自由貿易和世界貨幣體系談判完成前做好。否則那些英美大財團就要和咱們國內的大公司爭利了，知道了嗎？」

  這回廖仲愷是真的明白，他點點頭笑道：「總理，這個我都明白，有便宜也不能讓洋鬼子占了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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